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喜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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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就把那桶水倒回井里,再拿了块抹布仔细地把周围的水渍擦干,动作快速却丝毫不显慌乱。紧接着她又回屋,把脸和手擦干净,又把头发稍稍弄得蓬乱一点,然后再把床上的被子散开,再翻起一边。幸而刚刚绣荷包的时候烧了点炭取暖,如今还未燃尽,她便把那炭盆往床底下挪去。
这时外面砸门的那些人已经开始撞门了,白文萝赶紧往前面跑去。经过厨房时,她又往里面瞟了一眼,发现那人已经不在里面了,也顾不上多想,眼见自家的铺门就要被撞散了。她跑过去刚把那门栓打开,那门就猛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才刚看到门外围着一圈身着皂服,腰配长刀地衙役,就一下子被那冲力给推倒在又硬又冷的地板上!
“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都不开门!”为首一个红衣黑带的捕头大步跨了进来,瞥了有些呆愣的坐在地上的白文萝凶狠狠地问道。
“我,我……我生病了,刚刚……在,在睡觉。”白文萝一脸惊慌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正说着,忽然就打了个大喷嚏!
那捕头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头发微乱,两眼泛红,脸色苍白,唇色发青,手脚抖抖索索地,还不时擦着鼻子,便往旁边避了几步,也不问她话了,直接就让那守在门口的那几个捕快进来搜。
白文萝一脸惊慌地跟在他们后面,进了院子。只见有两个捕快进了她娘的房间,有一个捕快进了厨房,另一个进了她弟弟的房间。而她的房间是开着门的,眼下还未挂帘子,所以仅从外面瞟一眼,就能把里面的摆设看得一清二楚,也就一床一桌一椅一矮柜。而且那床上的被子正有些乱的铺开,并被掀开一边,一看就是有人刚刚从那床上起来。所以刚刚那名捕快也就往里探了探头,就跑去推开她弟弟那正紧闭着的房间门。
然而,那捕头却慢慢踱着步子,朝着她的房间走了过去。
白文萝的心微微提了起来,眼见那捕头就要走进她的房间了,这时,忽然有一名与他同样穿着的捕头跑了进来,嘴里还边喊到:“老赵老赵,快快,听说唐街那发现了,正围堵着呢,还没被抓到,咱们赶紧过去,别被许三那小子给拿了功!”
“多长时间了?”那名姓赵的捕头已经跨一只脚进去了,一听这话传来,顿时就收了回来转过身急问道。
“就刚刚才得的消息,快点,我估摸着许三带的那些人准拿不下,咱们赶紧在他增加人手之前赶过去。”那名跑进来的捕头边说着还边朝那几个从房间里出来,一无所获的捕快招了招手,张口说道:“去去,赶紧都去唐街那边。”
“他娘的,这大冷天的,得赶紧办完这差,然后回去喝一杯,不然今晚别说没酒喝,指不定又得熬通宵了!”
“就是,不过这会说什么也不能让徐三抢了这功,咱们得快点!”
于是这一行人如洪水般卷了进来,又如狂风般冲了出去,从头到尾,都没人往站在旁边,苍白着一张小脸的白文萝多看一眼。
那些捕快走后,刚刚一直躲在白文萝房门后的那人,摸着下巴,透过门缝,看着白文萝那单薄身影。心中叹道,好个心思敏捷的小姑娘。这么一称病,不但真拖了些时间,还防着即便他万一真被搜了出来了,她起码是把自己给摘了出去。而搜不出来,她的这番心思,便是送了他一个人情。最难得的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这样的应变,而且刚刚的那一番准备动作,不但不显一丝慌乱,还异常的快速有序,细致入微。虽说他提前做好了准备,但是她拖的这点时间,确实为他省了不少麻烦。
看样子,也仅仅是十一二岁的模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番心思,还处乱不惊,临危不惧,着实让人惊讶啊。
终于送走那些瘟神后,白文萝关好门,等了一会,瞧着外头确实没什么动静了,才慢慢转回身,往后面走去。
第三章 瑞 冬(三)
之前开着的房门此时已经虚掩上了,白文萝微蹙了蹙眉,刚刚,那个忽然跑进来的捕头要是迟上一分的话,那后果……
她不由得握了握拳,差点就真的祸从天降了,然而,眼下这麻烦却还未解决。.她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冷意,只是呼吸之间又收了起来,换上一副平静的面容,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那人已盘腿坐在她的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运功打坐。不过她一进来后,他也便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又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说道:“小姑娘,做得不错,你放心,我离开之前就会给你解药的。”
“你什么时候离开?”白文萝皱了皱眉头,衙门的人已经走了,可听他这话的意思,却是并不打算就此离去!
“不一定,或许今晚,或许明早。”那人说话的同时,一直就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文萝。
“我娘和弟弟就要回来了,你……”白文萝刚说到这,就听到外面传来叫门的声音。
“萝儿,萝儿——”是她娘的声音,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来了!”白文萝只好赶紧朝外面应了一声,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那人,一时间有些难住了。
“你娘不会对自己女儿的生命置之不顾吧。”那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完这句话后,甚至还朝她挤了挤眼睛。
“你别吓着他们!”白文萝咬了咬牙,丢下这句话就拉上门跑了出去。只是,那句话,不是请求,而是警告。
“呵——”那人看着白文萝跑开的背影,刚要笑出声,忽然胸口一阵刺痛。他皱了皱眉,终于收起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鼻子里冷冷的哼出一声。今天他着实是大意了,没想到那翠儿竟早已被人盯上了,也幸而他从来就准备周全,东西也到手了,不然……
白文萝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捋了几下头发,然后才开了门。却不想就看到她弟弟一身狼狈的模样,似乎重重摔了一跤似的。那半个身子,连带着脸上都沾上了好些黄土,而芸三娘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连头上那裹勒着发鬏的包帕也微有些松了。
“娘,文轩,出什么事了!”白文萝心中一惊,眼一扫,就赶紧拉过她弟弟的手,只见那两只小手上果然有好些擦伤。并且那掌上渗出来的血还混着黄土和细沙,有些地方已经乌青了。
白文轩却只是龇了龇牙,然后咧开嘴说道:“嘿嘿,就是摔了一跤。”
“怎么摔的?”白文萝赶紧又抬眼细看了看她娘,见芸三娘身上倒是没什么不妥,才稍稍放了心。
“进去再说吧,萝儿,你先去烧点热水来。”芸三娘把这一双儿女往铺子里推了进去,然后也跟着进去,再转身把门关好。
“热水我刚刚已经烧了,这就给你们倒来。娘,你先把文轩带到你房间里去吧,我记得那个外伤的药就放在你床头的小柜子里。”白文萝也顾不上多问,想了想,原是该到她的房间去的,那里烧了炭,还暖和着。可是眼下不方便,只好借着伤药的理由让他们先去芸三娘的房间里。
“嗯。”芸三娘倒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又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小儿子的那双手,叹了口气。然后忽然抬起头问道:“对了,刚回来的路上,看着好些衙役在每家每户的搜捕什么人呢,他们有进到家里来吗?”
白文萝正转身,不由得顿了顿,然后才说道:“有,刚来搜过,才出去你们就回来了。”
“唉,也不知是什么事,弄得这每家每户都鸡飞狗跳的。”芸三娘也就是随口一问,见自家已经被搜过了,便也没多问,说着就带着白文轩往她房间走去。反正这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点银子什么的都被锁在小柜子里了,衙役再怎么蛮横也不是强盗,这点倒是不用多担心。
“娘,说不定那些官兵们要找的就是那个哥哥呢。”白文轩这时忽然蹦出这么一句来,白文萝听着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转头问道:“什么哥哥?”
“就是……”
“萝儿,这事一会再说,你先去把热水端来,我给你弟弟擦擦这双手,赶紧上点药,不然以后得多少天都不好握笔了。”
“好的,马上就来。”白文萝只得暂时撂下这事,看着他们进屋后,她又往自己房间那虚掩着的门看了看,心里隐隐有些犯难。她实在拿不准,刚刚被喂的那颗到底是不是毒药。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就算不是毒药,这会要是去报官的话,肯定也落不得好。总之不管怎样,这件麻烦事是沾上身了,只希望过后他们这一家别被什么事给牵连上……可是这事一会该怎么跟娘说,她若知道衙门要搜捕的人就在家里,肯定会吓到的,再要知道自己被人给喂了毒药,指不定会担心成什么样呢。
白文萝端着一盆热水进屋后,屋里的炭已经燃起来了,芸三娘正小心地给白文轩换上一身干净的棉袄。
“娘,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文萝把那盆热水放在桌子上,然后把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在里面浸软了,再捞出来,使劲拧干后就把白文轩拉过来,又说道:“我给文轩擦一擦,娘你把那药找出来吧,一会我给他抹上,不用包扎,这伤口晾着能好快些。”
“嗯,找到了,在这呢。”芸三娘在她床头的柜子里找了找,然后就拿出一个小瓷瓶来,放到桌上后,这才又叹了口气,拿张椅子在她这双儿女旁边坐了下来。
即便白文萝的动作已经很轻缓了,但现在天气这么冷,这样的擦伤,碰上了还是会疼的。然而白文轩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咬着牙,哼也不哼一声。十一岁的孩子,虎头虎脑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倔强,再疼也就只是皱着眉头,一双乌黑的眼睛仔细地看着他姐姐的动作。
“很疼吧。”芸三娘心疼地在她儿子脑袋上摸了摸,又在他的宽额头上轻轻擦了擦。若说她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得了这一双儿女,两个自小就都懂事得让人心疼。
“不疼的!”白文轩马上就抬起脸,朝他娘咧出一个傻乎乎地笑容来。
“娘别担心,这擦伤并不算重,一会抹上药,过个两三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不会影响文轩握笔的。”
“是啊,这真是万幸了,今天轩儿差点就丢了性命呢,要不是有位好心的公子相救,我这……”芸三娘点了点头,说着就想起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眼圈不由得就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文萝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她娘又看了看她弟弟。
“唉,我带着轩儿从宋先生家出来,才刚走到西福街的街口那,就听见后面有人嚷嚷说是衙门要办案搜捕什么可疑人物。正好那儿的人比较多,这么一嚷嚷,猛地就出现一阵混乱,我一个不留神,没拉好轩儿,竟让他被人给挤到那路中间去了,还摔趴在地上!而且那时忽然就有匹马朝轩儿冲过来,那骑马的人根本不拉缰绳,还不停地甩着马鞭!当时的人又多又乱,我要跑过去已经来不及了。眼见轩儿就要被那匹马给踩过去,幸好那会有位公子跳了过去,把轩儿给拉了起来带到一旁,总算是捡回了条命。”芸三娘说完后擦了擦眼角,一边摸了摸白文轩的头,一边抚了抚胸口,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娘,可惜咱们没来得及谢谢那位哥哥,他就走了,姐姐,那位哥哥的武功可厉害了呢,我看见他一下子就跳到了房顶上,然后嗖地一下,大家还没瞧着他就不见了,!”白文轩两眼直发亮,一脸崇拜地给他姐姐形容着自己的那位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