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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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好好想清楚。时机不对。”
“可月姐姐……”
他摆摆手:“我有分寸。”
一个人走在月下,禁不住忧伤。情感到底是什么?想到宁旭,又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痛!唯有一曲箫音可以缓解。可是,他哀伤着宁旭的哀伤,谁又来哀伤着他的哀伤?他的听箫人,此刻又在天涯的哪个角落望着他?或者,他的箫声注定只有他自己一个听众?四周太安静,更令他觉得内心动荡。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宁旭醉酒。可惜当晚在两个人都处于极度忧伤的时候,竟然没有说上话。这是最让亚何后悔的事。虽然他后来一直想找机会问宁兄他的感受,可是终于竟再没有了机会。他永远都无法知晓,宁旭究竟如何看待飞雪。当亚何很多年后每次回忆起那一夜的情景,总是摇头默然。后来的事太突然,就像一瞬间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第十六节 鏖兵寒山,故友再逢
第十六节鏖兵寒山,故友再逢
“报!”前哨一声尖厉的呼喊直刺入军营,在每个人的心里留下层层波澜。一定又出事了。
主帅的营帐里一阵乱,直到西门天烈带着亚何入座,帐里忽然鸦雀无声。人们向他们投射去希冀的目光。
“西门将军,你的伤……”监军大人故作关心状。西门将军回敬道:“回大人的话,多亏了傲月姑娘妙手回春,在下一介武夫,何劳大人费心?”
林潇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闲话莫提,立即商讨正事。孟云又来了。此次他的目标是寒山。他打算避实就虚,绕开此关,由寒山而行,翻过此山,便直取中原。一过此关,便是一马平川,再难阻挡。到时百姓可就遭殃了!诸将有何高见?”几位将军面面相觑。
西门将军应和:“我辈自当开关延敌,将孟云阻于寒山脚下。”
“可是……”监军大人忽然插嘴,“若他此招的用意在于声东击西?若等我们撤走,又杀个回马枪,只恐此地有失。除非兵分两路。”
林潇意味深长地望了亚何一眼。他没有任何表示。
飞雪却抢着说:“爹,让女儿去把那孟云杀了!这样他再也不会进犯。”
林潇苦笑:“傻丫头,你忘了上次被孟云撂于马下?休得胡言!就兵分两路。西门将军,你点兵五万,选一员副将为先锋,开路先行,小心驻军。本帅亲领十万精兵,随后便至。待列阵齐全便开战。监军大人就留守此关,切不可让孟云乘虚而入。”那位监军正求之不得:后方无战事,可以十分悠闲。林潇又派了几位将军护送一批火炮布置于寒山上,以便开战时协助骑兵阵。“各将今日点足兵马,明日天亮出发。”
西门天烈率领的先锋部队在离寒山不到十里处与孟云的先头部队不期而遇,短兵相接。
一望无垠的沙漠上,一场激烈的战斗忽然开始。两军实力相当。很快陷入混战,鲜血四溅,许多人受了伤。他们都是勇士,即使受伤倒地,只要将军振臂一呼,便挺身上前与敌人拼搏。混战中,亚何与西门将军并驾齐驱,互相配合。敌兵在他们的剑锋到达处一个个倒下。敌军主将是个骁勇的胡人。他以一挑二,试图阻止他们的前行,却被亚何一剑撂于马下。他并不服输,高举铁锤又杀过来,铁锤就要打到西门将军时,手腕竟被亚何铁钳似的手夹紧,动弹不得。将军奋力一刺,直捣心窝,再一挑,他立即口吐鲜血,跌倒在地,再也没起来。
马蹄践踏着死尸,当人们惊讶于战斗的残酷时,战争早已是过眼云烟。除了身边一具具死尸,前一刻还鲜活的人刹那间失去了生命。胜利的呼声响彻云霄,旌旗在风中招展。那一战以一个悲壮的胜利收尾。众人狂欢时,亚何悄悄躲到不为人知的角落,抚弄着残破的沾满血污的大旗。一抬首望见西方沉沉坠下的斜阳,雁儿成群掠过,凄鸣声穿过欢呼声刺进他的心头。
原先孟云想抢得先机,不料林潇又快他半步,抢先占了有利地势。还是西门将军与亚何立了头功。这股先锋行军奇快,把孟云派去的前锋军队远远甩到后面。那股不期而遇的散军更无法抵挡他们的前行。势如破竹,他们提前一天完成了使命,到达了目的地——寒山脚下,临近碎心湖的地方。安顿好了一切,大军正好来到。林潇称赞他们的小捷,不免又夸上一番两位爱将。
将士们都纳闷:“这寒山一直传说闹鬼,别说翻过山了,上了山的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难道孟云不怕死?由此处进兵中原,他疯了吗?”“寒山没有鬼,却有两位仙女。”亚何这样告诫手下的士兵,“寒山是中原的门户,也是我们的家。老天不会让孟云得逞的。两位仙女会与我们一道保卫家园。”
※※※
此处要塞易守难攻,主要就因为寒山群峦迭嶂就像一个迷宫,大自然鬼斧神工般地造就了一个天然屏障。走进去的人休想走出来。可是驻守在此,后备也成了大问题。尤其在深秋时节,时不时降临一两场大雪,万物冰封,这种条件简直是人间炼狱,所以军队不可久驻。当然,现在为了阻挡孟云,只能干耗着。
驻防寒山,人人尽忠职守。孟云连番攻击,均未得手。他希望能速战取胜,而林潇希望孟云能速速退兵。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一天亚何率军在迎战时,战场上忽然闯进两个奇幻的蒙面白衣女子,分不清敌友。她们手持铁剑,见夷兵就杀。剑术很漂亮,有人光顾者欣赏她们飘逸的身姿,与凌厉的剑法,差点忘了作战——谁都没见过,世上竟会有如此美轮美奂的杀人招式——似乎死在仙子的剑下也是幸福。怎么想得到温婉的姑娘下手能如此凶残?飞雪不禁好胜心四起,差点全副披挂冲出营门去。若没有宁旭从旁阻拦,恐怕战场就成了比武场。亚何特别振奋,扬鞭策马,把敌阵搅得不得安宁。马背上的他英姿飒爽,气冲霄汉,长剑在手,无与争雄,看得飞雪直叫好。他的勇猛让敌军主将无所适从。
一见战场上出现如此一边倒的局面,孟云立时慌了手脚,问部下:“那冲在最前奋不顾身的小将是谁?林潇帐下何时有了此等人物?”“回主帅,此人是宋军前军副统制,人称千年寒冰,叫做亚何。原是一浪荡游侠,最近才被林潇收归帐下。前些日子我军惨败,正是因为他在林潇身边进言献策。”“原来你们竟败在这毛孩手里!林潇太放肆了,找个娃娃与我应战,欺我军中无人吗?”但当他连折三将,再也不好说什么,挥挥手下令鸣金收兵。“幸亏他还是个娃娃,晚生了二十多年,进兵中原还有指望。”
战斗结束,两位女子便欲悄悄离开,但亚何紧紧地拉住了其中一位女子的手。
她摘去面纱,笑了:“你还是认出了我。但今天我的任务完成了。该上山去了。”
一旁的冷月命令:“徒儿,别理那臭小子!我们走我们的。”
亚何难得开口求人:“冷月师父,借您的徒儿说几句话成吗?”冷月不言,冷冷地望向远方。
大家都等着少将下令回营,可是亚何的心全不在公事上,好像忘了不远外就是敌营。
“大家都还等着大哥呢,此地不宜久留……”
“是啊!”冷月尖刻地笑,“想我徒儿陪你一块儿死?要不你把她留下,要不……”
“多谢大师今日出手相助,若不介意,请入营受在下相谢之意。”
“你想留住她不用那么迂回,那粗俗肮脏的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这……大师……”亚何好不尴尬,“好吧月儿,等大战结束,在下一定来寒月山庄拜候。”他抱拳一谢,转身下令:“回营!”营门吱呀开启。
傲月望了望心上人的背影,又望了望不停往寒山方向走着的师父,忍不住哀求:“师父,不如我们……”
“让你下山我已经开恩了,他若真的对你有情,不会就这么扔下你,也不管这里是在打仗。死了这份心吧,为师是为你好。”傲月顿时无语:难道他真的不在乎么?
当再回过头去,她突然兴奋起来:“师父,您看,您回头看啊!”
营门没有合上,相反,林潇亲自率着侍从向他们走来,而本已收兵的亚何调转马头领兵为他们开道,林姑娘和宁旭大哥紧随其后。这是何其壮观的场面!
“徒儿,快走!”冷月反而加快了脚步。
但很快亚何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大师请留步!”他下马行礼,“大师,今日风高秋寒,加之敌兵肆虐。大师匆匆就此回山似有不妥。在下奉林将军之命请大师回营,喝杯薄酒,稍作休整,明日清早再由在下领兵护送大师回山。”
“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在下确实奉林将军之命。”
“让我留下,亚何,你怎么连提都不提一下我徒儿?”
“月儿自然也是一起……”
“放肆!我徒儿的名讳岂是你乱叫得?”
“不敢……在下无意冒犯,只请大师携徒儿缓行一步。”
傲月当然知道师父是有意刁难,却也不好说什么。
幸亏林潇携飞雪宁旭等人到了:“傲月姑娘,冷月师父,林某亲自来此相谢。还请二位赏光。”
冷月背过脸去,毫不客气地往远处走。“大师!”大家急唤。终于,她再也迈不开步,却不愿回头面对林潇。傲月分明看见师父眼角淡淡的忧伤。她不懂,从来对什么都冷漠的冷月此刻为何如此优柔?难道她认识林帅?认识又为何背过脸不愿见他?其中有什么陈年的恩怨?
“冷月大师……”林潇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几分哽咽。
“十六年了,未老头先白,”她早已热泪盈眶,“……变丑了,还认得出我?”
“大师可安好?”
“不愁衣食,只是,再也不会回到年轻。”
“林某眼中,大师还如年轻时一般姿貌。”
“还记得我年轻时的模样?”冷月转过头,瞥了眼飞雪,“却偏不记得回来?十六年,你为何不回来!”
“回营再说吧……”
“你过得很逍遥?看,女儿都那么大了。而我,只好守着我那从雪地里抱回来的徒儿相依为命!”
林潇再次退让:“对不起。但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时亚何与傲月一同相求她留下。
冷月悲愤一笑:“好,我跟你回营,但这是看在我徒儿的份上,谁让她痴心向着那呆小子!”
他们一行人这才回营。
第十七节 寒月奇源,沧海桑田
第十七节寒月奇源,沧海桑田
回营的时候,亚何一直走在傲月身边。
他从怀中掏出一柄精致的匕首,交给傲月:“前些日子在战场上缴获的。只是觉得漂亮。女人用的细小玩物我把弄不来,转送给姑娘防身用。”
“大哥,”她狡黠地笑了,“哪有送姑娘家匕首的?那不是一刀……”
“别说下去,不吉利。瞧我,连哄女孩子都不会,宁兄说的一点没错,真是长了个木脑袋。”亚何涨红了脸,想把匕首扔掉。
傲月却一把接过匕首:“本姑娘收下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亚何想之又想,问道:“过得好吗?”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