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妆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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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的很美,不同与我爹爹的淡雅,而是透着妩媚,就如同园中种的玫瑰,红艳而妖异,落泪时颗颗成珠,鼻头微红,对那时小小的我来说,那人就好似一副画,深深印在心上。
时间一晃而过,我已过了7岁之龄,他也不在是那时整日哭啼的幼儿,经过几年的时间,他变得沉静,冷漠,不爱说话,周围的人都说是因为他幼年家变,造成性格疏离,而我却知他心中有事,虽是藏着掖着,可依旧难掩眼底的恨意。
我很喜欢缠着他玩,毕竟他是母亲唯一一个允许与我玩耍的孩子,而且不过只比我大上4岁,他老说女孩子家应该有所抱负,日后就算不能出谷,也应该习成手艺,他的话,我听,于是家中古老的陶土馆从早到晚有了我幼小的身影,他说他想多读些书,毕竟生活贫乏,无所事事,这点,我感同身受,于是寻着娘,给他找书看,不管天文地理,还是文学杂记,甚至不敢打扰,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做的再多,他也不过笑笑,毫无动心,也许只是因为我年幼,也许他如现在的我一样,心早被一种名叫仇恨的东西填满,再无其他。
可惜我才7岁,哪里懂的了那么多,甚至连情爱二字还懵懵懂懂,一知半解,所做之事,无非凭借本能,根本没有想过回报,只是我这样的热情,却成了错误的开始……
事情的由头,是林大娘的儿子误闯了别院,只为取回他爹做的布偶,弥昇为他取来,却一时恍惚,我看在眼里,用孩子的想法考虑,只能看到表面,一厢情愿的认为弥昇他喜爱布偶,如外面的男孩一般,冲动果真就是魔鬼,还没学会控制能力的我,早早忘却母亲的吩咐,爹爹的教诲,一门心思的扎入布偶的制作当中,一下豪情万丈,热情高昂,势要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是光想着弥昇拿到布偶开心的模样,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只是可惜,我并未学过针线,便想要拿木头代替,可因为怕被爹娘发现,自己又砍不动木材,只好作罢,左思右想,竟是把目光投向了祖父曾经的嫁妆,一块千年的陶土,据说这陶土吸天地灵气,做出的东西极其细腻,像人的皮肤一般光滑,再则这东西产自青谷最诡异的梅花林,大多去弄的人有去无回,所以价值可想而知。
于是,当我将封印陶土的箱子偷偷打开之时,我与允瑶的劫,也随之打开……
番外(二)
塑人,我从未尝试过,可也知道林大娘家的儿子所拿的布偶很不精致,我想要的,是和弥昇一般可人的娃娃,一开始我其实是准备按照弥昇的样貌,做个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娃娃,可当我将那陶土放入手心的时候,脑海里却出现了另外一张脸,和弥昇很像,但年长的多,大约17,18岁的模样,样貌绝美,风华绝代,于是,我很是兴奋,以为是自己预示到弥昇成年的样貌,却不知那只是陶土通过传承灌输给我的意识,是陶土想要成为的形态,我……只是实施者。
创造的过程很辛苦,特别是对于只有7岁的我来说,且不说为了造这陶人我又偷了祖父留下的藏书《创神——佳艺》,光是我为了制出其内在,流淌了多少血液,甚至到眩晕的地步,还要躲躲藏藏生怕被人发现,尤其是弥昇,只因我想给他惊喜,只是……这一做便是三年……
“哥哥,我最喜欢哥哥了……”依稀还记得在这期间的第一次表白,大人们都当我童言无忌,或是因为长期无人相处,产生一种依恋罢了,无人当真,可我却清楚,我对弥昇的感情与我对母父,或是林大娘的儿子完全不同,那是一种酸涩的,却又带着一丝甜蜜,有点紧张,却又忍不住靠近的感觉,连目光都不再受自己控制,只可惜最终只换来一丝不明情愫的笑意……
这三年间,我拼命的学习,不光是文字,也有能力的锻炼,因为我想要看懂书中的奥妙,想要掌握最好的艺能,定要让弥昇对我刮目相看,取得他的芳心,只是我却完全忽略了,在这样忙碌的时间里,我在变化,他自然也不会停下脚步,应该说他从没有为了我停下过脚步,反而越走越远,直到我再也追不上,看不到,完全失去联系。
只是允瑶的活化,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当时只是在做最后的收尾,按照一般陶土的做法,最后一步,应该是送进窑内烧制,完完全全成为一件精美陶品,也是我出生以来,第一件以血换来的作品,我虽然年仅10岁,但仍能很强烈的感受到成就感,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只要最后一步的完成,我不但可以震惊青府的所有人,也可以想象弥昇那钦慕的目光,可是……能力复苏了,在我没有来得及控制的情况下复苏了,甚至还没让我抓住抑制的时机,就这么突然间的爆发了,那诡异的紫色占了满眼,从手心的部分开始蔓延,扩大,直至包裹住那尊陶像,那尊比世上任何男子都要艳美的陶像。
而我,鲜血满身,颤抖不已,直到昏迷……
苏醒后的第一眼,那是爹爹满脸的憔悴和娘亲充满血丝的眼眸,愧疚,紧张,以及点点兴奋在胸腔里扩展开来,却不敢说话,怕张口就被责罚,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还不曾明了,那时哪里想过,若是把一尊陶像变成活人,会带来如何的冲击,又会给母父带来怎样的麻烦,那时的我,只是想得到那人的一声夸赞,一个赞许的眼神罢了。
母亲很生气,因为我犯了大忌,甚至弄垮了身体,也就是那一次我才明白,原来别人说天神赐予人一样能力,便会收回那人另一样物品,是那样的真实,而天神收回的,则是我的寿命,看着爹爹哭的心都要碎了,那种悲痛,仿佛已经预兆着他将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我还是一片茫然,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知道弥昇看过允瑶没有,是否喜欢?爱情果真是盲目的……
现在想想还真是愚蠢,谁会喜欢一个比自己还美貌的男子,还是由那么怪异的方式出现,尤其弥昇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回绝,自然顺理成章,可我呢,也自然而然把气全部撒在刚来人世不久,还很懵懂的允瑶身上,甚至不曾想过,弥昇也许根本不可能爱上我,我只是单方面的觉得允瑶坏了我的好事,将错推在他的身上。
还记得那双透露恐惧的眼睛,原本在有灵之后的初期是那么的纯洁,略带一些腼腆,因为不会说话,只能伸手拉住我的衣袖,脸上泛着红云,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可因为我愤恨,因为我的无理取闹,因为我的拳打脚踢,一切都改变了,他常常因为害怕缩在房间的角落,长期的压抑,让他如同一只兔子般心惊胆颤,稍稍一丝动静,便浑身发抖,可我知道,他依旧没有放弃向我示好,无时不刻的希望我可以接受他,那眼底浓浓的渴望,犹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遗憾的是,那时的我,双眼被情所蒙,彻底的忽视了……
允瑶的双腿是我一生除了母父去世之外最大的遗憾,原本人偶有灵后,需要一段时间的稳固期,我却不顾母父的阻拦,拿起了鞭子抽打他的双腿,只是因为在花园里,他见到我一时兴奋跑了过来,扰乱了我和弥昇的谈话,可怜的允瑶当时就晕厥过去,全身的伤痕横七竖八,那鲜血顺着大腿流了满地,也同时染红了我的眼睛,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再不能走路,原本我以为他会怨恨,可他却在清醒后,瞧见站着他病床前不情不愿的我说笑道:“我宁可不能走,只要主人在我的身边……”
听罢这番话,若是如今的我,定会将他揽入怀中,好好疼惜,可那时刚满11岁的我,只是摔门而出,一脸厌恶。
娘亲知道我的恶劣,却不好多做制约,只能找我过去劝解几句,希望我能改变态度,只是一心将责任推给他人的我,怎会听下那么许多,于是含糊应下,依旧我行我素,所有人都拿我没有办法,只有在弥昇安抚下,会好个两天。
可是之后弥昇若即若离,委婉拒绝,我则甘愿献情,只落得个伤心的下场,便又去找允瑶撒气,久而久之,恶性循环,直到弥昇在我12岁那年,突然离去,说是要出去寻找什么新的天地,结果则是导致我对允瑶的态度,彻底恶化了。
最后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还没及笄的我,那样被三言两语抛弃的我,丧失了本性,却在允瑶的肉体上,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从此……欲罢不能……允瑶也开始了比之前更加痛苦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16岁青谷被毁,母父自刎,我们潜逃……期间他的身体从没有一天好过……
而至始至终,他都对我不离不弃,只是甜甜羞涩的笑道:“主人,我不想和你分离……”
第二十二章
綪染倚着大门,不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看着那深青色的软轿停在自己的面前,轿娘一拉门帘,从里面走出一位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上前一把拉住綪染的胳膊,神情紧张,还带着哭腔说道:“姐姐……”
“这不是珀玥小姐吗?怎么了?”綪染见她脸憋的通红,心下觉得有事发生,可又不敢妄猜,只能温和一笑,似是关心的问道,反正这会子允瑶他们怕是早到苍府了。
“求你了……救救愿儿……我不能没有他……”珀玥哑着嗓子,似乎压制住极大的悲痛,那女子流血也不该流的眼泪,正噗噗的落在衣襟上,吸进棉布里,湿了一片。
“染儿不知小姐说的谁?若是有病要赶紧找大夫才好啊……”綪染第一次看到这个活泼的丫头满脸泪水,如此心痛的样子,看样子她真的很爱她的夫郎,只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颗心脏不算什么,顶多缩短几日寿命,可这一旦开了先例,消息走漏,自己往后的路,岂不都要断送?即便再惨,自己也不能心软。
“姐姐,姐姐,玥儿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夫郎,我从心底里爱他,念他,好不容易娶了回来,姐姐万万不可见死不救……若是他没了……我……我……”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敲打着綪染的心房,綪染只得选择自动忽略,可珀玥作势就要下跪,赶忙被綪染一把拉住了。
“这可使不得,小姐怎么能向染儿这种卑贱的人下跪,这是折煞染儿了,快快起来,有话好说。”綪染扶住她,好言好语劝着,她也能明白珀玥的心情,只是这事儿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她也不得不防,光是那个风泱……
“姐姐,愿儿他昏迷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知道这事儿对于姐姐来说,很难很难,毕竟牵扯到许多人,甚至连宫里的……还有梦……”
“珀玥,你果然还是来了……”忽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准准的打断了珀玥的话,綪染暗笑,刚想着这人,这人就来了,不过似乎珀玥之前说漏了嘴,这么瞧来,她和风泱当真不简单,让人深究啊。
“泱姐姐,愿儿他……”珀玥似乎没想到风泱也会来,而且面上严肃,看着她的眼神满是责怪,让她拉着綪染的衣袖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就这么僵在原地。
“我知道愿儿病倒了,我刚从你家出来,我一听你出门去了,就知道你肯定来这里了,你回去吧,愿儿醒了,暂时没有大碍,这时估计到处寻你呢,他那粘人的性子,你比谁都清楚。”风泱不忍责备,只是上来拍了拍珀玥的肩膀,安抚道,顺便瞧了眼綪染,却发现她比上一次见,单薄了不少,不由蹙起了眉头。
珀玥惊喜的听到自家夫郎苏醒的消息,立刻破涕为笑,可转眼又染上焦色,带着恳求的望向綪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