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风云图-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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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钺聪道:“若能查出个中委曲,或能让两位将军迷途知返也未可知。”
皇帝点点头,说道:“这宫中的事,你初来乍到,就不要过问了,朕只问你,你可愿意替朕押送此贡?”
古钺聪知此事干系极大,想了良久,说道:“皇上有旨,草民自是万死不辞,只是……怕有负圣恩。”
皇帝道:“朕既委你如此重任,自是信得过你,朕也说了,还有欧阳艳绝这个老东西嘛。”
古钺聪心想:“说到底,嗜血教也不过江湖一派,教主手下不过千来人而已,但听皇上口气,他对教主竟极为倚重,似乎此等关乎江山社稷大事非他不可,这却是为何?”
正自迟疑,皇帝突然起身,说道:“古钺聪听朕口谕。”
古钺聪道:“草民在。”
皇帝道:“朕现封你三品御贡使司一职,命尔八月节之前将拜月贡完完整整押送回京,不得有误。”
古钺聪见皇上竟逼他押贡,惊骇之余,知君命难违,只得道:“草民遵旨。”
皇上哈哈一笑,似乎舒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小子,敬酒不吃非吃罚酒。朕告诉你,拜月贡关乎敦煌以西、哈萨克以南百万黎民苍生,你办好此事,朕重重有赏,但如果有所差池,朕要以军法论处。”
古钺聪心道:“拜月贡干系重大,一旦有所差池,岂区区一死能挽回。”说道:“草民还有一事相求。”皇帝道:“还给我谈条件,什么事?”古钺聪道:“拜月贡回京之前,请皇上保八王爷一家周全。”
皇帝“哼”一声,说道:“你三番五次旁敲侧击给他求情,这是什么缘故?”微微一顿,忽道:“你和那丫头不会也早就相识了罢?”眼色忽而严厉起来。
古钺聪一怔,心想答“是”皇上必然逼问龙儿下落,答“不是”便是欺君之罪,一时间不敢应声。聂贵妃柔声道:“皇上,你这么一说,臣妾忽而有了个主意,古公子和龙儿这丫头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待我们找到龙儿妹子,古公子又顺利押贡回京,皇上何不赐婚他们?”
古钺聪暗道:“聂贵妃好生机智。”说道:“多谢娘娘美意,姻缘的事,终究还是讲个缘字,况草民一介武夫,岂敢高附凤翼。”
皇帝闻此,看了看两人,哈哈一笑,对聂贵妃道:“爱妃,朕今日有些乏了,明晚再到绯烟宫陪你。”
聂贵妃躬了躬身,道:“臣妾随时恭候皇上。”
皇上大步出去,说道:“小顺子,回养心殿。”
皇上一走,众人均舒了口气。欧阳龙儿重又从柜中翻爬出来,端起桌上茶水大喝,说道:“走了太监又来皇上,可渴死我啦。”
四人分坐下,将押贡之事从头到尾详议了一遍,均觉箭已在弦,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如何将拜月贡周全押送回京,但敌强我弱,一时间要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却也不易。又商量一阵,大家渐渐提及打探戚将军和哈将军变节之事,聂贵妃道:“戚将军已告老还乡,他的兵马都已在刘雷傲手中,哈将军驻守在京城以西四十里处,但四围都有重兵把守,别说绝难进入,就算见到哈将军,他也未必会说什么。”
古钺聪道:“那如何是好?”
朱天豪道:“我以为,不如从刘雷傲查起,这厮虽然图谋不轨,但终究不会武功,也只是太监总管,以古贤弟武功,进出敬事房还不容易。”
众人均觉有理,古钺聪道:“不知敬事房在宫中何处?”
欧阳龙儿道:“我知道,我带你去就是。”
古钺聪道:“京城内外都在通缉你,你不能去。”
欧阳龙儿道:“我就要去,从今往后,你吃饭,我也吃饭,你睡觉,我便看着你睡觉,你去茅厕,我就在外面等着你,总之你去哪我都要跟着你,你别想再做坏事。”
古钺聪听得面上火辣辣的。聂贵妃也低头不语,过了片刻,才道:“你们一定要亥以后去。”
古钺聪问道:“何以是亥时以后?”
聂贵妃道:“刘雷傲一到亥时,必会下榻。”
古钺聪奇道:“这是为何?”
朱天豪道:“三年前,刘公公突然患上一种怪病,每到亥时,必要回敬事房就寝,雷打不动,宫中上下都知道。”
古钺聪更是惊奇,说道:“倘若皇上召见,他也不起身觐见么?”
朱天豪道:“宫中平日也没什么大事,再又说来,除了我朱天豪精力过人,谁到亥时还不睡觉?自刘公公患了病,一到亥时,大小事务便都交由内侍太监首领令狐天宇打点。”
欧阳龙儿道:“古大哥,我们即日就要启程离京,不如今晚就去罢?”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好。”
欧阳龙儿一想到要夜探敬事房,登时毫无睡意,高声道:“钟管家,给我进来!”
不一时,钟管家颤颤巍巍立于门口,问道:“女管家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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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英武殿中9
欧阳龙儿道:“什么女管家,从此以后英武殿就我一个主人,你速去为大人备套衣服,要小一点儿的。”钟管家似乎也想通了,闻此如聆圣令,说道:“是。”方才转身,又问道:“不知小一点是小多少?”欧阳龙儿道:“就像我这么大的。”众人均会意,她是要女扮男装。不一时,钟管家抱来一套青色长袍,正要退下,古钺聪道:“天豪兄,府上的事,还要偏劳你。”说着向朱天豪递了个眼色。欧阳龙儿问道:“不是有钟管家么,你让他留在这里干什么?”朱天豪知古钺聪所指是西厢房女子至今还粒米未进,笑道:“贤弟放心,要是有要人前来拜谒,我应付得来。”
交代已毕,聂贵妃起身回宫,欧阳龙儿更衣换妆,好容易挨到亥时,忙将正打盹古钺聪唤醒,两人从英武殿后门出来,直奔敬事房。
夜色迷蒙,热潮已退,两人几经折绕,行不久,欧阳龙儿突然紧了紧古钺聪手,低声道:“你瞧这一路有什么蹊跷?”其时星月无光,灯火晦暗,皇宫中门户极多,大都千屋一面,栏干亭榭相差无几,古钺聪又初履此地,问道:“有什么蹊跷?”欧阳龙儿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总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古钺聪道:“我们小心些就是了,还有多远?”欧阳龙儿用手指了指身前房屋,说道:“这里就是了。”古钺聪见面前房舍冷冷清清,门外只有两名打瞌睡的小太监看守,门匾上果然书有“敬事房”三个字,若非细看,很难发觉,说道:“真没想到这个刘雷傲如此简朴。”欧阳龙儿道:“这死太监自来在宦官中独树一格,宫内上下尽人皆知,就是这样,先皇才格外信任器重他,以致大权慢慢落到他手中。”古钺聪点点头,拉起欧阳龙儿,避过门外两名小太监,斜身钻入院外花丛中,一跃而上,折向敬事房后,在回廊暗处伏好,隔着窗纸向屋内探视。只见屋内灯烛未灭,刘雷傲似是还未睡下。欧阳龙儿低声道:“这样什么也看不到。”说着伸手就要戳窗纸,古钺聪道:“再等等。”过了良久,仍不闻动静,这才伸出食指,粘了唾沫,轻轻在窗纸上一按,顺着微光踅探屋内情状。
欧阳龙儿忍不住好奇,也伸出手指来戳,哪知一戳之下用力过大,“噗”的一声捅出个拳头大小的洞来。欧阳龙儿吃了一惊,慌忙缩回手来,一脸无辜等古钺聪训斥,却见他仍是盯着屋内看,便也透过拳头大小的洞口向内张望。
房内床椅相对,枕衾雅洁,陈设极是精简,四方桌上一个茶壶,一个茶杯,左侧一陈旧衣柜,左侧壁上挂了一幅刺绣花图,刺工甚是精致。床上,背着烛光侧卧着一个身材矮小之人,那人穿着粉红帕腹,分明是个女子,却哪有刘公公踪影?
欧阳龙儿初时不觉,见到屋内景致,猛力一拉古钺聪,说道:“还看还看,我还在这里呢。”
古钺聪沉声道:“你不觉着奇怪么?”
欧阳龙儿看他一本正经,说道:“什么奇怪?”古钺聪道:“敬事房乃是太监住所,这宫女怎会住这里?”欧阳龙儿皱了皱眉,说道:“莫非,这死太监有恋物之癖?”古钺聪问道:“什么是恋物之癖?”欧阳龙儿道:“就是男人喜欢女人的物什,女人喜欢男人物什。”古钺聪复又探头张望,只见床上那人右臂微微一展,就要翻身,慌忙缩回头来,过了良久,才悄悄隔窗偷视,这下总算能看见房内之人的面孔,但见那宫女约莫三十四五岁,容貌甚是清丽,却绝不是刘雷傲。
古钺聪道:“你莫不是带错了路?”
欧阳龙儿四下看了看,说道:“没错,就是这里。”
就在这时候,猛听得一声高喝:“来人啊,刺客回来啦,刺客又来了!”
两人均是大惊,欧阳龙儿道:“被发觉了,怎么办?”古钺聪伸手捂住她嘴,携她隐入花丛,顺着灌木隙孔向外望去,只见眼前灯火涌动,远处八名太监擎着风灯络绎赶来,身后跟了十数名手持长枪的精壮太监,众人身后还有六名提着木桶的小太监。众太监来得甚快,六名小太监因手提木桶,却又不得不竭力跟上,木桶中水飞溅出来,洒了一地。古钺聪奇道:“宫中失火了么?”眼见来人愈行愈近,他怕龙儿被人发现,说道:“你且在此藏好,我去将他们引开。”正要跃出花丛,却见众人从身前小路转而向东了,疾奔而去。灯火中看得分明,太监中居首的,正是令狐天宇,其后赵二、小顺子、小李子三人也赫然在列。
两人见敌人不向这边来,大舒一口气,欧阳龙儿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古钺聪道:“这拨人既像在追刺客,又像赶去灭火,好生古怪。”欧阳龙儿道:“走,瞧瞧去。”不由分说拉起古钺聪窜出花丛。
两人一路紧随,几经曲折,忽听一太监高声叫道:“逆贼白苗凤,你逃不掉了。”两人都是一惊,忙伏在不远处草丛中,
只听令狐天宇道:“白苗凤,你好大胆子,死罪之身,竟还敢私闯皇宫,妄图劫狱救走叛贼孙尚商。”借着火光,古钺聪从人群罅隙望去,果见白苗凤被围困在垓心。他与白苗凤自嗜血谷一役来,分别至今,不想此时相见,一个伏于宫中草丛,一个被群敌围困,惊喜之外,颇有恍如隔世之感。
只见白苗凤凛然而立,说道:“白某被你们困住,没什么好说的,动手罢。”
令狐天宇几声暴笑,咬牙切齿道:“姓白的,平日里你仗着有反贼孙尚商这个靠山,不将内务府的人放在眼里,你以为,我会放过今日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就此将你关入天牢了事?”
白苗凤面不改色道:“你待怎样?”
令狐天宇想了一想,双手一抄,将大刀抱在胸前,说道:“令狐某自然想让你生不如死,不过公公说了,你的天猫七剑法虽然华而不实,却还将就看得,这样罢,只要你就地将天猫七剑法心法写下来,从此滚出京城,我就放你一马。”
古钺聪闻此,低声问道:“刘雷傲不会武功罢?”
欧阳龙儿摇摇头,说道:“他一个死太监,当然不会。”
古钺聪见刘雷傲文质彬彬,身形瘦弱,也不像习武之人,但又忖:“那他为何会说白伯伯剑法华而不实,是了,一定是令狐天宇觊觎剑法,故假他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