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君+番外-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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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还得将这事儿禀告主子。纸是包不住火的,难道真等到揭不开锅了才让皇上和十君们饿着?秋尽冬无两人抓了阄,最后苦命的冬无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通禀了苍蓝。
苍蓝并没有像他们想象得那般震怒,责怪他们没个打算的,反而是和他们一样有些惊奇。这也难怪,皇上有计算钱银的习惯的才是怪事!
事情很快被十君和叶初蝶知道了。大家将身上的银子拿出来一合计,按着他们现在的开销,顶多还能够支持个近十天。楚惜寒从闵国回来的时候一定能带回支援,只不过那究竟是几天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十君里头,个个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不然就是长呆宫里早就忘了民间疾苦的,现在说到这一层,个个都有些愧疚起来。金山银山,坐吃总要山空,现在山真的空了,他们是不是应该负责将它填补回来?
苍蓝安抚道:“你们不用为了钱银的事情担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身上随便拿一件东西去当,也能值个大数字呢。我这就出去看看,你们乖乖呆在家里别乱跑。幻儿,绯儿,小飞蝶,保护他们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几人应了,苍蓝走了出去关上大门。冷幕月这才松散下身体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刚才我在街上看中的这个珊瑚坠子就不买了!这东西要在我家里根本不值几个钱,可这笔银子若是省下来,够咱们开销个几天了!”
宁昭颜附和道:“我们这一路上,说是逃难,却也是将有名的吃了,珍贵的看了,又是雇马车,又买了这宅子……本来匆匆忙忙间带出来的银两就不多,我们又不知节俭……”
柳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宁昭颜只觉得鼻尖顿时微微拂过一缕香气:“别说是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们,我以前生活清苦,可过了这几年,也被养得太过安逸了。你们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做点儿什么来挽回?”
“当然是要了!”说这话的不是别人,却是一直袖着双手,倚墙而立的叶初蝶。“你们真真是些不知道民间疾苦的,穷人吃不起饭的感觉怕是你们从来没受过吧?”
他想起自己的曾经,不禁有些激动,“哪怕是一次也好,你们有没有试过,用自己的双手挣钱?”
珮璃走到他的身边,淡淡说道:“叶少侠少安毋躁。所谓什么背景出什么样的人,他们几个都是生养在富贵家庭,又是明玉的心头肉,要在从前,都是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面前的,谁会舍得让他们吃苦?我们以后,稍加节俭,精打细算,便也可以安稳度日了。”
叶初蝶知道珮璃被明玉视作夫君,甚至那些男子看样子也是认可了,却不知怎的他却并没有名分,是不愿意么?他的身上总带着一种世外高人那淡淡的超脱,让他忍不住生出些敬意来:
“珮璃公子说得也有道理,适才是叶某想到了过去,一时激动有些失态,还望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叶初蝶的一番说辞,并没有像他希望的那般在所有人心里烟消云散。比如王雅竹,他本就是个有野心的,明明才华堪比女子,却生了个男儿身。此时此刻,他默默在想:他真的只会张嘴等吃饭,伸手等人照顾,无法凭自己的能力为家里赚得银两吗?
大家嘴上都说无妨,但一时间气氛却沉默了下来。恐怕同时也在作想的,还不止王雅竹一个人。
与此同时,苍蓝携着一些随身的珠宝走到当铺门前,准备典当了一两样换点银子来生活。可她转念一想: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大多来自闵国皇室,若是拿了出去,岂不是等于给刘太君报了信?可不典当,他们又要拿什么来支撑过这些天呢?
犯愁之时,她忍不住将那些随身小物又从荷包里倒出来看。倏地,一个小小的元宝坠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是……她依稀记得,那一日上元灯会,是闵湛翔的生日。她携了弟弟和楚惜寒、何眉欢一行在清云看夜景时,无疑中邂逅了一个少年。这个坠子,就是少年给她的纪念品……他说他叫……玲珑?
这样说来,这元宝坠子便不是她皇室的东西了。她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对不起玲珑,便将坠子递给了掌柜:
“掌柜的,帮我看看这东西能换多少钱!”
“好咧!”小二说着从柜台里面接过坠子,看了半天,却是迟迟不给回答。须臾,她对苍蓝道:“客倌稍待,小的资历尚浅,还需请教我们掌柜的才行。”
苍蓝有些惴惴,却又不想放弃,于是便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又过了片刻,掌柜的才拿着放大镜走出来:“这位客倌,请问您是从何得到的这个耳坠子?”
“是……我一个朋友赠予我的,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没问题。”掌柜的边说,边将坠子交还给苍蓝,“只是这绿玉元宝耳坠,本是我国宫里的东西。本店只是小本经营……这么贵重的东西,恐怕我们是收不了呵!”
第九十七话 谋生
苍蓝拿财物去典当,却在无意中获悉,那名叫玲珑的少年当日所赠给她的坠子,竟是柳国皇宫里的东西。那玲珑究竟是什么来头?疑惑中,她也不敢再做逗留,生怕那掌柜的叫了官府的人来抓她,收起坠子就离开了当铺。
身上的东西明明每一样都很值钱,却偏偏一件都不能典当。没有钱银,家里又有这么多张嘴等着开饭。无功而返的苍蓝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大家一起用了晚膳,打算第二天出去找份活计,能赚多少是多少,好歹也能贴补一下。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她就像往日一般晨起锻炼了。身上的伤口是一日日好转起来,手臂已经基本可以运用自如。用过早膳,她交代秋尽自己去办点事,让谁也不要跟随,只消请几个会武的看护好十君即可。
于是当十君起身时,早已不见了苍蓝的身影。不过他们也没有闲得发慌,而是一个个神神秘秘地在忙自己的事情。这其中的因由,可能是被差去跑腿的秋尽冬无最是清楚了。
王雅竹在房间里闭关了一上午,终于作了书法一副画一副。写的是行书带草的诗一首,画的是傲雪寒梅三两枝,竞相怒放。他文笔清朗有力,绘画清新雅致,自成一派,两幅作品一拿出来想必就会受到学子们的交口称赞。
“秋尽,你帮我把这两样东西拿去那些书画斋让老板估估价,选最高的那家卖了吧。”王雅竹将两个画卷装好,亲手系上红绳,交到秋尽手中。
秋尽小心翼翼地捧着竹君的墨宝,这就到集市上最大的如意斋去了。竹君真是巧用心思,他擅长琴棋书画,就在这方面下功夫赚钱。这两幅作品,虽不能说是谁所作,也都是极其风雅的,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而柳容也是早早的就出了门。因为他不会武,所以莲幻随同他一起离开。夏绯砂身子有些沉重,早起在后花园活动了一会,正是春季,孕夫又易困,下午他便又回房午睡了。
宁昭颜知道王雅竹差秋尽卖画的事,心里也想出一份力。他的绣工确实出类拔萃,可是绣一件好的作品不是半天一天就能完成的。眼看着柳容也出了门,他有些黯然地在门口溜达了一小会,忽然看见隔壁的牛家夫妇正哼唧哼唧地将一个个木箱子抬上推车。
牛家夫妇是卖豆腐的,开了家夫妻店,属于那种勤劳朴实的生意人。这时候他们也瞧见了他,招呼道:“明家的夫郎,散步呢?”
明玉有好几个其貌不扬的夫郎,这事在邻里间都知道,不过谁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哪个是正夫,所以一概用夫郎称之。宁昭颜闻言点头道:“妻主出门了,在屋子里有没什么事儿做,便出来透透气。你们正打算去做生意?”
牛嫂笑道:“可不是,趁着现在还没什么太阳,先把豆腐推出去。放到下午,可就要变馊了。”
“你真是好福气,”牛家的夫郎也插嘴道:“嫁了人,安生地呆在家里什么也不用干,难怪这双手保养得这么白嫩,一看就知道你妻主疼你疼得紧。”
“你这么说就是意思我不够疼你了?”牛嫂把腰一叉,她夫郎马上勾住她的手臂:“哪能呢,我们这叫同心协力!我不好好帮你,让家里那两个小的吃什么去?”
牛嫂大概因为他说起了自己的小爷,显得有些理亏,转而左右打量着,视线不小心落在宁昭颜交握在身前的手上:“哎哟,你的手真真是保养得好!我家阿青真是没说错,这样的手在这条街从头走到尾,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怕是都不会有哦!”
宁昭颜的倾世容颜已经平淡无奇,除却一双眼睛依然温柔似水,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的湖面,令人过目就忘。可他的那双手依然是本色,纤长整洁,细腻白滑,每一个指甲都是晶莹剔透,好像上好的白玉,无暇中微微的透明感,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他被她一语惊醒,连忙惊惶地将双手藏到身后去。这时牛夫郎捅了捅妻主的手肘,在她脸旁边附耳一通。牛嫂听了笑着走近宁昭颜:“明家夫郎,整天闲着没事也闷着吧?不若帮帮我们手,和我们一同去做生意如何?”
他,宁昭颜,官府子嗣,十四岁入宫做了十君以后,便再也没有接触过民间的事。莫说他在宫里,就是未长开前,也是从来不曾吃过苦的。他做生意,成吗?
另一头,柳容穿着简朴的灰色布衣衫,来到云天城有名的歌舞班门前。
怕莲幻的煞气太重吓坏了那些充满脂粉气的男子,柳容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吃亏了去,他才肯抱着剑略略站远一些,看着容君和戏班主一番交涉。
从班主先前的不屑一顾,到见过柳容小露锋芒后刹那的惊艳,谈话间那种恭敬的态度已然是天上地下。最后,柳容以一首曲子十两银子的价钱,答应教歌舞班的那些男子新曲新舞。
十两银子,够普通的百姓人家吃上大半月的了。虽然价格不菲,但班主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天知道刚才柳容的舞姿有多么令她惊为天人:那绵软多情的手臂,仿佛每个动作的伸展,周围的空气中都能开出花来;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就像是最软最顺滑的丝绸,凉凉的滑过她的心头;那双小巧的玉足如此灵巧,转身间,步伐翩翩。虽然那时他着的是布衣而非群摆飞扬的舞裙,虽然他的长相是如此的平凡,可班主却还是能想象这支舞蹈若是被搬上了舞台,会让客人们感觉多么新鲜多么激动。
柳容和莲幻被当作上宾,在众男子的簇拥下进入了内室。整个下午,他都在不遗余力地教他们那一支舞,直到自己满头大汗衣衫尽湿,可那股甜香却随着汗水的渗透愈发馥郁起来。
对于跳舞,柳容向来是自信的。也许他在幻月楼里多是不堪的记忆,唯独舞技,却可能一生不会忘记。闵国的东西流传到这里,难免让人新奇。更何况,这些舞步许多是他自创,别人又怎会捷足先登呢。
结束时,班主爽快地掏出了十两银票,并请他过几日一定再来。他应了,取了钱银便告辞离开,习惯性地小心着有没有被人跟踪,然后回到那简朴却温暖的宅子里。
左右不见宁昭颜,王雅竹又在房中作画不好打扰,他一时间找不到能告知喜讯的人,甚至走了半天,府邸中连一个人都看不到。他心生奇怪,忙四下一寻,原来人都窝在了后花园里!
冷幕月赤着一双白嫩的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