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无痕-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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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胡必烈身穿黄级上品灵甲都挡不住这一箭,而这一箭射穿胡必烈肩胛后的余势,犹能射杀一名辟灵境初期的武修,大家皆是胆颤心惊,谁都不敢往陈海箭头前冲,下意识后退,也同时将所有能用的防御手段都用上。
看诸寇后撤,陈海知道时不再来,第二支破甲箭立即脱弦而出,还是往胡必烈的胸口射去。
胡必烈脚踏天罡、身形暴闪,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就见那支破甲箭贴着虚影的腋下,难以想象的划出一道弧影,竟往胡必烈侧后方的樊大春射去。
樊大春此时正极力控制体内狂暴的真元,不想破甲箭直接射穿他的左下腹,同时直觉介入虚实之间的灵海秘宫都已经被这一箭射穿。
好强的真意!
此子修为才辟灵境后期,箭势之中怎么可能携带如此之强的真意伤他人神魂?
樊大春神魂皆受重创,心神失守之余,真元再度狂暴起来逆冲玄脉、脏腑,他张口喷狂鲜血,甚至还有不少脏脏碎块杂夹在鲜血里喷出。
诸寇这时候也都想明白过来,他们不能退。
陈海的箭术太神乎其神,令众人想起传说中的太微神箭术。
董良早年未崛起之时,竟是河西边军的小史,曾率数百甲卒驻守月牙湖绿洲,一手太微神箭术,令盘跨附近的大小马贼吃尽了苦头。这些马贼头目,多少从父辈那里知道太微神箭术的威力,没想到今天还能真见如此玄异的箭术。
他们这时候也都清楚,他们与陈海拉开距离,唯一的下场就是被逐一射杀,唯有一哄而上、围杀过去,才能令陈海腾不出手来继续开弓射箭。
然而在诸寇意识到这点后,从惊恐后撤到不要命反扑之间,陈海手里的第三支破甲箭已经射出。
胡必烈连躲开致命的两箭,第三箭终于没能再躲过去。
他五名扈卫都持灵剑斩出,但不能以真元摧动灵剑远袭,出剑的速度要慢了一截,都没能将第三支破甲箭截住;而胡必然本身同时祭出三张金刚玄甲符,在周身形成三重由金辉道篆凝聚成的甲衣,也都没能抵挡住破甲箭的怒射,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一支破甲箭穿胸而过。
他这时候才看清楚破甲箭的箭簇皆是用玄胎精铁所铸,镌刻着比蚊蚁腿都要细微的道篆,宝光暗藏。而箭势中所暗藏的无尽真意,这一刻更是像冲入他眉心祖窍的风暴,将他的神魂都搅得粉碎。
胡必烈手下的五名扈从,惊恐大叫,还以为胡必烈只是受到重创,这时候才来得及摧动灵剑在胡必烈身前组成剑阵,联手防备第四支破甲箭再射胡必烈。
而诸多马贼头目此时也都悍不畏死的围杀上来,逼迫陈海再没有开弓的机会。
陈海弃玄胎铁弓,此时已将玄胎淬金戟取在手里,往前劈出,当面两贼见戟势如万吨怒潮狂拍过来,不敢硬挡,身形往两侧暴退。
陈海第二步跨出,战戟在手里左右横扫,咔咔两声,就将左右两名马贼手里所持的精玄刀击碎,第三步斩在一名马贼掷出道篆凝聚成的一把金光巨剑上。
玄级道篆果真是非同小可,陈海大步踏出的身形,竟然被这金光巨剑硬生生的挡住,十步断水斩这才到第三斩,戟势就戛然而止,冲击得陈海胸臆间气血翻滚,狂喷一口鲜血,才将气血抚平……
金光巨剑也是应声而碎,化作无数流光碎影,将石殿内的元气冲荡更加狂暴。
宁蝉儿以为她足以能支撑三十息,但没想到陈海一出手,直接将战场掀起到高潮,石殿内的元气冲击,要比宁蝉儿所预想的强出数筹,这就照成她所施展的春潮灵罩都剧烈震颤起来,随时都有失控、崩坍的迹象,她所能支撑的时间,实际要比她所预料的短一截。
这时候已有三名马贼各持刀矛,从侧后杀来,陈海身形不能停下来,左手往后化出一道弧线,抹出一道玄光,要将身后三名马贼的攻势封住。
三名马贼虽不能摧动真元法力,但双臂也有两三千斤的神力,悍不畏死的抢攻过来,攻势也非陈海简简单单所施展的六甲秘盾所能挡住。
刀枪齐加,术法秘盾随即破碎,陈海魁梧的身躯,也似狂风中的落叶,被攻势吹荡得往前扑倒。
三名马贼来不及欣喜,他们看到陈海扑倒的方向,恰是先被逆灵散搅动真元逆转玄脉、既然被破甲箭射中下腹的首领樊大春所在。
左右各有两贼想要抢攻上去,但已经来不及,陈海挥戟左右拖斩,戟势化作狂奔下山的江潮,硬生生将两贼往外挤开。
陈海下一步踏出,玄胎淬金戟那锐不可挡的戟刃,已经架在樊大春的脖子上了:“樊城主,现在大家是否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事情了?”
第233章 同仇
谁都没有想到,电光石火之间,胡必烈面如金纸、生死不知,而樊大春的性命则彻底落在陈海的手里。
“真是漂亮,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放开手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得了,何苦费这老鼻子劲将石殿封锁住啊!”宁蝉儿拍着纤纤玉掌大声夸赞陈海厉害,收起极耗真元的术法,毫无顾忌的从欲杀不敢、欲退不能的群寇中间走过去,走到石殿的中央,走到樊大春身边站定。
“谢大当家夸赞。”陈海谦逊地笑道,将玄胎淬金戟扔在樊大春的身上,又重新玄胎铁弓从储物戒里取出来,将破甲箭轻轻搭在弓弦上,睨视诸寇及胡必烈手下的五名扈从。
陈海虽然没有说话,但这时候石殿里的众人都如石雕般,不敢胡乱动弹,既不敢冲去抢人,也不敢破壁逃走。
胡必烈可以说将所有的防御手段都用上了,却接连被陈海两箭穿胸而过,这时候已是生死不知。陈海如此神乎其神的射箭,诸寇谁也没有把握自己就能逃过下一支破甲箭的怒射。
更何况樊大春的性命,已经完全落在陈海、宁蝉儿的掌控之中!
樊大春积威甚久,诸寇虽然都放肆大胆、厮杀起来都悍不畏死,这时候却不敢完全拿樊大春的性命当儿戏。
他们只是不知道,陈海以逆流真意窥势借势,又要将碎裂真意附在箭势之中,精神念力消耗极大,倘若再接连射出两箭,就再掩饰疲态。
“你说我是大当家?”宁蝉儿一只纤纤玉足踏在樊大春的胸口上,一脸轻松的嫣然笑着问陈海。
“那当然,接下来要跟樊城主怎么谈,还得要大当家您来做主。”陈海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樊大春虽然小命捏在宁蝉儿的脚下,却也有武者的尊严,厉声喝斥着要挣扎坐起来。
却不想宁蝉儿一脚踩过来,趁樊大春张口喷血之际,将一枚黑漆漆、腥臭无比的丹丸塞到他的嘴里。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樊大春勃然大怒,他想吐出那枚丹丸时已经来不及,就觉得有一股腥臭无比的热流往他的四肢百骸钻进去,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连喉管里的血,也一时间被这腥臭热流锁住。
狂暴的真元将他的腑肺摧残得七零八落,但他肉身残剩力气犹是惊人,劈拳就往宁蝉儿纤细得随时都会折断的腰肢轰去。
“樊城主还真是暴脾气,我不先给你吃一颗保命灵丸,你这么重的伤势,要是死了,我跟谁去谈买卖去?”宁蝉儿身形鬼魅的闪开,坐到樊大春的蛟龙宝椅上,娇笑道,“不过,这保命灵丹里也确实掺了些别的东西,你要是不乖乖听我的话,发作时神智错乱、五脏六肺腐烂发臭,却又一时半会死不了,的确不会太好看。”
“樊城主,我劝你还是听大当家的话,”陈海一屁股在台阶前坐下来,跟樊大春勾肩搭背地说道,“你看看我这样,跟着大当家混,只要不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可也不是活得好好的?”陈海言外之意,是他也被宁蝉儿下药控制了。
“我怎么着你了?”宁蝉儿见陈海故意误导樊大春,虽然猜不透他的用意,还是美眸横扫过来拆穿他。
“要不是我体内被你种下魂种,我岂会跟着你跑到夜渠山胡闹?”陈海一本正经地怒道。
“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呢,定是那妮子心往外拐了,将什么都告诉你了。”宁蝉儿娇笑起来,也不再否认媚魔魂种的事。
樊大春惊疑不定的看了看陈海,又看了看宁蝉儿,都不知道他们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你们可知道刚才杀死的是谁?”
这时候胡必烈的五名扈从,才知道胡必烈已经神魂破碎而气绝,其中一人怒不可遏的喝问道,摧动灵剑就要往陈海这边斩来。
“我们是不知道胡校尉是谁,但等会儿可以问樊城主啊,”陈海耸耸肩,跟樊大春说道,“赶紧让兄弟们将这五人给杀了,好方便我们谈事情。”
“樊大春,你要想想后果!”那人见樊大春满脸惊疑不定,似犹豫着想听从陈海与宁蝉儿,禁不住怒喝起来。
“不管什么后果,总没有比想象保住性命重要,”陈海朝迟疑不决的樊大春摊摊手笑道,“当然了,除非你哪个手下巴望着你早些死好方便他来坐夜渠山的头把交椅,或许会认真考虑他所说的‘严重后果’?”
听陈海这么说,樊大春也不再犹豫,挣扎着在台阶前坐好,脸色沉毅的朝手下诸寇点点头,诸寇便各祭玄兵灵剑,朝胡必烈手下的五名扈从围过去。
这时候石殿外的精锐马贼听到动静,也都持刀兵像潮水似的冲进石殿。
诸多马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石殿里胡必烈与大当家樊大春一死一伤,而其他头目也都往胡必烈的手下围过去,他们都毫不犹豫的将胡必烈的五名扈从围杀过去。
这群马贼盘踞夜渠山多年,围杀颇有章法。
胡必烈五名扈从破开石殿一角想要突围,但他们这时候甚至都不能摧动真元、御空而行,无数戟矛刀枪捅刺过来,仅凭他们手里五把灵剑根本无法抵挡,很快就被斩剁成稀烂,变成五具面目全非的死尸。
……
狂暴的真元虽然平息下来了,逆灵散的药力也差不多散去,但樊大春脏肺受创极重,没有三五个月的调养,休想恢复到巅峰战力。
而看着坍塌一角、面目全非的石殿,樊大春与十名马贼头目,更是欲哭无泪。
他们在夜渠山逍遥快活多年,无论是董氏还是西羌国的游哨兵马都拿他们没辙,小股兵马他们不惧,大股兵马围剿过来,他们就暂时放弃夜渠山逃入茫茫大漠深处,没想到这时候会被两个来历不明的雌雄大盗搅和成这样。
樊大春他们走到陈海与宁蝉儿暂居的小院,神色也迟疑不定,想着要不要下手除去这两人,待日后再想办法拔出体内已附入百骸窍脉的毒煞,但再想到陈海那神乎其神的射箭以及宁蝉儿令他都窥不透深浅的修为,樊大春还是有些心惊胆颤,将这个大胆的念头抛到一旁。
就算能成功将这两个来历不明的雌雄大盗逐走,他在夜渠山也会寝食难安。
除了樊大春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将这两人逐走外,更关键是他此时受伤极重,他手下十名马贼头目可也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这时候这两个来历不明的雌雄大盗在夜渠山,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但要是将这两个雌雄大盗逐走,这些人会不会有趁机取代他的心思?
马贼窝里从来都是强尊为尊,樊大春也是干翻别人才上位当老大的,以往修为无损时都是时时刻刻防备着这些龟孙子,这时候他深受重创,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