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孤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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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起的一声哗剥爆响,惊得她蓦然一颤,恍悟之后,却目瞪的瞧着屈归灵与叶潜龙——她不甘承认自己紧张过度,反倒先摆出一付预防调侃的防卫姿势出来。
屈归灵觉得好笑,但他当然不会笑出来,例如霞的脾气他已大概摸熟,此时此景,犯不着再去挨她一顿抢白或顶撞。
叶潜龙也没有笑,不过他自恃身份,少不得适时说上几句:“定下心来,如霞,既然走上这条路,就须要从容应付,慎戒慌乱,犯不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般惧悸法,胆大心细,就错不到哪里!”
何如霞脸庞红红地道:“叶叔,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谁说我在慌乱,在怯惧?这点定力若尚没有,还敢跟着你们出来丢人显眼?我只是比较审慎些……”
屈归灵笑道:“叶兄,看情形,通往‘黑岩半岛’的各条通路,姓魏的可能都已派出探马监视,或按下狙击桩卡,要想草木不惊的抵达目的,怕不容易。”
时潜龙沉沉地道:“我在寻思,魏长风得要投注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把这些条通路关口密守严封?他挑起如此一场争端,‘铁桨旗’的营生犹能正常运转么?上上下下,岂不全卷进混水里跟着趟啦?”
手上的枯枝洒出一溜火星,何如霞恨声道:“活该他们趟混水,最好经此一闹,先把‘铁桨旗’买卖通通拖垮!”
叶潜龙道:“没那么简单,如霞,你也清楚,魏长风近几年算是熬成气候了……”
何如霞咬着牙道:“不错,他是熬成气候了,但却做上皇帝想升天,还意图独占江山呢!”
叶潜龙苦涩地道:“凡是人心不能满足,禀性贪得无厌,就种下莫大的祸根了,魏长风的局面已经相当可观,为什么尚要得陇望蜀,不肯守成?就算真个由他独并江山,他又能有多少安慰?”
屈归灵轻轻地道:“叶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如果人人都似你这般淡泊自甘,知足知份,天下早也就太平了;不过,为求权势名利,不惜血手残命,到底能横得下这种心的角儿不多魏长风豺狼其性,虽说他已成了气候,却非得打他落水不可,否则,一旦霸局砥定,就更不知要冤死若干无辜!”
叶潜龙深深颔首:“这真是个魔星、孽障——”
就在此刻,何如霞忽地睁大眼睛,悚然四顾,一边仓促地道:“别说话,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响动?”
屈归灵与叶潜龙立时噤声倾听,而风拂树梢,流水潺潺,却没有什么特异的动静;要论听力反应,何如霞是不及屈归灵和叶潜龙甚远,连他们都不曾发觉有何不妥,照常理判断,何如霞太过于敏感了——叶潜龙心里这样咕哝,但屈归灵的想法比较慎重,他摇摇手,示意慎戒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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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于是,如一片落叶、一丝轻絮,两条人影从树林掩映间毫无声息地飘然而下,两个人全是一袭镶滚金边的锦服,只不过,一个是白衫、一个是白裙——好俊好美的一双男女。
有时候,不能单凭人的直觉,这种直觉属于本能意识间的敏感,它往往比久经训练磨砺的成就更有实效、更为灵验,现在,情况就是如此了,屈归灵和叶潜龙并没有查觉有人摸近,但听力不及他们甚远的何如霞却有了感应,这不是说何如霞突兀里有什么进步,而是她人在紧张状态下偶起的疑窦见了效验,岂不是果真来了邪祟?
这一男一女,甫始朝面,给予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两个人的肌肤都极为白细、极为柔润,透射着玉一般的光泽,而男的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生得非常俊挺,女的秀发如云、凤眼琼鼻,配着一张菱形小嘴,宜喜若嗔;两个人周身里外,全似散散发着那等和煦亲切的气息,目光相触,如沐春风,才一相见,便无形中叫人对他们兴起一股爱慕温馨的意念,竟有企盼接近的欲望——那奇异的感觉,便在这里了。
屈归灵当然能够马上控制住自己这种不同寻常的古怪反应,心中的警惕更且加强,他首先想到的是对方的功力,人家居然摸到近身不足寻丈的树林之上,却令他与叶潜龙毫无所觉,如此造诣,就大大值得他们留心了!
叶潜龙仍旧沉着一张面孔,半声不响,他默默注视着跟前这一男一女,连脸上一根筋肉都不见扯动,好像是,他就这么瞧着人家,业已瞧了老半辈子啦。
只有何如霞比较激动,她早就抓着她的“鸳鸯剑”跳将起来,跳将起来以后,却又瞪着对方发愣,光景似是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了。
那一男一女走了过来,不,简直像浮在空气中飘了过来,就那么微微跨步,便双双到了屈归灵他们三个面前,宛如一粒沙尘也没沾染。
叶潜龙看了屈归灵一眼,屈归灵唇角勾动了一下,算是表现了一抹笑颜:“夜半荒郊,敢问二位莅临,有何见教?”
一男一女相视微笑,神态雍容蔼然,倒像是老友重逢那般,显示着说不出的熟络味道;男的那位先是朝着他们拱拱手,语调清亮地道:“刚刚与内子路过此处,遥见营火灿丽,不觉有心前来拜识一番,看看是哪几位高人雅士具这等郊野观星,天幕地帐的幽趣,这一看,方知果然不虚此行,算是遇上真正的男女英杰了……”
屈归灵咧咧嘴,道:“不敢当,只怕二位才是真正的男女英杰,飞身凌梢,潜隐至眉睫之前,犹令我等不知不觉,如许功力,实在使人钦服!”
那英挺的男士又彬彬有礼地道:“我叫江桦,这是拙荆任雪缔——”
屈归灵的眼皮子不由急速跳了跳,他侧脸望向叶潜龙,这位“默剑穿山”
也正好望向他,两人都体会得出彼此的心意——这一下可遇到鬼了,他们做梦亦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碰上江桦与他的浑家任雪绮,这对夫妻看似和悦温润,尔雅谦恭,实则是一对名符其实的刽子手,黑道上闻风胆落的“阴阳无常”!
不待屈归灵有所表示,江桦已笑着摇手,以一种十分了解的语气道:“兄台不必费神引见,各位的来历,我都知道,兄台是仗义拔刀的屈归灵,那一位乃‘千帆帮’的‘总堂巡行’,‘默剑穿山’叶潜龙,至于这位姑娘么,当然就是何帮主的二千金何如霞了……”
屈归灵镇定地道:“江兄与尊夫人是路经此处?”
江桦笑道:“正是。”
屈归灵缓缓地道:“只是经过得太凑巧了,恰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们碰上,而且,江兄也好眼力,大家素昧平生,江兄居然一眼之下,就能把我们每人的身份辨识出来,丝毫不爽——”
朗声一笑,江桦道:“所以我方才说过,常有好奇心,总是不会错的,此行果然不虚,要是我夫妇不来这营火闪亮的地方探看,岂非与各位失之交臂?那该多么可惜!”
屈归灵道:“怎么算是可惜?”
江桦和悦地道:“老实讲,这趟我夫妇从家里出来,是因为受到‘铁桨旗’魏大当家的邀请,前往‘黑岩半岛’替他尽点心力,在我们接受邀请的同时,也收到一份图说,图说的内容,便是详列了‘千帆帮’各位好手的年龄、体形、面貌特征等各项资料,并且尽可能的绘制了图画,有关屈兄的描述,更是名列前榜,所以我才能一眼之下,辨认出各位的身份来,而我夫妇应邀的目的,就是要对付各位,半途间遇上了,正好抢这头功,如果与各位失之交臂,岂不可惜?”
屈归灵“哦”了一声:“江兄倒是实人实话,挺爽快的,难怪晤面之下,贤伉俪满面春风,笑容可掬,敢情是见猎心喜,功成在望了?”
何如霞从愣怔中悚然惊悟,原来这一对俊男美妇,竟又是魏长风的索命使者,一股激奋突然由心底升起,“铿”声脆响,她的“鸳鸯剑”已经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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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第十四章惊涛骇浪动地来
叶潜龙沉着地伸臂横阻何如霞,他面无表情,泰山不动地道:“稍安毋躁,如霞。”
从露面到现在一直没有开过口的任雪绮,朝着何如霞俏皮的眨眨眼,声如银铃般道:“哟,何家二妹了,看不出你葱白水净的娇模样儿,性子倒还挺火爆的呢!别急,你要真有兴趣,待会儿姐姐我包准陪着你过几招,让你消散消散就是……”
何如霞小巧的鼻翅儿急快翕动,额头上又浮起了淡青色的细微筋络,她狠狠瞪着任雪绮,冷锐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不会怕你,把道儿划下来,姑娘必定接着!”
任雪绮笑得有如黄莺初啼,煞是好听:“你这就犯了忌啦,我说何家二妹子,动手过招之前,最不合心浮气躁,神思激动,得把握情绪,控制意念,才不易为敌方所乘,像你这么一懊恼,打起架来胜算就不大喽!”
何如霞怒道:“输赢是我的事,犯不着你来罗嗦!”
任雪绮掩嘴轻笑,似乎她面对任何事故形势都能如此开朗愉快一般:“我纯系一番好意,何家二妹子,你要不愿听,我少说几句不就行了!”
屈归灵有意站向何如霞前面,他是深恐这位二姑奶奶不知轻重,贸然出手,因为何如霞并不洞悉“阴阳无常”这两口子到底是什等样的人物,以何如霞的武功造诣来说,如果冒冒失失的与这两口子交锋,情况并不乐观;屈归灵虽然还不明白何二小姐的艺业是哪一流的水准,但他决不敢让二小姐试挡这头一阵!
江桦似是十分有趣地打量着何如霞,然后,他又朝着屈归灵笑道:“很抱歉初次见面便是这么一个不很和谐的局势,但我们夫妇没有其他选择,希望三位能够加以曲涵才好——”
屈归灵淡淡地道:“江兄客气了,总是各为其主,谁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白色的衣袖微拂,江桦笑容如故:“那么,我夫妇就得罪了。”
屈归灵目光凝聚,卓立不动,而全身肌肉紧绷,血液流循加速,看他外表悠闲自若,实则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江桦右手略举,袍袖滑褪至肘弯部位,这时,人们才看清他握在手上的一支尺长黝黑铁管,管头还嵌连着一枚拳大的圆球;江桦显示出来的玩意,看着不大起眼,但屈归灵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江桦手上的武器乃是一件异常犀利歹毒的兵刃,名叫“碎胆莲”,是一桩道道地地的杀人家伙!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都没有动作,任雪绮则安详地走到一边,双手轻捧胸前,面含微笑,光景倒似“隔山观虎斗”的味道。
当然,屈归灵明白任雪绮决不可能“隔山观虎斗”,叶潜龙也一样心里有数,他看似神色不动,其实早就暗中防范着了。
“碎胆莲”猝然伸出,只一伸出,就到了屈归灵的鼻尖,屈归灵双肩如盘,纹风不移,一溜灿亮的银芒却从他手中飞射而去,暴指对方下腹;就在莲现芒飞的同时,江桦身形倏然水平飘起,“铮”声轻响,铁管顶端的拳大圆球已经爆弹开来,形成一朵蓝光流旋,锋沿如刃的八瓣莲花!
莲花剐向屈归灵的面孔。
飞射出去的寒芒,便在此刻猛的一颤,活蛇般倒掣而回,就像天空流星的曳尾,那么准又那么快得不可言喻的撞击到莲瓣之上,火花四溅里,江桦浮空的身子斜出七尺,屈归灵也退后三步。
任雪绮的白色身影,只那么一闪已到了近前,她的动作与她老公配合得天衣无缝,准确之极,江华甫始挪开,她那一条狠光闪闪的链子锥头发出时有影无风,不但劲疾无匹,尤其阴银泼辣!
如一阵狂风突起,屈归灵旋出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