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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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顿时给与热烈的掌声。
菲雨又好气又好笑。听他说得好像他们自愿帮忙一样,天知道他们可是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阿比塞尔把她从洛提怀里抢回来,唤来旁边一个十三四的男孩。
“西海,带朱小姐到我房里安顿下来。”
“啊……”
他的房里!安顿下来!现场抽气声更响,本年度革命军八卦的头条终于出炉!
“咳。”菲雨不禁脸红耳赤,用眼神警告洛提不准说。
“是。”那个叫西海的男孩子利落地跳出来,“朱小姐,请跟我来。”
“看你需要什么,房间里的东西都可以任意取用,累了就睡一下。我还要开会,可能半夜才会回房。”阿比塞尔看着她的神色很柔和。
“嗯,去忙你的吧,不用担心我。”她点点头。
虽然身为主要将领,阿比塞尔的房间也才五坪大小,不过和其它经过的小房间相比,已经算很大了。
由于房间是直接挖山而成,没有对外的窗户,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面对中庭的那扇房门。
房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墙壁直接就是毫无修饰的黄土壁,把黄土墙往内挖形成的大土炕就是床,约莫双人床的大小,床外挂着防蚊虫的帐子,一只枕头和两张墨绿色的行军毯,一张铺在床面,一张用来盖的。
沿着门右手边的墙面,有一排及腰高的五斗柜。阿比塞尔把它当衣物柜,不过他的衣服真的很少,菲雨开了几个抽屉,只有其中两个装了衣服,其它全部放书和文件,以及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武器与弹匣!
她一看到那些装满武器的抽屉就赶快关上,脑子里稍稍有了“这是一个革命军住的地方”的实感。
他的书竟然有许多是法文,原来阿比塞尔会读法文。其它英文书也大多是跟法律有关的书籍,难怪这个人会当上“刑堂长老”。
除了床和柜子以外,房间中央只有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其它别无长物。
很简单,很利落,很有阿比塞尔的感觉。菲雨坐在床沿,微笑地看着整间小土室。
啊,真的很好棒!她早就想住住这种传统的民居了。
床尾还有一扇小门,她打开一看——
“啊!浴室!”
差点流下泪来。
终于看到她最渴望的东西了。
她走进浴室里。半坪大小的空间,门一打开就是一个洗脸台和一面镜子,洗脸台上直接附着一个莲蓬头充当淋浴设备,更里面有一个蹲式的抽水马桶。虽然如此简陋,在这种天然的山洞立能埋下这些管路,她已经觉得不可思议到极点了。
一定要跟阿比塞尔讲,等他们革命结束之后,这间总部一定要开辟成博物馆,铁定可以赚到一大堆外汇。
她在洗脸台盛满水,先把头发和脸洗干净,再拿着莲蓬头充好身体,最后到他的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
长长的衬衫垂到菲雨的膝盖上,她吧袖口的地方折一折,直接当洋装穿。
终于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已经半夜三点了,阿比塞尔还没有回来。
他的体力简直是超人!他们两个今天走了一天的路,又几度在生死关头闯过来,她已经累到腰酸背痛,而他竟然还可以继续开好几个小时的会。
她钻进毛毯里,把帐子放下来,鼻端充盈着他好闻的男性体味。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阵,过一会儿便意识模糊了……
稍微再有点意识时,她知道阿比塞尔回来了。
帐子外又一些放轻的脚步声,翻动纸张的声音,手表解下的声音,衣物的宪章声……
水从排水孔流掉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睡意蒙眬地瞄一眼腕上的夜光表,已经四点半了。
好困……
她知道自己应该起床招呼他一声,可是她实在累得怕不起来……
菲雨转个身,继续沉沉睡去。行军毯缠住她双足,露出一双晶透莹白的玉腿。
过一会儿,帐子被人撩起,一阵清爽的香皂气味飘了进来。
阿比塞尔坐在床畔,静静盯着她满足的睡颜。从来不知道看着一个女人睡觉的感觉是如此温馨。
“嗯……”她更深地偎进枕头里,口齿缠绵地轻哝。
他躺进她身旁的空位,讲娇娜的人儿揽进怀里,鼻子埋进她的劲间嗅闻她沉睡后的凝香。
心情很平静,仿佛一个劳顿了整天的丈夫,回到家里,看着妻子恬静的睡颜。
为什么才相识几天而已,拥着她而绵的感觉会如此自然?
菲雨在他怀里转身,小巧的鼻尖似松鼠般了两下,似乎辨出了他的存在,她睡意朦胧地睁开眼。
阿比塞尔见她双眸依然水光迷离,心中怜惜,低头她的樱唇。
原本只是想浅尝即止,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她就在这里,娇懒馨香地躺在他的床上,男性的征服欲无法克止地爆发。
菲雨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全身火热难当。
嗳,这样不行……
“塞尔……”
她身上的男人沉重喘息着,终于停下狂风暴雨的激吻,埋进她耳畔的枕头用力抑下满身情欲。
“这不是个好主意。”他抹了抹脸,终于坐起来,怕自己把持不住连忙松开她。被吻乱了的菲雨躺在枕间,双颊嫣然,水眸撩人,让他差点又控制不住。他赶快转开视线,用力吐纳几下,才收摄住心神。
菲雨拥着行军毯坐了起来。其实入睡前她是有些担心她回来会向她求欢的,虽然她对他很有好感,可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女人,和一个认识才几天的男人上床,感觉好……好。
房间中央的地上已经铺好了一只睡袋,菲雨松了口气,幸好他很君子。
“明天我有事的出门,你先留在这里等,我会随时派人回来看看你需要什么。”阿比塞尔轻抚她的脸颊。
“你去忙你的,不要为我担心。”
“我会去个五六天左右。”顿一顿,他又说:“你若觉得闷,我可以派人带你四处逛逛,林子里有些地方很美。”
菲雨微微一笑。“光这座大山洞就有数不清的石头让我捡,怎么会觉得闷?”
阿比塞尔喜爱她,所以不会怀疑她,不表示其他人也是如此。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身为一个外来者什么时候应该避嫌。
阿比塞尔轻轻叹息。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女人,叫他怎么能不为之、心折?
“我会很快回来。”
“嗯。”菲雨闭上眼,玉颊熨贴着她宽热的掌心。唉,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菲雨,来,跟我们说故事。”
一大清早她踏出房间,忠实的听众群已经等在门外。
这事是有起源的。
阿比塞尔离去的那一天,她坐在房里想了一下自己该干什么?
虽然四处乱逛不是很恰当,可是总不成就一直关在房里吧?
于是她梳洗完毕之后,主动出门想找点事情做,结果她一出门就看见前一天晚上的男孩已经等在那里。
“你还记得我吧?我叫西海,我来带你熟悉一下环境。”西海笑出一口亮亮的牙齿。
菲雨很喜欢这个伶俐的男孩。十四岁的西海已经长得跟她一样高了,而且眉目俊秀,口齿灵便,看得出来长大之后会对她们女性一族带来极大的杀伤力。
在他的介绍下,她知道这座总寨住了一千零二十八个人。依照不同的军阶,高阶将领如阿比塞尔、洛提等,及其军眷住在房间较少的第四层,一些中阶军官及其家眷住在第三层,其次是普通士官、士兵等等,分居第三和第二层,依此类推。
“那第一层呢?”她跟着西海回到一楼中庭。
“……除了初阶士兵之外,一些战死将士的家眷和孤儿,住在第一层。“西海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阴暗。
她愣了一下,随即默然。
他们在一楼闲逛时,菲雨逛到了一件很大的房间,小娃儿嘀哩咕噜笑闹、吵嘴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菲雨往敞开的门里一看,里头二十几个小孩,年龄从还在地上爬的小宝宝,到跟西海差不多的少年都有。
他们就是那些孤儿了吧?
这间克难托儿所,只有四个成年妇女在里面,徒劳无功地想维持秩序,可是每个人光顾着那几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已乏术,更无法兼管那几个年纪大的乖乖看书。
而且,就菲雨所知,这个国家也是男尊女卑,大部分的妇女都学识有限,她们能教给那几个大小孩什么呢?如果革命没有成功,他们将终身藏在这样的山洞里,无法出头。
关于这个国家的苦楚,一样一样地暴露在她的眼前,她只觉得无力,无法想象背负了这样庞大压力的阿比塞尔,以及许许多多像他一样的勇者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于是有了她这个“代课老师”跳出来讲故事的事。
第一天,菲雨只骗到及个五岁到八岁的小小孩理她。
她把自己的小军队带到中庭里,开始告诉他们火山的故事。
为了实地让这群小兵丁了解火山的运作,她特地做了一个小小的火山模型。
总寨里虽然许多资源缺乏,幸运的是,弹药和化学药品的藏量非常齐全,拿来坐土制炸弹都绰绰有余——呃,这可能也是化学用品如此齐全的原因。
当她用纸板和一些化学药剂,成功地让一座模型火山喷发时,一群小鬼头看得眼睛都发直了。连一直跟在她后头,担心她吧整座炸掉的守卫,看了都啧啧称奇。
第二天她除了原来的听众,又多了几名十一二岁的小鬼头加入。
这天她告诉大家什么事板块运动,同时信誓旦旦地以自己的生命和她爸爸最左边的那颗假牙发誓,山真的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堆成的,而是板块运动推啊挤啊挤出来的。然后又用向中央厨房借来的几块千层糕,向他们示范板块运动,并且在一不范完毕之后,很快乐地跟大家一起分掉。
第三天,那间托儿所里的大鬼小鬼全加入她的行列。
大抵上小孩都又过爱捡石头的阶段,这群难搞的大小孩也不例外。于是她要每个人把自己收藏的的石头拿出来,然后——告诉他们每颗石头的名字。
这是石英。这是长石。这是角闪石。这是直辉石。然后每种石头都有一个相呼应的故事。
这天的课外活动是,每个人散开各自捡石头,捡回来之后分成两组,互相猜对方的石头名字,答对最多的那一对赢。赢的队伍可以从所有的石头里面选他们最喜欢的带回去。
第四天,不只小朋友,连下了岗哨的卫兵、手边暂时无事的女眷们都来听她讲故事。
这天她讲的不是石头的故事,而是她以前到世界各地做研究时所看到的奇闻异事。当他们听说这个世界上又一种水果臭的跟大便一样,可是尝起来又甜又好吃,他们都觉得她乱盖;不过她听到好几个卫兵私下交换意见,怎样可以把那种叫“榴植”的东西弄回来尝尝看。
第五天,也就是今天。
今天她的心情提别的好。阿比塞尔说他五六天就回来,虽然他说的只是个概数而已,可是她总期盼着那个英武不凡的男人会随时从外走进来。
“菲雨讲故事!讲故事!讲那个一直把石头堆到山顶上,石头又一直滚下来的故事!”
“好了,你们缠了朱小姐好几天了,也该让她休息一下子。”
一个较小圆润的女人拨开层层的孩子海,走到她的面前。
菲雨看过她几次,可是她每次总是来去匆匆,手里不是抱着一堆脏衣服就是拿着一大袋面粉,让她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做事。
一群小朋友满脸失望地散开来。
“你好”菲雨主动漾出一个微笑。
这女子看起来长了她几岁,接近三十左右,相貌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