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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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不如徐师弟的心理暗示,现在这徐林宗已经夺走了自己的一切,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彻底的失败,活到现在,永远是为别人而活,而为之奋斗和牺牲的那个人,却不会在意自己的感受。
天狼冲出了屋子,跑到围栏边上,呼啸的寒风和漫天的飞雪也无法让他心中的火焰有着半点的熄灭,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胸衣,钢铁般的胸膛一下子暴露在了寒风之中,而雄狮般的胸毛则迎风飘扬,他只觉得胸口胀得像要爆炸一样,狠狠地用右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抓了起来,五道血红的印子一下子在他发达的胸肌上浮现了出来。
屈彩凤先是给吓得呆在原地,终于回过了神,一下子冲了上来,紧紧地拉住了天狼的右手,声音中带着哭腔:“沧行,别这样,是我不好,你千万别这样!”
天狼心乱如麻,满脑子里都是仇恨,一幕幕在武当时被打压的画面浮过他的眼前,而小师妹吹着徐林宗送的那只笛子的画面也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最后的画面却是刚才在瀑布之后从徐林宗的嘴里无情地吐出的那个“她”字。
天狼再也忍不住了,重重地扔开了屈彩凤的手,仰天长嚎,楼下的巫山派徒众们也被这啸声所震惊,纷纷地抬头向上看去,却见到一个蒙面汉子在寒风中赤裸着胸膛,迎着风雪怒号,啸声凄厉,透着无尽的悲愤,而屈彩凤则失魂落魄地站在一边,眼中隐隐有泪光闪闪。
天狼吼完之后,双足在栏杆上一点,整个身子从摘星楼上凌空飞下,十余丈的高度,完全挡不住他的身体如一只大鸟似的,顺着漫天的飞雪,如神兵天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重重地落到了地上,而当他再度抬起头时,脸部已经被一道黑巾蒙住,只留下两只血红的眼睛在外面。
所有围着天狼的巫山派徒众们,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寸步不敢移,尽管这个神秘而陌生的男人并没有运起战气,看起来也并非敌人,但这副可怕的模样仍然让平时杀人不眨眼的这些绿林豪强们不敢上前。
屈彩凤也跟着从天而降,她顾不得披上棉衣,直接披着那件红色的罗衫,也从高高的摘星楼上一跃而下,下落的过程中高声喝道:“全都让开,不许伤他!”
天狼慢慢地从地上起了身,一双眼睛里已经见不到半丝人类的气息,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突然双足一动,就在这雪地之中狂奔起来,冲着后寨的方向而去,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时,惊呆了的寨众们才缓过神来,纷纷向屈彩凤行礼:“恭迎寨主!”
屈彩凤也顾不得多说话,摆了摆手:“大家各回岗位,不要跟来!”话音未落,她的人已经闪出三丈之外,迎着天狼奔去的方向直追而去,很快,一白一红两道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雪色之中,只留下数百名寨众仍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天狼在这一片风雪之中已经辨不清方向,也不想认清方向,也不知跑了多久,他钻进了一片小树林中,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一如多年之前在武当山脚下,听到小师妹即将结婚时的那种反应,那是一种让他心如死灰,了无生趣的感觉,苍天仿佛都在旋转,大地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他卷进去,撕成碎片。
天狼连声怒吼,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和自己作对,要把自己珍惜的一切都残忍地夺走,连一丝一毫也不留下,他疯狂地吼道:“死老天,贼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而随着声声怒吼,他出手如风,浑身上下如同被一道红光所笼罩,一棵棵碗口粗的大树随着他的拳打掌劈,被打得从中折断,轰然倒下。
一阵巨大的气浪从身后袭来,天狼野兽般的本能告诉他,有人在后面袭击自己,他双目尽赤,大吼一声:“挡我者死!”浑身上下一阵战气暴发,身上的衣衫如雪片一般地崩裂,除了一条犊鼻短裤外,几乎不着寸缕,向着来袭之人,就以天狼刀法攻出。
来人使的也是天狼刀法,如同同门师兄弟拆招,一拳一脚,都带起阵阵飞雪,两人身边的树木,被激荡的内力所震撼,树皮纷纷剥落,和漫天的飞雪一起在空中盘旋飘荡,巴掌大的碎木皮很快又被震成了粉末状的碎屑,贴在天狼赤裸的身上,几乎把他盖成了一个雪人。
二人之间的爪光拳影,越打越快,转眼间已经过了三百多招,天狼连声暴喝,功力提到十成,眼中红光一现,而积在身上的飞雪与木屑被这一下暴气震得全部飞开,一招天狼搜魂,右手巨大的狼爪直接冲着对面击过来的一拳打过去,“呯”地一声,这一下硬碰硬直接把来拳打得一滞,而对手也被生生地击出一丈开外,护身的红气一散,闷哼一声,不自觉地弯下了腰,居然隐隐间已经受了内伤。
天狼得势不饶人,继续冲上前去,左手一招天狼追命,击奔着来人的面门而去,他咬牙切齿,眼前的一切仿佛已经不存在,只剩下了徐林宗的那张可恶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晃动,他双目尽赤,就是这张脸,给自己造成了一辈子的苦难,只有把它打得粉碎,才能让自己胸中这几十年的怨气彻底得到发泄。
天狼追命,左手的狼爪伴随着虎虎的风声,向着徐林宗的那张脸打去,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他把这个情敌彻底地终结。
突然,天狼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小师妹的声音:“沧行,不要!是我啊!”天狼微微一走神,眼前仿佛看到了小师妹的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正盈满了泪水,站在自己的面前,而她的人,却张开了双臂,挡在了徐林宗的那张脸前面。
天狼这一下惊得如五雷轰顶,左手狼爪已经如奔雷之势而出,哪还停得下来,匆忙间他右手横出,大姆指狠狠地戳在自己的左肘内弯处,这一下左手出击的方向微微地偏了一点,向左移出了半尺,一道红色的气劲波从掌心喷涌而出,就像一个巨大的狼头,嘶吼着,擦着小师妹的那张脸飞了出去。
“呯”地一声,红色狼头击中了远处十余丈外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松树,把这棵巨大松树打得从中断裂,直飞出去,撞上一丈之外的另一棵稍细一点的松树,同样撞得从中断开,两棵树一起“喀喇喇”地倒了下去,震得雪地里的积雪又是一阵重重地荡起,化成一人高的雪雾,才缓缓地落下。
天狼只觉得胸腹处一阵剧痛,刚才的这一下硬生生地收功,让他的经脉受损,一张嘴,“哇”地一口鲜血喷出,落到了对面那人的衣服上,徐林宗和沐兰湘的脸从他的眼睛里消失,剩下的却是屈彩凤那张苍白的绝美容颜,而一滴晶莹的泪珠正从她的凤目眼角处滴下,她的声音也清晰地传进了天狼的耳中:“沧行,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一阵疯狂的发泄之后,取而代之的除了是经脉中时而灼热,时而冰冷的感觉外,就是全身上下巨大的无力感,天狼刀法是集中人体所有潜能,瞬间暴发的强大武功,但相应的也会对人的精神和肉体造成巨大的伤害,往往打完之后就会是极度的乏力,天狼平时出手很少有这种全力疯狂施为的情况,但今天自己神智尽失,若不是在尚存一丝理性之时离开了人群,冲进了这片无人的荒林之中,只怕这会儿巫山派大寨之内早已经会成为修罗屠场了。
天狼无力地瘫软了下来,整个身子重重地栽在雪地里,砸了一个大坑,只有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周身冰冷的寒意,冰霜般的感觉顺着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侵入他的体内,让他不自觉地发起抖来,而体内的血液,也就像要冰冻住一样。
屈彩凤睁开了眼睛,刚才她看到天狼那样疯狂地在林中到处乱劈乱打,明显已经是疯癫发狂的迹像,天狼刀法的邪门之处她最清楚不过,以前自己也曾经有过月圆之夜走火入魔,连杀上百名本派巡夜弟子的悲惨往事,深知像天狼这样地疯狂发泄,若是自己不能出手阻止,势必会让他经脉尽断,气血倒流,即使保一条命也会是武功全废,内力尽失,所以这才咬牙上前与天狼缠斗,只盼自己能让他清醒下来,可惜现在的天狼武功已经高出屈彩凤不少,全力施为下三百多招就把屈彩凤打得跪地不起,刚才那一招天狼追命直奔着她的面门而去,若不是天狼突然间自己停手,这会儿屈彩凤已经香消玉殒了。
屈彩凤先是一惊,转而暗喜,刚才自己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幸亏天狼在最后的关键时候恢复了理智,可是看到天狼这样几乎赤身露体地倒在雪地之中,以他高绝的修为居然是全身发红,身子不停地打抖,显然是经脉严重受损,而风邪入体,只要稍微有个闪失,马上就会气血凝固,冰冻而亡。
屈彩凤心中大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天狼的身体,平时的那具温暖坚强的胸膛,这会儿几乎没了任何的气息,甚至连心跳也变得非常地微弱,天狼的嘴角边流出的血迹也被冻得凝固在了嘴角边,他吃力地撑开了眼,僵硬的身体已经让他感觉不到一点从屈彩凤身上透过来的热气,那两团柔软而坚挺的美腻这会儿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若在平时,一定会让他血脉贲张,可是这会儿他却是毫无感觉,甚至连张口说话都是那么地困难。
天狼缓慢而艰难地动了动嘴:“屈,屈姑娘,对,对不起,刚才,刚才我,我实在没办法,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屈彩凤这会儿已经泪如雨下,一滴滴的泪珠滴在天狼几乎已经不再起伏的胸膛上,转瞬间便化为冰珠,从他的胸前滑了下去:“天狼,不要说了,都是我,都是我不好,你千万,千万不能有事,我一定要救你!”
天狼突然想到了什么,狠狠地一咬自己的舌尖,强烈的痛感让他多少恢复了一些神智:“屈,屈姑娘,你听,听好,我,我见到了徐,徐林宗,他,他答应,答应助你撤,撤离,只要,只要换上武当,武当弟子的衣服,然后,然后易容,容,分批,分批走,每天,每天几百人。不要,不要管我,你,你快去和,和徐林宗接上,接上头。”
第647章 冰雪奇缘
屈彩凤泣不成声,紧紧地抱住了天狼:“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天狼,我不要你死,你一定要给我活过来。”
天狼一口气说完了这些,感觉心中一块大石头像是落了地,他喃喃地说道:“我本,本就是个,多余,多余的人,这个世上,赤条条地来,赤,赤条条地走,在这,在这干净的雪地里,也许,也许能洗清我满,满手的血腥,这,这才是,才是我李沧行最好的,最好的结局。”
屈彩凤突然尖叫了起来:“不,沧行,你绝不是多余的,你的小师妹还爱着你,我也,我也爱你,你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死!”
天狼想要笑,却是根本笑不出来,反而咳出了两口血:“彩凤,不要,不要骗我了,你们,你们爱的都是,都是徐,徐师弟,这世上,这世上除了,除了师父是真心,真心为我好,没有,没有人真正喜欢我,全是,全是利用我,这个,这个世上没有,没有值得,值得我留恋的,让我,让我就这样,这样走吧!”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眼前渐渐地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半昏半迷之中,天狼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在云端飞,轻飘飘的灵魂在强烈地挣扎,似乎要脱离这个躯壳,却总有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