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丁镇-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望不要紧,正看见里面道士和一个被他的身形半遮住的娇小女子亲亲我我。犯花莫名的一股火气上涌,汹涌的似乎比被退婚更甚,没忍住手一用力,掐疼了怀里打盹的桃子。桃子哼哼两声以示抗议,犯花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有东西,忙松了手劲,摸摸桃子的头安慰。
桃子偏着头看着门,貌似也在顺着门缝往里看,抖了抖身上的毛。犯花也在看,顺着桃子的毛,顺着顺着就慢慢变成撸,然后是揪,最后完全成了薅毛。
桃子开始还能忍,等到揪的时候就已经不舒服的低声吼了几声,薅的时候干脆扭头去象征性的咬犯花的手,警告她再这么摧残自己它就要发飙了。
犯花连个宠物都欺负不了,郁闷透了,也不管了,一脚踹在门上发泄。桃子几乎是哀怨的叫了一声,爪上一个用力从犯花怀里跳落在地,飞快的往不远处一堆干柴垛那边跑,跑了两步回头见犯花没跟上来,还不耐烦的挠挠地催她快来。犯花暗骂怎么自己还没个宠物反应慢,真不是个做坏事的材料,三步并两步的追上桃子。
院门开的时候,犯花后脚堪堪藏进去。
道士在门口张望了几下,虽然没看见人,脸上却还是挂了个意味深长的得意笑容。
犯花躲在干柴垛后面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了,听着也没声响,没多久就忍不住探个脑袋往外看——一个人都没有。暗骂道士色迷心窍,这会儿就算被鬼撞了估计也都不知道。一面在心里骂,一面招呼桃子走。
桃子烦躁的用爪子挠挠地,居然趴了下去,很明显的表示着它不想走。
犯花只当宠物发懒耍赖,弯身去抱它。桃子居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做出应战的紧张姿势,威胁的支出锋利的虎牙作势要咬她,喉咙里还发出恼怒的低吼。
犯花正生气,还管你一个宠物闹腾什么,抬手利落的一巴掌拍在桃子脑袋上。这一巴掌绝对是带着对道士的怒气下去的,愣把桃子拍的一个踉跄,两眼发直,摇头晃脑的好半天都没换过劲儿来。犯花趁机抱起这个不听话的小宠物,往后一退想要走。
这一退,正好撞到身后的什么东西。
犯花还顿了一下,心想这背后也没东西啊,不会是跟着道士久了……就撞鬼了吧。犯花胆战心惊的飞快转身,一晃而过的一个人形从余光出现,就在她看见这个人的同时那人还大叫了一声,Qī。shū。ωǎng。吓得她没敢细看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手也一松,桃子好像早就猜到了似的,稳稳当当的掉落在地。犯花正踩在散落在地的干柴,一个不稳往后仰过去。
这个人影是正得意笑着的道士的,道士显然是想稍微吓唬吓唬她逗乐,没想到还真的吓到了,还吓得不浅,忙伸手捞住她:“哈,我就知道老天待我不薄,温香暖玉抱满怀这种事我终于也摊上了。”
犯花脸一红,用力的推开他,笨拙的站稳,瞥他两眼。桃子在犯花脚边转了两圈,重重的吐了两口气,似乎是叹息。犯花有些郁闷:难道桃子刚才是因为道士藏在外面才拖着不让她走的?
“你跟踪我。”道士扬眉。
“谁、谁跟踪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踪你,我还说你跟踪我呢。”犯花尴尬的一只手偷偷扯着衣摆。
道士没接茬:“嘿,徒弟,你说为师我还俗怎么样?”
“不好。”犯花立刻道,这回答的速度太快了,快的道士笑得那叫一个欠扁的意味深长。
“本来就不好嘛……”犯花画蛇添足的多解释一句,殊不知啥叫越描越黑。
道士笑得更招人恨,摸着下巴道:“这可怎么办是好呢,不还俗怎么娶亲啊?”
“你还要娶亲?”犯花瞪大眼,“你除了道观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娶亲?谁会嫁给你一个穷光蛋啊。”
道士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腰间有点瘪下去的钱袋:“谁说的,我可是有积蓄的人。”
犯花去瞥他的钱袋,那个钱袋瘪过、也鼓过,就是没见它空过,就好像道士这个钱袋是个宝袋,里面的钱是源源不断的。也许道士还真的是很有积蓄的。
“那也没人嫁你啊。”犯花醋溜溜道。
“怎么没有。”道士分外得意,“我早就选好人了,就差下手了。”说着,喜不自胜的开始念叨着哪天是大好的黄道吉日好还俗去。
犯花气的弯身抱起桃子,狠狠的剜了道士一眼:“你去死吧!”飞也似的跑走了。
道士浅浅的笑:傻丫头。手掂了掂钱袋,露出发愁的神色:钱啊,越来越少了,不知道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了。
要娶的人是谁
“戏班今天要唱个新唱本,你不去?”道士虽然每天都起得很早,但平时不是少穿外衣就是忘系带子,要不就是不戴头冠,很难得一大早就像今天这样完全穿戴整齐,看来是一早就盘算着要去了。
犯花正对着灶台冥思苦想着早上吃什么才好,没爱搭理他,漫不经心道:“唱也不会一大早的跑出去给你唱,你急什么。嗯,早上吃什么好呢?”
道士拿过锅盖盖回锅子上:“走,为师今天带你出去吃。”
她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道士说要出去吃,大为惊讶:“你不是最喜欢一大早吃你独家配方的硬的咬不动的馒头吗?”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麻烦了,快走,成败在此一天,咱们得早作准备不是,别拖拖拉拉的。”道士等不及了,伸手拉她的袖子,“快走了。”
犯花一甩手:“谁说我要去了。”
“新唱本,以前从来没唱过,你不是喜欢听戏吗,没道理不去?”道士不解道。
“有没有道理我都不去,我就是不去。”见道士还是很莫名其妙,犯花掐腰呵斥,“我不愿意跟你一起去。”
道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命犯桃花,你,是不是在吃飞醋?”
犯花一愣,突然尴尬起来,不自觉的伸手摆弄手边的大勺敲来敲去以壮声势:“你才吃飞醋……哪儿来的什么飞醋。”手一抖,大勺掉在地上,摔得这叫一个清脆响亮。
犯花尴尬得满面绯红。
道士趁此直接去拉她的手:“那就快跟我走。”
犯花又是用力的甩开,有些气愤:“我都说我不去了。”
道士突然间显得很是暴躁,连带着目光都显得有几分凶恶,却到底忍了下去,无可奈何的泄气道:“好吧……你不去就算了。”
说罢,灰溜溜的走开。
道士冲着一棵树郁闷的狠踹了几脚:要命了,那家伙教的招数他都用尽了也不见效,还情场高手!怎么女人就这么难搞定?
树真是好欺负,一人粗的树干,愣是被道士这几脚踹的“嘎吱”一声,断了。
不远处的院子里,县太爷正坐在石凳上翻看着黑葫芦拿来的案宗,闻声一看,脸色黑了几分:“赔钱。”
道士没好气的一面往外冲一面道:“等我把银子换成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砸死你!”
犯花心里跟装了个拨浪鼓似的敲来打去:道士怎么好像越来越奇怪似的?而且还有要更奇怪的趋势。
她心里一不安分就想找点事做,一想找事做就想起来道士非要去看戏。要知道道士自从这个戏班来了以后,除了抱怨他们占了道观之外,就再没兴趣多提一个字,别说是去看戏,就是戏班专门上门给他唱,他都不见得有兴趣听。突然这么说要去看戏……可疑,太可疑了。
尤其是最近,出奇的不正常,就活像是……吃错药?
犯花犹豫再犹豫,终于决定偷偷跟去看看道士到底在搞什么。打定主意以后就开始满院子找桃子想抱着它一起去。奇怪的是她都找遍了,却怎么都找不到平时就在她脚边打转的桃子。
犯花累的满头大汗毫无收获,掐腰郁闷:好啊,要出问题一起出问题,约好的吗?
找不到桃子,那边戏又快开场了,犯花没办法只好把桃子的事扔脑后,先去把道士给办了。
因为今天唱的是新本子,人来的特别的多,估计全镇只要是能走路的,就都来了。露天的戏台前,前面的坐着,后面的站着,很小的一片人山人海。
犯花在外面瞅着——道士那身青色道袍在人群里很扎眼,更何况头上还带着道冠。犯花在人群外面踩了快石头登高望了一会儿便看见了道士,不过不光是道士,她还眼尖的把她家里的那几口人全看见了。
花爹、花娘、老三和老五小弟显然是来的挺早,还占到了座位坐。老大和大姐夫站在右侧较前面的位置,老二和抱着女儿的二姐夫则站在略往后一些中间偏左的位置。
而道士,则是在前排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和一个娇小的粉衣女子说着什么。那个姑娘犯花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上次和道士亲亲我我的那个。
犯花行动快过思想,笨拙的跳下石头就奔那棵大树而去。这次道士不是背对她了,而是那个姑娘……
犯花走近才看清楚那个从来没看清楚过的发髻——这哪是什么姑娘,分明是个有夫之妇。心中埋怨起来:你一个嫁了人的穿的那么粉嫩干嘛啊,骗人!
道士远远的看见犯花,挺高兴的冲她摆手叫她过去。犯花看见他招呼,反倒不乐意过去了,蹭了两步就打退堂鼓,脚尖在地上蹭了蹭打主意要掉头回去。道士见此更急切的叫她,叫的附近的人都看她,还很好心的招呼她道:有人在叫她。
犯花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过去,来来回回的瞟着道士和有夫之妇,不怎么友好。
有夫之妇被犯花看得有些畏缩,道士也察觉到,直言不讳的指出:“命犯桃花,你那个眼神可不怎么善良。”
犯花白了他一眼:“哼,我的眼神一直这么善良,你有意见?”
道士哪还敢有意见,识时务的摇头。
这边正说着,那边县太爷压轴而来,同时压轴的还有个穿着打扮都很得体的姑娘,看气派,应该非富即贵——真正的富贵小姐。只见富贵小姐和县太爷略显亲热的坐在最前排——这就是地位高的好处啊,像这种时候,不用占位好位置都得给他们留着。
所谓潜规则啊,潜规则啊,自古就有的友爱的潜规则。
那一对郎才女貌坐的是怡然自得,可把犯花气得够呛:你俩相好就相好,这么大庭广众的给谁看?分明是气我嘛。气我还不算,还当着全镇的面做给我看……还说什么娶我,还给我什么新的定情物,还说什么这次是你定我,明明已经和别人出双入对了。全是骗人的鬼话!骗人!骗子!
虽然犯花听了道士的谗言一怒把定情物还给了县太爷,其实这举动就跟跟小女儿耍性子没什么分别。更何况之前还有县太爷的退婚,犯花更觉得没什么,是你欠我的,还我一次怎么了。谁知道县太爷居然顺水推舟真的找别人去了。犯花真是有苦说不出,既后悔当时气盛,又气县太爷过分。
道士小心翼翼的观察犯花的脸色,估计再几个数的工夫,她就会暴跳如雷的去掐县太爷的脖子,先下手为强的把犯花扯过去按在树上。
果然,道士去按她的同时,她就张牙舞爪的冲着县太爷的方向要冲过去。但是道士力气更大,按住犯花道:“你再挣扎我就把你绑树上。”
犯花不再挣扎,只是很委屈、很委屈的看着他,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凭什么你们都欺负我,为什么都欺负我……”
道士惊恐了一下,手足无措的看向一边一直静默无言的有夫之妇,求助的做着手势。这么一松手,犯花干脆蹲了下去,抱着膝盖低声抽泣。
此时戏已开场,婉转的唱词盖过一切,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戏台上,没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