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喜事-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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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歇了一会后,就拿着帕子走到白文萝跟前,要为她擦脸上的汗珠。白文萝摇了摇头,拨开了她的手,自己掏出帕子随意擦了两下,然后问那管家:“这里是可以随意走的吗?”管家点了点头道:“可以,二奶奶只别往僧人的房舍那边过去就可。不过这上来的是卧佛寺的后院,二奶奶若想上香的话,请从这边走到主殿那。对了,明儿是初一日,二奶奶若想上第一炷香的话,我一会与寺中主持说一声,可以给二奶奶留着。”
白文萝笑了笑,道了一句:“不用。”然后便站在那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佛阁巍峨,鼻间香火之气缭绕不去,阳光照射熠熠发光。周围佳木葱茏,苍天古树攀枝蔓节,相互缠抱,一阵风吹过,带来沁肤的凉意。佛塔上的铜铃泠泠作响,其声清脆远。。。。。。
就在白文萝迈开脚步,往主殿那走去的同时,主殿那边也有一行人正往她的这个方向,一路走一路笑的行来。
“呵呵,想不到易兄还是个信佛之人!”河马一边摸着那殿前的朱漆栏杆,一边对旁边一名青衫男子说道。
“算不上信与不信,不过是看过一些佛经,感其深广,如今即上了玉莲山,自然是要到这卧佛寺一看。怎么,河马兄是不是瞧着我那日,非拉你们大当家去万春楼一叙,便觉得我是个酒色之徒,不可能与佛沾边!”易风呵呵一笑,一边说,一边看着这巍峨殿宇,望着那供在殿外的庄严宝相。“哪里哪里,这想法,也就我这不成器的兄弟才会有。”河马说着就拍了旁边的赵武一掌,然后笑哈哈地接着道:“易兄仙风道骨,这一瞧就是个世外高人!沾点酒色怎么了,不是有句话叫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嘛!”
“哈哈哈,河马兄倒是个有趣之人,请你们随行,倒是不用担心会无聊了。”易风大笑,然后瞅着旁边的曲元道:“我记得这寺院的后面有条道是直接通向别院的,可是从这边走?”
“没错,不过那里可不是随便能进去的,之前长卿都说去接你,偏你要自己上来,也不给他留个口信。”曲元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道。
“他自会知道,不过这能不能进得去,得先试一试才知道。”易风说着,眼中已露期待之色。
曲元摇了摇头,知道多劝无意,就等着看他吃暗亏。
白文萝往这边行来时,已经听到前面有谈话之声传来,沉香在一旁嘀咕道:“这么早就有香客了吗?”只是她话才落,忽然觉得眼前晃了一下,随后便发现刚刚还跟在他们后面的管家,眼下竟站到他们前面足有十步之远的地方!
“原来是曲元公子。”那管家闪身上前后,正巧曲元他们就转到了这边,双方一对上,打了照面,那管家就止住了脚步。
“古管家怎么在这?”曲元微怔,不过他的声音才刚落,就看见从那管家后面走上来的白文萝,心里顿时明白了。
赵武没想会在这又碰上白文萝,呆了呆。旁边的易风自是也瞧见了前面走过来的两位佳人,一双眼睛在白文萝和沉香身上来回扫了几下,最后还是落到白文萝身上。他不但不避嫌,反而甚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单论容貌,要比旁边的丫鬟略逊一些,不过那冷冷清清的气质,从从容容的神态,却是将旁边的丫鬟整个比了下去。一时说不出哪里特别,但只要多看几眼,就越发觉得与众不同。特别是那双乌沉沉的眼眸,乍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再一瞧,又觉得那里面似乎有秘密。没有见过哪个女子的眼眸如她,似千尺寒潭般沉静且神秘。
他在打量白文萝的时候,白文萝亦是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们几位一眼。赵武旁边的那名汉子,三十上下的年纪,身材粗壮,面容豁达,神色之中皆带着几分江湖气的豪爽。而曲元旁边的那名青衫男子,身材和年纪都与上官锦差不多,只是他下巴那却蓄了一把小胡子,使得那潇洒的神貌中隐隐透出几分痞味来。
“这位莫不是……就是传闻中的那位,令长卿以爵位换的美人!”易风打量完后,说着就朝旁边的曲元看了一眼,笑呵呵地打趣道。
曲元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白文萝欠了欠身道:“不知夫人来此,多有唐突,请夫人见谅。”
“这么些年,你还是没改这酸气!”易风无趣地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瞧着从刚刚就一直不语的赵武,此时却是直愣愣地瞅着前面。他挑了挑眉,问向河马:“你兄弟怎么了,不是看呆了吧?”
河马从刚刚就发觉了赵武的不对劲,他摸着下巴,瞅了瞅赵武,又瞅了瞅前面立着的那位已梳了妇人发式的女子,然后就笑哈哈地说道:“易兄别理他,这小子时常犯傻。”
参天古树撑起一大片浓浓的绿荫,凉爽的山风徐徐吹过,竹叶萧萧,即便是|奇|中午的烈日也带不走这别院|书|里的清凉之意。院中绿荫下的凉亭内,曲元、易风、赵武及河马等人已坐在亭内的石桌钱,沉香和木香端上冰镇的瓜果,山泉泡的茶水以及精致的茶点等,白文萝亲手接过,一一摆在石桌上,然后才笑道:“山居之所,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各位,二爷应该就快回来了。”
易风坐着石墩上笑呵呵地说道:“我同长卿亲如兄弟,夫人不用这么客气。不过前段日子因有事缠身,赶不急回来祝贺这大喜之事,夫人别见怪,日后定补上一份大礼!”
“易公子客气了。”白文萝笑了笑,微行了礼,就退了出去。沉香随白文萝出去前,有些责备地瞟了曲元一眼,曲元一愣,不解地看回去,只是沉香这会已经转身出去了。
“你得罪那丫鬟了?”白文萝她们走远后,易风没错过沉香刚刚那一记眼光,马上就问了曲元一句 。
“怎么会。”曲元亦是满头雾水。
“啧啧,莫不是瞧上你了,我才离开这么几年时间,想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易风说着就哈哈笑了一下,拍了拍老实人曲元的肩膀,然后对一直就有些心神不宁的赵武,和一副欲言又止的河马说道:“两位放心,我既答应了你们大当家,自是不会食言。总归时间也算充裕,带你们来这儿,想是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眼下就先好好商议一番,以后的事情也好办些。”
白文萝出了凉亭,走得远后,沉香才在后头有些惋惜地开口道:“二奶奶刚刚在那卧佛寺里为何不求支签呢?连那寺里的老师父都说让二奶奶摇签的,那么辛苦上去一趟呢!”
白文萝笑了笑,没应声,佛说因果轮回,善恶报应。。。。。。她若是信了,得下去多少层地狱才行。。。。。。
“不过那曲公子怎么又过来了,这次该让他给二奶奶好好开个药方子才行,上次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也不见。。。。。。”沉香自顾自的说着,忽然就被木香拽了一下,她醒过神,忙就闭了嘴。白文萝回头瞥了她们一眼,道:‘这儿客人多,厨娘那是忙不过来的,你们都过去帮忙吧,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下午,上官锦就回来了,先是过白文萝着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过去易风那边商议事情去了。晚上,白文萝自己用了晚膳后,太阳已落山,银月斜挂,屋外凉风习习,竹叶飒飒。她出去问了一句,听说上官锦眼下正跟易风在书房里谈话,曲元和赵武及河马各自回了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只等着吃晚饭了。管家又说二爷刚刚交待了,晚膳就摆在书房旁边的小厅内。
白文萝想了想,便去厨房那瞧了一眼今晚准备的菜肴,觉得没什么不妥后,才让丫鬟们小心装在食盒里,然后领着她们往书房那走去。
饭菜摆好后,白文萝让沉香和木香去请曲元他们过来,然后自己往书房那走去,打算叫上官锦一声。
只是她才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头传出上官锦的声音:“你的东西,有人从北齐那拿过来的,却偏是交到我手里。”
“真想不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能瞧见这个。”易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你自己惹的。。。。。。谁在外头?”上官锦说到一半,忽然就停住,往外问了一句。
“是我。”白文萝移步现出身,轻笑着说道:“饭已经摆好了,特意来请二爷和易公子出去用晚饭。”
“夫人客气,走吧走吧,什么事以后再说,夫人的这一片盛情是不能负的。”易风回头,就站了起来,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入怀中,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刚刚那自嘲的语气,这会已不见了踪影。
白文萝笑着,眼睛瞟向易风放入怀中的东西,原来是个水晶石挂件!只见挂件下面那红艳艳的流苏,好不耀眼!
第三十章 夜会
见白文萝的目光瞟向易风手里的东西,上官锦眸光一动,当下却未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趁着易风先出去的时候,他悄悄握了一下白文萝的手,随后才出了书房进了厅内。
赵武在席上坐了没过会,就起身解手去了。此时天已尽暗,墨蓝色的苍穹上,一弯银钩,从那枝枝叶叶的缝隙中露了下来,清辉如水,月色如霜,洒了一地。
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伯爵府的三姑娘,康王府的二公子用爵位换了美人,皇上赐婚。。。。。。这都是什么事啊!他这三年来的执着和寻找,眼下看着就像个笑话!
与屋内那个一身贵气,高高在上的男人同坐一席时,他只觉得浑身别扭,只好借口出来透透气。自那日在万春红楼大当家同易风谈妥后,不想前两日,大当家家里忽然出了事,不得不赶回去。于是就只好由他跟二当家一块前来,同易风商议以后的事宜。原今日易风说的是前来会见一位朋友,并且跟他们的事情有关,便邀着一块来了。
却没想,易风嘴里说的那个朋友,竟是上官锦,而且这里也是他的地方!
赵武心里一边胡想着,一边顺着那弯弯曲曲的甬道,无意识般地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那小溪之畔,听着淙淙的水流,他怔了怔,就要往回走,没想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小武哥怎么到这了,不是在那边吃着饭吗?”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从不远处传来。
赵武顺声一转头,就看见那溪畔的青石之上,一身素衣的白文萝正转头看向他这边。银月之下的她,盘腿坐于石上,石边蜿蜒的小溪生出袅袅雾气,一阵风过,周围竹林树木沙沙作响。溪水映着月色,反射出浮光万点,似流银般,自她那处流向他这边。
此情此景,赵武只觉得一阵恍惚,一时分不清眼前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人是仙。
他犹记得,她销声匿迹了三年,然后却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忽然就出现在那古董店里,并且已为人妻!当时除了极度震惊外,还觉得她身上贵气压人,让他连想要靠近,都止不住生出怯意来。过后自是没少打听她的消息,但庭院之深,候门之高,非他之力可接近。再见,却是半年后的今早,于卧佛寺主殿前,彼时的她,已褪去了当日那一身的珠光宝气。然身上依旧是清清冷冷,待他也未见比别人多一分亲切,偏这里又是她丈夫之所,让他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而眼下,第三次见面,虽是他无意先行闯入,但却是她先开口叫住他。。。。。。赵武有些怔怔地看着白文萝,三年的时光从眼前滑过,他不再是前的那个愣头小子,她不再是那个只梳着两条粗辫子的小丫头。然不变的是,他在她面前,依旧显得拘谨,加上心绪纷杂,一时反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