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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死生契阔,与镜成说-第73部分

小说: 死生契阔,与镜成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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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说了几句。而书音一干人等,只能面面相觑,等待回复。
  “皇上,他们确实北尧的人。这场行刺似乎谋划了许久,特意等待皇上出巡时机行动。”冽楚璇这样回道。高阳皇眯起眼,“哦?看来北尧的眼线不少。朕是微服出巡,连朝堂百官都未有惊动,他们竟然能算准机会。”
  “想来是有内应吧。”赫连翌看准时机接话,眼有笑意,话有深意。书音怎容得他肆意污蔑,“赫连大人,这话本宫倒是赞同。若非有内应,这帮莽夫怎会如此厉害。到底是谁在这后面搅得不得安宁,本宫觉得有必要查查清楚。特别是给皇上提议‘体察民情’的那位,究竟是心系百姓,还是图谋不轨,可得弄个明白。”
  “娘娘这话听上去还有别的意思。”
  “清者自清。本宫对事不对人,您听着‘话中有话’,是不是也‘别有深意’?”
  步步紧逼,却逼不了赫连翌。他笑着缓缓劲,“娘娘的话真当犀利。难怪能博得皇上另眼相看。不过这究竟是谁的错,您说臣说都不算。还是听听当事人的证词为好。皇上说呢?”他果真聪明,把话头丢给书音反抗不了的人。高阳皇点点头,对着冽楚璇吩咐道,“你再问问,究竟是谁指使的!”
  楚璇照做,只是他无论怎么问,几个刺客就是骨头硬,死死咬着不说话。他本想就此回复皇上,不料赫连翌倒是来了劲,上前就把跪着的领头人踹到在地。并不就此作罢,又狠狠加了两脚,引得阵阵凄惨□。书音是今次出巡才知道,赫连翌是会功夫的。这几下子想必力道不轻。但北尧的人也倔强的很,哪怕痛的死去活来就是不说实话。只是她越看越觉不对劲,赫连翌这势头,简直就像在等待好戏似的。
  “赫连大人。这毕竟是在皇上面前,你怎可如此胡来?!”冽楚璇看出她的心思,压迫道。只是后者仍觉理所当然,“冽大人,您是西祁的贵族,如何不懂尧兵顽固?若不下点狠手,他们怕是不会说的。”
  “即便如此,也不该在皇上面前用刑!”
  “皇上是九五至尊,怎会计较小节?”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一旁护卫的佩刀,扬起手,刀起刀落,那名北尧刺客的头颅像是炸开一样,猛的飞了出去砸在门窗上。一下就是满篇鲜红。然后,身子怔了片刻,直直倒在地上,甚至来不及惨叫。霎那间,所有人都吓呆了。书音本能的惊叫出声,觉得全身血液突然倒流。即使紧紧捂着嘴,仍是止不住颤抖。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在地。还好楚璇反应的快,连忙扶住她。侧过身子挡住她的视线,将残忍的一幕隔绝开来。
  只是最让书音害怕的还不止如此。看到这一幕,高阳皇只微微皱了眉头。这到底需要多么冷的血,才能做到如此冷静?只见他一副静坐高堂的气派怒问,“你们还不预备说吗?”那几名刺客当场就吓傻了。虽然听不懂晋辕的语言,却也理解那副充满杀意的神色。回了回神,将头点的如捣蒜似的,争先恐后的上前回话。若不是护卫拦着,怕都要冲到皇上身边去了。当然,他们说的依旧没人听得懂。唯有楚璇,一面护着书音,一面翻译着尧语。她的视线尽管被遮去了大半,还是能从声音感觉他们的恐慌,多半是在求饶。不禁回想到片刻前的那一幕,仿佛魔咒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她好害怕,终有一天会让景鸢对峙如此心狠手辣的赫连翌!
  偏偏噩梦比预料来的更快更猛。北尧语虽然听不懂,但‘尚书令’三个字的说法还是和晋辕很相似的。众人的目光皆注目到冽楚璇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复。都如此明白了,他也不能欺君否认,迟疑的吐出几个字,“……指使之人是尚书令。”
  书音听见瞬间,顿时感到天昏地暗,怔了良久,又觉得无比可笑。同样的手法难道要用第二次?这恐怕连孩子也不屑吧。刚作此想法,谁猜得到赫连翌竟然急急开口辩驳,“皇上,一面之词不可轻信。”
  “哦?朕没听错吧。前次弹劾景鸢的可是你呀。今次居然为他说话?”
  “皇上,臣是对事不对人。作为御史台大臣,怎能有私心?望皇上明鉴。”
  “说下去。”
  “是。洛大人忠心耿耿为晋辕办事,百姓说的话您也是听到的。这样的重臣怎么可能勾结尧兵行刺?况且……”他顿了顿声,“前次已经受了小人陷害,谁是谁非一眼就能明辨。皇上切不可再冤枉洛大人,寒大臣之心啊。”李太医不懂其中险恶,为了帮衬景鸢,自然也说上几句好话,“是呀,皇上。洛大人的为人您清楚,这种事他万万不会做。”
  等待皇帝表态时,书音与楚璇暗中交流了一个眼神,深觉莫名奇妙。这赫连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竟然会为景鸢说话?!
  “要怪就怪北尧欺人太甚。这等拙劣手法还想用第二次,真当我晋辕好欺负。皇上宽厚仁德,不愿挑起战乱,他们越是得寸进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他如此说。几句话就把众人的愤恨从‘尚书令’转移到了北尧。只是他的态度不可小视。书音隐隐感觉,这绝不是故技重施这么简单。但高阳皇却很信任赫连翌,觉得有理,点头认同,“朕亦觉景鸢不会是如此小人。这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说完,权衡了一会,又道,“如今微服私访已经没有意义。音儿,你替朕准备一下。我们连夜回宫。”
  “……是。”
  
  待到清晨,书音总算回到了祥伶殿。一身疲惫却不得悠闲。他知道高阳皇亦是没有休息,正于御书房提审那几名刺客。赫连翌同在。兴许是顾忌她,没有让她陪同前往,下旨命沉雪好生照顾,实为监视。这叫书音如何安得下心?唯一的希望就是冽楚璇,他同是陪着旁听。有他在,形势应该不至于太糟。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小雪不好。差点让小人害了娘娘。”回到宫里,书音第一件事当然是要弄清事实。沉雪因为年纪还小,吓得直哭,样子好不可怜。书音不忍心的同时也觉得烦躁,没由来的烦躁!
  “别哭了,起来说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抽抽鼻子,“昨日傍晚,小雪正在整理屋子。突然有个太监来扣房门,样子很是紧张。悄悄对奴婢说是洛大人来传话,让您夜半去玲珑客栈相会。还等不及奴婢多问两句,他就一溜烟跑没了。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怕耽误了您的大事。就偷偷拿着令牌出宫去找您了。现在想来,的确来冲动了。”
  听完话,书音一阵头痛,“当初本宫将你带进宫,就是见你做事稳重,沉得住气。今次怎可轻信这般无凭无据的传话?”
  “奴婢知错了,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好不容易止住的哭泣又开始泛滥。书音不愿去责怪他人,便让沉雪退下了。说到底,是对手心机太重。若有传话,大可直接找她本人,却特地绕了弯子来寻沉雪,不外乎只有一种原因。那便是她对沉雪不会有疑心!定然相信传话的可信性。真可谓通人心思,把握的恰到好处。可她不懂,到现在也不理解。既然目的是为了陷害景鸢与北尧勾结,指使人行刺皇上。那么特地安排两人相见又有何意义?这不就像一出无害的闹剧吗?
  书音不断深究,迟迟没有进展。一晃眼就是一上午的光景。想来皇上的提审也该告个段落。正欲去打探消息,琉璃和冽楚璇前脚后脚的就到了。各是面色沉重,紧抿着双唇。她心跳渐渐加快,不安的等着回话。不想等来的结果远远出乎意料。原来皇上商谈了一个上午,得出的结论竟是要出兵北尧,以绝后患。而带兵大将,居然点明了冽楚璇!并且已经颁下圣旨,不得违抗!
        
呈堂证供(1)
  书音仍觉不可置信。思考了一天,还不如别人一句话的分量。胸口恍如被大石重击,她无力踉跄了两步。幸好有人扶着,担忧的叫了声‘丫头’。她缓缓侧头看他,又看了看冽楚璇,眼前是一片昏暗,“事情可还有转机?”两人具是摇头,“圣旨当场就颁下了。我若不接,就是抗旨。结果依旧能摆脱我。”
  这才是目的?!书音忽然觉得可怕。他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为的不是她,亦不是洛景鸢,而是冽楚璇!借用北尧的借口,让皇上派楚璇领兵,这样他便再接触不了皇城的乱世。而她,失去了最大的依靠,也就孤立无援了。这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无力苦笑,赫连翌果然深藏不露。同样的算计,用了两次,竟能得不同收获。
  “好毒的招,好深的城府。千算万算,左防右防,偏偏没有料到他的目标会是楚璇!你说他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呀。”琉璃一旁抱怨,“什么‘久经沙场’,什么‘能征善战’。他就是想找个借口要把人给支走。冠冕堂皇的理由倒是不少。真是小人难养。”书音越听心情越沉重,自责难安,“哥,对不起。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没想到愈发害得你难做。若有机会,我定然去求皇上,放你离开。只是现下,怕是要委屈一段时日了。”
  光听语气就知她已将自己怪了千遍。冽楚璇哪会计较这个,“你我之间,何需说这番客套话。对我来说,就此离开未必不是好事。虽说东征西讨或许累些,但至少不用继续互相猜忌。倒是乐得自在。只是我离开后,你近身没有了能照应的人,想来困难许多。自己千万保重。还有琉璃,既然他们准备从旁着手,下一个目标定然是你!你可小心些,千万别中招。”他一一交代,果然将事情看得很透。难怪赫连翌会觉得他是威胁,大费周章的要把人赶走。照此看来,琉璃的确危险,她更是忐忑不安,“琉璃,这几日你就别来我这了。不知道他会如何出招,还是小心些好。”
  “放心吧,丫头。我哪是这么容易算计的。”
  “哥哥亦是中了奸计,可见手段高明。你就安分些,别胡闹了。”
  “所以说呀,防备也没有用。”他想试着分析什么,“丫头,你说说看,楚璇相比赫连翌,谁比较厉害?”书音看了看兄长,心情复杂,“若不是哥哥不愿争斗,自然技高一筹。”
  “没错。就论手段这一点,恐怕没几个人能出其左右。连这般高手都被算计了,赫连翌如果真要害我,那的确没什么难度。再者,皇宫险恶。不用你自己露出破绽,他就能给你找千万种借口。就像楚璇,什么都没做错就要被发配千里。哪容的着你说不?”琉璃分析的在理。书音楚璇皆无言以对。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上。哥哥一走,我们便困难许多。里外接应,还得多靠琉璃了。”她犹豫了一会,“只是我有两点不明。一是刺客的证词。既然目的是要调开兄长,那么指证景鸢又有何意义?二来是小雪的传话。他们因何要把我引去见景鸢?难道还想以此做什么文章吗?”
  “不止如此。赫连翌今次为尚书令说话,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虽然皇上不信刺客一面之词,却还是下了调查令。总觉得事情没有结束。你们自己小心些。我在外面,同会尽量帮忙。”冽楚璇接话道,神情很是放心不下。书音同样舍不得,“哥哥何时出发,我与琉璃送送你。”
  “不必送了,我明日就走。”
  “可是……”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去了只不过徒增伤感罢了。况且又不是再不会见面,亦无须自责。等风头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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