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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红了樱桃-第3部分

小说: 红了樱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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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说出答案的人却站在后面,一个不被他注视的地方。

于是,几个月后罗兰成为了西阁王妃,樱桃只是她的陪嫁婢女之一。

第二章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樱桃在签纸上抄下这句词。词是中原一个名叫蒋捷的人写的,他不算太有名,但他的词她最喜欢。

抄着抄着,她的思绪离开了书本飘到另一个地方。

昨夜,那个人在她唇上留下的烙印,和进入她身体时痛苦而甜蜜的感觉,让她稍一忆起就脸红心跳。

他在耳边低唤着她的名字,说着许许多多回忆过往的话语,缓解她的疼痛。她记得那种被亲昵唤着的感觉,尽管他唤的不是她,她也记得他说的每一句动情的话,虽然没有一句她能听懂。

他要了她一整夜,在鸡叫时分终于精力耗尽沉沉睡去;她却睡不着,悄悄地抱着他,偷偷地吻他,因为过了今夜,他不再属于她。

月亮渐渐沉下去了,窗外吐出一丝朦胧的光,她仿佛可以看见他的绝美容颜,带着幸福与陶醉躺在她的怀中。

她依恋这一刻,希望一辈子的时光就这样从身边悄溜过去,不要打扰他们。

但打扰还是来了。

“叩……叩叩……”

有人在轻轻地敲着窗子。

“我是陈妈。”窗外的人说。

樱桃恋恋不舍地再次偷吻了一下枕边的人,拖着酸疼不堪的身体,披衣下床。

窗外,站着小姐最贴心的奶娘陈妈,还有表情不太愉悦的小姐。

“怎么这么慢呀!”罗兰埋怨,“若是天亮丁,让他醒来发觉怎么办?”

樱桃低头不语。

“嘿——”罗兰在她低头的瞬间发现了脖子上的密密吻痕,“小桃儿,你这样慢……不会是舍不得吧?”

她没有辩解,跟一个醋意浓浓的人争辩是没有用的。她只是随陈妈回到她该回到的房间,喝下净身的药汁以防“后患”。

两个女孩就这样交换了过来,神不知鬼不觉,似微风拂过水面之后什么也没留下。

今天,西阁王新婚的第二日,府里的人随新王妃罗兰进宫去了,那里有一个盛宴,还有一群等着见新媳妇的老太妃,所以府里很安静。

她,樱桃,因为新王妃礼恤她昨夜“劳累”过度,所以得以独自留下,揽到一段闲余的时光,抄诗词——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走神的片刻,她已将同样的词句抄了两遍。

“好丑的字!”忽然身后一声轻笑,把她吓了一跳。

回眸一瞧,发现未流云站在那儿,不知站了多久了。

“王、王爷……”樱桃连忙离开椅子,跪了下去。

“不要慌,不要慌,”未流云示意她起身,自己则凑近案几看那些画着梅花的签纸,“我又不是生得三头六臂,怎么你们一瞧见我都吓成这样?”

“因为王爷是王爷。”樱桃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未流云转视她,“呵,说得不错,因我是王爷所以让人害怕……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樱桃。”他拥有了她的身子,却不认识她,这真是天下最荒诞的事。

“樱桃?”他眼睛一亮,“好……真是好名字,是王妃替你取的?”

“不,是我师父替我取的。”

“师父?”他显然不理解这个词的含意。

“就是养大我的人,”樱桃发现自己很喜欢跟他聊聊这种小事,让他对她多知道一些,“我从小就跟他住在山上,他教我背诗和武艺。”

“诗和武艺?”未流云兴趣更浓,“你的师父一定是个文武双全的人,那……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会进来王府?”

“奴婢的师父去世了,是王妃救了快饿死的奴婢进尚书府,之后,奴婢就同王妃陪嫁到这里来了。”

“原来你的师父去世了,”他蹙了蹙眉,“可是,你又怎么会快饿死了呢?”

“奴婢安葬了师父后原想到中原见见世面,可是走到一半银子就花光了,奴婢又没有银子再回山上去,所以……”

“所以你就快饿死了?”未流云呵呵笑起来,“你这个小丫头真有趣。”指了指签纸,“这是蒋捷的二剪梅吧,知道它的意思吗?”

“知道,它是说一个游子急于赶回家与妻子团聚的心情。”

“没错,”他点头之后,忽然收敛笑容似在沉思,继而淡淡地说:“一个男人过分沉迷于儿女私情,似乎不太好。”

“这话是男人对男人说的吧?”樱桃微笑,“若换了女人,一定会觉得这样的男人顶好。何况,有些男人嘴里说不该沉迷于儿女私情,一转身却又只要美人不顾江山,这样岂不更可笑?”

未流云像被触动了什么,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小丫头,我现在觉得你更有趣了。”

樱桃受到称赞,脸不由得一红。一时间,两人无语。

“对了,王爷,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王妃呢?还在宫里?”她岔开话。

“你呢?怎么会一个人待在这房里?”未流云不答反问。

“奴婢留下来是因为……身体不适,”总不能告诉他昨夜的真相吧?“王妃早上说想吃糖核桃,正好府里有人送过来,奴婢便端到这房里来了。”

本想放下吃食就走,毕竟这是他和罗兰新婚的屋子,她不愿多待,多留片刻便会勾起回忆。谁知却看到了桌上那本她久寻不到的诗词集,竟忘了规矩,趁着四下无人偷偷翻阅,越看越喜欢索性抄写起来。

“如果你真的喜欢,这本集子可以送给你。”未流云突然说。

“真的?”她喜得险些跳起来,“王爷……可、可这是您的东西……”

“不过是一本书了,”他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这样的书我还有很多。”

“喔。”她突然感到一阵失望。原来这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玩意罢了,就像罗兰救了她,看似惊天动地的恩德,实际上在罗兰眼里,拾她跟拾一只小狗没什么区别。

“不过,小丫头,你可得答应我要好好练字,你的字实在是太丑了。”未流云再次笑起来。

“喔,”樱桃一低头,“我师父也这样说,他说我只会背诗不会写字。”

“这倒是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子,”他脸上恍惚的神色挥散不去,似有什么往事时时牵动着他的心,“她也是这样,会背许许多多的诗,却不肯花点力气好好练练字。”

俊颜流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但笑意瞬间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神伤。

她?她是谁?樱桃迷惑地看着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

“你看,这一点不该这样写,”俊颜努力摆脱忧伤,指着签纸故作轻松地评论,“点应该写得饱满,而这一勾应该有力一些,小丫头,你什么也没写好……来,我教你。”

樱桃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笔夹在指间,一点一勾、一撇一挪地写起来。

这样的碰触她当然喜欢,可是她不喜欢他此刻脸上的神色,那种陶醉的神色,独自狂迷似地沉溺于往事,似乎他不是握着她的手,而是握着回忆中某个女子的手。

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做男人心中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樱桃自然也不愿意。

好在这样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很久,有人走了进来,不满地轻咳了一声。

“兰兰……”未流云回头看见来人,顿时松开了樱桃。

“继续呀,”罗兰冷笑,“就当我不在好了。”

“兰兰,”他走过去俯下身子,讨好地凑近妻子的容颜,“你又在生气了,我的兰兰怎么这么喜欢生气呀?”

“哼,我越气你就越高兴吧?”她扭过脸去。

“我确实高兴,因为……”未流云扳正她的面庞,让她瞧着自己的眼睛,“因为我的兰兰生气的样子好可爱。”

“呸,没个正经样?”罗兰怒意消了一半,睨了睨正想悄悄退下的樱桃,“小桃儿,你先别走,沏一杯梅子茶端过来。”

“是。”樱桃背过身去,不看这对甜蜜的新婚夫妇,然而,他俩甜蜜的笑语却仍然传进她耳里,挡也挡不住。

罗兰小姐是故意气她,要她睁大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一幕,逼走她脑子里可能存在的非分之想,她知道。可笑呵!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丫头,只是拥有了一个冒名顶替的夜,罗小姐的嫉意就如此的追着她,如恼怒的黄蜂般驱之不散。何必?

“兰兰,你刚才去哪了?我一直没找着你。”未流云保持笑语,声音里却有一丝紧张。

“哼,你还知道找我呀,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那位夏侯国的公主呢!”一想到刚才在御花园里,几位邻国的公主借着贺喜的名义,像苍蝇一般围绕着她的丈夫,无视她这位王妃的存在,她就火冒三丈。

“夏侯国有那么多个公主,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未流云搂住妻子的腰,轻轻一揽,将她带倒在床褥上,“原来我的小兰兰喝了一坛子醋。我说呢,怎么好端端的人就不见了,害我满园子找从宫里找到家里,险些吓得魂魄出窍。”

“你会被吓着才怪!”罗兰笑出声,“人家离席才不是因为那样呢,是因为玉太妃说有一些首饰要送我,所以跟着回她宫里去取,顺便瞧瞧她的宝贝茶花去。”

“下回要去哪儿都得先告诉我一声,知道吗?”未流云忽地不笑了,声音严肃得吓人。

“知道啦,小气鬼!”罗兰撒娇地捶了他一下,床帘在调笑间拂下一角,两副身躯顿时纠缠得难舍难分。

“小桃儿,梅子茶不要了,你下去吧。”良久,一声含着喘息的命令传出。

樱桃没有答话,低眉将茶搁在案几上,关门而去。

※※※

樱桃捧着书刚坐下,还没翻过两页罗兰就进来了,进来的时候,她身上的紫纱不经意勾住门上镂空的木质花雕,“刷”的一声拉裂一道口子,她愤怒地低骂了一声,顺手给了跟在后面的小丫头一记耳光。

“不长眼睛的东西,居然敢绊着我!”

“王妃,奴婢哪敢……”小丫头胆战心惊外加莫名其妙。

“还学会了抵赖!”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快去办妥我交代的事!”

“是!”小丫头急忙往外奔去。

樱桃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罗兰小姐是来找她碴的,可怜的小丫头却率先充当了代罪羔羊——惊天动地的风波就要掀起,刚才的两记耳光不过是前奏。

樱桃搁下书默默走过去,替她抽出被勾在木质花雕里的紫纱,一丝又一丝,小心翼翼,没有再让它进一步破损。

“王爷又进宫去了。”罗兰没好气的说。

“喔。”今儿皇上为这对新婚夫妇准备了盛大的筵席,没想到他俩竟一前一后悄悄溜回来了,这会儿宫里找不着人,自然着急。他回宫去是应该的,而眼前任性的罗兰小姐也该跟着去才对。

听说他与皇上之间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睦,伴君如伴虎,有时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会导致满门的灾祸。

“我叫他别去,他偏不听。”罗兰的语气仍是愤愤的。想到刚才正要与丈夫亲热,太监便站到门外尖着嗓子传话,打断了两人的良辰美景,她这个还未尝过新婚甜蜜的新娘子很难不愤恨。

“皇上唤他,王爷不得不如此。”樱桃低声答。

“哼,从前皇上唤他不到的次数就多了,连选妃那日他都敢迟到,怎么如今……倒胆小了?”她知道此刻未流云尚未交出兵权,有时候她甚至想像自己的丈夫可以效法那位造反的东阁王,另立江山。如此一来,她就不止是一个王妃了,“皇后”这个称谓听起来似乎更动人。

曾经她也担心自己嫁过来会受连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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