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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部分

元征宫词薄慕颜-第188部分

小说: 元征宫词薄慕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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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熟络。不过杜玫若有些心高气傲,再加上杨婕妤住在泛秀宫,故而并不怎么待见她,二人虽然面上相熟,却也断然谈不上如何亲近。  

  杜玫若待她请过安,方问:“婕妤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娘娘说笑,嫔妾能有什么要事。”杨婕妤举止甚是柔顺,低眉一笑,“只是日下闲着无事,特意过来给娘娘请安,顺道瞧下妹妹,说说闲话打发时间罢了。”
  
  “是么?”杜玫若冷冷打量着她,思量了一会儿,“如今皇上龙体有恙,婕妤正好也住泛秀宫,眼下正该帮衬着皇贵妃娘娘,如何还如此得空?想来,是皇上的身子大好了。”  

  “是,皇上必定龙体无恙。”杨婕妤忙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淡淡苦笑,低头稍顿了片刻,像是在琢磨后面的说词,“只是,嫔妾也没有见过皇上的面儿,都是皇贵妃娘娘照顾着,个中详情也无从得知。”
  
  “婕妤的嘴还真是紧,半点口风都不露。”杜玫若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叹气道:“本宫不过随意问问,也是担心皇上的意思,算了,只当本宫没有提过。”
  
  杨婕妤忙道:“娘娘误会了,嫔妾当真不知道。”
  
  杜玫若叹道:“那可真是没法子了。”
  
  “娘娘”杨婕妤琢磨了一会儿,赔笑道:“依嫔妾看,现下皇上虽然病着,但是待娘娘与别人不同,心里总会记挂着娘娘。纵使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娘娘也该多去探望几回,能让多总管传个话儿,提醒提醒也好。”
  
  分明是自己打探不到消息,又担心将来的前程,所以故意怂恿他人前去,难道以为奉承几句就行得通?杜玫若心下冷笑,只道:“呵,婕妤的话固然不错。只是如今,皇上有旨需要静养,不让任何人打扰,本宫怎敢违旨前去?再说,皇上最近又不早朝,多总管也只在泛秀宫,便是想遇到也是难呐。”
  
  杨婕妤眸色失望,颔首道:“也是,只有慢慢等着了。”
  
  “等么,倒也无妨。”杜玫若慢悠悠拨着茶,“只是不清楚皇上病的如何,心里总是悬挂的慌,倘使知道一星半点儿,也好安心为皇上祈福。”说着向前直起身子,一派郑重,“若是婕妤有好消息,可别忘了知会一声。”
  
  “是,嫔妾先告安了。”
  
  玉荷看着她渐渐走远,小声道:“奴婢怎么觉得,她不是皇贵妃娘娘的人呢。”  

  “你以为,人人都是锺翎宫那位呢?”杜玫若将茶盅墩在桌子上,冷声一笑,“这后宫里的人,谁不是先为自己着想?即便拿大公主来说,平时里那般近亲泛秀宫,难道是真的喜欢皇贵妃娘娘,不是为着自己的私心?像杨婕妤这样的,能够一面向皇贵妃献殷勤,一面又不忘讨好本宫,就知道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那”玉荷稍稍迟疑,问道:“依娘娘看,她会去打探皇上的消息么?”  

  “谁知道,管得她呢!”杜玫若不耐冷笑,起身走到窗扉前面,朝着泛秀宫方向遥遥看去,“皇上的病不光突然,而且奇怪,越隐瞒着越觉得不对,总不成是”到底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得将话咽了下去。
  
  “是啊。”玉荷深以为然,应声道:“若是要瞒也该瞒着大伙儿,为何只让皇贵妃娘娘一人知道?若是有个什么,娘娘可该怎么办呢?”
  
  “哎。”杜玫若轻声一叹,“正是这点让人担心呐。”
  
  “娘娘,那眼下该怎么办?”
  
  “咱们什么也别做,静观其变。”杜玫若摇头叹息,细细分析道:“若是皇上病得不重,过几日就会去上早朝;若是果真病得厉害,就算皇贵妃她镇得住后宫,也没法控制满朝大臣,绝不会一直安静下去。”
  
  玉荷点了点头,“也对,那就再等几日。”
  
  杜玫若静下心想了想,吩咐道:“虽说不宜轻举妄动,但咱们也不能傻坐着。把纸笔墨砚都拿过来,本宫要书信一封,赶紧让人出宫送回家中,问下爹爹的意思。朝中大事,爹爹应该更清楚一些。”
  
  玉荷伺候着她写好书信,出去交给妥当的人。折身回来时,因见杜玫若还在默默出神,乃劝道:“皇上平日待娘娘甚好,不会对娘娘不闻不问的,等到稍好一些,自然就会传召,娘娘也别太担心了。”
  
  “好?”杜玫若幽幽一笑,似是自问。
  
  玉荷不解道:“娘娘怎么了?自从晌午看了吕家娘子的信,一直愁眉不展的,到底里面说了什么?娘娘”
  
  杜玫若收回恍惚的心思,抬头道:“对了,那封信仿佛还有东西,刚才没来得及看完,就在茶盅托盘底下压着,你去拿过来瞧瞧。”玉荷取了信封回来,果然还有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赶忙递了上去。
  
  信上内容十分简单,字迹也很秀气。看起来应是吕家娘子所写,言称若致使宝妃娘娘小产另有其人,请求能够网开一面,今后不要再追究吕家的人。吕岐虽然处斩,但还有幼弟在太医院供职,另外长子也是个小医官,想来吕家娘子担心家人前程,故而才急于撇清吕岐的失误。  

  “蠢货!”杜玫若阴郁冷笑,将信纸用力揉成一团。
  
  不论是小产还是绝育,吕氏自然以为是后宫争斗之故,多半想着能够提点自己,也总算是将功补过。只是她万万想不到,此事会把皇帝牵扯进来,倘使猜想属实,自己只会一心想杀人,哪里还会轻易放过谁?不过也好,否则自己始终蒙在鼓里,至死也不曾疑心,岂不活得太冤枉了些?  

  “娘娘”玉荷似乎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吕、吕家娘子,在信里说了什么?是不是”
  
  “闭嘴!”杜玫若一声断喝,冷声道:“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虽然喝斥住了玉荷,却控制不住自己不住思量,那纸片上的内容,一遍又一遍浮上心头。到底,真的会是猜想的那样么?  

  十月初六,乃是七皇子的诞辰之日。皇帝虽然尚在病中,但调养了几日,脸上气色大致有所好转,遂与慕毓芫同往后面小佛堂祭奠。四年时光流逝,丧子之痛已经不如当初强烈,但看着爱子的灵位,帝妃二人不免均是无言。慕毓芫担心皇帝的病,怕逗留太久惹得心伤,于是劝道:“皇上的心意已到,不如先回去歇息着。已预备好瓜果,还有祉儿爱吃的菜式,都摆在偏殿里,回殿祭奠也是一样的。”
  
  “嗯。”明帝慢慢转过头来,“都听你的,走罢。”
  
  原是一句柔情蜜意的话,慕毓芫却高兴不起来,不知怎的,心头反而涌起一痕淡淡的哀伤。当扶着皇帝踏出佛堂时,忽然有种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身边悄然流逝,令自己生出无限惶恐。她悄悄抬头看向皇帝,只觉每多说一句,能够说的话便会少一句,因此一路上都是沉默。  

  “怎么了?”明帝侧首微笑,抬眸看向泛秀宫的华灯宫锦,“今晚月色很不错,等下到了偏殿,正好多坐会儿,咱们多陪祉儿说说话。”
  
  慕毓芫温柔点头,侧首道:“双痕,把那两件银狐裘披风拿上来。”
  
  宫人赶忙上来服侍,待到二人都已将披风裹上,明帝还怕慕毓芫冷着,又亲手把兜帽细细罩好,微笑瞧道:“这样不错,倒像是昭君出塞呢。”想了一会,又摇头道:“不好、不好,朕可不要做汉元帝,不能让宓儿离开。”
  
  自皇帝病发以后,彼此之间格外的沉重默然,方才又忆起七皇子,更是无限悲伤齐上心头。情知皇帝是在缓和气氛,慕毓芫只得笑了笑,“皇上又在瞎说,臣妾是四个孩子的娘亲,纵使想做昭君,也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明帝正色道:“即便有那样的机会,朕也不给。”
  
  “皇上当心,回去再慢慢说罢。”慕毓芫小心搀扶着皇帝,一起坐入明黄色的错龙御辇,木轮缓缓滚动,带着些许轻微规律的震颤。
  
  “宓儿”明帝微笑伸出手臂,环住慕毓芫纤细的腰身,“累不累?最近因为朕的事情,把你累坏了吧?别动”他搂得更紧了一些,“只有你在身边时,朕的心里才会安宁踏实,不然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旻旸”慕毓芫渐渐低下头,耳畔还留着皇帝胸膛的余音,轻轻俯在他的双腿上,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和气息。假使有那么一天,眼前的人从身边瞬间消失,偌大的天地之间,只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无法想像,到那时该如何去承受,不,永远都不要看到那一天!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有多贪恋那份温度,有多害怕将来会失去,情不自禁往里缩了缩。
  
  “冷吗?”明帝低下头贴近些,柔声问道。
  
  “嗯,还好。”
  
  约莫小半刻钟,御辇行到侧殿门口停下。一行人在浓密的树阴里穿行,透过树枝缝隙,有稀疏如缕的银色月光洒下来,在地面上落下斑驳错乱的影子。仿似有树叶碾碎的细微声音,慕毓芫顿生警觉,顺着方向朝不远处的假山看过去,隐约有半角翠蓝衣裙一晃而过。
  
  明帝回头问道:“怎么了?”
  
  慕毓芫有些拿捏不准,蹙眉道:“方才仿佛听到什么声音,就在那边假山后头,只是不甚真切,像是什么东西踩着树叶。”
  
  “奴才这就去瞧瞧。”多禄赶忙上前,领着人绕到假山那边,又往月洞门后面瞧了瞧,回来禀道:“奴才看了一圈,并没有瞧见什么,许是冬风大了,所以吹得地上落叶作响。要不,让人打着火把再找找?”
  
  “算了,不用大惊小怪。”慕毓芫摆了摆手,因不愿皇帝在风地多逗留,遂搀扶着往回走,心内朦朦胧胧,总觉那痕裙角在何处见过似的。
  
  回到内殿,先到七皇子的寝阁呆了片刻,因见皇帝仍是咳嗽,也没敢深坐下去。安顿皇帝入内批阅折子,又绕到侧殿,果然小皇子还没有睡下,少不得哄着玩了一阵。直到小皇子玩得困顿,奶娘过来抱走睡觉,方才得以片刻闲暇清净。小皇子睡得甚早,慕毓芫虽然略微疲乏,但却不困,只是闲坐在侧殿喝茶。
  
  双痕进来问道:“娘娘,不如回去歇息着?”
  
  “嗯。”慕毓芫应声放下茶,忽而心中灵光一闪,“方才那假山后头,总觉得有什么人似的,你去知秋堂一趟,看杨婕妤有没有歇下。”
  
  双痕去了片刻回来,悄声道:“娘娘,杨婕妤不在知秋堂。”
  
  “不在?”慕毓芫不由微笑,“这个时辰了,她能到哪里去呢?难怪,刚才总觉得有点眼熟,认真说起来,外人也不容易进的来。”
  
  “娘娘的意思,是杨婕妤躲在后面?”双痕颇为诧异,疑惑道:“鬼鬼祟祟的,她想要做什么呢?难道,是想打探皇上的病情?”
  
  “或许罢,等她回来再说。”
  
  少时,宫人禀告杨婕妤回宫。由双痕领着上来,裣衽道:“娘娘金安,方才双痕姑娘过来传话,说是娘娘有话要问,不知是什么事?”
  
  慕毓芫见她有恃无恐,更觉生疑,面上不露半点声色,淡淡道:“也没什么,只是刚才路过后院时,仿佛瞧见婕妤也在呢。如今皇上有旨,无召不得私自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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