踏歌归来兮-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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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会陪自己用晚膳的。
“清挽吗?”食桌前的女子,盈盈望着她。
清挽微笑,坐了下来,说道:“是。不知姑娘芳名?”
“叶归晚。”
叶归晚。宋清挽。
这名字,还真是相似。
之后便一席无话。清挽草草吃了些,叫来下人将叶归晚的住处吩咐好,便回房休息了。
这个女子就像另一个自己。清挽不爱吃红色的蔬菜,她亦不爱吃;清挽饭前要喝汤,她亦是;清挽不喜辣,她亦不喜;清挽一般饭后会吃紫疆葡萄,想不到连这亦是一样的。
若说巧合,是否太巧了一点儿?
清挽心中头一次失了平静,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
她自是知道要相信昳华,可是下午发生的一切,让她无法相信。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进得屋来,听见男子低笑声,清挽睁开眼。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她出口唤道:“夫君?”
男子一把将她捞起来,揉进怀中,轻叹一声。
“可哭了?”
听见这温润的嗓音,清挽心中没来由的一委屈,第一次主动抱紧了他的腰身。
昳华抬起她的头,不出所料的看见女子又红起来的眼眶。
她不伤心,因为她一伤心就脆弱的不堪一击。
昳华心中一紧,吻去眼角湿润,说道:“挽儿以前可不会这般……”
清挽不语。
“……夫人放心,为夫心中只有一人,别乱想……”
清挽点头。偎在昳华怀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她这一天,耗了太多心神。很累。睡梦中她眉头微锁,似是遇到不好的事情,昳华一直瞧着她,见眉间烦忧迟迟不曾消散,抬手抚平了它。
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该如何说与她。
只能如此。
“挽儿……只有你……”
将陪我度过余生的人,只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昂~所谓心血来潮新加的女四。
原谅我之前把虐给写崩了,这次应该会小虐吧。。。
唔,存货写到六万了,
所以,今天也是两更~
☆、下棋
第二日一大早,清挽醒来。自从在鬼医谷养成每天早上散步的习惯后,清挽回到丞相府,每天早上亦要走一段路。经过昳华专门处理公务的小院门前,清挽听见院里有棋子落下的清脆声。
“该你了。”满含笑意的男声。
“这局你可得让我。”撒娇的女声。
听这对话,好像下了很久。
侍卫见清挽站在门前也不进去,拱手说道:“夫人好。南相和归晚小姐从寅时开始便在下了。”
寅时?现在都辰时了,还在下?!
“南向用过早膳了吗?”清挽问道。
“还没有。”
“冬儿,去给丞相备来。”
“是,小姐。”
“夫人要进去吗?”侍卫恭敬道。
“不了。”清挽笑,“他们定有很多事情要讲,我在不方便。”
侍卫愣神。他还没见过哪家的夫人竟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夫君同其他女子独处一室,更何况,那女子还美若天仙。侍卫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没有多说,拱手答了声“是”便退回原位了。
“是清挽吗?”女子在里面问道。
看来,她是想回避,但某人不让啊。
清挽不语,走进院中。
看见他们是在露天的石桌上下棋,清挽心中微愣。更见身旁没有一个暖手的炉子,更是惊讶。她坐在昳华身边,微微的热气传来,想必他定是不冷的,可是……
“为何不拿些暖炉来?”她问。
“小晚天生惧火。”昳华回道,见清挽微红的指尖,握住,一片冰凉。什么也不说一把抱过她,将她裹在自己怀中,白色的狐裘大衣暖暖的扫在清挽脸颊上。
“清挽可有兴致同归晚来一局?”将黑白子分别放回盒子中,叶归晚盈盈笑道,那笑明媚清亮。
清挽琴棋书画中,只有这棋略逊一筹。彼时有一次昳华兴致来了,同清挽切磋棋艺,见了清挽下棋的功夫,忍不住失笑,“夫人可是在故意让我?”清挽窘得脸红。这也不能怪她没什么天分,清挽学棋艺之时正好在刻苦练习九磬之舞,白天练,晚上练,哪儿有什么心思去学枯燥的围棋,凭着那三分天赋,将将过了师傅的要求,然后又因为将军府里会棋的只有军师,而那军师的棋艺远远高于清挽之上,清挽之后便没再提升棋艺。嫁来丞相府,和顾南城又不在同一水平,所以也没怎么下棋,就是偶尔和他下,他让她五子,下到后来,也是输得溃不成军。
人家都说,老天不会创造出完美的人,给了你无双的美貌,便定会给你平平的才情。清挽容貌有了,才情亦有,老天只是让她不怎么会下棋,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不用苛求。
清挽未曾开口,昳华替她答了:“我同你下不是一样?丞相夫人棋艺不好。”
叶归晚眨眨眼,无辜道:“我棋艺也不怎么好,你让我七子我亦没能赢你……怎么,还怕我欺负你家夫人不成?”
昳华笑,问清挽道:“下一局罢?”
清挽点头。
于是昳华将白子放到清挽面前。
一黑一白,相继落下。
场间半晌无话,只有棋子落盘的声音。起先两人不相伯仲,下到后来,明显清挽居于劣势。远山如黛,黛眉微颦。反观叶归晚,一脸平静,不露声色,好像很轻松。昳华只是观棋,并不言语。叶归晚的手段越发逼人,逼得清挽节节败退,眼看此局就要见分晓。
清挽白子将要落下时,腰间的手一紧,清挽一顿,停下来,并不慌着落棋。叶归晚看着她,挑眉。
腰间的手隔着一层细绸轻轻摩着清挽的小腹,微痒,但清挽感受到了那动作的意思。
左三。
清挽落下一子。
叶归晚一愣。这一子看似明哲保身,实际上将她一半的进攻都给堵住了,废了她小部分大军。也不去深思清挽是如何突然一下子下得如此高明,她敛了神色,沉着应对。
之后清挽似有神助,每一着棋,都下得极其漂亮。渐渐局势拉平。
棋艺尚浅的人或许就只是认为这算是起死回生了。
但是以她叶归晚这个从小便爱棋并且棋艺高超的人来看,这盘棋,无需再下,胜负已晓。没错,她所有的后路都被截断,没留一丝余地,表面上这盘棋看起来温和无害,实际上杀机四伏,动一步,全军覆没。
人家都说,棋如人生。下棋者的手段如何,便可看出此人平日作风如何。这般笑里藏刀,深藏不露者,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一人。如此的云淡风轻,如此的深不可测。除了他顾南城,还能有谁?
她抬眼望了望对面神色如常的男子。心里气恼。顾南城啊顾南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般把戏。观棋不语真君子也,虽说你是没有言语,但是如此这般,也太不厚道了一点。为了你家夫人的颜面,你竟可以作弊!
叶归晚放下黑子,笑道:“夫人好棋艺。”
清挽面色微红,踌躇道:“……哪里。”
昳华看着怀中女子粉颊微红,一双水眸清清亮亮的,好看的紧,心中愉悦,箍着细腰的手依旧细细的在她腰间摩擦,越发不老实起来。
清挽清晰感觉到腰上游走的大手,面色更红了。她想躲开一点,可是无处可躲。对面还坐着叶归晚,清挽也不好突兀站起来,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可是……
那大手越来越不安分,清挽已经无法做到假装忽视,女子脸红得似要滴血。正在捡子的叶归晚看见她不怎么正常的脸红,关心问道:“清挽身子不舒服?”
清挽目光闪烁,面上潮红似有更厉害的趋势,她胡乱道:“……没……没事……”
“真的没事?”
清挽似娇似嗔的回头瞪了顾南城一眼,回道:“真的没事。”
顾南城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将清挽更紧的按在怀中,对叶归晚说道:“冬儿刚才去备早膳,不知为何现在还没来,你帮我去看看罢。”
“好罢。可还要一份白龙曜?”
“如此甚好。”
于是叶归晚拂拂袖子便去了。
好像两人以前经常如此,顾南城说的自然,叶归晚答得自然。
女子的衣袂刚消失在院子,顾南城温热的吻便密密细细的落了下来,吻得清挽晕晕乎乎。
“夫君……”
“……挽儿别闹……”
清挽默。这是谁在闹啊。
还没等清挽回过神来,男子丹田一沉,抱着她朝清挽来的地方去。
“……为夫替夫人赢了棋,夫人是否该奖赏为夫?”
“…………”
“……那便是默认了。”
顾南城落地,打开房间门,关上。
□满园关不住,只余红梅落雪声。
日过晌午,清挽悠悠醒来。浑身青青紫紫的痕迹让她红了脸,不过那嘴角小小的弧度还是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吃醋
这几日不知为何,顾南城既不上朝,也不像原来那般要处理很多公务。整天呆在府中,陪叶归晚下下棋,赏赏花,偶尔出去泛舟游湖,登山看雪,怡然像一个告老在家的赋闲人。府里下人们私下里悄悄议论,这丞相大人怕不是要纳妾了吧?瞧这两天的意思,南相大人天天陪美人,似在告诉他们这或许也会是丞相府的女主人。而他们的夫人呢?反应尤其的令人捉摸不透,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争风吃醋的样子。每天该怎样就怎样,早上散步既没长一点也没短一截,中午午睡既没多睡会儿也没少睡会儿,下午看书既没走神也没把书拿倒,晚上三人同坐一桌,夫人还是那般语笑盈盈,殷殷切切的同两人谈论
然后,关灯,睡觉。
于是府上又渐渐有人说,咱们家丞相夫人,那是大家闺秀,识大体,知礼数。心胸开阔,仪态大方。就算丞相大人纳了妾,丞相府的女主人,也只有这么一个。
底下传的热火朝天,而上头呢?真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但俗话说的好,越是平静,越是不正常。
这一日昳华没有陪叶归晚出去,他走进屋来,看见清挽正在看书,神情悠然,嘴角含笑。他便坐在一边,亦不说话,端起茶来,慢慢啜。
一盏茶喝完了。他好心情的又沏了一壶,吹吹浮叶,眼角含笑望着那女子。
唔,每隔半盏茶翻一次页。
当清挽又一次翻过一页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男子。清挽一愣,问道:“夫君何时来的?”
“半个时辰前。”
由此可知,咱们清挽,是没有看书的。
“…………”
昳华走过去,将女子搂入怀中,语道:“……可曾相信?”
清挽默了一阵,默默圈上男子腰身,回道:“……还是相信的。”所以她才不吵不闹,一切如常。
“最近夫人散步的路线,好像一样?”
清挽又默。是了,之前她出去走走,每天早晨走的地方都不一样,只是最近这几日,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便只走他常常经过的地方。
她相信他。可是还是会难过。
她以为她同那些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女子不一样,她懂得如何处理好这些情绪。可是到头来,只会越处理越糟糕。她会嫉妒,也会伤神。
这个男子太美好。她轻而易举得到他,得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心,所以当深陷之后,觉得太不真实。那么多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