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妆词-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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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将头猛的抬起,风泱目光灼灼的看着綪染的侧脸,轻呼道。
“这也是我最近才得知的,因为右相在收集这些,而圣门,不知什么缘故,在替她收集。”綪染没有骗她,毕竟,若是风泱父君的事情是真实的,那么风泱就绝对不会是敌人,而会是她铲除右相的亲密伙伴。
“这……此话可当真?”风泱眼眸一暗,到像是在意料之中,也有几分意料之外。
“无一句虚假之言,毕竟我的族人,我曾经所生活的地方,就因为这羊皮卷,被阮相踏平了。”綪染远看,天空上此刻的烟花,就好似那日的大火一般,烧红了半边天。
“我会查明的,若真有此事!我还会回来!”风泱陪着綪染,看着那大片大片的红艳,心中也已然又有了另外一番计划……
一百二十五章
宴席撤去,珀玥离开,宫内千盏彩灯如龙般盘旋四周,每一座殿,每一间房,都被这耀眼的灯光笼罩,迷蒙而虚幻,只可惜女皇身体不适,加上忧心忡忡,不得不提早回房,而至始至终,岩君与烟后也没来探望,只是送了礼物。更让人寒心的是,女皇病重寝宫,可灼天宫较之灼天宫内的冷清,却是一片欢欣鼓舞之像,好似女皇已死,新皇登位。
“全部都准备好了,5000禁卫军,都安排在重要的位置上了。”端木茶重归,满头的汗水。
“是嘛,也只能守住这灼天宫了啊,如此看来,阮相真是深入的厉害啊。”綪染心一冷,不由叹道,这皇城的外部居然已经被蚕食的如此彻底了,最后能够守住的,也不过是这个不大不小的灼天宫。如此想来,曾经自己拼死进宫的意义又何在?曾经想要利用女皇除掉阮相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她本以为女皇就算昏庸,也不至于皇权旁落,却没想到那仇人竟是在多年之前,便已经开始了吞噬大计,女皇也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一个与她相同的受害者罢了。
“以阮相和岩君的关系看,今日她就算不出手,也会放二皇女进宫的。”早就考虑到这点,所以端木茶也准备弄个里应外合,当初蒙珠离开,留下这兵符,也许也是早料到会有这天。
“我们还有机会。”綪染到不放弃,又笑着鼓劲道。
“我一定誓死保护陛下和大人。”端木茶已无牵挂,家中并非只有她一个女子,何况,端木家历代都做好了退路,不会与自己同亡的。
“我在赌!赌姐妹相争!”綪染从来就不信太女会死,也从来不信火晗霜会任姐夺位,她不会甘心的,所以她们还有机会,再说……怜君不会让自己死的。
然,诸多猜测,也只能等候,皇宫内的寻欢作乐,也渐渐平静下来,沉入黑暗,原本灿烂的天空,更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留漫天的星斗,和那一弯残月。
时间一点点流逝,綪染知道,还有许多人和她一样,没有入睡,都在等待这所有人都会清楚,却无法把握的一刻,这其中女皇尤为不安,可她哪里都不能去,去哪里都有生命危险qǐζǔü,恐怕此刻的皇宫,对于她来说,俨然已是一副活棺材了。
“嗖!”
一颗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光影划破了漆黑的夜空,而此事已是四更。
“终于来了……”綪染迎风而立,自言自语。
此刻,皇城外好似一间随意迎客的茶馆,一队队亲兵,打着二皇女的旗号,骑着□的战马,精神抖擞,毫不费力的冲入宫中,那守护宫门的将士竟是如同虚设,毫无抵抗,大开方便之门。此后,大约1万人马围住皇宫,7000由二皇女领着闯过4门,若是遇到抵抗者,绝不留情,一个不剩。
那原本应是固若金汤的灼烟皇宫内,早已混乱一片,在灼天宫以及其他侍君殿外的宫娥宫奴们,无一例外,全部死在了这些亲兵的屠刀下,恐怕连她们自己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是死的如此凄惨。
由于端木茶刻意将兵力全部收在灼天宫四周,所以二皇女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带着她的人马来到灼天宫前,将整个灼天宫包围起来,火晗雪扬起自负的脸,看着面前她曾经去过无数次的地方,冷笑着,满含着强大的占有欲。
“大胆叛贼!居然夜闯灼天宫,意欲何为!”刹沫站在灼天宫宫墙之上,大声喝道,怒容满面。
“呵呵!本殿下带这么多人来?肯定不是为了春日节,刹沫……如此明显的事情,还需要本殿下来说嘛?”火晗雪拽着缰绳,任马儿来回踏步,看起来十分的畅快,因为对她来说,如今的情况,她已是赢了一大半,只需将这灼天宫拿下,她便是这灼烟国的新帝了。
“殿下就不觉得这般弑皇弑母的行为,天理不容嘛?”刹沫提剑,恨不得跳下宫墙,将其碎尸万段,连养育自己的母亲都想杀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简直是禽兽不如。
“哼,这天下成王败寇,母女也不过如此,谁让那老糊涂将太女之位传给一个贱人之女,我父君地位那般尊贵,她竟不知好好珍惜,还让那碧烟宫的老男人欺负他,这口气,本殿下如何咽得?本来嘛……那贱人之女就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老糊涂若是有点心眼,就该立我为太女,可惜她冥顽不灵,至今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死了。既然如此,本殿下也懒得做那太女,直接做女皇,岂不更好?”嚣张的举着剑,火晗雪满腹的怨恨,今日总算是可以吐那一口恶气了。
“呵呵……那就要看殿下有多少本事了!放箭!”刹沫再一次俯视宫墙外的火晗雪,心知此人已经完全丧失人性,对于皇位的贪婪也已经扩大到无穷大的地步,就算再多劝告,也只是枉然,下面只能做的,便是兵戎相见了。
“啐!给本殿下上!谁第一个攻入灼天宫,待到我登记之时,本殿下赏赐5品以上官职!”舞起剑,火晗雪本就是武将出身,轮武力,轮行兵,她自然手到擒来,再加上灼天宫并非城池,即便有5000人守护四周,可宫墙毕竟不是城墙,高度不够,厚度也欠佳,但好在火晗雪只是逼宫,并非攻城,所以只带轻功不错的先锋开路,未带投石器等毁宫之物。一番轮回下来,也算是勉强能打个平手。
綪染看着远处刀刃相撞,所发出的点点火星,闻着周围已经开始慢慢散发出的血腥气,冷冷的站在女皇寝宫之前,旁观着,不发一言,也并不躲避,她明白火晗雪早已将这个皇宫看的透彻,女皇病重,手无实权,刑家大军远在边塞,阮相偏向岩君,却在兵力上保持中立,蒙珠与虎符一起消失,城外30万大军无人调迁,太女失踪,连带着曾经养的私兵都只能按兵不动,整个衡量之下,这天下便只有她火晗雪独大,所以就算所有有脑的人,都预计到她会在春日节发难,她也还是肆无忌惮的带兵逼宫。
“真是有勇无谋之辈。”身后猛得出现一人,綪染不用回头,就可以从那阴阳怪气的口气里听出来人的身份。
“六叔,我没想到,你今夜会来,怎么?是阮相让你来取女皇的命?”綪染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灰尘,继续看着墙头上,那血肉横飞的一幕幕。
“小丫头知道不少啊……但是可惜,阮洪业没让我这么做。”六叔到没有否认,也没有必要否认。
“那是来取我的命?”綪染就不信,这个老奸巨猾的人,会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错,我只是不希望你被杀了,你留着有用。”六叔阴森森的笑道,毫不避讳眼中的贪婪。
“我说过,只要我心愿成了,我就跟你走,绝不食言。”綪染转过身,恰好一阵夜风吹过,将两人的衣摆吹起,也扬起了满头的乌丝。
“可是我今日改变主意了……”六叔眼尾微扬,似真似假的说道。
“哦?原来圣门也不过如此,全然没有信义二字。”綪染也不怒,也不急,只是目视此人,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再也无法激起波澜。
“臭丫头,你也别想激我,别忘了,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包括你的情人!”似乎被綪染淡定的模样激怒,六叔一伸掌,五指弯曲,握成爪状,直奔綪染面门,只是,綪染似乎并不惧怕,也更不躲闪,站定平视,连眼睛都没眨。
“哼!到有几分胆色。”指尖硬生生停在綪染眼珠前,六叔愤然收势,却有一丝欣赏。
“我不能和你走,哪怕是死,也不能走。”綪染见他收手,微微一笑,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
“罢了,我只想问你,到底和神手有何关系?”六叔上下反复的瞧着綪染,似乎想将其看透。
“答案,恐怕已在六叔心中。”几番试探,终于忍不住了嘛?綪染抽动嘴角,却猜不透这六叔的目的,之前明明那般明显,可六叔却顺着她的谎言放她一时517Ζ,可而今到是在皇宫最乱之时出现,到是不知是何居心了。
“若你是,那今日便留下你,若不是……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六叔再不废话,恶狠狠的说道。
“若我认了……如何?我不认又如何?若是我认了,下场比今日死去还要痛苦,那我宁可不认。”綪染耳听得厮杀之声更近,眉头不觉紧了。
“好好好……不论你认不认,我只问你,你家乡在哪儿?要具体的地方,最好是绘上地图。”六叔似乎也感受到周围的血气越来越浓,情绪开始躁动了。
“给你,我有什么好处?”綪染觉得奇怪,阮相应该已经得到那张羊皮卷的地图了,为什么六叔还要?不过对于綪染来说,给与不给,都没什么不同,家已毁,族已灭,还有什么留在青谷。
“若你给我,我今日开始保你的命,还有你情人的命。”六叔一甩袖尾,一排银针射出,远处几个黑影便闷哼一声,随即倒地而亡。
綪染不敢上前,心也随着发慌,这些人居然在禁卫军的眼皮低下,潜入了灼天宫,还埋伏在四周,真不知是哪路的人马。
“阮相有那羊皮卷。”綪染试探道。
“我知,可我要你给我。”六叔不耐烦的说道。
“我以为,你会将我交给阮相。”綪染拉了拉衣襟,笑道。
“放心,只要你给我地图,我定会把你藏的严严实实。”六叔就在等綪染的一句话而已。
“好,等我能过了今晚。”綪染一指宫墙,自嘲道,此刻,禁卫军与叛军应已是两败俱伤了,也不知刹沫和端木茶有没有危险。
“一言为定。”
再一晃眼,六叔的身影已然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綪染大大呼了口气,还好六叔并非要她性命,也不是要将她带离此处,不然她可真要用上含草之前给她的暗器以及毒药了,即便她不会武功,但操纵小小利器,还是游刃有余的。
綪染低头瞧了瞧远处树下的几具黑衣人尸体,踌躇之下,还是走了过去,手握着毒囊,生怕这些人没有死透,再给自己一刀。
好在,直到綪染将几人的面罩拿下,又用手指探过鼻息之后,她们都没有反应,应该说,永远都不会再有反应,死得很透彻。綪染放心大胆的放开怀中暗器,开始在这些死人身上寻找线索,只可惜,一般这样的暗探死士,是绝对不会留下线索的,更不会让敌人顺藤摸瓜,危及到自己的主子。
什么都没找到,綪染有点丧气,无聊之下,拿起了一把死士的兵刃,这样的兵刃很奇怪,若说是刀又窄了点,若说是剑又短了点,若说是匕首,还只有一面有刃,而且在厚度上,还要比一般的利器厚实一些,形状上也弯曲一些。綪染总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于是一手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