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穿越系统-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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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果只,陈副所长永远不会猜到,自己还真的站在上帝视角,最起码,可以看到真实的历史。因此,于果看了他一眼:“我听出来了,陈所当年有个很棘手的案子没破?”
陈副所长有些尴尬,欲言又止,于果却不等他开口,继续问:“而且,正因为这件事,才被调到看守所里来?或者说,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仲老三那种人势力再大,背景再雄厚,也不够资格做西沙台街道派出所一把手的位置。”
陈副所长淡淡地说:“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来找你,的确是想要说说这件案子。你号称神探,帮我参谋参谋,行不行?”
于果笑道:“神探是因为侥幸办了几个案子,社会上的人给封的,愧不敢当。但有一点,陈所肯定知道,破案需要搜集证据,这本来就是个身体力行的事,我在这里坐着,别说没接触过案件资料,我连出门都不被允许,怎么可能提供有价值的观点呢?您也太高看我了。”
陈副所长倒也没以为忤,只是摇摇头:“不扯这些虚的了,电视墙藏尸、夜跑女孩连环被害、婚房抢劫杀人案,这几个案子算是威名远扬,你的现场破案演说我都反复看了,这些案子离奇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要是让我破,我肯定破不了。
“我发现,你的推理方式和警察的方式不同,先假设,大胆地假设,这是最让我觉得值得学习的地方,你基于事实进行展开最大程度的想象力,却成为最后唯一的真相,无论它多么荒诞,真让我不得不心服口服。所以,我更想听听你的想象力。你不如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于果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副所长幽幽地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于果:“年轻人没恶劣习惯,挺好的。看守所大多数人都爱抽一口,关这么长时间准发疯。”
于果没作声,等他继续说。
陈副所长这才悠悠道来。
原来,这事发生在十年前。尽管十年前,北上广深的房价早已崛起多年,可对于北方的三线沿海小城胶东市来说,尤其是郊区和县级市,有的道路都还没有安装路灯,更别提是监控了。在这种环境下,人贩子就成了犯罪成本最低、获利最大的犯罪者类别。
当年东南亚一位华商来胶东市开办酒店和一系列实业,胶东市政府当然是大力欢迎了,可以说是要地有地,要政策有政策,简直是要什么给什么。
这位华商叫熊满贵,也的确是不负众望,光说他盖的酒店就是城市一景,当年谁要是能在这个酒店里举行婚礼,那面子可就大了,是值得大大吹嘘的事情。
而熊满贵本人却十分低调,有一种已经只能在电视剧上见到的早年华商的优良传统,不喜奢华,平时勤俭节约,但对工人却十分大方,这使得他的买卖越做越大。
他的女儿熊芳那年才八岁,按理说简直是胶东市家喻户晓的小公主,可他却从不豪车接送。无论上学还是别的什么,熊芳从不搞特殊化,穿着上跟其他孩子没什么区别,甚至连她历年的班主任都未必知道她家是巨富。
熊芳本人也很争气,她从不以自己丽质天生的外貌和优越无比的家庭条件向周边的人炫耀,在低调方面比熊满贵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无论学习成绩还是业余爱好,熊芳都是学校里的佼佼者,是学校参加各种比赛的先锋,是学校取得各种荣誉的骄傲。
然而,就是某个普通的一天,突然熊芳就没了音讯,等到熊满贵发现并向西沙台派出所报警,早就迟了。由于没有监控,甚至没有路灯,熊芳放学后接触了谁,都无人知晓。
熊芳本人是班干部,那时候校车不普及,熊芳戴着红领巾把自己这段路一起走的同学都送到家门口才自己回家,在这之后,就没有任何目击者了。
而经过老师和同学们的回忆,熊芳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稳定得如她的成绩一样,一直保持在级部前十名。况且,她就算哪一次倒退了一名,她也不会为此感到难过,因为熊满贵夫妇也都认为,熊芳的心智要远胜过其他同龄孩子很多,不会太过于看重虚名,以后继续努力也就是了。
最近几天,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面露微笑,热情助人,可以说绝不会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再说,要是她这样的富家女都能有想不开的事,那大家还活不活了?
所以,熊芳不可能是突然因为受到了什么打击而离家出走了,熊满贵夫妇表示,熊芳自来责任感很强,自从当了学校学生干部以后,责任感更加重大。而且,在家里也很孝顺,绝不会就这么擅自离开,这跟她的性格太不相符。
那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熊满贵和西沙台派出所的民警们除了到处寻找有价值的线索外,也猜测到这个可能性。可是两天过去了,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宣称要熊满贵付一笔高额的赎金来换取其女儿的性命。
当时的陈副所长很受当时的正所长看重,几乎是接替正所长的最佳人选,文武双全,业务精熟,冷静沉着,他分析,很有可能这并不是绑架,而是贩卖儿童。
因为熊满贵一家如此低调,就连校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熊家的豪富,甚至熊满贵的虎头大奔都从未出现在学校门口,其他人想要从周边打听到,恐怕很难。
反倒是人贩子,看到熊芳眉清目秀的,在一般的小女孩里面十分出众,因此他们是想要‘人’,而并不是想要钱。
十年前正是人贩子最猖狂的时候,市区监控都不多,何况市区西南部的西沙台街道?西沙台街道当时还是西沙台镇,夜晚路灯少,外地人口多,治安环境差,斗殴事件和耍流氓行为时有发生,过了晚上九点,没有谁敢随随便便出门,就连混混们,也都必须成群结队出去才能壮胆。
不但如此,人贩子当时已经发明了用麻醉药品将孩子迷醉,然后装成孩子的长辈亲人一路快速离开,甚至比较大的人贩集团,中间还倒好几次手,在火车站汽车站人山人海的地方,警方想要不跟丢,实在是太难了。
熊满贵后来反而十分后悔,要是自己当初给熊芳找个贵族学校念着,车接车送,恐怕就没这样的事了。因此,他就只能寄希望于派出所,公安局,甚至胶东市政府,他深信,自己对市里是有巨大贡献的,政府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自己找到孩子。
可是,他觉得为自己找到孩子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然而却一等就是十年。这倒不是陈副所长等人故意不作为,相反,陈副所长等人这十年就为了这个案子,很多人头发都花白了。熊满贵从对公安系统的请求、哀求到愤怒、绝望和麻木,他几乎把西沙台派出所当成了人贩子本身,每年都带着讽刺性的锦旗来催促。
这十年,如果熊芳还活着的话,那变化一定很大,穷地方买女孩子,除了当儿媳妇就是当干活的奴隶使唤,就算救回来了,也一样失去了这十年最美好的年华。
这十年,陈副所长那批热血干警,因为本案未能侦破,上面压力很大,觉得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便因此变相终结了他们的仕途。
而西沙台本地的一霸仲氏家族终于得偿所愿,仲老三当了派出所所长,而整个西沙台派出所也被他的手下填满,成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合法贼窝,警界败类聚集地。
这十年,熊满贵也从一个集低调、自信、善良、诚恳等诸多优良品质于一身的完美商人,变成了一个不再相信法律,只相信依靠自己才行的偏执狂。
过去,老师们虽然不知道熊芳的父亲真实的身份,也曾赞不绝口,说有这样的女儿的父母,定然是超凡脱俗的。可是,失去了孩子,熊满贵不可能再超凡脱俗。
熊满贵开始悬赏,谁能救了他的女儿,给二十万块,十年前的二十万,是天文数字,可以说开车撞死人,当时最多也就赔这个数字。但依然石沉大海,熊满贵继续加码,直到现在,整整三百万的价码,谁不想要?可谁有这个本事,能找到没有任何线索的熊芳?
0451 五百万悬赏
再后来,熊满贵甚至又出了两百万,说谁要是揪出那个人贩子团伙,给两百万酬劳,也就是说,谁能救了女儿,又抓了人贩子,那就是足足五百万酬劳!
五百万,也许在一线大城市,只能买个普通房子,但只要放在二线城市或者以下,就足够一个人一辈子衣食无忧。甚至哪怕是在一线大城市,只要有了房子,还能有五百万积蓄的话,依然算是条件优厚了。
按理说,这种悬赏有点太蔑视公安系统了,可毕竟熊满贵是华侨商人,市政府也不能阻止他的悬赏。
不单单悬赏,熊满贵还到网上发布信息,搜罗有价值的信息,这十年内结交了不少孩子被拐走的父母们,QQ群,微信群,组成了强大的联盟,由他全权包办一手出资,无论在哪里发现了哪个孩子像自己联盟中某个父母的孩子,就立即全队前往。
可是,熊芳依然要无音讯,生死不明,熊满贵年年来闹腾,可谁能找得到?说不定最坏的结果是早就被杀害了,再或者被卖到了偏远山区,找到的可能性极低。
然而,陈副所长被调到看守所来当所长,熊满贵也依然没有放过他,每年都来送锦旗,内容也是花样繁多的侮辱,比如“不破案先锋”、“人贩子卫士”等等,还找电视台来拍摄,本地电视台不拍,就找省城电视台,闹得很厉害。
陈副所长理解他的痛苦,也就默默接受,多少次在深夜里被噩梦惊醒,阵阵叹息,任由那种痛楚在他的胸口拉锯。
陈副所长的回忆终于停止了,不知不觉,半包烟进去了。
于果虽然不吸烟,但他的体能可以过滤这些烟尘,不让它们侵害自己的肺部,当然,哪怕真进入自己的肺部,他的健康也决不会造成伤害。
于果听他不再说了,便说:“陈所,我很同情你,也很理解你。当然,我也很同情熊满贵,理解熊满贵。看来,你这几天请假,也是要应付熊满贵一年一度的骚扰。”
陈副所长呵呵苦笑两声,说:“我说给你听,其实也就是发泄一下郁闷,找个人倾诉一下,心情就好一些。但我还得继续努力去找,我当年那帮同志,也都憋了这股劲儿呢。以前,有个老警察前辈说过,每个警察一辈子都有可能遇到一件值得他耗尽整个职业生涯甚至整个人生去探寻的案件。看来,这就是属于我的案子。”
于果问:“这么说,你说给我听只是倾诉,并没指望我真能破案?”
陈副所长点点头:“这还用问?这案子神仙也破不了,没有任何监控和目击者,甚至连是不是人贩子干的都难说,要是遇到一个攻击性很强的精神病人,那怎么办?所以……这案子很渺茫,恐怕我得带进棺材去了……”
说到这里,又自嘲地笑道:“我估计,我就算进了棺材,熊满贵也不会放过我,每年都会来拜祭我,哈哈!”
于果沉默一阵,终于开口了:“陈所,我无意冒犯你。你找不到熊芳,不等于我找不到。但我并不是说,我破案的本领比你强。尽管这案子的每一个详细的细节,都在你的脑海中,而我只听了个大概,但这不妨碍我从另一个角度去侦破,这会让我们都站在一条起跑线上,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