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怪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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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雨竹见她如此坚决,无奈何地道:“既然小姐见外,只好如此了。”
柳媚这才舒展了脸容,道:“两位妹妹也必须随公子回府。”
徐雨竹道:“照小姐意思办吧。”
稍停,又道:“明日请到舍间,由小生为小姐接风,明早马车……”
“不必,请徐公子免了这些礼仪吧。我到长安有事,也无心应酬。”
柳媚说得很不客气。
徐雨竹道:“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小生么?”
“纯属个人私事,不劳过问。”
徐雨竹脸一红:“小姐误会了,小生只想帮忙,请小姐不必客气。”
“好的,多谢美意,待需要时,我自会告知,请公子不必费心。”
徐雨竹见她十分冷淡,便站起身告辞。
两个丫头也跟着走了。
她这才缓下气来,也不梳洗,就到街上打听消息去了。
西市热闹喧嚷,百货杂陈,有店铺有小摊,人挤人,摊挤摊,干什么的都有。
她茫然地穿行在人丛中,也不知上哪儿去打听萧笛的下落。
由于她的美艳,不少人盯着她、跟着她,有意无意想挤拢她。
她强忍怒气,只用一双媚眼狠狠瞪了他们几眼,想使这些地痞知难而退。
可是没用,他们象苍蝇一样麇集在地周围,赶也赶不走。
她终于忍不住了。
正好一个无赖嬉皮笑脸上来和她搭腔,同时伸过鼻子,用力嗅着,连说:“好香、好香。”引得一伙无赖哄堂大笑。”
她立即兜胸一掌,把个无赖打得仰天跌出三丈,口吐鲜血。
众无赖一看,才知道美人的厉害,一哄而散。
周围的人为她喝采。
柳媚见引起了众人的关注,这路也没法走下去了,便回头转回旅舍去了。
在旅舍坐了一会,她哪里静得下心来,又起身往街上走。
萧笛呀萧笛,你究竟在哪里?
她快步走着,仍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这一次,她不管这些,只要不来惹她,她就低头走她的路。
她终于来到了“白鹤珠宝庄”门前。
珠宝庄双门紧闭,在她眼中显得凄凉。本来是好好开着做生意的,都因为天玄会姓鲍的和飞蛇帮姓张的害了她一家,弄得生意做不成,有家也难归,却跑到太白山庄去寄人篱下。
想起这些,她好恨啊!
负责珠宝店的外管家汤公胜到哪儿去了?那些珠宝玉器又藏到了哪儿?这些她不知道,也不去过问。
她只知道好好一个家,给逼散了。
也许一切都是上苍安排好了的。
偏偏萧笛这时来到了柳家,他身怀绝技,自己一家却没看出来。记得从花市回“白鹤别庄”后,自己与父母三人在楼下厅中闲谈,当时自己撒娇扑到母亲怀中,陡然听到有人“噗哧”一笑,全家三人闻声追出,却没人影。另一次是一声叹息,也没找到这人。
联想起遛马回来时碰见萧笛,那发出的笑声和叹息声,不是他还会有谁呢?他肯定是尾随自己来的,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可见,他确实对自己有情。
正因为有情,他或许把天玄会飞蛇帮在长安的分舵挑了。虽说下手也太狠了些,但毕竟也是为了柳家啊!
他哪里会想到,这么做不但帮不了柳家,反而替柳家招来了弥天大祸,以至一家人避难到太白山庄,遭人逼婚,带来无穷后患。
唉,想不到从少华山学艺归来才仅仅半载,自己就落得个有家难归的下场!
这到底为了什么呢?
就凭着夭玄会、飞蛇帮的势力吗?
一个人活着就得要东躲西藏,活着还有什么味儿呢?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火。
回家去,回“白鹤别庄”、看看他们究竟要怎么样,拼着一条性命,这口气也得出来!
她于是转回旅舍,取了包裹,让店家结账,店家回答徐公子早巳付过,并挽留她住下。
她不理店家的殷勤,提着包裹出了门。
她在一家车店雇了一辆车,命车夫把她载到新开门的曲江池畔。
听着马蹄得得,马铃叮当,她不由悲从中来。
本来是好端端的平静主活,却遭人破坏,这股怨气这股恨,催逼她与仇人拼个鱼死网破。她再不躲躲藏藏,她要回到家中堂堂皇皇做人。
半个多时辰过去,马车到了曲江地畔。
她从马车上下来,顿觉凉风习习,眼前一片波光潋滟,不禁使她心旷神怡。
相别不过十数日,却似久别数年一般。
她沿着池边漫步,心中充满感慨。
来到白鹤别庄,只见大门紧闭,谯楼上也无人值岗。
她绕到侧方,一提气跃上围墙。
只见到处荒草,无人拾掇。
马厩那方似有人在喂马,其余不见人影。
她两个起落来到马厩,只见一个人在弯腰提马料,过去一二十匹马只有四匹拴在马厩里。那喂马人的身影看去
—很熟,于是她轻轻唤道:“喂,是王光么?”
那人吓得猛一抬头,果然是马班头王光。
王光一见是小姐,惊得往小楼那方望了望,慌慌张张道:“小姐,快走吧,此地不能停留!”
柳媚面一沉:“怎么,你在赶我吗?”
王光一脸哭相,道:“小姐,奴仆意敢赶主人呢,小姐不知,自从老爷小姐走后,我和弟兄们遵照老爷所嘱认真看守房舍,打扫庭院,不敢疏忽。哪知两天后,天玄会长安分舵来了一帮子人,要强占别庄,弟兄们不服,操家伙动手,结果不是人家对手,当场伤了五人。
无奈,这个别庄只好让人家占了。弟兄们气愤不过,纷纷逃走了,我想主人临行前曾托付给我,我总不能也溜之大吉呀,是以忍气吞声留下来养马,企盼老爷小姐总有归来的一天!”
柳媚又气又感动。
她好言相慰道:“王光,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别怕,今天我就让他们滚出去!”
“小姐,他们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呀!”
“怕有何用?我就是要住在自己家里,看他们又奈我何!”
“小姐,他们……”
“不必多说。我问你:这里有他们多少人?”
“回小姐,为首之人是长安分舵的护法,叫阴阳刀邹子龙,余人则不足惧,总共二十人。”
“好,我马上找他!”
“小姐,他们人多,要不等我到城中去把弟兄们找回几个来。”
“不必,你在这儿等着吧。”
柳媚把包裹递给王光,握着剑鞘往小楼走去。
她好恨,这正所谓“鹊巢鸠占”,好好一个家,成了匪窝。
她来到小楼前,客厅里正有人说话。
她抽出长剑,一下跃进客室。
客室中坐着五六个人,一见她进来,不禁吃了一惊。
阴阳刀邹子龙却哈哈一笑:“点子自已送上门来,好极好极!”
柳媚声东击西,剑光闪烁,不管是谁,见人就劈就刺。不到一会,被她伤了三人。
阴阳刀邹子龙从窗子飞出,柳媚接踵而至。
邹子龙还未转身,柳媚一招“白蛇吐信”,直点其咽喉。
邹子龙扯出长短两刀,一个“凤点头”避过,没等他还手,柳媚又是一个“潜龙出水”
直刺邹子龙胸口。
这一招未用老,她立即施出师门绝技七星剑法中的狠招“龙探星海”,剑在邹子龙眼前晃起一道光圈,也不知剑尖往哪儿刺来,邹子龙舞起一长一短两把刀,试图护住面门胸前。
柳媚紧接着施出煞手七星晃月,只见七颗星星,飞向邹子龙周身大穴。
邹子龙原本就败在柳媚手下,心中本就愀然,一见对方又施出他不知如何破解的怪招,惊得大叫一声往后纵跃。
但他仍然慢了一步。
上次在柳媚剑下他只是肩膊受伤,这一次却难逃大劫,被一剑穿胸而过,叫喊了一声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其余会众见护法已死,吓得四散逃窜。
柳媚是第一次要了人家的命,心中不禁惶然,也不去追赶他们。
阴阳刀邹子龙成名多年,如今饮剑而亡。
柳媚不过几招就取了对方性命,对师门绝技七星剑法信心倍增。
王光从马厩跑过来,喜得又叫又跳。
他把邹子龙的尸身拖走,到后园埋了。
接着又到厨房做饭,给小姐端来了午饭。
下午他又打扫房间,换了铺盖,请小姐休息。
柳媚对他道:“雇个厨娘,再雇两个仆妇,好操持家务,你就专心饲马吧。”
王光道:“小姐,天玄会必不甘休,这里住得长么?”
柳媚道:“要死就死在家里,有什么住不长的?”
王光道:“是,小的就去村里雇人吧。”
柳媚望着他的背影又道:“再雇几位村民来平整场地,免得荒芜一片。”
王光答应着走了。
柳媚下了决心,任他什么人来,就是不离开家。
柳媚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第二天,太阳初升,麻烦就来了。
天玄会分舵主铁臂熊鲍天奎,率领两个儿子鲍大龙、鲍玉龙,外务执事恶判官马彪第一批骑马来到。
柳媚让王光开了庄门,自己立在楼前空地上,手握剑鞘,静候强敌。
鲍天奎率众进了庄门。
他们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只有柳媚一人。
莫非她还有帮手潜藏在小楼中?
鲍天奎开言道:“柳媚,你好大的胆,竟敢杀我护法邹子龙,今日定向你索还血债。”
柳媚懒得理他,不言不语。
鲍天奎喝道:“把她拿下!”
鲍大龙从背上取下短叉,一个跃步上前,“苍啷啷”一抖,一个“夜叉探海”,叉头直奔柳媚胸口。
柳媚侧走一步,“唰”一声抽出长剑,以剑鞘横档短叉,右手剑“蝴蝶穿花”,一剑直取鲍大龙胁下。
招式还未用老,立即施出煞手“龙探星海”,剑尖晃出无数颗小星,使对方弄不清要防何处,只得舞起一把短叉,向后连退三步。
柳媚紧接着以“七星晃月”攻出,剑尖幻化出七颗星星,直刺鲍大龙胸腹要害。
鲍玉龙见哥哥被逼退三步,情知不妙,立刻抄出鬼阴爪,也不打招呼,“呼”的一下,一爪直抓柳媚肩背。
柳媚眼看就将鲍大龙伤在剑下,猛觉一股劲风从后侧袭到,顾不得再伤敌人,只得使出一招“苏秦背剑”,将鲍玉龙的鬼阴爪格开。
鲍大龙又赶忙后退三步,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禁怒火中烧,挥舞短叉施出伍志生所授的慑魂叉法,猛攻而上。
两兄弟武功本不弱,用的又是少见的兵刃,于是怪招迭出,将柳媚逼得守多攻少。
眨眼间,二十个回合过去。
站在马厩观战的王光,急得满头大汗,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如果自己冲上去,非但帮不了柳小姐的忙,还要让小姐分心。另外,小姐昨天千般嘱咐,守好马厩不要露面。
他只好站在马厩里悄悄往外看。
要是天玄会的人下午来,他今日早上就可以到西市去寻找散落的弟兄,多有两人帮忙。
而今就只有自己一人,怎帮得上小姐的忙呢?
这时,只见小姐被鲍家二龙逼住,但并无败象,心下这才稍安。但他忽然瞧见庄门又进来二辆马车,也不知来的是谁,就盯住马车不放,心中祈祷者天爷保佑,意外来个救星。虽然他也想不出会有什么救星来,但仍然口中念念有词,巴望奇迹发生。
马车进门不远就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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