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的平凡生活-第28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走进了范进的生活,对其与张家的关系她其实是知道的,也就越发清楚,自己钟意的男人是何等了得,也因此就越发沉迷其中。明知道与这个男人做不成长久夫妻。却控制不住地爱上他,并因此格外珍惜眼前这种机会。
轻声道:“老……老爷,您要做大事,不用管奴家的。奴家只是想伺候老爷做点事,然后我就去烧水煮饭。还有啊,衣服靴帽都已经预备好了,都用熏香熏过了,不会有什么异味。”
范进道:“这几天辛苦你了。这边的情形不比家里,几个大男人都是懒货,说到吃就厉害,说到做家务,就都不在行,里里外外全指望了你来想办法,离开你还真是不行的。本来你在石大娘那里时,其实也不用做这么多工作的,到了我家,反倒是让你受苦了。”
钱采茵连忙道:“老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家在坊司胡同生张熟魏,做的是没廉耻勾当,在老爷身边却可以做个侍妾。比起来,奴家自是愿意留在老爷身边做事,也不想到石大娘那里去。奴家自知配不上老爷,眼下老爷身边没人照顾,奴家来服侍着。将来有了人,奴家就会离开,不会纠缠老爷给老爷找麻烦。”
“言重了,这话真的谈不到。其实我想过你的去处,只是不知道你自己是否愿意。”
钱采茵低下头道:“奴家是老爷的人,又是那样的出身,没有什么愿不愿的。只要老爷吩咐,奴家只有听话的份。只求老爷不要把奴家随便送了给人就好,奴亦不敢奢望做侍妾,只求能做个婆子丫头侍奉左右,有一口饭吃就够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向来把钱姑娘当做朋友,怎么会当你是仆人来用?我其实是想不知道自己未来安排在哪,如果做京官还好些,如果是外任,钱姑娘你跟着我舟车劳顿就太辛苦了。所以我们可以这样,如果我在京里,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什么再说。如果我外放,就把钱姑娘安排到江宁去,我在那里有个小生意,是与人合着干的。主要是吃武行饭,但是任何一个买卖,都不可能靠一群武夫撑起来。算帐管理,都离不开文人。钱姑娘懂得文墨,不知道会不会记帐算帐,到那里当个帐房不知能否胜任。当然,这要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将来我不做官,就也要回那里做事,大家自有相见之期。”
钱采茵道:“薛五姑娘是不是就在江宁的那个生意里?”
“正是了。”
钱采茵面色一喜,“老爷心里,已经愿意把奴家和薛姑娘一起看待了么?”
“我说过了,我们是朋友来着,我从没把钱姑娘视为下人奴仆,钱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范某欠了你很多人情,自然要有补报。”
钱采茵道:“老爷别说什么补报不补报的,这听着就远了。既然拿我当朋友,咱们互相帮忙不是情理中事?再说奴的心思,范老爷难道还不明白?只做这几日夫妻,奴心愿足以。”
她说到动情处,脸微微一红,原本只能算是略有姿色的模样,此时竟是娇艳动人。范进一时心头情动,朝着她脸上亲过去,钱采茵亦是主动地迎合,口内呢喃道:“老爷……你一定可以留在京里做京官……做翰林,将来做相爷。妾身手上还有几文私房,情愿都贴补给老爷开销,为了老爷……我什么都给。”
就在两人的嘴唇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当口,房门忽然被推开,郑婉从外面一步冲进来,随即便指着两人尖叫着道:“你们……你们……”
这年月民风保守,即便是夫妻白天也不好亲热,何况钱采茵身份尴尬,赎了她出来的只说让她服侍范进,没说怎么服侍。固然心里有数,但从表面上说,也可说只做丫鬟不做其他,至少在关系上是不硬气地。这下被撞破,饶是其出身清楼也羞的满面通红,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范进倒是很大方,“瞎喊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你不敲门就进来有事啊。”
郑婉显然还没从方才的刺激中恢复过来,有些慌乱,又有些语无伦次,挥舞着胳膊道:“我……我把富贵不到头的绦子编好了,拿来给你,谁知道你们……你们不要脸!我讨厌你们,再也不要理你们!”
说着话,小女孩将手里一根编好的丝绦朝着范进丢过去,双手捂着脸向外便跑。钱采茵连忙拣起那根丝绦递到范进面前道:“老爷,这都怪奴家不好,是奴不该引诱老爷。要不要把人追回来啊。”
“追她做什么,疯丫头,一会自己就回来了。小孩子没见过世面,你别害怕她。”
话虽如此,钱采茵却还是有些心惊肉跳,至少在太阳落山以前,不敢再和范进亲热。坐的也离他有一些距离,回想着方才的情景,心头兀自砰砰乱跳。由于自己心虚,于其他事顾不上,也就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事:小丫头为什么生气,她又是否犯的上。
、
就在这当口,房门再次被撞开,郑婉人几乎是滚进了房间里,顾不上和谁生气,而是大喊大叫道:“大老爷救命。坏人!大哥遇到了坏人,流了好多血!他要死了,大老爷求你救救我大哥,他要死了!”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三章 恩重如山
郑国泰是被几个商贩抬回来的,这年月做生意其实不像后世人想的那么容易,不是有本钱有能力就能做的,三百六十行,各自都有对应的行会约束。未经允许擅自从业的,不管是摊位还是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反过来,只要加入了行会,一般而言,就会有一个组织的力量在后面为你撑腰,不会任由组织成员被人欺压。
再者,京师为首善之地,不是说没有犯罪,但是通常而言,恶性案件会更隐秘一些,不像外埠闹的那么明目张胆。除非是那些勋贵势要子弟或是皇亲国戚可以无视王法白日杀人,除了他们,一般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事都会有些分寸。
郑国泰做这炒肝卤煮生意前,是入过会的。徐爵向行会里打了个招呼,随便说了一句这是我家远亲,就没人敢为难郑国泰,连摆摊位置都是相对较为热闹的地段。
郑国泰为人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有个好处就是够怂,一般来说不敢和人争执更别说打架。他这种性格做生意是否能赢利另说,至少可以保证不会因为口角而吃亏。是以看到他被人捅了几刀抬回来,范进感觉甚是诧异,只当是与商贩争位置被砍伤的,可是送来的人所说情形与范进想法却大有出入。
“今个是大家到灯市口那赶个集,都是临时的摊子,来了几个客人,不知怎的就口角起来,接着就拿出刀来乱刺。事情发生的突然,大家都没防范,等到反应过来,郑掌柜已经被放倒了,那几个凶徒也一发跑散了无处寻去。巡街的差役离的远,再说一共就两个衙役,在附近也未必管用。抓犯人且不着急,还是先救人吧,我们已经去请周先生了。”
他们说的周先生是离此不远的一位郎中,小有名气,之前郑承宪的病就是他负责看的。在这片地方,就可以算做神医,医术高价子就大,即使人命关天的大事,也不能指望他马上赶到。
郑婉已经吓的面色发白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如同血人的哥哥,茫然地抓住范进的胳膊道:“大老爷救命,大老爷救命……”郑承宪两眼无神,只待待地看着院里的梨树,嘴里喃喃自语道:“老天爷,你为何要这般对我郑家,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李氏在医馆找了个大乘教下的郎中来给郑承宪把了脉,又开了个方子,其身体已经大见好转。可此时的他,情形分明有些不对,人一点点向下瘫软,一只手向前伸着,口水已经顺着嘴角流出来。大家都在忙碌着郑国泰,只有郑婉无意中一回头才看到父亲倒地,惊叫了一声,“爹!”
范进连忙从钱采茵头上拔了根银簪,飞跑到郑承宪面前,捏住其人中大喊道:“郑老,郑老!你儿子没事,有我在他会没事的,你想想你还有女儿,你有一家人,有大好前途,你不能倒。”
“……国泰……”郑承宪很是含糊地吐出这两个字,话说的不清不楚。范进拿着银簪刺破了郑承宪两手的手指,挤出几滴黑紫色的血珠,才让人小心地抬着他到房里,与郑国泰放到一起。
关清、范志高这时已经开始帮着抢救郑国泰,关清一身武艺不错,又在江湖上跑过,对于治疗刀枪伤很有心得。大夫到来之前,就由其负责抢救抢救。
脱去衣服,就能看到身上几处狭长刀口,所刺位置颇为凶险,有几刀明显是以杀人为目的。关清检查一番道:“好在郑大少把要命的几刀躲过去了,否则现在就没气了。情况有些凶险,我也没有十足把握。”
郑承宪看到不省人事的儿子,情绪又有些激动,如同拉风箱般喘着气,喉头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咕隆声,似乎想要说话,但是一口痰横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说不出来。
范进招呼了范志高过来,用手掐人中,放血,又在其身上几个穴位上用银簪来刺。终究是和凤鸣歧学过一段时间极上乘的武艺,虽然不至于立刻就成为顶尖高手,但是对于人体的穴道一类的东西,已然有了一定了解。
医武不分家,武艺到了一定境界,即使不学医术,对于人体知识也有了掌握。范进的优势有着前世知识,知道人体结构,凤鸣歧所处的时代不能随便搞解剖,他是大侠不是魔头,也没有没事把人大卸八块了解人体构造的扭曲癖好。但是通过武艺上的修行,以及气功的修炼,于人体血脉走向的了解也是范进所不掌握的。两种知识结合一起,不管在武道还是在医术上都有着重要作用。在他扎了几簪之后,郑承宪身子剧烈抽动,猛地一歪头,将几口痰液吐出来,随后又叫了一声:“国泰!”说话吐字就比方才要清楚多了。
郑婉不管如何坚强,到了此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两只大眼睛里满是泪花,四下看着不知该怎么是好。钱采茵拉住她的手,小声道:“别怕,有范大老爷在没事的。一切有我们呢。”
关清随身带着不少金创药,这是范进出发前凌云翼赠送的,是军中最好的伤药,比当下民间伤药功效大的多。这时是救命,顾不上考虑以后谁受伤怎么办,先给郑国泰伤口做了处理,又将大把药敷了上去。关清也是跟着范进学过怎么缝合伤口的,作为半个跑江湖的,对这种知识学的格外认真,虽然是个粗手大脚的汉子,处理起伤口来却是驾轻就熟,格外利落。
就在他敷着药粉的当口,周郎中终于夹着药箱满头大汗地跑来,一来就喊道:“谁让你们乱动病人的,这要是出了事谁来承担责任?既然找了我,就该等我来医,你们自己都治了,还找我干什么。”
范进冷声道:“周郎中,人命关天,等你来只怕什么都晚了,你不去帮忙还在这瞎嚷嚷什么!”
周郎中见说话的是个书生,就不敢还口,只小声嘟囔道:“正因为人命关天,才要仔细啊,你们懂不懂啊,不懂别乱来,万一出了纰漏,也是要吃官司的。再说医治不死病,若真是伤重,那便是神仙难救。”
他说着话来到郑国泰面前看看,微一皱眉道:“这……这伤的怎么这么重啊,看看多少血,我看是没什么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