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飞寇-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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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赶紧站起来挡在那个女人面前:“尊敬的夫人,请您别着急。我们没有恶意,我发誓我们之前没有调查过您或您的丈夫。”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中年女人如同疯了一样,“告诉我,求求你,我可怜的丈夫他在哪里?”
“他发生什么事了?”珂洛伊的新闻敏感性让她精神起来,就好像在一个巨大毛线团中看到先头一样,直觉告诉她这里发生过不寻常的事。
那名中年妇女看了看珂洛伊的穿着和她的气质感觉,稍微平静了一些,涨红的脸也慢慢恢复正常肤色,但还是有些狐疑。
阿尔扶着这名妇女坐下,接着掏出记者证:“别着急,夫人,您请坐。我们是记者,您可以告诉我们,看我们是否可以帮助您。”“好,我有些失礼。劳瑞是我的丈夫,我想……他可能只是因为愧疚而出走了,但我想告诉他,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还爱着他,希望他能回来。”中年妇女有些抽泣,对珂洛伊接着说道:“确实和你说的完全一样。本来他打算在这里开个小咖啡店,兑现和战友的承诺,但后来他迷上了一个叫‘九号甜心’的女人,然后就不怎么回家了。有一天,他突然回到家,浑身发抖,并祈求我的原谅。第二天早上,他就……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回来。”
第三十二章 王牌的痕迹
空气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把橙褐色的老式木制窗框震得咯吱咯吱响。网一架F…111C土豚重型战斗轰炸机从窗外一掠而过,两台TF…30涡轮风扇发动机喷吐出炽热的尾流,将这里烘烤的暖暖洋洋。
阿尔抬头看了一眼,心里觉得幸亏在南半球季节是反的,不然的话,可以想象6月份的屋子里肯定湿闷到令人窒息,自己保准流汗到脱水,更别提装模作样地穿外套打领带了。
这是一间简陋而干净的小咖啡店,墙壁和柜台都擦得非常干净,在油污遍地的军用机场附近想保持这样的清洁状态可需要花不少功夫。椅子虽然都是木制的,但至少有三种不同样式,看起来就像是收购来的旧家具。
有意思的是每把椅子的靠背围栏上都系着一条颜色鲜亮的绸带。如果这不是普通的装饰,那么女主人是真的期待她的丈夫能够尽早归来。
面前的这位可怜的咖啡店女店主麦金托什夫人,她眼睛又湿又红,目光呆滞。领子外面露出的脖子皮肤显得白皙平整,倒不像是年纪很大的女人。可长时间的憔悴让她整张脸都往下耷拉着,眼袋明显。
这也许是麦金托什夫人失去自己丈夫后第一次得到新的希望,她的下唇在轻轻颤动着,双手掌心朝上垂在膝盖上,发抖不止。
她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一些:“我对刚才的失礼感到抱歉。再来杯吗?”
“不忙,谢谢,我这杯就很好。”珂洛伊抿嘴笑了笑,她虽然知道奥斯特里亚的居民喜欢大量用缩略语和缩词连读,但听上去还是有些费劲。不过无论是否听清,在奥斯特里亚只要回答“不忙”这句话,就能应付几乎所有情况。
“泰勒女士,如果我早知道您的来历,可不应该怀疑您。您看,直到现在这个日子,我们仍然坚持通过募捐来举办女王寿辰的焰火表演。我真希望战前的日子还能回来,我还能和劳瑞过我们幸福的小日子。”她絮絮叨叨地,“战争改变了一切。”
阿尔向珂洛伊使了使眼色,觉得是否应该赶快进入正题。毕竟他可得负责盯着别让自己的飞机跑了。一旦西侧的雷雨云消散,他们的航班随时会继续启程。
珂洛伊把自己的小黑皮笔记本放在腿上,倾听着这位可怜女士的诉说。
“我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并不仅仅是因为你们是记者。而是,泰勒女士,您有一种特殊的才华,神迹般的力量,您能看透一切。”
“麦金托什夫人,我可以肯定地说您太过奖了,这只是记者的敏感。”珂洛伊回答。
阿尔在一旁听着,他很确信麦金托什夫人一点也没过奖,至少他自己可没有什么所谓的记者的敏感,珂洛伊到底怎么能把面前这个女人的丈夫猜得那么准、又怎么知道链坠埃姆斯留下的人名和电话是个陷阱,自己还急着知道呢。“你不必这样谦虚,泰勒女士,您对我丈夫的描述可以说是分毫不差。他确实是轰炸机的驾驶员,我虽然搞不懂型号,但记得那种飞机叫‘枪骑兵’。”“是的,…1枪骑兵轰炸机。”阿尔在旁边补充。他是在甲午年大战初期的“和平圣剑”行动中认识这种飞机。当时媒体大肆报道该行动,称这种所向披靡的轰炸机正式进驻奥斯特里亚,将有效震慑中央大陆军,阻止远征舰队南下。但事实证明这一举动毫无意义,…1机群甚至未战而自损一架,成为了当时极为尴尬的事件。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呢?”珂洛伊把手压在笔记本上。
“5月8日,距今整整30天。”麦金托什夫人从柜台上拿下几张餐巾纸,轻抹眼角。
“他有留下什么东西吗?比如特别的留言或者别的什么类似的话?”珂洛伊唰唰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这个日期。
“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您是说,他在遇到‘九号甜心’之后离家出走的?这具体是怎样一个过程,能告诉我们吗?”
珂洛伊对九号甜心这个名字不算陌生了。在超级矿坑搏击赛之后,她便让阿尔去调查过。九号甜心是开战前动员节目里的选秀偶像,九号是她的参赛号,刚在荧幕上崭露头角时就获得了骄人的得票成绩。不过后来因为一起离奇的车祸,她莫名隐退了。
至于其他资料则十分稀少,艺名有若干个,但就是查不到真实姓名。这是因为她离奇的身世造成的,目前只知道她从小是个孤儿,被技援专家库尔恰托夫博士收养。
“唉,其实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他是怎么认识‘九号甜心’的呢?”
“好,这说来话长,希望你不会感到厌烦。是这样的。”麦金托什夫人放下胳膊撑住身体,“我的丈夫,劳伦斯,正如你所说,他是个处处小心谨慎的人,可总是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干不好。但他非常幽默开朗,我很喜欢他的这一点,但是战争改变了这一切。”
她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那是开战不久,他的部队被调到达尔基地。我丈夫的飞机降落时发生了事故,另外三个人全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事后,调查组说是我丈夫的原因导致飞机失事,他坚决不服从调查结果,后来被迫除役。从此郁郁寡欢,一蹶不振……”
“然后你们在这里经营咖啡馆?”
“是的。”麦金托什夫人点点头,“确切地说,是他答应和战友的承诺,就是在事故中死去的另外三名成员。他们四人曾经约定,战后要用这台‘幸运咖啡机’一起开咖啡馆。但我不愿意他这样做,劳瑞能离开军队、离开飞机,和我平平安安地在一起,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我希望他能听我的,和我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过日子。但我知道他留在奥斯特里亚的真正目的,他还仍然希望和军队里的人保持联系,他想洗脱自己的罪名。”
“劳伦斯先生在这里有朋友吗?”
“他只认识部队里的几个人,但没有人愿意帮助他,我看得出来。”麦金托什夫人接着说道,“直到有一天,劳瑞说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说自己在军队里有个叔叔,他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而且能够帮劳瑞洗脱冤屈。我后来才知道他所遇到的是个女人,也就是九号甜心,但是他对我隐瞒了很长时间。”
“你是说,九号甜心主动找到你的丈夫劳瑞,说自己的叔叔能够说出真相?”
珂洛伊感到不可思议。一个陌生女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知道真相,劳瑞便对她言听计从,这有点难以置信。而且九号甜心是孤儿,就算她有一个在军队内的叔叔,也应该和劳伦斯在敌对阵营。这里面肯定还有更多细节。
“具体我并不知道,我只要一提那个女人,劳瑞就对我大发雷霆。从此后,他经常外出不归,晚上也不在家里住。偶尔可能会在家呆半天,但他什么都不跟我说。这种生活我觉得过不下去了,就偷听了他的电话,没想到劳瑞发现我在偷听后,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变成了魔鬼一样暴怒。他打了我……”
麦金托什夫人说到这里,掩面抽泣起来。
“……后来他平静了一些,向我道歉,希望我能理解他。他说只有洗脱了罪名,才能面对死去的战友,才能和我开始新生活。劳瑞还说,等事情完成后,他会有一大笔钱,足可以让我们过上富足的生活。他让我只要等着就好了。”
麦金托什夫人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了一声,“呆瓜劳瑞,我知道他那个时候肯定已经变心了,那个女人更年轻、更漂亮,更知道体贴他。这些都是他的借口,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麦金托什夫人,”珂洛伊很认真地盯着对方的双眼,“您偷听劳伦斯的电话,都听到了什么内容?”
麦金托什夫人眨了几下眼,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拨弄了两下围裙裙角。
“您如果希望我们尽快帮您找到他,就得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这位可怜的咖啡店女店主朝天花板失神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我信任你们,你们得发誓要保守秘密。”
珂洛伊和阿尔都对此表示了肯定。
“好。”她接着说,“我当时听他反复提到一个词,就是‘冥王’。”
“冥王?”阿尔惊叹。
两个女人都看了阿尔一眼,把他看得很尴尬。麦金托什夫人问道:“你知道冥王是什么?”
“呃,当然,这谁不知道。阴间主宰普路托,罗马神话的名字,对应希腊神话中的哈迪斯。”阿尔的表情呆呼呼的。
珂洛伊狠狠拍了阿尔脑瓜一下。
“是的,谁不知道冥王。”麦金托什夫人也失望地摇了摇头。
“劳伦斯先生当时具体是怎么说的?”
“我听不全,好像有‘冥王比你想象得更可怕,所经之处,所有人都会死的’、‘那是冥王,即使是接近恐怕都活不成’这样的话。但他很快就发现我在偷听……”
麦金托什夫人在发抖,可以想象当时她丈夫狂怒的样子有多么可怕。
“您是什么时候认识劳伦斯先生的。”
“我们在大学时就认识了,昆斯兰州立科技大学。”
“那么,您丈夫身边是否有什么人,名字或绰号是冥王?”
珂洛伊的直觉感到,不管冥王是谁、或是什么,劳伦斯肯定非常熟悉,而且知道冥王的下落。而九号甜心、或者说她背后的人,找劳伦斯的真正目标实际上就是冲着冥王。
麦金托什夫人摇了摇头,没说话。
“那么,他是否有什么经常接触的、熟悉的东西,被称作冥王?”
她还是摇头不语,但摇头的频率变得快而激烈。显然,珂洛伊的这个问题,激起了她和她的丈夫过往的回忆。麦金托什夫人开始哽咽起来,双眼通红,脸痛苦得都变了形。“您以前听劳伦斯先生提过这个词吗?冥王。”这时,麦金托什夫人忽然情绪失控,大声哭了起来,眼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