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相思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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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珂轶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是靠着一双腿在跑而已,几次想提气运起轻功,但都不行。真气在体内乱串,根本聚不起来。心下急切,却是力不从心。
这样根本就走不远,怎么说也应该弄到一匹马才对。夜里赶路若是在哪个深山老林晕倒了,死了都不冤枉!
虽是心急,但也没有其它办法,当务之急是找到一匹好马,待到天明再走,而且苏珂轶也不知道即便是自己现在就到了益州自己自己能做什么?都怪自己,如果自己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就好了,或者说,当初从一开始就对慕容北天坦白,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吧?
苏珂轶到了一家客栈,买了一匹马,要了一间房。她需要好好休息,也需要像一个好办法。
正当她在客栈楼梯的尽头,一转身,却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余木?他怎么在这儿?
二十八章
一想起这个人,心底升起的具是他如何跟慕容北天做对等等,当然对此人不怀好感。而且还有个这么蠢的名字,木鱼么?
看见他进了一间房,趁着门还没关的时候,瞟了一眼——没有人,好极了!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苏珂轶就整装待发了。当然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走到余木那间房门口,先敲敲门,没人应就是说睡着了啊,苏珂轶微微一笑,掏出怀里的小刀,两下三下,弄开了那把于她来说根本是装饰品的锁。
果然在睡觉,苏珂轶欣赏了半天他的睡姿,余木都没反映。唉……等着你醒来怕是要等到日上三竿,真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连一个人进了自己房间都毫无知觉。
不过也对,他本就不是在江湖上跑的人。那今天就教教你,江湖险恶吧!不好好做你的官,不是跑江湖的料,只能跑跑龙套咯。
亮出手里的匕首,手柄处是一朵梅花的形状,还有一个“幽”字。幽凌教的人都有这么一把匕首,不同是不同的级别的弟子,匕首上的花不一样,但是外界的人对此一无所知,当然苏珂轶什么花式的都有,毕竟人家爹爹专做这个的嘛。选梅花是因为对当初取名字的事还念念不忘呢。
试试刀锋,不错,够冷。扬手,对着余木的脖子……把匕首丢了出去。
看着余木因为脖子被冷到,打了个寒噤,不由失笑。捡起匕首,贴在余木的脸,好让他充分感受匕首的冰凉。
迷蒙睡眼终于睁开,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那把匕首就移了位置,换成了抵在了余木的脖子上。
果然,他还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清醒了很多。质问着:“你干什么?”
“你说呢?”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知道慕容北天吗?”
“哦!我想起来了!”余木一拍自己的木鱼脑袋,恍然大悟般,“你是慕容夫人。”
“别那样叫我,我不喜欢。”苏珂轶狐疑,慕容北天又不是他老朋友,想起来不郁闷,反而这么开心做什么?
果然是官场上混的人,看了眼抵在脖子上的匕首,便明白了半分,也不用那个称呼了:“那是为什么?”
“你处处跟慕容北天做对是什么意思?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逼你咯,不要再生意上为难慕容北天。否则的话就是跟幽凌教为敌。”说着还亮了亮手里的匕首。
“哼——”慕容北天跟幽凌教还在开战,怎么就成朋友了?慕容北天的夫人是幽凌教的人?此事蹊跷无比,不过细细一想就大概明白了。知道了其中对立关系,那自然即是不必再怕什么了,口气也不由有些不屑起来。
“你也知道,如今中原众教跟幽凌教正打得不可开交,如果幽凌教自此便是从世上消失了,那时你如何,我在阴曹地府也管不着了。但是……如果幽凌教在此次战役中侥幸能逃脱灭迹之灾,那么阁下就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生死安危了……”
“咄——”的一声,用力地把匕首插进床沿,相当有分量的一句话,举重若轻。
该办的事办完了,苏珂轶拍拍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留下余木愣愣盯着那把匕首,还未回神。
走出客栈,牵来马儿,翻身跃上,才道自己竟又哭了。那人已经弃你而去,你这般为他,有时何故啊?
渝州至益州不过百余里,只一日便到了。一到了益州,苏珂轶便嗅到了浓浓的江湖的味道,街道、客店里的人士,皆是刀枪棍棒。无论是做什么都有成双成对的目光(我不知道怎么单只眼看人……)紧紧地盯着,凡此种种让苏珂轶更加提高了警惕。
行至幽凌教山脚,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来围剿幽凌教的人的阵仗,山下所有能通行的路都是有人把手的,不算太难对付的人,但主要是别人数量上的优势,让苏珂轶根本无法乘虚而入。
随苏珂轶一起来的还有一些人,都是些江湖上的新鲜的白水蛋,没什么阅历,想来当英雄的。苏珂轶也扮|奇|作一般前来想来增援的|书|江湖菜鸟,被分配着两日后的夜里巡山。
很明显,可以称得上高手的人以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却都不在,这让苏珂轶很是疑惑,几番打探,才得知,就在一日前,慕容北天及诸教掌门已经得知幽凌教的藏身之处,已经上山去寻了。
得知这一点,尤为让她胆战心惊——慕容北天为何比她先到?
但只知道他们已经上山一天了,除此之外,任何的一点点消息都不得而知。亦不知,他们会几时下山。
急不可耐地忍过了两天,在另几人的饭菜里加了些东西,让他们好好瞌睡着,便匆匆没入山林之中。
有一条路,是可以直接通向幽凌教及教里的密道的,这条路不为许多教里的人知道,更何况那些教外的人?
虽说是路,但实是名不符其实,全无“路“该有的姿态——一个断崖,上面布满了攀爬在石壁上的植物,恰为一处天然的屏障。拨开植株,石壁很是粗糙。
曾经爹爹命人对这断崖加工过,凿了些平凹,可供人攀爬,但由于过于危险,且也没遇到过什么特别险难的事,所以多年来一直搁置在这儿。
虽说幽凌教向来以轻功闻名,理应是不在话下的,但说是如此,只怕做起来,更要难上几分。
用力把稳了上面突出的石块,一步一步,走得相当狼狈。果然,辛苦学了大半辈子的轻功没帮到什么忙。
几次用手试,都触到了虚石,根本不结实,一砰就簌簌地往下落,让她怎么敢就这么用轻功强上?
而且,让苏珂轶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真的发现自己最近功力似被什么东西抑制着,心情很糟糕,只是徒添了烦恼,加重了身心的负荷罢了。
夜深得很深沉,苏珂轶也不敢点火照一照,只是像个瞎子般,胡乱摸索着。凭着自己小时调皮贪玩,来这里玩过的哪一丁点珍惜的记忆向上。
还好有月光,借着些许微弱柔和的光,辨别着那毫不清楚的方向。
突然,脚下落石的声音机警了苏珂轶,踩错地方了!反射性地伸手向前抓,指甲触到的植株也都是脆弱的,一阵身体急剧下滑,手欲把住石壁,但除去多了多出擦伤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
在危机关头,心中骤然升起一片不舍和悲楚,为什么在这最后一刻还是放不下?
在身体彻底悬空之后,苏珂轶再次深深地看一次夜里的深山,这座山,伴着幽凌教从建教,到如今;伴着自己,从出生,到如今。
直到身体传来一阵钝痛,以及铺天盖地的黑暗……消失的意识迷离……
慕容北天今日才算是真正知道了,白道的污秽。来到益州之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冷眼一对,大意就是他的计谋无用,早被魔教识破了,还连累了自己人命丧黄泉,甚至怀疑慕容北天是他们的卧底。
慕容北天纵有百嘴千舌也跟这些个庸碌之人辩驳不清,一问才得知,他给传他们的密信,他们看了,却并没有有所行动,少有的几个还算有脑子的人,是愿去的,但由于没有更多的人了,单枪匹马,讨不到好处。
慕容北天气急,来回渡步。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与他们平级,想要指挥调度他们,当然是不服。负手止步,微微皱眉,深思一会儿,是思及什么,又立即转身匆匆地走了出去。
带上自己的人马和一些明理之人。上山。
寻到幽凌教的藏身之所。就未待其他,马上开战。慕容北天眼尖,看见一人衣着与众人不一,知道是何许人也,专是找了他打。不多时,便削下了他的脑袋,血溅了自己一身,煞是可怖。
未待其他人有所反应,就捡起了那人的脑袋,扔给自己身后的亲信,沉声道:“主峰向西,约十里的地方,确是幽凌教的藏身处。把这个给蜀山掌门,叶栩的项上人头,曾更他教于巫峡对峙过。他该认得的。”
亲信正要走,又被他叫住:“顺便说一声,我们正处上风,杀了他们的大半人马。”这话当然是假的。但是若不这么说,他们就难得过来了,即便是过来了,也不会是想着不须费力就能赚得荣誉的那般积极了。
果不其然,他们的人马到得很快。
酣战大捷。山上上下,具是十分激动,希冀着也期待这“除魔”的开始。像这样初战即捷的开始,才是理想中的开始。
至此,也没有人再把慕容北天的话不当回事,之前颇为不屑他的人,也只能尴尬一晒,说几句“多有得罪”。了了。
慕容北天也只是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那夜人人酣酒庆贺,临时搭的帐篷彻夜灯火明亮,人声嘈杂,邀酒的,划拳的,唱歌的,直到天要放晓。
但是与他们不同的是,慕容北天一直在沉思,帐内独独的安静,因为隔得远些,帐外传来的声响只是隐约,但也显得突兀了。
后半夜,人声减消,打定主意,收拾了些东西,就悄悄动身离开。
左右再三确认了没有人之后,便快速转身,闪身进了一个即便是临时搭建,也颇为华丽的帐篷。
没有任何询问告知就进了帐,让帐里的人不小的吃了一惊。还未反映过来,不知怎么开口:“你……慕容北天?”
二十九章
慕容北天恭恭敬敬地抱拳一鞠到地:“深夜打搅实是有事想告知,不便之处还望盟主海涵了。”
舒了一口气的当任武林盟主,卸下戒备,又道:“说吧,什么事?”
“特地来,是想让盟主看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一匹上好的丝绸包裹的东西,是幅画。看得出来,该是十分珍贵之物。。
“什么东西啊,这么稀奇?”云田亮大盟主,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无所谓表情,却是忍不住凑过来看了看。刚看一眼便来了兴趣,一把拿过那东西,故自看起来。
画?
及其普通的一幅画,普通到可以看出作画者的技术明显是不够水准的,但也说不上是多差,充其量也就是一般般,颇像是地摊上常有买的山水画,选景也很一般,有山有水,但缺了灵气和声韵。
连云田亮自己,身为对绘画无甚研究的人,也看出了此画的几处运笔的毛病。拙劣!
如此画作算不得珍品却用堪称极品的画轴装裱,下坠的饰物流光华迤,镶嵌的宝珠错落,用纸也是难求的“澄心堂”纸,宣纸中的珍品,它“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冠于一时。”
微一眯眼,云盟主抚上画纸,不住地心疼——这是谁画的啊?真是糟蹋东西!这么好的裱纸,还拿来信手涂鸦……可惜了啊,可惜了……
不过转念一想,既是在幽凌教的人那儿得来的,那一定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