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风云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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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风一愣,将匕首小心翼翼收了回来,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林中槐哈哈大笑,说道:“聪儿,真有你的。”腿上轻轻一紧,又将李凌风甩在了身后。
下到一座小丘,天完全黑了下来,幸得山路稍平阔了一些。三人正策马而行,忽闻一阵马蹄声从山下隐隐传来。林中槐和李凌风对望一眼,林中槐道:“夜黑上山,来者不善,且避一避。”谁知话犹未了,一骑骏马已踏尘而近。
月光之下,也能见到那马全身殷红如血,原是一匹汗血宝马。马上之人一身青衣,除了露出一双眼睛,从头到脚都裹得密不透风。
林中槐极快地将来人打量了一番,看不出对方是敌是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宝马四蹄上,李凌风却是眼前一亮。
那青衣人先开了口,说道:“两位好啊。”
林中槐道:“阁下是谁?”
那青衣人望了望古钺聪,说道:“这孩子我要了。”
林中槐一愣,忖道:“他要聪儿做什么?”说道:“要是我不给呢?”
青衣人道:“那就动手罢。”说罢,长剑缓缓出鞘。
林中槐不料对方一上来就要动武,眼见青光一闪,长剑倏地刺向林中槐左肩,不等剑招使老,手腕疾抖,长剑剑锋刺向林中槐咽喉。这一剑竟是出奇地快,林中槐大惊之下,将古钺聪的头向马背上一按,上身疾转,长剑击在铁锅锅耳上,嗡嗡作声。
青衣人挥剑再攻,剑到中途,忽而左转,不料铮的一声,双剑相击,交迸出点点火星。原来李凌风见青衣人进攻,出剑从一旁偷袭。
青衣人道:“你叫李凌风罢,听说你轻功还不赖,看你能不能快过我的剑。”手中长剑在李凌风眉心、双目、鼻间、人中连晃了几下,李凌风骇然失色,忙向后疾仰,但他忘了自己骑在马上,重心向后,脚却不能同时后退。青衣人显然早料到这一点,剑诀一引,长剑疾刺李凌风大腿。
“哎唷!”李凌风大腿中剑,摔下马去,幸得凭着绝佳轻功,才不至于头下脚上,仰天摔倒。
青衣人也不近逼,调转剑锋对付攻来的林中槐。青衣人剑法颇在林中槐之上,但长剑与铁锅一钝一利,一巧一拙,而林中槐这一套“铁锅十三式”乃是自创,另辟蹊径,绝非泛泛。他想要立即取胜,却也不易,霎时间,两人交过十数招。
李凌风扯下一片衣襟将大腿胡乱绑了,正待上前相助,见到林中槐身前一动不敢动的古钺聪,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觉这小孩儿是扫把星,可恶至极。他一气之下,也不近前了,说道:“老六,这臭娘们要这小兔崽子,你给他又待怎的?”
林中槐听他说“臭娘们”,微微一愣,也不理他,说道:“姑娘要这孩童,也是为了翻云刀?”
青衣人道:“你猜哪?”一掌拍向林中槐右肩,林中槐挥锅抵挡,孰料青衣人长剑陡然斜刺,转而刺向古钺聪。
古钺聪将头紧紧贴在马背上,睁大着眼,只觉眉心一胀,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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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江湖险恶2
林中槐只道青衣人抢古钺聪是为翻云刀而来,万不料他会取古钺聪性命,欲要以锅回挡,已是不及,眼见长剑距古钺聪已只数寸,他轻喝一声,一把握住那长剑。
长剑在古钺聪眉间半寸之外定住。林中槐左手鲜血淋漓。
青衣人手上用力一挺,长剑竟纹丝不动,问道:“这小子究竟是你什么人?”
林中槐道:“他是我兄弟。”话音方落,忽然间只听远处“嗖”地一声,一枚利箭破空而来,霎时间已到林中槐身后三五丈外,林中槐情知不妙,下意识想去接剑,但手上长剑力道丝毫没松,自己要转身去接背后箭羽,一定要放开长剑,如此一来古钺聪就必死无疑。
只此微一迟疑,箭羽已到后心。
“当心!”李凌风一声大喝之下,身影疾纵,凌空两翻,将箭羽接在手中,扔在了一旁。
林中槐虽未松手,毕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惊出一身冷汗。青衣人趁机对他马头一掌,那马惨嘶一声,前蹄抬起,林中槐忙去提马缰。青衣人抓过古钺聪一把横按在马上,说道:“告辞。”纵马绝尘而去。
林中槐正要再追,谁知胯下马匹在青衣人一掌之下,仰天奋蹄后突然栽倒,竟气绝而亡。林中槐转身道:“五哥,你的马给我。”迈步去骑李凌风的马。
“要个屁!”李凌风挥起一拳重重打向自己所乘大马头上,那大马叫也没叫一声,倒地身亡。
林中槐道:“五哥,你这是作甚?”
李凌风大声道:“我作甚,那小孙子给你吃迷魂药了不成?你与他相识不过片刻功夫,就连老命也不要了,方才要不是我,你已经死了一回,现在还要去救他?”
林中槐道:“我答应过聪儿,决不让他受到伤害。”
李凌风一甩手,说道:“随你怎么说罢,现在我们只能走路下山,要是你以为凭你的轻功能追上汗血宝马,你自个儿追去。”
转眼之间,连青衣人马蹄声也消失在夜色之中。林中槐望着下山道路良久,说道:“你刚才说这青衣人是个娘们,可没看错?”
李凌风闻此,立时换了一副嘴脸,说道:“老六,别的不说,轻功和女人这两样东西,我不会看走眼,那娘们虽然有意压低音调,但身段姣好,年纪不会出二十。”
林中槐道:“那就是我料错了。”
李凌风道:“什么料错了?”
林中槐道:“青衣人本来要抢聪儿,见不能得手,便要杀他,他这样做,显然不是冲着翻云刀来的。”
李凌风点头道:“抢得走便抢,抢不走便杀。”忽睁大眼道:“你是说,这娘们是冲着我们来的?他要我们空手而归?这娘们一定又是大护法派来的人。”
林中槐点点头,说道:“可是,谁都知道,神教并无女子。”迈开大步向山下走去,说道:“不管怎样,先救聪儿要紧。”
李凌风一听救古钺聪,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懒洋洋道:“救那崽子?那娘们坐下可不是我,是汗血宝马。”
林中槐道:“晌午在落马道打盹之时,我怕有人上山,在山下必经之路布下了千丝网。”
李凌风眼前一亮,说道:“你设了陷进,怎么也不早说。”足下轻功自然而然施展开来,霎时间赶在了林中槐前面,说道:“看这回老子不扒光她衣服看个明白。”说道:“老六,你快些,莫让她给跑了。”他轻功比林中槐好得许多,话说完,已将他远远甩在身后,心下暗喜:“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娘们送上门来,真是天怜我也。”一想到此,不由欢从额角眉间出,喜向腮边笑脸生,恨不能立时便飞到落马道,哪还顾得上林中槐在身后大喊叮嘱。
夜幕四合,星斗高远,牧人赶了牛羊,已陆续归家,从峰顶极目,山下万点灯火,一派西之域游牧景象,远处不时传来隐隐狼嚎声。李凌风口干舌炙,心下躁急,一口气奔了十余里路,眼见落马道遥遥在望,忽而停了下来,左右一望,不见有人,从怀中掏出一件黄灿灿的长袍,和一个布袋,他匆匆忙忙将袍子穿了,又将布袋打开,里面竟是满满一袋子水粉口脂和一面铜镜。
梳妆完毕,他又在一旁折了根儿臂粗的树枝,掖在断臂处,这才起身又走,许是心急之故,刚走几步,又觉尿急,强自挨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只得走到一旁,脱裤解手。谁知刚尿到一半,又闻马蹄声由远而近,霎时之间,三五十骑快马从身前飞驰而过。
李凌风尿意全无,暗道:“这里向来罕有人迹,怎会有这么多人连夜上山?”又想:“教主派我和老六来夺翻云刀,怎么竟像发了英雄帖一般,给天下英雄都知道了?”想及此,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天黑路窄,那娘们还在千丝网中,莫要让乱蹄踩死了!”也不顾只尿了一半,提裤就奔。
到了落马道斜坡上,趁着月色俯瞰,一眼便望见两人一马被一张巨网悬于松树之上。原来,那千丝网悬在路旁一棵松树之上,从高处下望,一眼便可望见,但从下往上看,却只能看见密密层层的松林。是故方才一拨人策马而过,并未发觉有人被困。
李凌风大舒一口气,挺直了身板飞奔过去。
行到将近,才见那汗血宝马四腿均露在网外,青衣人仍坐于马上,古钺聪却踩在青衣人腰上,两人一马,丝毫动弹不得。
李凌风飘然走近,望见树上人马,故作吃惊道:“好啊,我正愁没处报腿上这一剑之仇,没想到你这厮在这里。”举剑走了过去。
寒光一闪,一柄匕首横在了古钺聪脖颈上,青衣人对着古翼尘左肩一拳,将他按在网上,说道:“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
古钺聪肩膀中拳,痛入骨髓,也不知有没有骨折。他咬牙忍住疼痛,瞪着面前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想:“怎么不见林叔叔和李凌风一起下山来?是了,这个李凌风轻功不赖,林叔叔一定就在后面。”
李凌风听她声音果然是女子,还是年轻女子,心中大喜,哈哈一笑,说道:“老六疼这小兔崽子,老子却一见他就来气,你要杀他,尽管动手好了。”
青衣人微微一怔,想起他在山上说的话,不由将匕首缩了回去。李凌风见状,说道:“怎么,你不动手,那我来好了,一剑两个,让你们九泉之下也有个伴儿。”缓缓将长剑挺入网中。
青衣人望着长剑逼近,大声道:“李凌风,你不是爱女人么,我凤仙儿也是女人。”
李凌风一愣,说道:“你叫凤仙儿?名儿倒好听,可如何证实你是女人。”
凤仙儿也不打话,伸手就将面上黑纱摘了下来。一媚眼含羞,丹唇似流,面上傅着浓浓脂粉的美貌女子出现在面前,只见她红唇微启,换了一种口吻道:“这下你总信了罢。”
李凌风两眼放光,他虽早料到她是年轻女子,却没想到如此美艳,喉头猛地一动,“咕嘟”吞下一大口口水,强忍住道:“若是事先不知,谁晓得欧阳教主是男是女?我还是不信。”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在她胸脯上扫来扫去。
“嘶”一声脆响,凤仙儿毫不迟疑扯开胸前青衣,月光之下,一件粉红薄衫呼之而出,薄衫领口大开,胸脯高高耸起,端的是酥融白凤膏,双峰玉有芽,在浅白的月光下若隐若现,还有阵阵香气钻入鼻中。只听她媚声媚气道:“深更半夜的,正好左近也无人,只要你肯放了我,老娘今晚就是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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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江湖险恶3
李凌风看得心痒难捱,听得五脏俱酥,一时间将对方是敌是友忘得一干二净,说道:“先让我香一个,看是不是真的?”说着移近身去,就要去亲她鲜红欲滴的红唇。
他正低头去亲,陡见寒光一闪,一枚匕首挺向自己脖颈。李凌风遽然惊醒,大叫:“臭婆娘!”上身左斜避开了脖颈要害。凤仙儿显是知道他轻功了得,手中匕首中途陡然转向,向下斜挑,李凌风疾忙后退,正是“风过无声”中的绝技。但两人相聚委实太近,只听“当”地一声,匕首深深刺入李凌风左臂,凤仙儿一愣,用力一拔,竟拔不出来。
李凌风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