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6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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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行的心中渐渐地起了波澜,也许小师妹的身世,真的会和这沐王府有关系,就和自己居然是大明皇子一样,世事无绝对,谁又能想得到呢?可若是小师妹真的跟沐王府有关系,而这沐王府又通过万蛊门来害过自己,到时候她又如何自处呢?想到这里,李沧行不免紧张起来,心跳也开始加速了。
但李沧行很快就又想到,黑石师伯和沐王府已经多年断绝了关系了,即使是身遭妻子死去,岳父家被灭门的大仇,也没有回沐王府求助,在他的眼里,好像早已经和自己的家族一刀两断,即使是真的出身于沐王府,也应该没有一点关系了,想到这里,李沧行的嘴角边勾起一丝笑意,终于不用为这事烦心了。
李沧行继续想起接下来的打算,现在在这苗疆之地,露出水面的势力就有四家,一个是冷天雄的魔教,这是自己这回不能主动招惹的,但万一跟其他三家的矛盾公开化,只怕冷天雄也会知道自己的存在,到时候想要全身而退,并非易事,今天屈彩凤提醒自己很及时,这些山寨中有些人可能就是魔教的眼线,只怕现在屈彩凤和小师妹身在苗疆之事,已经让冷天雄知道了,想到这里,他暗骂自己考虑不周,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让那张三平得知屈彩凤和小师妹的真实身份的。
不过李沧行转念一想,魔教的眼线如果在这两个寨子的话,前些天就应该知道屈彩凤派人来这滚龙寨的事了,那时候就应该对这里有所动作,可是现在这里却没有任何魔教高手出现,不知道是他们真的在这里没有眼线呢,还是冷天雄在玩什么花样。如果自己是冷天雄的话,若是得知屈彩凤重新开始把手伸向这云南之地后,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思来想去,李沧行还是毫无头绪,摇了摇头,开始想别的事情,自从和沐兰湘重逢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牵挂多了起来,想事情和做事也不如原来的果断冷厉,而是患得患失起来,他突然感觉到这样很危险,自己以前之所以能一直破解各种艰难困苦的危局,从一次次危机四伏的杀机中挺过来,靠的不是自己的武功多高或者是比对手聪明到哪里,而是一股子凛然无畏的正气,面对严世藩时,即使明知自己武功不敌,也要拿出与敌同归于尽的勇气,而这,正是自己最大的优势所在,现在若是失了这股子锐气,做事瞻前患后,只怕也会失掉自己最大的优势。
李沧行想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打定了主意,还是不能失掉以前那个自信满满,无所畏惧的自己,和小师妹这么多年的感情也证明了一点,凡事太在乎,太怕失去,那反而更容易失掉,只有当这东西并不属于自己,得固可喜,失亦无憾,这才反而能有意外收获,谁让自己面对的敌人如此强大呢?
李沧行冷静了一下,决定把魔教暂时摆在一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因为魔教的存在而半途而废,现在张三平已经回去报信了,接下来自己要考虑的,只是和在这云南地面上的第二方势力,也就是沐王府进行接触。
从张三平和滚龙寨的情况来看,这沐王府多年来也一直在这些绿林山寨里布下自己的眼线,作为镇守云南的世代郡王,他们是不能允许这朝廷力量薄弱的西南边境出现强大的势力,尤其是不能和境外的缅甸,暹罗和安南等国形成合力,内外勾结。魔教能在云南发展壮大,在经历了开国之初的打击之后,在黑木崖重新成为顶尖的门派,看起来沐王府这百余年来对魔教并没有采取全面压制的做法,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能还有一些合作与默契,这也是自己在这回的交涉中,需要重点摸清楚的内容。
李沧行的眼睛看着寨门口,绝顶高手的本能让他可以听到一只毛毛虫在十丈外的树梢上爬过的声音,再厉害的高手,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可能躲过他的眼睛,无论是用轻功还是地行,可他的脑子却是高速地旋转着:
沐王府与魔教的关系暂不多说,可是他们和万蛊门的合作,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作为大明王朝极力要铲除的万蛊门,沐王府却在暗中和他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所图究竟为何?是为了稳定云南这里的苗人门派吗,还是沐家也有不臣之心,想要收拢这些江湖异端,像宁王起兵那样,关键时候能为已所用?
第818章 不速之客
李沧行又想到了那神秘邪恶的万蛊门,除了三只金蚕蛊以外,他们还掌握了多种炼蛊的邪术,比如被魔教学了去的那种三尸脑神丹,就是普通的尸蛊入体,定时发作,如无每年定时服食的解药,那么一定会毒虫入脑,死状惨不堪言,用这种办法,魔教控制了大批的江湖人士,短短几十年内就恢复了以前的元气。
可是从另一方面,对于朝廷或者有意夺权的野心家来说,这种以蛊控人的办法,不也正是求之不得的吗?比如那个一心修仙问道的嘉靖皇帝,若是能给朝臣每人来一颗这种尸蛊脑神丹,那么也不用再费尽心思地想办法挑起正邪两派朝臣互斗了,只要掌握了这些朝臣的生死,还怕他们不会给自己乖乖地卖命吗?
李沧行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沐王府这么多年来跟万蛊门的合作,莫非也是想以这种尸蛊的办法控制他人,为已所用?连近在身边的魔教都精通此术,沐王府作为万蛊门的直接上级,若说不会此法,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甚至魔教,也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被沐王府控制,或者有紧密的协作关系,以待天下时局有变?
李沧行的脑门开始冒汗,他终于开始明白为何陆炳这回要让自己走这趟云南了,这个冷血无情的锦衣卫总指挥使,永远不可能把凤舞的生死放在第一位的,活着的时候都能推她进入严世藩的火坑,死了以后更不可能为了她无端地去复仇,去挑战像沐王府这样的庞大势力。
陆炳费尽心机让自己来云南,而且目标直指沐王府,只怕也是怀疑到了沐王府跟万蛊门,甚至跟魔教都有极为密切的关系,而作为镇守一方的世代重臣,若是起了不臣之心,那就完全可以借助沐王府在云南百余年的影响力,起兵反叛,到时候即使无法改朝换代,也足以因为天高皇帝远的优势而割据一方,这恐怕才是陆炳和他背后的皇帝真正无法接受的。
想到这里,李沧行恨得牙痒痒,本以为陆炳总算可以良心发现,真正地做一回父亲,可没想到凤舞即使死了,还是没逃过被他利用,再一次地诱自己上当前来一趟云南。
李沧行恨从心头起,几乎想要一掌拍出,刚一抬手,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潜伏阶段,没准附近一里之内就有敌人的高手潜伏观察,只要有轻举妄动,立马会前功尽弃,他想想还是忍了,沐王府是否有反叛之心,他并不在意,只要沐朝弼可以向自己坦白那个万蛊门的秘密,他可以放过沐王府一马,可是若是沐王府的野心太大,尤其是如果他们和魔教有了勾结,那就会成为自己不死不休的敌人,到时候说不得还是得借助陆炳的力量,将之铲除了。
李沧行主意既定,长舒了一口气,又想到了在这云南的第三方势力,那个神秘的山中老人,这个人的存在,完全是出乎了自己来云南之前的意料之外,而他不仅熟悉万蛊门的底细,听起来跟沐王府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绝非等闲之辈,从他控制马三立的手段看,以马三立的奸诈狡滑,却被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与走狗无异,看起来很可能也是用了尸蛊禁咒之类的邪术,才能把桀傲不驯的马三立控制到如此地步。
这样看来,这个山中老人的用心颇为险恶,他也可能跟万蛊门,还有沐王府有着某种程度的合作,但这种合作并没有深到会为了他们而得罪自己的程度上,甚至从他跟自己的约定来看,他似乎挺希望自己能把万蛊门和沐王府给铲除掉,是何居心,尚不得而知,从这个人设计的那个镜湖小屋,就能知道此人才思敏捷,极为厉害,可是却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切都透着诡异,李沧行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山中老人有可能会对自己这次云南之行,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至于这个作用是好是坏,尚不得而知,看来无论何时,自己都必须要对此人抱有警惕才是,但在此之前,还是暂且不要跟此人翻脸结仇为好。
李沧行的思绪转向了最后一方势力,也就是自己这行冲着的正主,那个神秘的万蛊门。经过了山中老人的提醒,他更加确信确实有这么一个神秘而邪恶的组织存在,而且很可能和沐王府有着紧密的联系,百余年来一直受沐王府的庇护。可是他们多大程度上参与了这场对于紫光师伯和林凤仙的阴谋?他们为什么要和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合作,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
看起来这个秘密,只有等到见到那万蛊门主本人,才可能真相大白,如果这一切都是沐王府或者他们的盟友的指使,那自己就必须做好跟沐王府全面开战的准备,江湖上对方的势力可以由自己来解决,至于朝廷方面,看来还是得依靠陆炳,向皇帝告发沐王府勾结江湖匪类,扰乱江湖,图谋不轨,以置其于死地了。
李沧行想到这里,终于觉得原来头脑中乱作一团的思绪,一下子清晰了很多,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每个毛孔都灌着清凉的山风,四肢百骸间说不出的畅快,这云南地区闷热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也一扫而空了。
正当李沧行的思潮开始渐渐地变得平静时,突然寨门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虽然这声音比起风吹过树梢的叶子响动声还要轻了不少,可仍然逃不过李沧行这种绝顶高手的耳朵,他一下子收起了思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了寨门的方向,只见山下的三道关卡下,已经有了一堆蓝色的人影,也不知道是何时冒出来的,而六七条矫健的身影,正迅速地从二山门向寨门方向奔来,其中一人,李沧行看得真真切切,正是几个时辰前给自己赶走的张三平。
李沧行的心中一动,他没有料到这张三平来得如此之快,而那些蓝衣人,一个个都蒙着脸,制服整齐划一,看样子都是健者,奔驰在山道上的几个人,轻功都非常高明,只一瞬间的功夫,就从二山门跑到了寨门的附近,当先的一个,身形高大健硕,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除了一身上乘的丝绸金线蓝色劲装外,还披了一件金色的披风,看起来气度不凡,虽然隔了几百步看不清他的脸面,可想来此人应该正是那沐王府的当主,大明国的世袭镇南黔宁王沐朝弼。
沐朝弼走进了看起来空无人一的大寨,这下子他离李沧行不过百步以内了,李沧行看得真真切切,此人年约五十上下,须发花白,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犀利,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从鼻翼伸出,直到嘴角,他的鼻梁又高又挺,嘴角微微地上翘,两鬓的虬发如猬刺般倒立,虽然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可是能感觉得到此人的强势与霸气。不愧是封疆裂土多年的一方诸候。
沐朝弼运气胸中之气,舌绽春雷般地说道:“在下沐朝弼,求见巫山派屈当家的,不知屈当家的是否肯移玉趾,现身一见?”
屈彩凤那银铃般的声音如空谷燕啼,透出一丝豪气:“哈哈哈哈,想不到沐王爷这么快就大驾光临了,难不成你早早就守在了这里吗?”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