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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元史演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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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岳吾后闻知,忙与安西王阿难答、左丞相阿忽台密商。阿忽台道:“闻得三月三日,

系爱育黎拔力八达生辰,可托词庆贺,逼他出见,凭老臣一些手力,立可扑杀此獠,并可除

他党羽。”原来阿忽台素有勇力,人莫敢近,因此自信不疑。计画已定,便遣人通知哈喇哈

孙,预约届期同往,庆贺生辰。

哈喇哈孙满口答应,密遣使报爱育黎拔力八达,并函授秘计。爱育黎拔力八达阅函毕,

忙令都万户囊加特,去邀诸王秃剌。一作图剌。秃剌系察合台四世孙,力大无穷,见了囊加

特,叙谈一番,允为臂助。囊加特归报。于是先二日率卫士入内,诈称怀宁王有使到来,请

安西王、左丞相入邸议事。

安西王颇怀疑惧,阿忽台道:“不妨,有我在此!”复邀同明里帖木儿,并马偕行。既

至爱育黎拔力八达邸中,甫行交谈,那爱育黎拔力八达忽拂袖起坐,抢步出外,大呼道:

“卫士何在?”言未已,外面走进如虎如狼的卫卒,来拿安西王等。阿忽台亦即离座,扬眉

大呼道:“来!来!你等莫非来送死么?”旁有一人接着道:“你自来送死!还敢妄言!”

阿忽台瞧将过去,便失声叫着,“不好了!安西王快走!”正是:

弄巧不成反就拙,恃强无益适遭殃。

毕竟阿忽台瞧见何人?容俟下回续叙——

隆济一蛮酋,蛇节一番妇,何敢叛?乃以苛求胁迫故,揭竿而起,猖獗异常,可见怨不

可丛,丛怨必生祸;戎不可启,启戎必罹殃。微刘国杰,云、贵陆沈矣!然因蛇节而隆济致

叛,因隆济而刘深伏诛,妇人之害,一至于此,可胜慨哉!下半回叙牝后称制事,亦由妇人

生事,蔑祖制,蓄异谋,酿成巨衅,故天下不能无妇人,而断不能授权于妇人。妇祸之兴,

人自启之耳,于妇人乎何诛?

 第二十九回 诛奸慝怀宁嗣位 耽酒色嬖幸盈朝

却说阿忽台正欲抵敌,猛见一赳赳武夫,才知不是对手。这人为谁?就是诸王秃剌。秃

剌指挥卫士,来擒阿忽台。阿忽台只怕秃剌,不怕卫卒,卫卒上前,被他推翻数人,即欲乘

间脱逃。秃剌便亲自动手,把他截住。阿忽台至此,虽明知不敌,也只好拚命与斗。俗语说

得好,棋高一着,缚手缚脚,况武力相角,更非他比,不到数合,已被秃剌揿住,饬卫士用

铁索捆好。那时安西王阿难答,及诸王明里帖木儿,向没有甚么本领,早被卫士擒住。缚扎

停当,押送上都,一面搜杀余党,一面禁锢皇后。

事粗就绪,诸王阔阔一作库库、牙忽都一作呼图。入内,语爱育黎拔力八达道:“罪人

已得,宫禁肃清,王宜早正大位,安定人心!”现成马屁。爱育黎拔力八达道:“罪人潜结

宫闱,乱我家法,所以引兵入讨,把他伏诛,我的本心,并不要作威作福,窥伺神器呢。怀

宁王是我胞兄,应正大位,已遣使奉玺北迎。我等只宜静等宫廷,专待吾兄便了。”

当下哈喇哈孙议定八达监国,自统卫兵,日夕居禁中备变,并令李孟参知政事。李孟损

益庶务,裁抑侥幸,群臣多有违言。于是李孟叹息道:“执政大臣,当自天子亲用,今銮舆

在道,孟尚未见颜色,原不敢遽冒大任。”遂入内固辞,不获奉命,竟挂冠逃去。

是时海山已自青海启程,北抵和林,诸王勋戚,合辞劝进。海山道:“吾母及弟在燕

都,俟宗亲尽行会议,方可决定。”

乃暂行驻节,专候燕都消息。

先是海山母弘吉剌氏,尝以两儿生命,付阴阳家推算。阴阳家谓“重光大荒落有灾,”

“旃蒙作噩长久。”小子尝考据尔雅,大岁在辛曰:“重光,”在巳曰:“大荒落,”是重

光大荒落的解释,就是辛巳年。又在乙曰:“旃蒙,”在酉曰:“作噩。”是旃蒙作噩的解

释,就是乙酉年。海山生年建辛巳,爱育黎拔力八达生年建乙酉。弘吉剌妃常记在心,因遣

近臣朵耳往和林,传谕海山道:“汝兄弟二人,皆我所生,本无亲疏,但阴阳家言,运祚修

短,不可不思!”

海山闻言,嘿然不答。既而召康里脱脱进内,语他道:“我镇守北方十年,序又居长,

以功以年,我当继立。我母拘守星命,茫昧难信,假使我即位后,上合天心,下顺民望,虽

有一日短处,亦足垂名万世。奈何信阴阳家言,辜负祖宗重托!据我想来,定然是任事大

臣,擅权专杀,恐我嗣位,按名定罪。所以设此奸谋,借端抗阻。你为我往察事机,急速报

我!”星命家言原难尽信,但也未免急于为帝。

康里脱脱奉命至燕,禀报弘吉剌妃。弘吉剌妃愕然道:“修短虽有定数,我无非为他远

虑,所以传谕及此。他既这般说法,教他赶即前来罢。”

当下遣回脱脱,复差阿沙不花往迎。适海山率军东来,途次遇着两人。阿沙不花具述安

西谋变始末,及太弟监国,与诸王群臣推戴的意思。脱脱复证以妃言。海山大喜,即与二人

同入上都,命阿沙不花为平章政事,遣他还报母妃又母弟。爱育黎拔力八达遂奉母妃至上

都,诸王大臣亦随至,当即定议,奉海山为嗣皇帝。

海山遂于上都即位,追尊先考答剌麻八剌为顺宗皇帝,母弘吉剌氏为皇太后。一面宣敕

至燕京,废成宗后伯岳吾氏,出居东安州,又将安西王阿难答,及诸王明里帖木儿,与左丞

相阿忽台等,一并处死。嗣以安西王阿难答与伯岳吾后同居禁中,嫂叔无猜,定有奸淫情

弊,所以不立从子,反欲妄立皇叔,业已秽乱深宫,律以祖宗大法,罪在不赦,应迫她自

尽。诏书一下,伯岳吾后无术可施,只好仰药自杀了。垂帘亦无甚乐趣,为此妄想,弄得身

名两败,真是何苦!

海山后号武宗,因此小子于海山即位后,便称他为武宗。

当时改元至大,颁诏大赦。其文道:

昔我太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世祖皇帝以文德洽海内,列圣相承,不衍无疆之祚。朕

自先朝肃将天威,抚军朔方,殆将十年,亲御甲胄,力战却敌者屡矣,方诸藩内附,边事以

宁。遽闻宫车晏驾,乃有宗室诸王,贵戚元勋,相与定策于和林,咸以朕为世祖曾孙之嫡,

裕宗正派之传,以功以贤,宜膺大宝。朕谦让未遑,至于再三,早已蓄谋为帝,偏说谦让再

三,中国文字之欺诈,多半如此,可叹!还至上都,宗亲大臣,复请于朕。间者奸臣乘隙,

谋为不轨,赖祖宗之灵,母弟爱育黎拔力八达,禀命太后,恭行天罚。内难既平,神器不可

久虚,宗祚不可乏嗣,合词劝进,诚意益坚,朕勉徇舆情,于五月二十一日即皇帝位。任太

守重,若涉渊冰,属嗣服之云初,其与民更始,可大赦天下,此诏。

嗣是驾还燕京,论功封赏,加哈喇哈孙为太傅,答剌罕一作达尔罕。为太保,并命答剌

罕为左丞相,床兀儿、阿沙不花并平章政事。又以秃剌手缚阿忽台,立功最大,封为越王。

哈喇哈孙谓祖宗旧制,必须皇室至亲,方可加一字的褒封,秃剌系是疏属,不得以一日功,

废万世制。武宗不听,秃剌未免挟恨,暗中进谗,说是安西谋变,哈喇哈孙亦尝署名,自是

武宗竟变了初志,将哈喇哈孙外调,令为和林行省左丞相,仍兼太傅衔,阳似重他,阴实疏

他。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一面立弟爱育黎拔力八达为皇太子,授以金宝,以弟作子,煞是

奇闻。在武宗的意思,还道是酬庸大典,格外厚施。既欲酬庸,不妨正名皇太弟,何必拘拘

太子二字耶!又令廷臣议定祔庙位次,以顺宗为成宗兄,应列成宗右,乃将成宗神主,移置

顺宗下。成宗虽为顺宗弟,然成宗为君时,顺宗实为之臣,兄弟不应易次,岂君臣独可倒置

耶?胡氏粹中谓如睿宗,裕宗,顺宗,皆未尝居天子位,但当祔食于所出之帝,其说最为精

当。配以故太子德寿母弘吉剌后,因后亦早逝,所以升祔,这且不必细表。

单说武宗初,颇欲创制显庸,重儒尊道,所以即位未几,即遣使阙里,祀孔子以太牢,

且加号“大成至圣文宣王,”赦全国遵行孔教。中书右丞孛罗铁木儿,用蒙古文译《孝

经》,进呈上览,得旨嘉奖,并云《孝经》一书,系《孔圣》微言,自王公至庶人,都应遵

循,命中书省刻版模印,遍赐诸王大臣。宫廷内外,统因武宗尊崇圣教,有口皆碑。既而武

宗坐享承平,渐眈荒逸,每日除听朝外,好在宫中宴饮,招集一班妃嫔,恒歌酣舞,彻夜图

欢。酒色二字,最足盅人。有时与左右近臣,蹴踘击球,作为娱乐,于是媚子谐臣,陆续登

进,都指挥使马诸沙一作茂穆苏。善角牴,伶官沙的一作锡迪。善吹笙,都令他平章政事。

角牴吹笙的伎俩,岂关系国政乎?乐工犯法,刑部不得逮问;宦寺干禁,诏旨辄加赦宥,而

且封爵太盛,赏赍过隆,转令朝廷名器,看得没甚郑重。

当时赤胆忠心的大臣,要算阿沙不花,见武宗举动越制,容色日悴,即乘间进言道:

“陛下身居九重,所关甚大,乃惟流连曲蘖,昵近妃嫔,譬犹两斧伐孤树,必致颠仆。近见

陛下颜色,大不如前,陛下即不自爱,独不思祖宗付托,人民仰望,如何重要!难道可长此

沉湎么?”武宗闻言,倒也不甚介意,反和颜悦色道:“非卿不能为此言,朕已知道了!卿

且少坐,与朕同饮数杯。”大臣谏他饮酒,他恰邀与同饮,可谓欢伯。阿沙不花顿言谢道:

“臣方欲陛下节饮,陛下乃命臣饮酒,是陛下不信臣言,乃有此谕,臣不敢奉诏!”武宗至

此,方沈吟起来。左右见帝有不悦意,遂齐声道:“古人说的主圣臣直,今陛下圣明,所以

得此直臣,应为陛下庆贺!”言未毕,都已黑压压的跪伏地上,接连是蓬蓬勃勃的磕头声。

绘尽媚子谐臣的形状。武宗不禁大喜,立命阿沙不花为右丞相,行御史大夫事。阿沙不花

道:“陛下纳臣愚谏,臣方受职。”武宗道:“这个自然,卿可放心!”

阿沙不花叩谢而出,左右又奉爵劝酒。武宗道:“你等不闻直言么?”左右道:“今日

贺得直臣,应该欢饮,明日节饮未迟!”明日后,又有明日,世人因循贻误,都以此言为厉

阶。武宗道:“也好!”遂畅怀饮酒,直至酩酊大醉,方才归寝。越日,又将阿沙不花的言

语,都撇在脑后了。可谓贵人善忘。

太子右谕德萧,前曾征为陕西儒学提举,固辞不至。武宗慕他盛名,召侍东宫,乃扶

病至京师。入觐时,奉一奏折,内录尚书酒诰一篇,余无他语。别开生面。嗣因武宗未严酒

禁,谢病乞归。或问故,萧道:“朝廷尊孔,徒有虚名,以古礼论,东宫东面,师傅西

面,此礼可行于今日么?”遂还山。奉元人,操行纯笃,教人必以小学为基,所著有《三

礼说》诸书。嗣病殁家中,赐谥贞献。元代儒臣,多不足取,如萧者亦不数觏,故特书

之。过了数月,上都留守李璧,驰至燕都,入朝哭诉。由武宗问明原委,乃是西番僧强市民

薪,民至李璧处诉状,璧方坐堂审讯,那西僧率着徒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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