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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寒山行-第39部分

小说: 寒山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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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苦笑:“不刚跑出去吗?雪儿,大哥又惹祸了。”

    “要不要兄弟们……”肖剑进言。

    “一点私事。放心吧,我能应对。”他坦然得让人分不清到底不过是宽慰还是胸有成竹。

    ※※※

    事情要追溯到林潇将军刚过世,寒山之战结束不久。

    亚何认为谢宇轩写给林潇的最后一封信一定记录着当年的事,便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可惜飞雪和他都在林府无功而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当失望地准备回去时,却在酒楼无意中听到两位官爷喝醉酒的闲聊。他们正说到林帅在朝廷的一些逸事。灵机一动,他装作无聊的生意人,对两人猛灌迷汤,醉倒了他们。两个自以为是的糊涂汉抖出了很多官场事。

    官场是非,远非三言两语能道清。林潇与当地的府尹大人向来不合,对于朝中事宜总是意见相左。与他情同手足的同僚柳逸风远在八百里外的蛮荒之地为一州之长,只因遭人排挤。林潇手握重兵,自然没人敢对他怎么样,稳坐汴京。那位同僚就没那么幸运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断有人参他的本。他便从京城调到地方。府尹大人的那派更想把他彻底铲除。林潇死后,柳逸风又卷入了整治私盐贩的风波里,侵害到不少官员的好处。左右得罪人,也算耿直的柳逸风官越做越小,成了县令。看清了官场黑暗,干脆学靖节先生辞官,回乡对着那一亩三分薄田,日子也逍遥。什么经世济国的抱负,有何人还管他的死活?就靠那点才气,写几段怨气十足的词,聊以自慰。

    亚何一听,兴趣索然。不如就去找他。既置身官场,对二十年前的变故应有所耳闻。一匹快马奔向南方,日夜兼程,披星戴月。一路打听,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位藏身田头的隐士。可是他晚到了一步。可曾想到朴实的农家也会遭遇飞来横祸?也许是当年结怨太多,一伙不明来历的人闯入院子,砍砍杀杀。显然并非为了劫财而来。出自书香门第,从来只知舞文弄墨的柳逸风怎是恶徒的对手?亚何赶到时,他已被折腾得奄奄一息。四个凶手有三个被亚何打昏,只逃走了一个。为了要照顾柳逸风,他不得不放跑凶徒。

    “老人家,坚持住,我陪您去城里找大夫。”

    “我这把老骨头,早晚都有这么一天——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年轻人,多谢相救。”

    亚何便权且扮作过路人。天意弄人,一向仔细的亚何在起身倒水时从怀中掉出一样东西,没留心,却被好心的柳逸风捡起。这是一块玉佩,爹娘的遗物。翠绿的玉上清楚地刻着他们的名字,意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谢宇轩?”柳逸风激动万分,“你就是谢将军的独子?”谢岚再也瞒不过去了。

    柳逸风放心地把遇害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谢岚。果然是官场纠葛。同时他也说出了一个秘密。“你父亲当年含冤蒙耻而死,就是他们所为。谢帅知道林将军若卷进来,必然不肯罢休,于是说什么也不让他插手,甚至不惜把两人十几年的交情都斩断了。也许不想把危险带给好友吧!果然,林将军知道了真相便内疚了一辈子。而今林将军仙逝,知道真相的人越来越少。我也快不行了,虽然你爹交待过决不能让你与此事有牵连,但不能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孩子,我知道是他们杀我的。他们所为的就是这封信,谢帅死前留给林将军的绝笔,一旦落入他们手中,谢帅的不白之冤就是过万世也洗不脱了。可是,别拿它去报仇,因为你的仇人比你高明一百倍!”他从怀里掏出这封沾满鲜血的信,亚何辛辛苦苦在林府里翻找的信,竟会在此处!“不单是一封信,如果你去林府,在将军的书房里,还有一打……他们曾是知己。将军把东西放在书柜背后的暗格里,除了他和我没人知道这个暗格的存在。他曾经交待,若他死了,谢帅的儿子来找,就要把这些事告诉他……若他没有来,就把这些事带到阎王殿去。”

    他又交待,他的儿子柳梦寒并不清楚这件事,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真相,让他远离官场,不要重蹈覆辙。黑暗蒙上了他的眼睛。他死了,手里还紧紧地握着玉佩。就在这时,门外一阵骚动。他必须赶快离开。可是玉佩被死死抠住,怎么也取不出来。情急之下,亚何只能先求脱身。

    杀手的尸体在草屋后被找到,审问剩下的三人,他们一口咬定亚何欲杀人灭口,被他们发现,便动手杀他们,见救兵到,便逃走。除了柳梦寒,没人相信他们的鬼话:亚何要杀人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先把你们打昏再慢慢动手,以至错过了时机,留下活口?人家在北方混得好好的,犯得着大老远跑南方来和你一家农户过不去?何况他从不滥杀无辜。那三人倒是来历不明可疑万分。

    事情震动了京城,谁都不想让那个遭惩处的人死而复生。可是因为没有别的证据证明此事与叛国案有关,此案最终以入室抢劫杀人罪定案。最后凶手在铁证面前认了罪伏了法,可谁都没法解释玉佩所留下的玄疑。柳梦寒攥着玉佩死死不肯罢休,一头钻进死胡同,认为凶手留下此玉。谢宇轩的事他略有耳闻,那么凶手定与叛国案有关。父亲的死一定另有隐情。亚何会与叛国案有关?他是谢宇轩的什么人?怀着这样的疑问,带着一夜间父亡家破的仇恨,他放弃了举人功名,流落江湖。他要找到杀父仇人,报仇雪恨。

 第十八节 退无可退

    第十八节退无可退

    夜里,亚何又一次拆开了那封人人都在找的信,信上说:二十年前,谢宇轩因为正直,触怒了朝中的一大势力。他们发出警告,然而谢宇轩置之不理。妥协?不行!他不能违背良心,违背天理,更不能让这些人为所欲为。说行动就行动!他陆陆续续收集到一些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渐渐一个更大的阴谋显露出来:那些人中有几个竟然密谋与辽国合作,欲颠覆大宋!不能使他们谋取天下的阴谋得逞!这样自然会牵连到身边的人。于是他故意疏远林潇,继续搜集罪证。后来,他自知得罪的势力太大,离死期不远,留下一封信,告诉将军,若他出了事,或者受诬陷,一定是他们害的。他决定写一封奏折,呈给圣上,将他们的丑行公诸于世,哪怕玉石俱焚在所不惜。如他遇险,就请代为照顾妻儿。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谢岚去报仇。让他成为男子汉,将来为国尽忠。就因为这封信,林将军匆匆赶往洛阳。也许是谢帅故意拖延好让林潇不用卷进来,也许是仇敌故意扣押,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来得及见好友最后一面。

    亚何摩挲着这染血的信,感到与父亲那么近。父亲龙飞凤舞的字迹,如此有胆气,令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高大英雄的形象。“爹,儿子会让真相重见天日的。”他打开抽屉里的暗格。里面藏着一堆书信。有林将军写的,也有父亲写的。这是他在林府找到的。飞雪并不知道。信件记录了他们从相知到疏离的过程。他稍稍理清了头绪。如今这些信的内容他几乎可以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肖剑来到亚何的书房。亚何正对着微弱的灯光擦着无名剑。左手握剑柄,右手端着布,很不灵活。一不小心,白布落到地上。“手不方便就别勉强。这件小事谁都能做,何必亲劳?”肖剑拾起布,接过剑和剑鞘搁到一边。

    “我不习惯把它交给别人。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剑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他笑了:“不是一回事……她还生气吗?”

    肖剑晃了晃手中的药瓶:“我和雪儿找过她,她让我给你送药来。她说,你这家伙一身臭脾气,要是不改,以后有你受的。你这只手伤成那样还怎么握剑,比武简直是作践自己。还说,十天里不许碰剑,除非柳梦寒来找。要不然苦死你。怎么说都是为她弄伤的。她怎能不关心?你们俩一个脾气,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都不一样。”

    “让她放心,我能处理自己的麻烦。”

    “傻子,不去看看她?杵在这儿有什么用?难怪傲月姑娘说你笨得像木头。”

    ※※※

    十天转眼过去,柳梦寒再次出现在逍遥山庄时,亚何的右手仍紧紧缠着纱布。

    他犹豫了:“你今天应战还是再过十天?几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如此状况显得不够君子。”

    “不碍事,速战速决。你动手吧!”

    于是柳梦寒拔剑,亚何应战。

    前半段,大家感叹很久没有看见如此精彩的对决。亚何在江湖上难逢对手,柳梦寒就是很好的一个。他出剑毫无破绽,滴水不漏,精准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犀利到了极点。亚何也不好对付,挥剑自如,似行云流水,变幻万千。险招叠现,有时似乎一方要赢了,又被另一方顺利地化解。这不像是格斗,而像表演。有惊无险。两人的动作优美到了极致。不知他们战了多久,因为太精彩以至大家都忘了时间。

    可是危险还是降临了。接近最后,柳梦寒的剑越逼越紧,其中的杀意越来越重,到最后招招欲置人死地;亚何动作迟缓起来,渐渐忙于应对威胁,处境越来越糟糕。大家便为他担忧起来。柳梦寒觉得抓住了破绽——起码自己占了上风,敌人即将出现破绽。一阵更凌厉的进攻下,亚何的动作越变越迟缓,刺出的剑也越来越不稳,飘得很,与平时判若两人。平时他是最沉得住气的。

    傲月急急地喊着:“大哥!加把劲啊!”人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他心知自己会输,仍然坚持着最后的抗争,虽然越来越难构成对柳梦寒的威胁。梦寒可不会放过他。

    速决的时刻到了。梦寒使出一招:绕开剑的锋芒,脚尖直踢手腕,就见无名剑飞出去,树在观战的人面前,摇晃了好一阵。人们惊讶地发现剑柄上已沾满了血。战斗并未终了,梦寒的杀意丝毫没有收敛。被解除了武装的亚何步步后退,避让不止,一直退到墙根,无路可走。柳梦寒得意地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彻底输了。傲月惊呼:“不!住手!”众人惶恐。

    他坦然笑道:“比武场上生死由命。柳兄,我既已输,按江湖道,任凭发落。”

    他收剑:“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让着我!有人告诉我,无名剑真正的实力不可估量。”

    “是谁这么抬高亚何?我都输了,你还要我如何?”

    说话的时候,傲月悄悄举起无名剑——她的武功也是一流,很久没有试过剑了。

    他疾呼:“住手!”柳梦寒闻声避让。功败垂成。

    亚何无法面对她冰冷刺心的目光,干脆背过身去。何尝不知道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声音低沉:“背后偷袭,传入武林,岂不让同道耻笑?”她一扔剑,跑出大门。他一言不发、木然着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女人在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豁出命去的。她是个好女人,只可惜遇到了你。我不会因为你们相爱就放过你,就像你不会因为我与父亲的感情而手下留情。再过半月,我会再来,好好养你的伤。”梦寒还没发现自己已不把亚何当作杀父仇人。此刻在他眼中亚何是个江湖人,应以江湖道对待。也许就从亚何手握剑锋鲜血满地时起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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