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干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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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坞已在各方严密戒备,他越往前就会越感艰困,那是因为本均好手尽出之故,等到他冲得过本坞五道指挥联手之降时,便由三院院主及总指挥亲自出手了。”
蓝芳时道:“难道我爹爹从来不打算出手的么?”
灰衣人仰天一笑,道:“本坞自从令祖创设三院十道的布置以来,还没有一位武林人物,过得本坞五道指挥联防之阵,三院院主和总指挥尚未出过手,更别说本坞之主了。”
蓝芳时听到此处,也不禁嫣然微笑,道:“很好,今日惊扰荀指挥。”
荀指挥拱手道:“不敢当得大小姐此言,在下告辞了。”随即转身退走,眨眼之间已失去踪迹。
蓝大小姐懒洋洋地往回去,到了树下,招手道:“下来吧!”
王元度却不禁迟疑了一下,才跃落地上,问道:“在下于此现身,竟不怕被贵堡之人发觉么?”
她茫然地望着那绪高墙,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王元度心想,她的怪脾气快显露出来啦,我须得小心应付才行。两人默然站了一会,王元度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那位指挥听说姓荀,莫非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灰鹤荀通么?”
她点点头。王元度惊道:“这灰鹤荀通乃是一时名家,想不到贵坞能够罗致到他,而且,只不过位居十道指挥之一。尝闻贵坞乃是天下最神秘的三处地方之一,单是得知这等名家也肯为贵坞效力之事,已经很神秘莫测了。”
蓝芳时长长吁一口气,好像心中已决定了一件重大之事,因此面色大见开朗,她问道:‘你说什么?“王元度复述一遍,她道:“你已是世上知道本坞秘密最多之人,不错,荀通诚然是一时名家,但你可曾听过李公衡的名字没有?”
王元度讶道:“莫不是人称子母神笔的那一位?”
她点点头,道:“正是。”
王元度道:“自然听过啦,这位前辈以一对子母神笔,纵横武林多年,号称无敌,乃是当世高手之一,不过行事狠辣一点,所以仇家甚多。”
蓝芳时道:“他就是本坞的总指挥。”
王元度一震,道:“这真是使人难以置信之事,但又不能不信,想不到这些成名多年,业已隐退了的高手,都到了日月坞来啦!”
蓝芳时道:“你可还要知道本坞之内有些什么人物?抑是要讨论如何出坞之法?”
王元度忙道:“在下急于离开此地,还望姑娘赐助。”
蓝芳时讶道:“这就奇了,你当真不想知道本坞更多秘密么?”
王元度道:“在下平生中有这一点好处,那就是心口如一,绝不打诳。”
蓝芳时冷笑道:“那也不见得,你说你是迷途至此的,刚才已看过本坞的防御布置之后,还敢说是迷途的么?”
王元度直到此时,才知道这位姑娘敢情早就疑惑自己来路不对,为了要自己没话好说,所以拿出种种证据来,证明不可能毫不惊动全坞之人而走到此地,他本不是擅于打诳胡混之人,这刻简直想不出如何解释才好,当下垂头道:“姑娘神目如电,在下果然不是迷途至此的,但望姑娘不要追究下去,那就感激不尽了。”
他这一着正是蓝芳时所没有料到的,不禁一怔,心想莫非他是奉父亲之命而来的,以爹爹的为人手段,一定要他自愿效力而又立过警不泄内情,所以他才求我不要追究,当下冷冷道:“好,你走吧!”
王元度苦起面道:“大姑娘若不指点途径,在下连方向也弄不清楚,如何闯得出去?”
她勃然大怒,严厉地道:“难道要我送你出去不成?真是笑话!”
王元度歉然一笑,道:“大姑娘万万不可气坏身体,老实说在下倒不是畏惧贵坞能人众多,而是觉得不好意思闹出凶杀之事,这只是在下一点苦衷,但今日已蒙姑娘大度宽恕惊扰之罪,在下已经很知足了,在下就此告辞。”
他恭容行了一礼,转身迈步走去,态度轩昂磊落,英风凛凛,果然是说得出做得到的硬汉派头,蓝芳时一手抓住他的衣袖,王元度回头道:“姑娘还有什么事见教?”
蓝芳时嗫嚅一下,才道:‘你的外衣不拿回去么?“王元度道:“在下竟然忘了。”
接过外衣被上,迅快的扣扎好,蓝芳时又道:“你此去定必被防守之人发现,只不知本坞之人会不会出手拦截。”
王元度道:“这一场争战只怕无法避免,但在下仍然先设法求见令尊,便或可无事……”在他想来,只要得见蓝峦之面,把人坞一切经过说出来,他自应体谅女儿之心,不会为难自己。
蓝芳时摇头道:“你想也不必想啦,家父今晨离坞他往,二十日才能回来,即使家父尚在坞中,你也休想见到他的面。”
王元度心中一沉,忖道:“假如我自愿束手就缚,以便求见蓝峦,但他须得二十日后才回来,我岂不是误了大事?同时听她的口气,似乎很难说得动那些负责人们把消息转达蓝峦,她决不会骗我,既是如此,我只好准备硬闯出坞了。”
他淡淡一笑,道:“既是如此,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在下就此别过。”躬身一揖,接着很快穿过那一排高树,踏人垂珠道地区之内。
正如刚才蓝芳时的情形一样,他才走了十多丈,已被数十名绿衣大汉现身包围住,王元度回头四顾,望见了身披灰色长衫的荀通,便供拱手,大声道:“在下王元度,请问出坞方向在哪一面?”
那些绿衣大汉们包围圈瞬即缩小,形成一道圆形的围墙,当中只余下文许方圆之地,人人手中挺着锋利长刀,寒光耀眼。
荀通从人墙上划空飞过,飘落在王元度面前,身法宛如一头灰鹤一般,但见他年约四旬上下,面容瘦削,眼中神光湛然。
他冷冷道:“欲要出坞,任何方向均可,但以东北方最近和最方便,王兄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只不知何以经过敝坞?”
王元度拱手道:“阁下最好别迫在下,倘若阁下不能放在下出坞,在下只好斗胆求见蓝坞主。”
荀通哼了一声,冷冷道:“你准知本人没有承担此事的资格么?”
王元度忙道:“在下容或不擅言辞,以至得罪阁下,其实毫无看不起阁下之意,还望不要误会才好。”
荀通皱起眉头,想了一会,才道:“本坞向来不曾发生过像王兄这样突然出现的情形,眼下王兄只要有本事过得本人这一关,本人就恭送你出坞。”
这话宛如茫茫夜色之中,忽然透出一线曙光,虽然这一关实在不好过,可是总算寻到一条可以奋斗之路,他立刻应道:“如此甚好,但这一关如何才算闯过,望荀通指挥示知。”
灰鹤荀通记得自己明明不曾通过姓名,更没有提及自己在此坞中的身份地位,但对方完全知道,可见得其中必有蹊跷,但他也不点破,说道:“王兄问得好,从此处向东北方走去,大约二十步左右,有数丛山荆树,咱们以该处为界,从咱们动手时开始,一百招之内,若然分出胜败,那是不必多说了,如若尚未分出胜负,则王兄只要在一百招满后,设法闯过那数丛山荆树,便算王兄闯过本人这一关。”
王元度颔首同意了,荀通一挥手,那些绿衣劲装大汉们通通散开老远,灰鹤荀通打长衫下面撤下一条亮银软鞭,但一瞧对方没有兵器,便又收起,冷冷道:“王兄小心,本人要出手啦!”
王元度提聚功力,应道:“荀指挥请。”
荀通振臂纵起寻文,长啸下击,但见他右手掌势凌厉,左手更为凶毒,五指撮成鹤嘴之形,出手如电,王元度严密封拆中,仍然被他左手鹤嘴尖喙啄中掌心,但觉一阵疼痛,几乎受伤。
这一照面间便被对方抢了先手,王元度心中微凛,却更加激起斗志,全力施展一路拳法,但见他人如猛虎;拳似流星,展开快攻的打法,那荀通被他强劲绝伦的拳力冲退半步,紧接着吃他一轮快攻,双方都近身肉搏,打得激烈异常。
眨眼间已剧战了二十余招,荀通左手鹤嘴拳路越发诡奇难测,加上他右掌每逢拍击出去,总是运足全力,那强劲的内劲每使对方拳势阻滞,于是渐渐分出强弱之势,荀通是攻多守少,王元度冠玉似的面上微微沁出汗珠,显然他刚才的一轮猛攻已耗费了不少真力。
荀通一面筹思制胜之道,一面细察对方拳路破绽,但觉对方这一路拳法十分神妙,虽是多用长攻猛打的手法,招数本身却不现丝毫破绽,幸而对方搏斗经验不足,招数变化之际不够严密,才被他一面以鹤嘴拳迫住对方攻势,一面又以深厚强劲的内力阻滞他的拳路。这灰鹤荀通曾经闯荡江湖十余年之久,会过不少高人,是以阅历极丰,这时已估计出六十招到八十招之间,一定可以取胜,但为了不想伤他性命,必须活擒,是以目前以消耗对方内力为主,等到六十招以后,定有生拿活捉的机会。
四下静寂无声,只偶然山风吹过,树叶蔌簌作响,那些绿衣劲装大汉们明明瞧出荀通占到优势,仍然静默无声,可见得一则这些人俱是久经训练,二则坞中规律极严。
看看斗到六十招,王元度已经用尽全身本领;自知已经很难支持下去,不禁后悔刚才不曾向对方借用长剑;因为他一向以练刻为主,不大注意徒手搏斗之道,倘若一剑在手,莫说一百招之数,简直还想取胜呢!
荀通嘿嘿冷笑道:“王兄这等身手,已是武林罕见的,何不罢手认输,静待发落,免得失手误了一生。”
这几句话激起了王元度的傲气雄心,口中大喝一声,手法一变,竟是以大力鹰爪的路数作近身肉搏。
他奋起神威,十指之上力道劲锐无比,凌厉抢攻,眨眼间已拆了二十余招,也就是说一百招之数只剩下了十六七招,荀通一看情势不妙,立时抛却生擒活捉之心,也自放手猛烈反攻。
两人的拳力掌风排空呼啸,又不时拳掌相触,发出劈啪的响声,这十余招斗得凶险激烈无比,连荀通也暗暗惊心,可是王元度凛凛抢攻,气势豪雄之极,似是已把生死之事置之度外,终于他仗着这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熬过了一百招。
这真是使人难以置信之事,荀通心中大震,暗忖这个少年的气势真是天下罕见,居然能补手法招式之不足,硬是支撑到底,由此可知此人不是大忠大义之士,便是大奸大恶之徒。
不过他还不十分着急,只因他还有一道杀手锏,那就是他的轻功特佳,尤擅空中拦截扑击,因此这二十余步的距离,料那王元度万难闯过。
王元度眼看已成功了一半,雄心更盛,呼呼连劈两拳,要迫对方闪避,以便趁隙冲过,荀通让过他第一拳,跟着一拳击出,硬封第二拳。
砰的一声,双方各退了一步,王元度吸一口真气,顿时恢复气力,继续抡拳猛攻过去。
荀通万万料不到对方直到现在,拳力还保持如此雄浑强劲,不但被震得退了一步,而且一时之间不能恢复,一见对方继续出拳猛攻,心中大惊想道:“此人内功如此精妙,怪不得气脉悠久,奋战不衰……”忖想之际,急急纵开闪避。
王元度放步疾奔而去,一晃眼已冲过那数丛山荆树,这才停住脚步,连连喘息起来。
他累得几乎一跤跌倒,全靠坚强的意志勉强支持住,荀通走过来,道:“王兄武功极是高明,兄弟甚感佩服,请!”
王元度端得说不出话,只勉强笑一下,提起全身残余气力,举步走去。
他由荀通陪着,穿过月棱道的辖区,因此见到满面虬髯的雷岱,此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