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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玻璃海-第23部分

小说: 玻璃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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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他们之间一旦谈开了,就没什么好再谈的?

为了这一天,她花了多少工夫,整个礼拜不敢熬夜、不敢任意吃喝、不敢感冒、天天敷脸、认真运动、潜心钻研美发美妆、好好保养。可是,他没有来,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微薄的薪水,她全砸在置装费上,还加上上网卖掉的好几个名牌包。她每个细节都很用心、很尽力,还是无法唤他回头,再看她一眼。

倘若这预展会的所有珍宝全是她的,她愿意拿这一切去换杨,只求他回到她身边。

她是怎么了?为何会沦落成如此卑微、如此狼狈?为什么不能活得有尊严一点?为什么她对自己的许多期许、许多规画、奋斗的目标,突然全都没有意义了?她做错了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是不是他早就看不顺眼她的发型?还是嫌她不够机灵?不满她老在状况外?或者厌烦了她有事没事就爱死黏着他?

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自己才醒得过来?

“晨晨。”

“不管别人给我再好再有价值的东西,我统统不需要。”浓重的鼻音,哽住了每一个字句。“我要的……并不在这里。”

“放手吧,晨晨。”

蓦然转为中文的喟叹,语重心长,几乎碎了她的心。明明他人已不在了,她的心却还是不肯放他走,孤单地奋力挽留她从未真正拥有的。她硬是不肯放手,但手中根本就什么也没有。

“我也曾一度以为妳和杨之间或许有某种可能性,但显然是我的误判。”砸了自己暗打的如意算盘。

“晨晨,杨对妳已经是非常特别的,胜过我所知道他交往过的女性。这就够了,别再执迷不悟。”

不要这样讲!就算杨和她已经没希望了,也不要跟她讲这种话!

她惶恐地、抗拒地忿忿哭泣着,顾不得泄漏的哭声及旁人的侧目,小拳捏得死紧,彷佛要豁出命地狠狠跟人对战。

“妳与其再留恋那些没有意义的事,不如想想自己正站在多关键的位置上。妳别再做无谓的等待,快点入场。如果他们派出专员跟妳接洽!”她什么都听不见,整个脑门只迥荡着诅咒似的巨响:放手吧、放手吧。

不要!她就是不要!

“确认是十九过后,就跟他们走。他们一切都已安排好了!”

大家都不看好她的时候,只有杨不放弃她,只有杨愿意留下来继续培训,只有杨还是一如往常进行魔鬼体能训练,每天晚上还得额外为几乎瘫痪的她按摩筋肉。

只有他会铁面无私地陪她无匣头,排解她说不出口的压力。只有他对她蜕变后的绝世风华无动于衷,待她就和她仍是个丑八怪的时候一样。只有他会超过他培训任务范围外,时时分一只眼出来看守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孩,及时把她拎出危险外,再海K一顿……

任凭Eugene说什么,她无心思索。愈想着杨,就愈脆弱。

若是他走了,她身旁有再多的好处都没用,因她已经一无所有。

背着招待处的娇丽身影,拿着手机,哭到抽措。服务员上前关切,却被她的摇头抬掌所婉拒。不要理她,拜托,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但这样椎心刺骨的哭泣,让途经招待处的贵客及场务人员非常不自在。好好一场富毫秘密预展,被她哭得像丧家在办告别式,令提笔签到的来宾不禁毛骨悚然。能不能派人去处理一下?

“这位小姐―”温柔的问候,与悍然搭上她肩头的粗霸,截然不同。她被强势的力道转了半圈,一脸凄风惨雨的错愕,面对即将来临的驱赶。

来人的脸色凶恶,上气不接下气地强自压抑,横眉竖眼,怒目相视。

“要哭请到洗手间或殡仪馆去哭,别在这里碍眼。”

冷酷的低语,反倒令旁人不悦。怎可如此对一位脆弱的美女说话?

她拿着手机,傻了好久,呆到鼻水都快滴落下巴,才哇地一声丢了手机猛力冲入那人胸怀,几乎要撞断他肋骨似地狠狠投怀送抱,继续暴哭,同时以无尾熊般的执着死巴着那人不放。

杨!

他虚脱地仰头吐息,随便她了。幸好他一身战斗教官式的T恤卡其裤,耐脏耐操得很。

只不过见不着他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壮烈吗?

问题是,事情的确没那么简单,他完全可以接受她的歇斯底里。他半走半拖地把自己和她移动到通往洗手间的外廊转角,省得继续供人观赏―这里展出的是字画,不是他们俩。没了闲人的眼光,他才能暂且松懈,没辙地俯首,将脸埋入他怀中无尾熊的头顶上,好笑又深深感慨。怎么会哭成这副德行?他知道她不笨,而是只会把心思放在自己有兴趣的焦点上。他曾不止一次目睹类似的事件发生:当她小心翼翼捧着精美的结业礼物,正要上桌,只因一时闪神,突然兴奋地伸臂拦截他老远抛来的抹布,而后才愣愣想起砸在她脚板上化为一摊烂泥的,正是自己原来双手捧着的珍贵蛋糕。

最后她得到的,不过就是一条他本要抛入流理台内的抹布……

白痴。

他连连啧声吻着她头顶,莫可奈何。之后,才拖着这只花脸鼻涕虫到洗手间内,清洗掉她满脸移位的恐怖妆容。

她满眼痴迷地紧紧望着他,任由他粗手粗脚地以卫生纸擦拭她脸上的涕泗纵横。杨没有穿着她特地为他订制的情侣装;她认得杨这身熟悉的装扮,代表他要远行,搭长程班机前往不知名的彼方,但是他来了。

就在她的眼前。

“抹干净!”他没好气地再次下令,亲手以卫生纸捏在她鼻子上监工。“妳每次都跟我打马虎眼。”她赶紧全力猛捍,捏拳缩着双肩,几乎把脑髓搂到他掌心里。看得出,很有诚意。

“好了,进场吧。”他推着她后背,她却勾抱着他左臂,摆明了要死缠烂打到底。“我跟妳一起进去,看完了再离开,行了吧?”

“那我们看久一点。”

再久也不会久过只剩一小时的展出时间。

她好开心好甜蜜地黏在他臂旁,彷佛他是残障人士,没有她的牢牢搀扶就会颓然倒下。她超爱当他的专属小护士,无微不至。行经每一幅精采典藏,她都一瞬不瞬地,猛盯着他看。

他淡淡观赏眼前的展示品,深深吐息。“妳知道这里在展出什么东西吗?”

“杨今早没有剃胡子。”她盯得超仔细的。“代表你一早起来得很匆忙,一定是临时有什么突发状况。虽然这早在你预料内,但会压缩到你个人预备的时间。所以你的卡其裤口袋里一定有旅行用的刮胡刀。”

他皱眉斜睨她。

“你不用刮,不用!”她急道,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我喜欢看你这样,比较像杨教官。而且,吻起来刺刺的很!”

呃啊,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了。小脸红红的,撒娇撒赖地贴在她紧环的健臂旁,情思旖旎。他垂联半晌,才一整神色,调起观赏的视线,继续巡行。在场嘉宾看的是画,杨看的却不是玻璃柜内的极品,而是玻璃上反映的周遭状况及人员部署。他和晨晨,只身深陷敌阵。

晨晨猜的没错,他确实一早收到意外讯息:Eugene正式脱离团队,带着一票精英另立山头。也因为如此,原本许多锁在Eugene手上的消息才为之解密,揭穿了整件委托诡异之处。

原来Eugene以特训之名,利用团队内的人脉去执行他暗自外接的任务。Eugene不但利用自己人,也顺道利用晨晨去开拓他的新市场。怪不得,他始终觉得Eugene与晨晨订的合约不寻常,结果那只是Eugene的障眼法。

晨晨是Eugene要负责培训起来的继承人。交货地点,就是这场预展会。只不过,买家要验收,哪一项货品值得他们带走!

“妳来这里做什么?”

尖锐刻薄的高声鄙夷,怔住了会场内幽静的气氛。展场音乐淡到几近无声,更突显了造景山林内的潺潺水流微响。

“这里不是妳这种人可以出入的场合,滚出去!”

晨晨被骂傻了,呆视盛气凌人的傲慢千金:董家的宇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宇蓓小姐家为了表达歉意才送上邀请卡的吗?那又为何特地前来骂人?

“董小姐。”场务人员温文上前,缓和情势。

“这女的是诈骗集团的,不止一次混进类似的场合,寻找下手的对象!”她刻意朗声,严厉谴责,在场贵客为之哗然。

这是在吵什么?什么诈骗集团?

周遭的不悦、好奇、莫名其妙,逐渐聚集,暗暗瞩目。

“请您降低声量。”免得干扰他人赏析的质量。

“她之前就是勾搭上我的未婚夫,利用Eugene出入各个派对,到处搜集他人的资料,甚至还用隐藏式相机,偷拍存档。”

董宇蓓这话,激起另一波恐慌。原本在晨晨附近的宾客都迅速退避,由之前的狐疑化为真实的排斥。

“董小姐,请您前往贵宾室,我们!”

“你们可以现在就问她啊,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面对董宇蓓的咄咄逼人,晨晨慌了。她没有预期自己会碰上这种难堪,也没胆否认自己确实曾做过被指控的那些事,剎时退缩不安,十足的畏罪潜逃相。

“要走了吗?”

杨百无聊赖的这一问,定住了她下意识退却的脚步。抬眼一望她仍紧紧勾拥着的依靠。她想起了,他们一旦离开会场,也就是彼此说拜拜的时候。

“我、我还没看完。”

“别再流连了,反正妳也根本没在看。”老在盯别的。小脸突然赌气地坚决起来,定住脚跟,死守到底。

“滚出去!”董宇蓓破口大骂。“再不滚我就报警!”

主办单位这时派出了更高层级的负责人前来,亲自处理。“请问有什么问题吗,董小姐?”

负责人同时只略略朝晨晨颔首,就算了事,没给晨晨同等待遇的招呼。董宇蓓见状,气焰更盛,毕竟形势比人强。

“这女的是混进来窥探门路的,小心她偷拍了你们这里的展出品!”

“这话是真的。”围观的人群中逸出一句冷冷的附和。“我的店就曾被她借机潜入,不知道偷拍了多少东西。”

晨晨惊望。阿努比士?

他冷眼旁观,挽着身旁的母亲,悠然落井下石。

“你们还不叫警察吗?”

负责的中年女子,一身专业干练的名贵西服,英气凛凛,倾头垂眸,似在思忖。

周遭隐约的不满声浪,也在等主办单位给个交代:怎会在严格的把关上出现如此疏漏?

“对不起,基于这次预展的特殊性质,我们不便联络警方。”

“那妳的意思是,就随便这女的混进来为非作歹了吗?”

“董小姐,妳多虑了。”

“这种马虎行事的态度,你们还敢自称是严选宾客的特别预展?”董宇蓓势必要晨晨被扫地出门不可,不配合她的,她一并教训。“我到世界各地参加过多少高级展览,从没见过展出质量这么差的一次。最差的莫过于,宾客已经提出强烈反应了,你们却完全不积极处理!”

几名嘉宾也顺势发出不平之鸣,深怕来路不明的诈骗分子,悄悄布了什么线,日后吃定了某些目标,纠缠到吃干抹净为止。

场面逐渐失控,负责人的反应又有些冷淡,晨晨焦躁地仰望杨,环视四周,目睹负责人与场务人员转而成为迁怒焦点。她死命抱着杨的手臂,用力地,切切地拥着。

虽然百般不愿意,但,她淡淡放手了。

最为之诧异的,是杨。

他在嘈杂中愕瞪她,她只勉强挤了一瞬间的笑容,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匆匆避开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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