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世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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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说的是事实,今日真正应该难过的人是她,方二夫人让她想到了她的亲生母亲,方氏在她五岁的时候去世,过去这么多年,上辈子的时间加上这辈子的时间让她对方氏的印象已经渐渐模糊,只依稀记得在年幼的时候有一个温柔的妇人总是喜欢把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哄着她,哄她睡觉,和她说话,对她笑。
她总是会用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喊她阿瑾,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就连记忆都模糊的一塌糊涂。
她脸上总是含着一副温和的神色,看上去永远都是那样的无害,连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都看不出来。她静静地看着方笙,方笙在她沉默的目光下没有丝毫不适,她说的是事实,也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同时她说的十分坦白,起码她没有把小心思藏在心里不肯说出,让它变成一个毒瘤。
和樊良瑾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方笙还是看出樊良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些时候有些话还是当面扯开了说比较好,若是一直放在心里面不说出来,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猜不到。
过去许久,身边来来往往走了不少闺秀,时不时有欢声笑语顺着风传到她们的耳中,远远站着的丫鬟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这边,因为两人表情太过严肃沉默,又许久不见她们说话,以为她们闹了脾气,正在那边着急。
可是两人没有让她们过去,她们又不敢违背樊良瑾和方笙的意愿擅自过去打扰,只能焦虑的站在一边等候。
终于,在所有人的焦急等待中,包括方笙在内,樊良瑾终于开口说话了。
“其实我很高兴的,你在我面前说出了真心话,在你说出这些话之前,我一直都在疑惑,为什么你在我生病的时候忽然出现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为什么二舅母忽然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似乎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我着想。我想了很多,始终都想不明白。”
她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她脸上的神色,这里几乎都是女眷,两人脸上的帷幔早就被摘掉,她捏着手中绣帕,摩挲上面的花纹,之间,缓慢而又规律。
“现在你对我说出了真相,我就明白了,原来二舅母和娘之间有这样的渊源。”
她低着头,方笙看不清楚她的脸,更猜不出她此时在想些什么,她只将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说出来:“我一直以为我是讨厌那些弯弯道道的事,还有弯弯道道的人,我总是在想,我做人一定要做一个板板正正的人,可是板板正正的人是不可能就那样轻易做到的,起码我现在就做不到。”
有的时候她和那些堂姐妹在一起说话玩笑的时候,总是会耍出一些心机手段,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些事情总是那样的不由自主。
樊良瑾淡淡地说:“我也做不到。”
说完,两人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身边的山茶开的再美,在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心情去欣赏。
天近午时的时候,原本顶在头顶的烈阳被乌云遮住,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身边山茶花朵随风摇曳。天色暗了下来。
本来在发呆走神的两人后知后觉的察觉天气的变化,原本山茶花丛这边不少闺秀因为这一阵风吹得离开。
樊良瑾说:“好像变天了,我们先回去吧。”
方笙点头,默不作声的和樊良瑾走在一起。
两人往回走,芷兰几个丫鬟走过来,跟在她们身后,婆子也过来说:“瞧这天似乎是不好了,姑娘们还是赶紧跟老奴回去吧。”
方笙说:“好,出来这么半日,娘应该等的着急了。”
果然,正午时分,天上下起了暴雨,厚厚的雨幕铺满整个天地,不过转眼功夫,地上积了不少积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人出去不过一瞬全身都湿透,一时半会儿想离开这里还真比较困难。
方二夫人披着披风,站在屋檐下望着面前雨帘,过一会儿后说:“这雨来的突然,看这情况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若是今天雨不停的话今晚就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果然,下午的雨就再也没有停过,雨滴打在屋顶的黑瓦上溅起水花,青石板铺成的路被雨水洗刷的干干净净,旁边花圃的积水已经到了一指的高度,原本娇弱的花朵在这一阵的狂风暴雨之下落了一地的花瓣,更显得娇弱不堪,只需轻轻用力就可以将花枝折断。
纵然是夏日,下雨的时候还是带了那么几分凉意,樊良瑾本来站在屋檐下面看雨,芷兰觉得天冷,为她披上一件披风,过会儿后觉得樊良瑾在这边吹风不大合适,又劝樊良瑾进屋等等。
樊良瑾被芷兰翻得无奈,只得同意芷兰的话,跟着芷兰进屋。
屋中比较暗沉,方笙坐在方二夫人身边跟喜欢学习打络子,方二夫人看着方笙打,有不对的地方就指点她改正。
与早晨的针锋相对不同,此时的方笙和方二夫人之间相处的十分和谐,两人本来就是母女,这样的相处模式才是正确的。
早晨方二夫人想要方笙和樊良瑾两人一起学习管家,对方笙格外冷淡,其中总是包含着樊良瑾的原因,若是方笙因此而怨上了樊良瑾,樊良瑾也是无话可说。
樊良瑾进屋看母女两人相处这样好,有了退出去,在屋檐下面再站一会儿的心思。
她刚要转身,方二夫人抬头,对远远站着的樊良瑾招手,说:“你过来和笙儿一起学。”
方笙手中动作一听,抬头用眼睛看樊良瑾,原本美好氛围因为她而被打断,樊良瑾心中本来有事,这下更觉得不自在,低着头想找个理由出去,不在这里碍眼,外面就传来嘈杂声,还有不少人的脚步声踩在积水的地面,溅起水花。
方二夫人的注意力自动被外面情况吸引,对身边婆子说:“你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寺庙清静之地怎么会这样吵。”
婆子应了一声出去,寺庙这种地方,有些事情还是年纪大的婆子出去问问比较好,若是让年轻的小姑娘出去,万一发生什么事也不大好。
婆子是方二夫人的心腹,办事情自有一套本事,出去不过一会儿工夫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这样嘈杂。
?
☆、消息
? 外面雨大,婆子回来的时候身上淋了不少水,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半,有丫鬟拿了一件外衣披在婆子身上,又拿出毛巾给婆子擦脸。
婆子擦完脸后,就将她在外面打听到的消息全部说出。
原来今天的雨下的实在是大,普安寺建在山上,有些地方的房子年久失修,被暴雨冲击出现坍塌现象,偏偏不巧的是其中一处坍塌的房子建在山坡上,山坡下面正好是山道,房子坍塌的碎木顺着山坡滚下来,当时山道上有人在走路,那滚下来的木头正好砸在那人身上,流了一地的血。
又有雨水冲刷汇聚,更显得那一地的血红的刺人眼睛。
还好当时正好是白日,就算雨再大,房子坍塌的时候有僧人过去查看,看见山道上被砸到的人。
僧人看见有人被砸,赶紧喊人过来救人。
根据看到的人说,被砸倒的是个年轻男子,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因为脸上全是血故而看不清楚长相。外面那样吵闹也是因为那个男子的缘故,同时他们还要去看其他坍塌房屋有没有出现什么其他情况。
方二夫人听完,只感叹的念了一句“罪孽”。
比起这个地方的冷清,普安寺另一边的厢房里面却是有点混乱,被救回来的那名男子气息微弱,山上的碎木正好砸在他的头上,流出了好多的血,僧人换了好几盆水都不见血止住。
下午半日大雨未停,屋中僧人头上都在冒汗,普安寺主手持佛珠不住念佛,为那男子祈福。
因为大雨一直没停,不得以下,方二夫人只得带着樊良瑾两人在普安寺中住上一个晚上。
晚上樊良瑾和方笙在一个房间里面,收拾好后两人躺下,听着外面的暴雨声谁也没有入睡,谁也没有说话。
过去许久,方笙终于忍不住说:“你的耐心还真是好,难怪方箐被你气成那样。”她翻身对着樊良瑾,“我已经把我心里面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了,若是你对我有意见的话就直接说,我真的很讨厌像现在这样猜来猜去的感觉。”
樊良瑾说:“我对你能有什么想法,你说的也没有错,若是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会不高兴,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樊良瑾这话一说,方笙就明白她话中意思,往樊良瑾身边靠了靠说:“你要是早点说出来我也不用纠结这么长时间了,看你平时温温顺顺又十分老实的样子,实际上一点都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样子。”
樊良瑾说:“以往看你对谁都是三分笑,总是笑嘻嘻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谁又知道你是姐妹中最聪明的那一个。”
方笙有点得意的说:“那是我聪明。”
睡在外间的丫鬟听见屋中的轻松的说话声,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一夜暴雨直至次日清晨方停,太阳在清晨的薄雾中缓缓升起,以温暖柔和的光芒普照大地,雨后初晴的空气总是那样的清晰可人,樊良瑾早早洗漱完毕站在屋檐下望着还在滴水的瓦片,盯着那一滴一滴掉落的水珠。
外面有婆子进来,方笙无意中扭头看清婆子的脸微微一愣,继而笑着走过去与那个婆子说话:“林妈妈怎么过来了。”
林妈妈走的比较急,没有注意到方笙过来,咋听见有人在和她讲话反应自然是慢了半拍后才看方笙。
林妈妈此举让方笙有点疑惑,林妈妈是她姐姐方筝身边最有脸面的婆子,是方筝的心腹,很多重要的事都会交给林妈妈去管,方筝还时常在方二夫人跟前说过,林妈妈总是让人很放心,不管碰见什么事都能轻轻松松的解决,就没见过她脸上有过什么焦虑的神色。
方筝嫁的是京中人家,不过丈夫外放正好在临安,故而方筝嫁的也不算太远,上面又没有婆婆,日子过得很轻松,无事的时候会回来看看方二夫人,多数时候身边会带着林妈妈,所以方笙对林妈妈也算是熟悉。
林妈妈看清楚是方笙和她打招呼,当即停下脚步,脸上带出三分笑容和方笙说话:“原来是九姑娘,老奴眼花,都没认出来。”
方笙说:“你那不是眼花,而是急着赶路,看妈妈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我就不拦妈妈的路了。”
方笙一直都是个识趣的人,她看出林妈妈现在有急事,就没有继续拦在林妈妈面前,很干脆的让林妈妈过去。
林妈妈说:“那老奴就谢过九姑娘了。”
说罢,她抬脚就走,方笙转身对上樊良瑾的双眼,对她吐了吐舌头,跟在林妈妈的身后进屋。
樊良瑾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的跟了进去。
林妈妈进屋后和方二夫人见了礼,方二夫人问她好端端的怎么过来了,林妈妈则说清楚了她来这里的缘故。
原来林妈妈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昨日那位在山道上被碎木砸到的男子。那名男子是方筝丈夫孙炎明的一位朋友名唤庄际,在京中很有地位,至于具体地位孙炎明也没有说明白,只说那人很贵重。
本来昨日孙炎明与庄际约好见面,后来不知为何庄际忽然决定去普安寺,只派了下人给孙炎明通知一声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很着急,孙炎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放心庄际一个人乱跑,干脆让下人去找庄际,跟随他左右,起码还能知道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