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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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何在左右为难中度过了几天,直到飞雪第一次遇险。
寂静的夜晚,亚何正在房里翻书。飞雪的房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他如闪电般取剑冲出门,一脚踹开隔壁屋的门。眼见一道黑影从窗口窜出去。飞雪坐在床边哭泣。
“哪都别去,等我回来!”他边吼着边跟出去。
黑衣人的轻功很厉害,直往远处飞去,穿梭在街道里。亚何紧追不舍。突然寒光闪过,亚何反应奇快,稍一让,伸手一抓:是几枚毒镖。够毒的!若非他身手敏捷,恐怕已经见到阎王了。他倍加小心地追上前。前者在一片空旷处止步。
亚何立即发问:“你是谁?来干什么?”“关你屁事?警告你,多管闲事没好下场!如果你不想死得和旭日山庄的人一样惨!”“是你干的?”“是又怎样?别惹事上身!今天不过是老大给你的警告!”“谁是你老大?”
那人没回话,只亮出了剑。
双剑交错,一阵激烈的打斗。亚何占了上风。那人一看情势不对,架开挥来的剑,又射出几枚速度忽快忽慢的飞镖。趁着亚何接镖的时候,他跑出了老远。亚何穷追不舍,一直到了城外的密林深处。
黑影忽然消失了。环顾四周,连个鬼影也没有。这片树林有些诡异,阴森森的,隐隐飘来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声,风呼呼作响,树叶沙沙。没有月亮,漆黑一片。还有奇怪的机关,一不小心碰到,就万箭齐发。他一寸寸挪动着步子。黑暗中有一片幽幽的亮光。他向亮光走去,发现一户人家,不,是个庄子。抬头望门匾,微弱的灯笼光下“逍遥山庄”几个大字正发出神秘的气息。心里不由得闪过一阵强烈的寒意。
他回到客栈,飞雪远远扑向他:“大哥没事吧?他有没有伤你?”
“没事。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身手不像毛贼。你得罪了什么人?”
她也一头雾水:能有谁要害她?是她所追踪的凶犯吗?不可能,她不会认不出来。那人闪进屋里,眼露凶光,仿佛要杀她。不,他只是来找东西,碰巧被她发现。现场被翻得乱七八糟,钱物一点没少。若真想要她的命,她早死了。
“这样吧,我俩换个房间,你去我那,我住这儿。那间屋子比较大,正对着客栈的院子,别人不容易下手。这间就在楼梯口,要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我应该会先发现。如果他们还要来,就冲着我来。”“太危险!”“丫头,要是你有什么闪失,我可……”他微笑着,爱怜地抚弄着她的头发。
肖剑知道出了事,一时担忧得很,甚至提出让他们不要住客栈,搬去逍遥山庄。亚何当然不会答应:这不是深入虎穴自找麻烦吗?这件事便作罢了。他越是紧张亚何就越起疑。难道他还要在飞雪面前演戏?可是这丫头不可能笨到把害她的人当好朋友。到底该不该相信肖剑?
第三节 真情假意(上)
第三节真情假意(上)
飞雪决定跟肖剑去城外散散心,亚何怎能放心?便也跟着去了。肖剑在飞雪的面前大献殷勤,累了渴了饿了都关切地问上一声,简直把他当成空气。说不上来心里是何滋味。肖剑的心计到底有多深?他的真面目到底是否如他所见?
亚何两面为难,不信肖剑是杀人魔,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作恶。但是那个药瓶使他陷入对肖剑的极度怀疑中。一人独处时,他取出截获的那几枚毒镖和那个药瓶。一个更让他震惊的事实展现在他的面前。两件东西上所沾的毒竟是同一种!亚何也学过用毒——只是他从不屑使用,可以识别上百上千种毒。这一种是独门配制的,由一些珍稀的花草用特殊的比例调和,决不常用。就是凑齐这些草药,也要花很大一番功夫。也就是说,昨晚的黑衣人一定与旭日山庄的灭门案有关。他为何会消失在逍遥山庄附近?此毒是否真与逍遥山庄有关?
如果肖剑真是凶手,无名剑一定不会放过他。因为他要报仇,也要维护正义。那么飞雪呢?他说过要照顾飞雪。是的,如果让飞雪知道了整件事,后果是什么?让她清醒,不要和恶棍在一起。可她会相信吗?他实在不愿看她伤透了心!怪只能怪这个世界太小,怪老天爷作弄。推开隔壁房间的门,飞雪正安然睡着。她不可能知道,等天一亮,眼前的世界会天翻地覆。
自己的忧伤,只有自己一个人受着。一堆愁绪纠结下,亚何去了酒馆。不知道酒能不能让他忘记忧愁。
※※※
一轮明月把黑色的天空映得神秘。夜里很凉。箫声飘散在空气里。
他想起太多的事。寒山上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和宁旭跑江湖时的每一声笑、每一点危险,再早,师门的奇遇,家门不幸。回忆汹涌如潮水。望西方,那里有个无怨无悔等待着他的人。现在他终于能体会林将军欲走难走欲留难留的爱情。如果她在身边,他还会如此惆怅吗?遥不可及的月啊!
什么侠客!一些小事就愁成这样!除了苦笑,唯有一杯杯斟酒。酒入愁肠,只平添惆怅。喝着喝着,酒店里嘈杂的欢笑声吸引了他。“小二,怎么搞的?这酒馆怎么闹成这样?清静一下都不行吗?”
“客官,来酒馆的都是来寻热闹的。听口音您是外乡人吧,一定不知这城里肖公子的厉害,他常常带着三五好友来这里,开个大间,彻夜喝酒聊天玩乐。还会带上几个女的。要是谁搅了他的雅兴……他们几个个个都不好惹。这不,以前有几个爱挑衅的,惹了公子的麻烦——他们还算是数一数二的侠客呢!身板个个都比客官您结实,结果被乱棍打出了酒馆。客官,您要找清静就上别处去吧,小店今天……”
“听你这么说,肖公子在这地头上也算猖狂?”
“客官,您可不能这么说,肖公子平日里就是有些……您都知道富家公子嘛,”他傻笑着,“——爱玩,玩起来没轻重。他的心肠可好,要是谁家遇上什么困难,只要去逍遥山庄求助,他绝没二话。施善从不吝惜银子。他也记仇。有时心狠了点,得罪人。”
“你倒说说他爱玩到什么程度?”
“肖公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各种享乐的手段都能想得出来。他也是烟花之地的常客。”
“明白了,忙你的去吧,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等小二走了,他悄悄走近门口,把帘子掀开一条缝。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肖剑一身绫罗绸缎,坐在正中,左拥右抱的,欢声不断。再看周围,三五好友哪个身边没有佳人相伴?真是热闹得很!房里时不时飘出丝竹声。好大的雅兴!
猛然间一股气从胸腔里生出,就像燃着火。他在靠近门的位子对墙而坐,继续喝酒。如坐针毡的滋味生平第一次尝。憋着那一肚子火,今天非发泄不可。“肖剑呀肖剑,我倒要看看今天你到底有多不正经?”他在等待时机。
只听屋里传出这样的对话。
“肖兄弟,这些天你可乐着呢,都快忘了兄弟了。有了个天仙般的美人,此生夫复何求?”
“唉!那小姑娘缠得他可紧,现在兄弟们出来聚聚都难。家里有个辣椒也不行。舞刀弄枪的,好端端娶个母老虎,不是活受罪吗?”众人大笑。
“肖兄弟,你不会来真的吧?要把这么个姑娘娶进门,以后哪来好日子?据说她还有个哥哥,也是江湖中人。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让她哥知道妹妹受了气,还不来找你算账?肖兄弟,还是离那姑娘远点的好!”
肖剑一拍桌子:“我会怕她?若是我怕,今日也不会跟你们一块儿出来玩了。不就是个女人吗?她管得着我大老爷们儿!女人街上多了去了!”
“咱管咱花天酒地,谁敢对我们肖兄怎样?”
又有个妖艳的女声响起:“肖大哥的风流心,谁收得住呀!”
“话说回来,咱很少见你身边有女人能待那么久!”
“照这势头下去,肖兄弟的喜酒可逃不掉了!”
“我说过我当真了吗?那女人孤高得很,我才不愿受她那份闲气呢!萍水相逢,不过一场交道。现在她是客,总得好好对她。她也是个闯天涯的人,早晚都要走。到时井水不犯河水。兄弟们,好日子长着呢!谁比得上我身边的这两位美人?”
“公子这话对多少女人说过,小女子心里有数。”又传来哄笑一阵。
“要说那姑娘也挺可爱,这些天趣事不断。她和你们不一样,要说美,比起你们差远了,就是透着股灵气。你们只能看,像林姑娘只能与其欢笑一场,谁要娶她一定倒上十八辈子霉。我可没那份闲心天天陪着她耗。她的大哥厉害,我肖剑也不是吃素长大的!逢场作戏,兄弟们可别以为我当真。”
好一个逢场作戏!他怒火中烧。正巧小二送酒来,他顺势接过酒盘。小二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客官,那几个……”不等他说完,亚何已经把酒端进屋里。店小二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第四节 真情假意(下)
第四节真情假意(下)
只见一张张脸都涨得通红。一帮无聊醉汉!肖剑满面红光,春风得意。身边的两位姑娘还在继续劝酒。亚何低着头径直向他走去。肖剑招呼:“来,给几位爷满上!再为本少爷弄几个你们酒店最好的菜。”
亚何恭敬地端起酒壶,突然一抬手举起酒壶掀开盖子,一大壶酒迎面泼去,淋得他浑身湿透。肖剑一蹿九尺高:“你这酒保怎么回事?你是倒酒还是寻衅滋事?敢惹到老子头上来?”拳头已经自动向亚何挥去。亚何顺势一避,抓着他的手臂猛一拖,再补上一脚,他便趴在桌上起不来了。才一眨眼的功夫,亚何拗过他的手臂把他反按在桌上。同伴一下拔出剑来。局势骤然紧张。
“你活腻了?知道我是谁吗?”肖剑继续叫嚣,试图挣脱,无奈来者下手实在重。
只听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看清楚我是谁!”
肖剑的酒醒了八九分。“亚何?怎么是你?”疑惑片刻,已是一身冷汗,把刚才醉酒时说的话全扔到九霄云外。他立即笑道:“我还以为是无赖。想无赖也不至有如此敏捷身手。这种粗暴的玩笑还是免了吧!真凑巧,一起喝个痛快,今天的酒钱都记在我帐上。都是朋友……”
亚何一把拽起他的衣领,他连还手都忘了。“谁跟你是朋友?我可从来不会用这种手段开玩笑!看来你的酒还没醒透!你不是很能吗?忘了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了?”
“我说了什么?”不识趣的他还追问,却迎来雨点般的拳脚。他喝醉了,辨不清来拳的方向,只有挨打的份。鼻青脸肿,惨叫声声。有人想帮忙,举起板凳就往亚何头上砸。亚何的腿一记横扫就把他撂倒,回身一掌把向他而来的板凳反推向对手。有人挺剑向他刺,他轻巧地闪开,一掌劈向来人的手腕,剑应声落地,再一掌直向喉间去。大家还来不及惊叹,来者就被按倒在桌边。肖剑趁着这间隙想逃,亚何一脚踹起身旁的板凳。板凳把他击倒在门口。“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们无关。刚才那一掌是能要人命的。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他放开手。人们见他的功夫如此了得,不敢吱声。他腰间的剑还没出鞘呢!把这么个人物惹到了火头上,肖剑只有吃不了兜着走。这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