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3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双屿岛或者是别的岛上交易,反正我们只要图个实惠的就行。”
天狼微微一笑:“这个倒是不难,不过交易的数额需要限量,我知道你们最喜欢的就是丝绸和瓷器了,可是宫中每年也要大量的丝绸,若是任由民间商人和你们做生意,只怕很快给朝廷上贡的丝绸都不足了,所以胡总督的意思,这个交易是由官方指定的商人出面来进行,至于数额嘛,可以商量。”
徐海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这第一条就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开禁通商,那就能保证我们起码的收入来源,有了丝绸我们就可以倒卖火枪大炮,再到日本那里换成白银,只要有的吃,谁也不想出来抢劫,就是日本人也不是那种有了钱还不要命的野人。”
天狼点了点头:“不过相应的,胡总督应该也和你们说过,做到这一条的前提,是不得再劫掠沿海,一个村一个镇子都不许抢,若是你们管不住手下,那需要把打劫之人抓获,交给我大明朝廷处置,不然,这个交易通商也就黄了。”
徐海连连点头:“只要数额能让我们满意,那约束手下的事,自是应该。”
徐海继续说道:“这第二条嘛,就是朝廷要派兵助我们消灭陈思盼和萧显一伙,这对朝廷也是有好处的,这次岛津氏没能阻止汪船主和朝廷和谈,所以暗中开始接触这些广东海贼,有另立门户的企图,朝廷助我们吞并他们,也是消灭未来的对手,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天狼哈哈一笑:“徐兄,明明是你们想要火并对方,壮大自己的实力,何必总提我们的好处呢,现在陈思盼一伙对大明的威胁远远不如你们汪直徐海集团,而且若是消灭了他们,你们汪徐集团在海上就是一家独大,胡总督认为这是在养虎为患。”
徐海的脸色一变:“郎兄,上次胡总督可是答应了此事的,这次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啊。”
天狼的脸色一沉:“上次是上次,上次你们可没有在义乌帮着严世藩来黑胡总督,你们难道不明白这个举动的后果吗?就是破坏双方的互信,本来答应的事情,也有变数了。”
徐海脸上赔着笑,语气变得软了下来:“郎兄勿急,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兄弟我这里给你先赔个罪了,只是我已经说得清楚,那是严世藩下的令,上次我们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想讨好严世藩而已,加上胡总督练兵给了我们误解,这件事解释清楚了就到此为止吧。”
第590章 唇枪舌剑(一)
天狼冷冷地说道:“到此为止?你们上次能在义乌激起民变,以后谁知道能搞出什么花样?大规模的公开入侵不搞了,就派小股人马登陆来惹事,有严世藩帮你们的忙,自然可以让东南永无宁日。”
徐海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上次我们是听信了严世藩的话,误会而已。这回误会消除了以后,自然要互相以诚相对,不能再做对不起胡总督的事情了。”
天狼点了点头:“姑且听其言,观其行吧,胡总督也说了,听你们的一面之辞是靠不住的,得手里头有实力,你们再上陆来抢劫也有能力击退,所以他才要练义乌兵,就是为的痛击你们的不守信之举。”
徐海“嘿嘿”一笑:“好了,那刚才我提的事情,就是官军和我们联手消灭陈思盼,这件事情没有异议吧。”
天狼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胡总督本来上次答应了你们联手消灭陈思盼的,可是你们却和严世藩勾结,暗中使坏,现在就是我愿意答应你们,他也未必肯,何况这件事情对朝廷没有任何好处,广东海贼被你们吞并后,连福建和广东一带也将不得安宁,如果我是胡总督,也不会答应你的。”
徐海的嘴角勾了勾:“郎兄,此事帮忙美言几句,你也知道,消灭了陈思盼以后,我们就可以打通南洋的商路,和佛郎机人做生意,再也不用受制于日本人了,而且我刚才说过,岛津氏这回对汪船主不满,有意重新扶持陈思盼,上个月陈思盼的副手萧显已经去过九州岛了,若是由陈思盼取代了我们,只怕对胡总督,对沿海的百姓未必是好事吧,他可是只想抢劫,不愿意做生意的纯海盗。”
天狼点了点头:“有机会我再劝劝胡总督吧,还有别的什么提议吗?”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早地给徐海什么承诺,毕竟陈思盼那里的情况是不是真如徐海所说的那样,还要自己想办法查证一下,在这个问题上拖得越久,越是对胡宗宪有利的。
徐海微微一笑:“这第三嘛,就是希望朝廷如果招安我们的话,我们不能强行解散所有的手下,汪船主和各大头目也不会上岸,只是接受朝廷的头衔,而仍然保留我们的武装,海外的贸易由我们接手,商船也由我们来护卫,至于这军饷嘛,朝廷可以不用给,我们可以自已养活这十几万兄弟。”
天狼哈哈一笑:“徐兄果然是精明得可以啊,这样无本万利的事情也能提得出来,若是朝廷只给你们虚衔,无法控制你们的部队,那还叫什么招安?如果朝廷指挥不动你们的人,甚至你们这些首领都不上岸,那这谈判还有什么意义?说白了,你们的要求就是让胡总督单方面地开海禁,允许和你们做生意,还要帮你们消灭陈思盼,你们是没有任何损失,对不对?”
徐海笑了笑:“郎兄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嘛,其实你仔细想想,对于我们这些头目来说,其实上不上岸,当不当官,都没太大区别的,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钱,就是到日本去买块地居住,也能逍遥自在,只是考虑到手下十几万兄弟的生计,他们可没我们这么多的钱,万一要是回了乡里,还有可能会被官府清算,所以若是朝廷按对待山贼绿林的方式来收编咱们,那只怕兄弟们是无法答应的。”
天狼冷冷地说道:“胡总督说得清楚,会给所有你们的手下发特赦令,允许他们返乡,如果是要做小生意或者种地,朝廷会出台政策给予补助,但朝廷也不可能养十几万人的军队,所以大部分人裁撤掉,是肯定的事情,至于那些日本人,你们可以多给他们分一些钱财,打发他们回日本,实在不行,有特别能战之士,只要不是带着东洋人进犯中原的野心,胡总督说过也可以看情况留任一些,就像北方的边军中也有一些蒙古人担任达官一样。”
徐海摇了摇头:“郎兄,这账不是这样算的,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十几万兄弟这些年来都习惯了做这没本钱的买卖,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要他们回去再受官府欺压,多数人是不肯的,而且那些日本浪人,多数是在日本战败,没了土地,无以为生的人,就是给了他们一笔钱,也是无法遣散,最好的结果也是这些人拿了钱回乡后过了一阵子发现过得不如现在,于是又下海重操旧业,再度为倭。”
天狼笑道:“徐兄,你们如果被整编招安后,就要负责海上的安宁,如果这些昔日的手下重新为匪,打家劫舍,那么消灭他们,保海上安宁,到时候就是你们这些官军的责任了,不然养兵何用呢?”
徐海的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要我去剿灭我昔日的手下?”
天狼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徐兄,如果接受招安,你就是官军的将领,他们若是不肯安分守已好好做良民,再度为寇,那就是国家的敌人,朝廷可以原谅他们一次,却不能允许他们复叛,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吧。”
徐海恨恨地说道:“他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部下,怎么可以自相残杀!”
天狼叹了口气:“徐兄,你当倭寇的时候,他们是你的部下和兄弟,但你一旦改过自新,回头走正路,就是朝廷的将领,要保沿海的安宁,还要护卫商船,若是他们攻击沿海城镇,洗劫商船队,那就是抢你和其他从军的兄弟们的粮饷,你还要顾念旧情吗?”
徐海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能向自己人下手,刚才我的提议不是最好的办法吗,只要开禁通商,我们是可以有能力养活这十几万手下的,并不需要朝廷解散我们。”
天狼摇了摇头:“一支如此庞大,又不服从朝廷命令与调度的大军的存在,是皇帝,是胡总督都无法接受的,而且若是你们这支大军朝廷无法直接掌控和解散的话,会给其他各地开出极坏的先例,这样天下的盗匪们都会以为只要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即使闹得再大,也能保自身平安,便会纷纷效法,那样就国无宁日了。所以胡总督的意思是,至少你们这些头领都得上岸接受朝廷的官职,以示朝廷对你们的实际管控。”
徐海冷冷地回道:“你们该不会是想着擒贼先擒王,让我们这些头领上了岸以后,来个一网打尽,这样我们的大军就群龙无首,能自行崩溃了吧。”
天狼笑道:“若是这样做,皇帝和胡宗宪岂不是失信于天下,你们若是肯上岸接受招安,那就已经降伏,不再成为国家的威胁和祸患,要是这时候再动手杀你们,不仅会把你们的手下逼反,还会断绝天下其他想要改邪归正的盗匪们的希望,可谓有百害而无一利。”
徐海咬了咬牙:“行了,天狼,不用花言巧语,我知道在官府眼里,我们一日为匪,终身为匪,不可能把我们当成良民看的,现在之所以你肯去双屿和我们谈判,不就是因为我们实力强大,手下兄弟众多,还有日本人引为外援吗?若是我们解散手下,孤身上岸,那还不是成了你们岸板上的鱼肉,是不是杀,全凭你们一念之间罢了。”
天狼也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道:“如果想杀你们的话,上次你来杭州的时候,胡总督就可以下手了,而这次我孤身赴你们的双屿岛,也是根本不考虑生死的问题,徐海,我们这边一向是很有诚意的,反倒是你们,不停地搞各种鬼名堂,你提的这个方案其实对自己没有任何损失,而朝廷却要为此付出通商贸易的代价,而且你们有钱赚就拼命地从大明收购丝绸,没钱赚随时可以重操旧业,再次打劫沿海。当匪还能当得这么理直气壮,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徐海的额头上开始沁出汗珠,咬着牙说道:“天狼,那个海禁政策本就是皇帝为了自己的面子而置沿海数十万百姓于不顾的昏庸政策,早该改了,他若是不改,那就会不断地有沿海百姓加入我们,再说了,我们又不抢劫,而是负责把丝绸和瓷器买下来,再卖到南洋,谁做这生意不是做呢?”
天狼双眼圆睁,厉声道:“那为什么要你们这些打家劫舍的倭寇来做这生意?朝廷又没有禁止和佛郎机人的交易,你现在在这宁波港都可以看到来往不断的西洋商船,这钱凭什么让你们赚?”
徐海的眼中凶光一闪:“因为我们是海上的霸主,如果我们赚不到钱,那一艘佛郎机人的商船也别想进这宁波港。”
天狼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中气十足,震得徐海的耳膜一阵鼓荡,笑毕,天狼的神情变得异常坚毅起来:“说白了,你们还是自恃武力,也罢,反正皇帝和胡总督根本也看不上那点和海外做贸易的银两,不做也罢。你们要是不想谈判,那继续打就是,看看到底谁怕谁。”
徐海给天狼这话噎得哑口无言,转瞬又换了副笑脸:“郎兄,大家不要太激动,冷静一点嘛。其实我就是那个意思,朝廷的丝绸若是运到宫里,不能变成银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