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1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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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少南一边攻击,一边狂吼道:“我就是杀不了你,也要溅你一身血,我绝不会让你,让你伤了我师妹!”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神一凛,拼起最后一点力量,猛地一咬舌尖,有些混沌的神智顿时因为痛感而变得清楚,右足一蹬地,一招“人不由命”,把自己整个人都向金不换射了过去。
金不换哈哈一笑,向后暴退三步,那剑尖堪堪地离他胸口只剩两寸,却是无法再进一步,两人几乎同时落地,而金不换的双爪一错,锁住了耿少南的剑尖,蓝光闪闪,耿少南使出了吃奶的劲,却是不能再向前刺出哪怕半寸。
金不换一脚飞踢,耿少南的身形带起一阵血雨,向后飞落,何娥华悲呼一声:“大师兄!”也顾不得背上的剧痛,生生扑了上来,用娇躯盖住了耿少南的身体。
金不换的眼中杀气一现:“咱家现在就送你们这对鸳鸯上路!”
第1633章 天外飞仙
金不换高高地举起了天鹰血爪,右手的五只铁爪箕张,爪尖上闪着鲜红的血滴,那是混合了耿少南和何娥华二人的鲜血,他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一步步地走向了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耿少南与何娥华二人。
突然,一阵强烈的劲风破空之声响起,长剑清吟之声刺破了空气,金不换的脸色大变,连忙后退两步,双爪一挥,“铿”地一声,一柄闪着青芒的太极剑,与他的天鹰血爪连击三次,生生将金不换迫退五个大步。
刚才金不换与耿少南的一战,也消耗了太多的元气,面对徐林宗的这飞剑一击,竟然难以抵挡,站定之时,脸色一片惨白,双爪也在微微地发抖,而右手的小指处鹰爪,竟然已经被削断了一小截,血丝顺着断爪处缓缓渗出。
徐林宗的身形,如一只苍鹰一样,落在了何娥华的身前,他一把抄住了飞回来的太极剑,剑指金不换,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何娥华与耿少南,沉声道:“大师兄,小师妹,你们怎么样?”
何娥华的精神一振,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抓起了七星剑,右手反持,左手骈指,跟徐林宗并肩而立,摆开了两仪剑法的架式,说道:“徐师兄,我没事!”
辛培华也紧跟着冲了过来,这一路上,徐林宗心系耿少南和何娥华的安危,几乎是一马当先,其他人的功力与他有差距,几里的距离,就给拉开了不少,只有辛培华是稍慢一步赶到了战场,他扶着耿少南,从怀里掏出药瓶,在他的伤处撒上药味,眼中泪光闪闪:“大师兄,你,你千万要撑住啊!”
耿少南咬了咬牙,气若游丝地说道:“不要,不要管我,徐,徐师弟,这里,这里全靠你了。”
与此同时,后面跟来的百余名武当弟子也纷纷加入了战团,此消彼涨,有了生力军支援的武当弟子们一个个精神大振,人数上也不落下风了,而其他的东厂和锦衣卫杀手们,一看徐林宗带这么多人杀到,心知那一路多半是败了,战意开始急剧地下降,战线开始慢慢地向着山下的方向推进了。
可是在这林间杀场的中央,却是形成了三人对峙的局面,耿少南已经被辛培华扶到了一处大松树的树根下歇息,而何娥华和徐林宗这对金童玉女,则已经摆开了两仪剑法起手的架式,太极剑与七星剑剑芒上带着血光与杀气,直指金不换,而森冷的杀意,已经把他的所有退路与闪转腾挪的通道全部封死,只要一动,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金不换的额头开始冒汗,现在是意念之战,与平时打斗的那种几百招,上千招的兵刃相交不同,这种顶级高手的决战,胜负就是一招的事情,如果不能一下击倒对方,那死的一定是自己,他的周身开始腾起白色的战气,天鹰血爪那九根还完好的指尖,不停地变换着方向,分指徐林宗和何娥华的要害,想要寻求她们的破绽,尤其是何娥华,她的武功不如徐林宗,刚才又受了伤,金不换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招,一定要以她为突破口。
可是金不换的六根天鹰爪,却是有意无意地指向了徐林宗,一方面,徐林宗的剑上透出来的战气更强,给自己的压力更大,另一方面,金不换也知道,只有现在佯装把更多的精力对准徐林宗,才会迷惑何娥华,让她误以为安全,等会儿拿出杀招的时候,才能一举致敌于死命。那招可怕的两仪修罗杀,他曾经亲眼见过,那还只是徐林宗和屈彩凤临时修炼后用出的,虽然当时自己没有带天鹰血爪,但仍然给打得夺路而逃,这次碰到正宗的两仪剑法,想要取胜,只有出奇了。
林中惨烈的厮杀打斗声,与中刀中剑后的惨叫声混在一起,可是这三人却是充耳不闻,带着血腥味道的山风,吹拂着三人的头发,而一片片的落叶,从三人的面前,身后飘过,却是被护体战气所阻,没有一颗落在他们的头上身上。
突然,何娥华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那是因为冷风吹到了她背上的伤口,把刚才有些凝固的血痂,又重新给揭开了,寒风入体,痛入骨髓,她手中的七星剑尖,也微微一抖,青色的战芒,为之一收。
金不换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大亮,全身上下白色的战气一阵爆发,如同原子弹爆炸一般,急速地向着四周散去,把包括耿少南与辛培华在内的林中五人,全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之中。
辛培华连忙跳起身来,挡在了耿少南的前面,就在他挡住耿少南视线的一瞬间,耿少南分明可以看到,金不换的整个人,都已经扑向了徐林宗,左手的五只血爪,带起凌厉的劲风,如同五只张牙舞爪的恶袭,直奔徐林宗的胸腹手腕之间五处要穴,但耿少南看得更清楚的却是,金不换的右爪之上,三根天鹰爪,在白色的气浪中,悄无声息地激射而出,直奔何娥华的印堂,膻中,气海这三处要穴,从额至腹,几乎无法闪避。
耿少南急得几乎要从地上弹起来了,他知道何娥华的功力,两仪剑法虽妙,但是现在没来得及拉进护体气旋,是绝计挡不住这三根飞爪的,他脱口而出:“师妹当心!”
说时迟,那时快,徐林宗和何娥华手中的长剑,突然脱手而出,也不闪避金不换的攻击,两柄宝剑,急速地绕着轴线旋转,然后以不可阻挡的气浪,向前飞出,旋风激光,震天动地。
金不换飞射何娥华的那三只天鹰爪,已是迅如流星了,可是在何娥华飞出的这一剑面前,却慢得如同蜗牛一般。
两只飞爪被剑气直接击中,脆然落地,剩下那枚飞向何娥华额头印堂穴的,离得稍远一些,却也给气劲震得一偏,向右转过半尺距离,“啪”地一声,把何娥华那只银铃耳坠,击得粉碎,而她那娇嫩的耳垂,也顿时血流如注。
第1634章 两仪修罗杀
耿少南的一颗心刚才都到了嗓子眼,这回才算是放了下来,那枚击破了何娥华银铃耳坠的血鹰爪,去势未衰,直飞到耿少南的头顶,“叮”地一声,生生地钉进了树干之上,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可是耿少南根本来不及顾及头顶那根晃动着的血鹰爪,他的双眼,紧张地盯着何娥华与徐林宗二人,只见太极剑和七星剑已经交错在了一起,双剑合一,沿着两剑之间的一根无形轴线,飞速地旋转着,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天崩地裂,地上生生地闪出了一道足有两尺宽,半尺深的大裂痕,两柄合为一体的飞剑,裹着这些地上的石块与尘土,直奔金不换而去。
金不换刚才冲上来时,离徐林宗已经不到一丈的距离了,左手的五根天鹰血爪,那森寒的爪气甚至已经突破到了徐林宗近身一尺左右的距离,可是却再难进一步了,这两柄飞剑,瞬间就到了他的身前,他的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再去攻击徐林宗,天鹰血爪猛地一横扫,想要挡开这夺命的两仪修罗杀。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即使他十爪完全,在这种身形先动,没有借力,又如此之近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挡住这毁天灭地的两仪修罗杀,更不用说现在只剩一只左手,又是在由攻转守的状态下了,两柄缠在一起的利剑,如同飞速旋转的夺命修罗一样,轻而易举地攻破了他一身白色的护体战气,把他的胸前衣服,护甲搅得粉碎,就连他横扫过来的那枚鹰爪,也变得如纸糊地一样,只一碰剑锋,五根坚如金刚的爪尖就生生折断,连同他的五根手指头一起飞了出去。
十指连心,金不换的一声惨叫声刚刚到了嗓子眼,就喊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胸口已经被两柄冰冷的剑尖搅得一片粉碎,血肉横飞,皮肉无存,白花花的肋骨顿时就暴露在了空气里,而一道道的剑气,把这些肋骨斩得根根折断,他的肝脏,肠子哗啦啦地向外喷,刚一出那些断骨的保护区,就给剑气的旋转搅成了碎末,血滴子和这些细末状的内脏碎片,化为片片血雾,一下子就代替了他原来周身所笼罩的那片白色的战气,把金不换的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血气之中。
徐林宗与何娥华毕竟还没有练到以气驭剑,剑随意动的地步,两仪修罗杀在击中,重创了金不换之后,其势也已经老了,两人的骈指一收,两柄宝剑倏然而分,飞了回来,落到了二人的手中,徐林宗与何娥华相视一笑,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喜悦之色。
金不换的身体,生生地飞出了七八丈外,他连惨叫的力量也没有了,所有的精力全都随着胸腹间狂喷的鲜血,向外涌出,眼看就要撞上一块大树的树干,空中突然飞来一条黑色的身影,接住了他的身形,他的眼睛眨了眨,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赤花鬼母那张已经泪流满面的脸。
赤花鬼母看着金不换已经给开了膛的胸腹之处,身子晃了晃,嘴角边流下一丝鲜血,她知道,金不换是不可能救活过来了,尽管这个男人为了荣华富贵不惜自宫入宫,她也曾经深恨过这个抛妻弃子的家伙,但后来还是因为夫妻情深,也随他进了东厂当副首领,眼下看到自己的丈夫这样命在须臾,又怎么能不伤心欲绝呢?
金不换的嘴角边血如泉涌,他吃力地伸出手,握住了赤花鬼母的手腕,嘴角抽了抽,艰难地说道:“夫人,为我,为我报仇!”说着,他的头一歪,两只眼珠子像是要暴出眼眶一样,就此气绝而亡!
赤花鬼母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徐林宗和何娥华的双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几乎要喷出火来,就像一头受伤的母狮一样,吓得何娥华也脸色一变,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而这会儿,林外那些打斗着的双方人员,看到这里胜负已分,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厮杀,聚焦到了各自主将的身后,武当弟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而东厂和锦衣卫的杀手们,则是个个面如土色,心生惧意。
徐林宗面沉如水,喝道:“赤花鬼母,你们犯我武当,这是咎由自取,本来我们应该把你们全部一网打尽,但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今天我饶你一命,带着你丈夫的尸体,还有你们其他的手下,滚吧。”
赤花鬼母抹了抹唇边的血迹,让她的一双嘴唇,变得血红一片,她的凤目圆睁,厉声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徐林宗,杀夫之仇,我一定会报的!我们走!”
她一挥手,身后还活着的两百多名杀手,纷纷背起抬起同伴伤员,或者是尸首,走下了山去,片刻之间,山道之上就变得一片清净,只是那带着浓重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