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飞寇-第5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动物园前站到了。
这是个只有站名的地点,战争期间政府已经按紧急状态法对这群动物全部实施安乐死,避免空袭破坏笼子让动物跑上街头伤人。如今战争已经结束,这里只剩空荡荡的地基。
必须加快脚步,赶在危险到来之前。欣蒂通过跳板踏出水上巴士,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原来的地铁隧道被整个掀开,现在成了河道,再加上部分街道下沉,让这里看上去像是和风威尼斯。地形比想象得要复杂,走出站外就是长长的动物园前一号街,一条由玻璃穹顶盖住的窄街。穹顶的防震胶条还未完全取下,沿着长街在头顶连接处无数巨大的十字架,颇有些奇异的东方哥特感。再往前走,平成的味道愈发浓郁,居酒屋里的走调歌声、弹子房内招揽客人的铃铛响,都让人觉得甲午年战争似乎从未发生,世界也永无末日。这条路简直是一条时间长廊。
她小心地躲开人群,这里的人穿着随意,就好像整条街都是一家人。欣蒂却是个完全的外来者,路人经过时看到她穿着料子昂贵的中式旗袍和披肩,立刻低下头去,像是故意躲避。漫长的路大约走了十多分钟,欣蒂终于从这条玻璃顶小巷中绕了出来,前方的立交桥如混凝土巨龙般盘绕在头顶,阴影之下停放着中央大陆的pgz…04a自行防空炮车和几名卫兵。
欣蒂是个很难不被人注意到的女子,卫兵看了她几眼,便转身来到同伴旁,互相耳语了几句。她注意到了,心里有些莫名发虚。正此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有短信,很简短的一句话:“我在等你。”这是李刑警发来的信息吗,号码和刚才一样只有短横线和三个零,应该是他。她删掉短信,回到导航界面核对路线。自己没走错,面前有个两米高的水泥座钟,和导航图标注的一样,此时是下午六时,从座钟右边的台阶下去就是飞田新地了。她略一犹豫,抬手轻提裙摆,迈步走了下去。身后的卫兵看到这名出奇美丽的东方女子往红灯街方向走,摇摇头,转身回到岗位。
即便是在战前,飞田新地也是个极为传统的地方,漫步此处,仿佛时间一直是静止的,甚至两次世界大战都没发生过。小街估计只有五米多宽,两旁全都是整齐一致的双层木栅窗小楼,每户前头挑着灯笼、书写着各种春花秋月夏凉风字样的招牌。这些卖欢小店在战后政策妥协下全部登记为餐馆,负责安全保卫的黑帮尾张组也改头换面为尾张组飞田料理协会。欣蒂往店内看了两眼,家家大门敞开:前面站着拉客的老妈妈,正堂端坐着一位光鲜可爱的女孩儿,服饰华美鲜亮、周遭摆设讲究,再加上灯光耀眼,把女孩儿照得像是童话中的洋娃娃。两旁扫一眼,每家各自有独立主题,古韵雅风有之,学生白领打扮的也有,供人挑选。
看着这些橱窗女孩儿在客人们争抢下的笑盈盈样子,欣蒂撇了撇嘴。她从提包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信息,也不知道该怎么找这位刑警先生。
太阳完全隐没,清风吹过,身上有些发凉。欣蒂在男人的人流中向前走,有不少人看到她,几乎每走几步都会有搭讪的,让人感觉不自在。她索性离开这条欲望小街,转到街角僻静处,避开路灯光线。
欣蒂沿着与街道平行的小径朝前走着,尽量躲开人流。右臂夹着提包,生怕错过了见面信息。飞田此时彩灯初上,斑斓瑰丽,男人们也都被无数橱窗娃娃照花了眼,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再往前走,光线愈发昏暗,这里已经超出了飞田的地界。不远处就是浸水区,一大片房屋已经半沉入水下。原来的马路已经改成河道和小码头,几艘小艇在水中起伏。她站住脚步,又确认了一次短信,还是没有任何信息。欣蒂靠在角屋背后的房檐下,警惕地看着四周。
和她猜得不一样,码头附近空无一人。可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竟然有人跟着。
心砰砰在跳。
昏暗的灯光下,有人朝自己走来。
那是谁,是寻欢过客还是特高警的人。对方的白色衬衣反射着黄色的光晕,领口挂着松弛的领带,左手挽着外套,倒有点像记忆中的李长庚刑警。可欣蒂第一反应就认定对方不是,因为此人没有李刑警所具有的某种特质、一种像是秃鹫紧盯猎物时的悠然自信。
正当她的注意力都在此人身上时,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你跑不了了。”
欣蒂心中一惊。转回头看,有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壮硕男人朝自己走来,胸前别着尾张组的徽章。“卉家的妈妈到处找你,要跟那男人私奔吗。”那人显得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重大差事,“跟我回去吧,那种男人有什么好的”。
她正要分辩,刚才的神秘男人也走了过来,直接跟对方说:“走开,你认错人了。”
“认错?你是谁。”
那男人从胸口掏出证件,在对方面前亮出来。
黑西服端详一番:“特高警的家伙啊,你快过界了。”
“没你的事。”
那家伙不死心,又上下打量了欣蒂一番。欣蒂看到了神秘人亮出的是特高警证件,此时她倒是希望那位飞田黑帮的人把自己领走。可黑西服似乎也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他歪了歪头,又挑衅似的瞪了她一眼,转身架着肩膀迈步离开。
欣蒂想拉住他,可来不及了,那人已经拦在了自己面前。
“你是欣蒂吧。”
“是的。”她一向镇定。
“终于找到你了。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可以吗。”
“今天不行,我在等人。”
“我正是代他而来。”他再次拿出证件,但声音轻了不少,“我是李队的搭档,我叫刘山。在新东都时我们见过面。”
欣蒂抬头看,确实是他,李长庚总是叫他小三儿,他的面貌并没有太大改变。
刘山接着说:“李队和我有个发现,需要你确认。他不方便在这里露面,我带你去见他。来吧。”他示意码头的摩托机动艇。
这种时候也没法说不同意了。欣蒂跟着他朝码头走去,在她提包里有辣椒喷雾,右腿内侧枪套内还有一把手枪。如果对方只有一个人,自己应该能应付。
夜色中的机动艇上还站着一个人,正在解缆发动。那人年纪估计得有五十岁上下,穿着普通夹克和棒球帽,应该是本地人,在他旁边的驾驶位上写着“出租”字样和联系电话。
特高警的刘山请欣蒂上船,他随后而上,小艇顿时下沉了不少。欣蒂顺着进入窄小的船舱,坐下来。艇侧水面和视线几乎齐平,自己像是坐在水下似的。刘山向艇尾的操舵老人说了句话,随即转身也进入船舱,关上舱门。
摩托艇启动,发出突突的声音,黑色的浪花在肩膀两旁飞溅起来。
欣蒂并没有看刘山,而是透过船舱望着漆黑的夜空。现在已经偏离了雷育坚的轨道,未来到底会怎样,发现真相而挣脱魔爪、还是落入另一个陷阱之中,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她决定一探究竟,只有这样,才能自己掌握命运。
不过,面前的人真的可以相信吗。欣蒂的双腿夹紧了一些,确认裙摆内的枪套位置。离开蒙击之后,这把枪才是她唯一信赖的东西。
609。第609章 烟水道
夜里水气很重,河道内迷迷蒙蒙。 两岸道路和立交桥上,中央大陆士兵的注意力都在两侧马路,并没有注意到深槽河里这条普通的摩托艇。凉风透过窗户吹进艇内,欣蒂打了个寒战,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事情该有个结果了。”自称刘山的刑警先开了口,“这样,你也可以放下包袱。”
欣蒂看着舷窗两旁的浪花,没有回答。
“你一直记挂着吧。军火商梅特利泽内部出了命案,死的人还是雷师长。多年经营眼看着就要完了,幸亏你接手才保住。不过呢,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刚才介绍过,我是刘山,特高警侦查4部的刑警。可以叫你欣蒂吗?”
她点头:“可以。”
摩托艇艇身倾斜,慢慢左拐,驶入一个低矮的涵洞。前方出现了双岔歧道,小艇拐入右边。
“你还记得那起案子吗,我和李队曾经来找过你。”
“嗯,大概吧。我记得你说,你们是新东都的社区警。”
“呵呵,警察和军火行业隔得真远。南洋各国像我们这些干侦查的人啊,已经统一归入特高警。亚同体嘛,国界都没了。说起来,整合进度还拖慢了呢,亚同体周年庆之后就计划合并了。”刘山的样子若无其事。他似乎更认可自己是特高警的一员,而不是新东都社区警。“你的记忆力不错,看来要搞清楚这案子的细节,找你还是找对了。我可不行,我查了当初的卷宗。案发时,梅特利泽正在举行新机发布会。你说你没有收到邀请,并不在现场,而是一直待在金砂酒店和客户在一起。”
“是的。我有我的生意。”
“问一句,客户是谁?”
欣蒂平静一下情绪,她知道对方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心里做好了准备:“抱歉,我们这行不可能透露客户的姓名。”那天晚上欣蒂确实在金砂酒店,前台工作人员和监控系统都能证明她伪装好的正式进出时间,所以没必要冒然说出雷育坚的名字,只需平静自然就可以了。这又不是讯问。
“我听说马莱里亚政府军的雷育坚也在金砂酒店。”
“嗯?”
“就是死者雷师长的义子。”
“可能。如你所说,亚同体嘛。你们警察要合并,他们政府军也是一样。谁参与那次联会都算不上奇怪吧。”
“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也不小吧,出了这种事情,心里肯定不会好过。他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他的家事我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在生意上有往来,这种事情也不好多问。”
“是这样啊。”刘山往后靠了靠,从前胸口袋掏出一盒新香烟,撕开包装,抽出来递给欣蒂。她接过烟,他为其点燃,自己也点了一根。
欣蒂在想着这位刘山刑警的真正目标,或者说他和李长庚的目标。正如李刑警所说,自己对于他而言只是带路的熊而已,他们的真正目标到底在于什么。现在听刘山的语气判断,也许他们想要搞掉雷育坚。这倒是能解释很多疑问,雷育坚是当年少壮派军官的领军人物,现在退居二线,反而有着更强的号召力。可关键一点说不通:想要除掉雷育坚的人,肯定是特高警;但李长庚刑警说过,他“不再为特高警卖命了”。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刘山,开始怀疑对方是否还跟李长庚是搭档,他要把自己带到哪儿。
“看来案子也不复杂,我们李队为这事可真是愁坏了。”刘山说着,“你没有子女,又离了婚,真是轻松啊。李队可就不行了,一家老小都靠着他。这案子如果今年彻底结了,他刚好能退休。”他说起这些来,就好像是自己的事。不过说着时双眼一直盯着欣蒂。“只不过有几个细节一直弄不清楚,所以到今天也没办法按照事故来结案。现在南洋的刑事警务已经合并,这个案子又被提了出来。”
他手里夹着烟,“酒店走廊的摄像头拍摄到你了,你确实在金砂酒店,这应该没有问题。你从走廊经过,大概是晚上19时整。后来你可能在和客户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