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江湖路-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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氚赚B竹离的更近。
一阵山风吹过,易梦堂当然不觉得什么,却是担心风琦雪,知道她没有睡着,便低声问道:“冷吗?”
风琦雪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朝向易梦堂,一双眼睛在月光下熠熠闪亮,哪有一丝睡意。沉默半响,风琦雪眼中的神色愈加复杂,终于慢慢垂下眼帘,低声道:“梦哥哥,我怕!”
易梦堂一怔之下,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轻叹一声,伸过手来握住她一只手,那一只纤细小手此时正微微颤抖着,可见风琦雪是多么的惊慌失措。将那小手包入掌中,易梦堂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紧紧的握住。风琦雪将头又往易梦堂这边靠了靠,低低的道:“我真的希望,你的师父就是我的爹爹,可是我又怕他是……”
“雪儿”。白珺竹轻唤一声,原来他也是无法入眠。叹息一声道:“不要多想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话是如此,他却闭上双眼,似乎不愿去想去看。
风琦雪又再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一抹忧伤道:“梦哥哥,跟我说说你的师父吧,我想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是我爹爹,为何这么多年了,却不去寻我们,若他有心,定然会寻到的。”
感觉到易梦堂握着自己的手突然一僵,不禁惊谔的抬起头。身后传来易梦兰黯哑的声音道:“琦雪,别问了,明日便可到家了。”
闻听此言,风琦雪猛的坐了起来,带动吊床一阵摇晃,她却顾不上害怕,瞪大了眼睛看着易梦兰,想要看清她此时的表情,心中,莫名的一阵慌乱。
白珺竹的心中也猛的一痛,张了张嘴,却终究未发一言。
易梦堂起身为她扶稳吊床,凄然一笑,道:“说一说也好,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易梦兰轻叹一声,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白珺竹,他虽未起身,却是蓦然睁大了眼睛看向易梦堂。
易梦堂吁了口气,低沉着声音道:“伯伯说,当年他追踪猎物误入深山之中,发现师父师娘时,只当是两具尸体。不忍心看他们曝尸荒山,被野兽啃食,便上前欲将他们掩埋,这才发现师父一息尚存。只是在这深山中没有大夫,师父的伤也支撑不到让伯伯带出山去,好在伯伯自小在山中狩猎采药,偶尔受伤也是在所难免,一般治伤的药草也认识不少。当时师父伤重,也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所幸师父命大,昏迷了十几天后,终于醒转。”
叹息一声,易梦堂又再接道:“师父伤的太重,又延误了治疗时机,伯伯也只是知道药草的用途,却不通医术,能拣回命来,实属万幸,只是他双腿筋脉俱损,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一身武功修为,也散去了大半。别说是去寻找你们,如今,他要出这大山也是很难!”
听易梦堂说到此处,风琦雪虽一声未出,那眼泪却是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滚落下来,易梦堂也勾起了对师父的疼惜,一时胸中如压重石,无法出声安慰,只能紧紧的握住她一只手。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下来,寂静中,忽闻白珺竹一声轻哼,三人急忙看去,只见月光下,他一张俊颜煞白,紧咬的下唇已沁出血珠,倦着身躯用手紧按在胸口。
易梦兰离他最近,急问道:“你,你怎么了?”
易梦堂心中一动,急道:“逆天发作了,姐姐快帮大哥拿药。”
易梦兰一怔,此时也顾不得别扭,伸手从他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一颗塞入他口中。
白珺竹张口含药,头抬的急了,不想竟连易梦兰的纤纤玉指一并含入口中,两人都是一震,易梦兰更是险些惊呼出口,如被火烫般抽回手,回头瞄一眼易梦堂与风琦雪,风琦雪心中正自悲伤,道未曾多留意,易梦堂眼神一闪,却也未多说。
白珺竹服下药去,想要运功助药力发散,一颗心却因适才的意外悸动难安,索性躺倒在吊床上,闭上眼睛默默忍受着胸口的巨痛与悸动,等着那药力自行发散。
第三十章 不圆的团圆 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4…05…09 22:55:09。0 字数:3395
看着兄长慢慢平静下来,风琦雪的心才略略放下,忧伤的看着月下那张英俊不凡的面容,她的心中忽然一动,急忙回身道:“梦哥哥,我哥哥与爹爹长的极为相似,你且看看,他像不像你的师父?”
易梦堂一怔,微微垂眸并不看向白珺竹,半晌才摇了摇头道:“当年师父脸上被砍了一刀,伯伯又照顾不到,伤口化脓溃烂,以至,以至师父容貌全毁,实在看不出,与大哥像是不像。”
闻言,白珺竹猛的别开头去,胸口刚刚平息下去的剧痛又再泛开。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入身下的枝叶中。风琦雪尚自愣愣的看着易梦堂,只是眼中的泪更加汹涌。易梦兰叫了声“琦雪”,欲言又止。
风琦雪回过神来,转回头,朦胧着泪眼看着易梦兰哽咽着道:“梦姐姐,你要说什么?”
易梦兰思量再三,终于开口道:“师父每每思念师娘,便会描画师娘的容貌。我们初识时,梦堂曾对我说看你似曾相识,也许便是因为,你与师父的画中人有几分相似。后来,在飞龙山庄养伤之时,梦堂思念你,也曾画过你的肖像,你的样貌落在纸上,与师父所画之人更是相像!”
风琦雪止住悲音,语音极轻的道:“真的?如此说来,娘亲,娘亲已经……”后面的话哽在咽喉,再也说不出来,终于化做一声呜咽哭了出来。易梦堂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这一切,他早有预料,只是看风琦雪如此哀伤,还是难免心中酸涩,叹息一声也不多言,只任由她宣泄着心中的哀痛。
易梦兰抬手拭了拭泪,回首看向白珺竹,见他不知何时已转过身去背对三人,那微微倦起的挺拔身躯,此时却是那样无助的颤抖着。易梦兰伸手想要安慰他,却又顿在半空,终于无力垂下。
风琦雪哭的累了,渐渐在易梦堂怀中睡去。易梦堂看着她犹带着泪痕的睡容,想到师父这半生的凄苦,一时竟不知是心疼多一些,还是为即将到来的团聚欣喜多一些。
易梦兰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看一眼易梦堂,再看一眼白珺竹,心中,比易梦堂更多了一份担忧。师父身体虽残,这些年来道还算过得去,只是白珺竹此时纵有逆天解药,那深入骨髓的毒性却也怕是无法清除,难道要让师父再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思来想去,心中便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这样的夜,白珺竹自然也是无法入睡,却始终独守着心中的苦痛,背对着三人不肯转过身来。易梦兰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死,他并不怕,怕的却是留给亲人无尽的伤痛!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不过是未触及伤心之处,此时,他的泪便无声的流着,一滴滴落在头枕处的叶片上,又顺着那叶片滑下,没入树下的黑暗之中。
东方刚现出鱼肚白,风琦雪便醒了过来,见她醒来,一夜未睡的另三人便起身下树,草草洗漱了便收拾行装踏上归程。剩下的路道是好走了很多,四人急着赶路,只中午时停下喝了点水吃了点干粮稍做休息。黄昏时分,四人登上一道山梁,站在山巅向前看去,群山环绕中,一泓碧水波光粼粼,被落日的余辉渡上了一层金光,倒映着四周的翡翠山色,美的如同仙境一般!
风琦雪与白珺竹从未见到此种景色,一时看的失了神,易梦兰姐弟也深情的凝视着山谷中的湖泊,良久,易梦堂低喃道:“一年多了,这里一点也没有变!师父,我们回来了!”
风琦雪收了收神,疑惑的问道:“梦哥哥,到了吗?可是,你们住在哪里?”
易梦堂一笑,脸上充满了即将与师父团聚的喜悦,一扬手道:“跟我来。”扶着风琦雪顺势而下。下到谷底,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明明眼前已经无路,绕过一块巨大的山岩,便赫然出现一座木屋!
那木屋修建的很是奇特,背倚的山壁向里凹进去一大块,木屋便嵌在那凹槽之中,上有山壁挡风遮雨,下离地三尺,即便有雨时积水,也不至漫入屋中。屋子一侧,顺山岩凿成台阶,却是一半台阶,一半缓坡。屋前一块空地,种了几畦菜蔬,又搭了个架子种着一架南瓜,那碧绿的藤蔓上开着大朵的金黄色花朵,还结着许多拳头般大的青色小南瓜。
这一段路走的甚急,风琦雪气息未稳,易梦堂便放开了她,叫了一声“师父,我们回来了。”一步跃上木屋前的石廊,推开虚掩的屋门便冲了进去。
只一瞬,易梦堂便又冲了出来,微皱着眉道:“师父不在!”
“不在?”白珺竹与风琦雪同时一愣。易梦兰道:“无妨,师父不会走远的,且先到屋里休息一下吧,琦雪累坏了。”
三人一同拾级而上,风琦雪看着旁边的缓坡很是好奇,待看到门前石廊上放的木制轮椅,顿时明白过来,心中不由一痛,眼中又泛起酸涩。白珺竹自然也是明白,闭了闭眼,轻叹一声。
易梦堂站在门口,微一迟疑,才闪开身将他们让进屋内。一进门,兄妹俩顿时呆住,只见不大的小厅内,除了一张木桌几把木椅,便是挂满的画像,那画像中女子眉目流转,栩栩如生,从豆蔻少女到花信少妇,虽年龄不等,却也能看出是同一人。细看之下,那少女芳容道真的与眼前的风琦雪有几分相似。
风琦雪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幅画像上,那画中的女子二十出头,一身布衣难掩其玲珑体态,头上的秀发用一块碎花头巾包裹着,手中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三四岁女童,柔和的目光满含着微笑注视着怀中女童,慈爱而祥和。
风琦雪缓缓的走上前去,泪水汹涌而出,她瞪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模糊视线,口中喃喃的唤着“娘亲”,颤抖的手慢慢伸向那画像中的女子。
白珺竹一步上前,扯过风琦雪的手将她拉入怀中,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道:“雪儿,莫要哭了,一会儿爹爹回来看到,会难过……”话是如此,他的眼中,却也盛满泪意。而琦雪的泪,也是越擦越多。
易梦兰抹了把泪,默默的去将凌乱摆放于桌上的画像轻轻卷起,小心的收好。易梦堂吸了吸气,强忍下眼中泪意,道:“且让姐姐打水来你们洗把脸,我去找师父回来。”
闻言,风琦雪猛的从兄长怀中探出头来,带着满脸的泪痕道:“梦哥哥,我也去。”
易梦堂微一思量,道:“我自己去吧,让我先跟师父说一说,他也好有个准备。”朝风琦雪点了点头,他转身出屋直接跃下门廊,那身影一闪,转过了山岩便不见影踪。
站在岩后,易梦堂长吸口气,定了定神,沿着树林边缘向湖边快步飞奔,此处湖水由浅而深,有轻风吹动湖水,细微的浪一下下轻拍着岸边,再往前,地势慢慢升起,形成一个斜坡,临近湖水的一侧直上直下,如斧劈刀砍一般。坡顶上,一棵垂柳在风中轻轻摇摆着枝条,一个身影孤独的坐于树下,在落日的余辉中一动不动,如同石雕一般。
见此情景,易梦堂只觉鼻子一酸,刚压下不久的泪意又涌了上来,他大喊一声“师父”,大步奔向前去。
那身影闻声猛的一震,缓缓转过头来,一张脸上,满是坑坑洼洼的伤疤,扯得眼睛嘴巴都变了形状,只是那骇人的容貌,却丝豪掩饰不住看到易梦堂时眼中升起的暖意。
易梦堂奔到近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