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当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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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当歌
作者:俞俞
一 。 美女失踪
如果有人问武林中近一年最出风头的女子是谁?那么十之八九的武林人会肯定地告诉你,天山明月派的宁歌,近一年来,宁歌不但被《武林小传》评为武林第一美女,更在华山论剑中夺得后起之秀组的第二名,天山明月派的门槛更是被求亲的人踩得溜光圆滑。
这天,夜幕降临时,外面扬起纷纷扬扬的白雪,不大会儿工夫,天山已经笼罩在一片银妆中。
宁歌坐在窗前,两手撑着下颌,对着漫天飞雪,黑漆漆的眼眸转动着,思忖:明天可以打雪仗了,去年竟然被林飞白这个家伙弄了一团雪到衣襟里,让她冰了老半天,明天一定要改进策略,以免重蹈覆辙,嘿嘿,林飞白,你小子就等着吧。
雪花随风而入,三两片飘到她脸颊上,凉丝丝的,甚为舒服,她调皮地笑了笑,更加往窗外凑去,仰起头,张开嘴,迎接那飘下来的雪花,颊边绽出两个圆圆的酒窝,深浅变幻地晃动着。
少倾,许是脖子酸了,缩回头,目光落回到桌面的一本书上,正是《武林小传》的美女排名名单。
宁歌脸上露出颇不以为然的神色,近三年来,武林中出了多少个第一美女了?不到半年就能选出一个,然后这个第一美女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接着再选,跟着又消失,没人知道这些美女去了哪里,也许被人藏在深阁,也许在赢得了名头后,不愿意继续江湖生活,回到豪门之家,毕竟武林中人出身富贵之家的并非少数。也有人说,她们都被一个秘密组织劫持了。她单手撑了头,眯了眯眼,想,上这个榜可真不是一件好事,下一个失踪的是不是要轮到她了?眼眸转了几圈,却又隐隐地有一丝兴奋,也许是想到什么事,兴奋更盛,害怕渐消。
恍然间,她对着飞雪突然似悟到什么,前天师父林如海一定要她接手明月派,这可太为难她了,她还记得师姐林飘雪那隐隐含妒的眼神,那样锋利,比赛月剑更甚,想到这些,她皱了皱眉,唯今之计,只有走为上计了,老天下这场雪,就像是在成全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就做,在屋子里搜索起来,几件衣服,几十两银子,很快收拾完毕,再看一眼挂在书桌前的那柄黑沉沉的赛月剑,略一沉吟,转而放在包裹里,接着干脆利落地跳出窗子,如箭一般往外飞去,无声又无息,脚尖落在地面的轻浅痕迹很快被雪覆盖,无一丝踪迹。
这样走了半里不到的地,她闻到一阵隐约的清香,是从梅林方向而来,那香味清幽绵长,犹胜往日的梅香,她顿了顿脚 ,往梅林方向望去,心下犹豫:要不要去摘一枝梅来玩玩呢……那艳艳的红衬着洁白的雪……要多美有多美……万一被人发现了她要出走的事……
正思虑间,眼前有一人影晃过,宁歌翘翘嘴角,轻悄赶过去。跃上一棵梅树,躺在枝丫上,看到师姐林飘雪,似乎正从梅林中出去,一身火红的衣裳在雪夜里分外醒目,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行走间自有一股动人风姿。
明月派并不是人口复杂的派别,掌门师父林如海,门下三个弟子,除去宁歌,就是林飘雪和林飞白,均为林如海亲生,林如海要把掌门之位传给宁歌,宁歌除了不愿承这个担子之外,从身份上讲,亦感觉略欠妥当,一直推拖,谁知林如海竟执意而行。
梅林中飘着竹叶青的清香,显然是林飘雪忘了把酒壶带回去,宁歌跳下来,拿过酒壶,上好的碧玉壶,通透明亮,像林飘雪这样的精致人儿,是该用这种东西才能相配。
宁歌东张西望了一下,没看到酒杯,甚为失望,略一踌躇,把壶高高举起,酒液顺着壶口源源流出,像一汪细泉,往她的嘴里倾倒进去,轻轻地滑过喉咙,顺滑地抚过食道,顿时让她感觉酣畅非常,香甜无比,于是再接第二口,再第三口……一口又一口下去,胸中渐渐升起一股热气,又慢慢往周身散去,她在心中大呼过瘾。
雪越下越大,压得树枝摇晃,再簌簌地从枝头落下,宁歌身上也堆了一些雪,却没有一丝的冷意,只不过两眼越来越迷糊了,只感觉雪重得压住她的眼睛了,于是她挥舞着双手,想赶走眼前的飞雪,却越赶越多,头也越来越晕,最后慢慢倒在了地上。
雪依然静静地飘着,慢慢地在宁歌的身上踱上一层雪白,而她只是静静躺着。世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雪花降落的声音。
一会儿工夫,梅林中又慢慢踱来一个红衣的美丽女子,眉目明艳,眼中闪着冷意,看到宁歌后,抬起右脚,毫不客气地狠踢了一下 ,宁歌就在地上打了个滚,在雪地里滚出了一条长长的印子,露出斑驳的土地,赛月剑从黑黑的剑鞘里滑了出来,发出幽幽的冷光,顷刻间,只感觉所有的雪光都被它逼得失去了耀眼的风采。
红衣女子对着它的光芒也是愣了一下,捡起,抚着剑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片刻轻轻地收回剑鞘,再在身侧放好,转首对着地上蜷曲的身子,冷冷道:“看你到了百花教后还能这样嚣张?”想像着宁歌可能在百花教碰到的遭遇,她忍不住地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梅枝摇晃,雪纷纷从枝上落下。
宁歌在意识完全混沌前恍恍惚惚地听到百花教三个字,还来不及思索它的含义,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二 。 岛上怪人
百花教是个很神秘的教派,没有人知道它是个什么样的教派,也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江湖中关于它的传说少之又少。
宁歌醒来的时候,传入鼻端的是一股清新的香气,熟悉非常,是梅花香,恍惚间,她以为自己还在梅林,但一睁开眼,身边的一切都提醒她,这是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地方,锦帐绣榻,雕窗画栋,屋内摆设整洁,雅致,明显是一位大家小姐的闺房,窗边桌上,还有文房四宝,翠玉狼毫的笔上,墨迹未干,那么她来到这里并不久?或者刚有人来过?这里是林飘雪说的百花教?
从床上站起,宁歌首先想到的是运气,运气的结果令她有一瞬间的慌乱,根本提不起劲,她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化功散,想到下毒之人,不由微微苦笑,林飘雪真是煞费苦心,知道用竹叶青的浓郁香味来遮掩化功散并不重的气味,这样一来,宁歌在被美酒引诱的前提下,再灵的鼻子也嗅不出化功散的气味来。
过一会儿,宁歌跑去开门,不出所料,反锁了,再推一下窗,也从外面用木头钉住了,从窗缝往外看,朝阳正升起,外面一片冰晶世界。远远的红梅的枝杆若隐若现,在风中颤动。
宁歌不停在屋子里踱步,想寻找工具,再悄悄地逃出去,慢慢地她发现房子里被清理得非常干净,基本上连铁的东西都找不到,锐利的器械更是一件也无,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希望,发现了这一事实后,她有点郁闷,对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远远的天际,蓝天浮云,是一片自在的天地,可是遥远无比,她能做什么呢,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窗前,看雪景,雪已经停了,阳光从雪上反射过来,刺得她眼睛颇不舒服。
不大会儿功夫,有一个俏丫环送饭来,宁歌想也不想,吃将起来,如果别人要对她下别的毒,早下了,再说如今这种状况下,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除了有人来给她送饭,就没有别的动静了,这个地方分外安静,通过窗子,极目远眺才能看到别的房舍,宁歌心下暗忖,这个地方不会与世隔绝吧?如果这样,那她该怎么办?抓她到这里,只是单纯地想关押她,以泄林飘雪对她的厌恶之情?亦或者有别的事情?如果有别的目的,那总会有人来找她的吧?
身处这种环境,宁歌当然是担忧的,不过她也明白担忧是无济于事的,在刚开始的焦急期过去后,她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坐在窗前练书法,上好的狼毫笔,上好的徽墨,用起来也是种享受,她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认认真真的开始练书法,一行一行地练,每天坚持着练,慢慢地,她的行书变成了工整的楷书。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静中过了三天,外面的雪化了个干净,大地露出了它原本的面目,是一片又一片的衰草枯树,这三天里,除了那个俏丫头按时给她送饭外,就没有别的人来过。
……
冬日的夜色总是来得早,第四天黄昏晡时,俏丫环送饭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小丫头把东西放好,无声地退了下去,宁歌饭量倒不见减,依旧是一小碗白米饭,加上三个菜,吃得是干净见底,看着空空的碗,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说自己不担心是假,可是如果要说很担心,似乎也没有那么担心,有吃有喝,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更不用理会师姐那时不时冒出来的敌意,似乎就这样活下去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宁歌想,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新巧可爱,主人也必是雅致之人,就拿眼前的碗来说吧,造型玲珑,呈半透明颜色,上面的花纹简洁流畅,用手拿起,轻敲一下,响声清脆,勿庸置疑,是上等的好瓷器。
敲了几下,许是觉得有点无聊,她放下碗,却猛然发现端饭的盘子上有一张纸条,很小很小,比之指甲盖大不了多少,静静地趟在那里,像棉白的柳絮,又像天际飞过的一篷蒲公英,很轻很轻,却让她心上重重一击,就如一澜死水里来了一块大石头,激起大大的浪花。
她手伸向纸条,却在达到目标前,又缩了回来,游目四顾,整个房间看不到暗孔,房顶完整,而唯一的光线来源是窗子,外面是黑黑的土地和一些东倒西弯的枯枝,跑到窗前侧耳倾听,耳际只有呼呼的风声。
轻巧地拿起整个放碗的托盘,背身站到门后,打开纸条,上面有几个用木炭写的字:姑娘怎么都不出门玩?
字迹流畅,如行云流水,宁歌看到后,没有了原来的欣喜的感觉,反而隐隐有一丝怒意,敢情还有人耍着她玩呢。把纸条揉烂,一把丢地上,顺便踩几脚,心下舒服了很多。不多时,门外传来那个小丫头的敲门声,应该是来收餐具的,大概想到什么,宁歌匆忙从地上捡回纸条,塞在兜里。
是夜,睡前,宁歌忍不住想,送纸条的到底是什么人,是敌人想试探她的呢,亦或者真的和她一样是百花教的外来者,能不能成为她逃跑的生机?
宁歌心下思虑万千,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中,再没有类似的纸条送到,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日子非常平静地滑过去了,每天一样的日升月落,一样的三餐,一样的餐具,就是没有小纸条。
是日,天色阴沉,暴雨劈将下来,宁歌坐在窗前,百无聊赖,看着黑沉沉的天际,听着那滴嗒有致的声音,突然感觉有点烦,虽然这几天她一直告诉自己要保持平静的心态,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练书法,可是那纸条还是打破了她努力出来的平静,她无法不思虑多多,猜想着各种可能性。
雨越来越急,敲打着窗棱,啪啪作响,突然间,有一滴雨穿透窗户,落在宁歌的左颊,突来的凉意惊醒了她的沉思,眼神一晃间,她看到桌上有张小纸条,和原来的那张差不多大小,只不过这次的内容换了:姑娘被人绑架了?
看到小纸条的一瞬,宁歌的惊喜是那么明显,以至于她伸出去拿纸条的手顿了一下,托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