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则妾-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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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老太太头晕晕的想睡,见奉直也酒意渐渐上来,一面懊悔不该由了奉直的性子喝,一面嘱咐仙儿送回去好生侍候。
出了屋门,瘦弱的仙儿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奉直,奉直酒劲上来晕乎乎的,也不好意思推开,就任由仙儿把自己的胳膊架在她瘦弱的肩上,扶着他回去。
若水和奉直、仙儿一起去见夫人,结果奉直留下陪着说话,仙儿托辞看嫂子半路走掉,只剩她一个人闷闷地回了云水居。
一个人难免胡思乱想,也许是因为孕期反应吧,她整天困倦无力和心烦,情绪会突然变坏,想着奉直没回来,仙儿也没回来,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等到午饭时间,他们还没回来,也不见派人来传话,严妈就派人去传饭,小丫头却吃力地提着两个重重的食盒回来了,说是仙儿姑娘交待让章大嫂准备的,她和公子陪老夫人吃饭,特意让厨房挑好的准备了双份,请严妈还有虹儿杏儿陪云姑娘一起吃中饭,她和公子还要陪老夫人,暂时回不来。
若水盯着满满一桌精致可口的菜,心里十分难过,她等了满满一上午,他们俩却在一起,仙儿一定又是百般殷勤,让奉直无法抗拒,更可悲的是自己想吃几样好菜,还要借着她的光。
严妈见她难受,不好多说,只能不停地夹菜,劝她保重自个的身子,暗想以后难过的时候还多着,提早适应一下也好。
匆匆吃过饭,若水想回房休息,又怕奉直回来看不到她,索性令虹儿从奉直的书房搬出琴,坐在亭子里心神不宁的拨着,拨了几下想到是午睡时间不好吵人,又停下来坐着发呆。
昨夜柔情缱绻,早晨还未起床,仙儿却已经横亘中间,虽然殷勤倍至,却象心头一根不疼不痒却拔不掉的软刺,时刻提示着她的存在。
终于看到他们回来了,远远看着奉直的胳膊搭在仙儿的肩上,好象是搂着她,守门的婆子迎上去也被推开,若水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静静地坐在琴前看着他们,心神俱乱。
虹儿见她神色不对,正待劝,发现奉直脚步不稳,连忙说:“小姐,公子好象喝了酒,被仙姑娘扶着!”
若水心头稍稍好受一些,虹儿正待去帮忙,若水喝住:“别去了,那么长的一段路都扶回来,人家马上就到了,哪用得你帮忙!”
说着奉直扶着仙儿已经走近了,看见若水在亭子里等她,连忙推开仙儿,扶着柱子站稳,满身的酒气:“若水,这会子怎么不睡还在这等我?可要当心身子。中午吃得怎么样?饭菜可还可口?我在祖母那边脱不了身,幸好仙儿有心吩咐厨房挑好的再做一份送过来,要不我哪能心安?来来来,咱们去你屋里歇一会,那地方清静!”
见他事事想着自己,又百般体贴,若水倒觉得自己太计较了,老太太要留人吃饭,他也不好推拒,喝多了仙儿扶着也是应该,要不然摔了怎么办?
连忙面色一缓,笑着谢过仙儿,就和虹儿扶奉直回屋歇息了。
仙儿看着他们走了,立即敛了满脸的笑,目光狠厉,心里恨极了,自己辛辛苦苦侍候了一中午,还要厚颜求人给若水准备好菜,这会子把人送回来,就成了多余的。
若水就是奉直的宝贝,一点委屈和辛苦也不能受,事事都先想着她尽着她,自己就是那操劳受苦的使唤丫头,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能得到他一丁点的认可。
若水和虹儿扶着奉直,被他满身的酒气熏得心头难受,连忙跑开扶着树连连做呕,奉直大惊,忙喊:“若水!你怎么呢?虹儿,快去看看!”
仙儿远远看到,连忙收敛心思快速赶上,扶住若水轻轻捶捶她的背:“若水妹妹怎么呢?刚刚还好着!是不是被公子酒气熏得?要不公子去主屋歇息吧,小心熏了若水妹妹!”
若水半天才缓过来,喘息着说:“没事,姐姐中午使人送的菜好,我贪嘴多吃了些,这会子好多了!”
奉直心疼她是有身子的人,想了想还是说:“你回去漱漱口,喝杯热茶,好好歇息一会,我还是去主屋睡,仔细又熏了你,等酒劲过了再来看你。虹儿扶你家小姐过去,细心照料着,不可大意,茶要热热的,泡的淡一些。仙儿传人把这里仔细收拾干净,再去厨房吩咐章大嫂使人糯糯地熬上素粥,准备几样精细清爽的面点和开胃小菜,晚饭时辰送到云姑娘院里,肚子吐空了睡醒会饿的。”
若水虽然不舍奉直离开,可是当着仙儿的面也不好强留,又觉得仙儿和她身份一样,不能总让她侍候自己,笑笑说:“仙儿姐姐还要扶你回去,就让虹儿去吧。”
仙儿连忙扶住脚步不稳的奉直,满脸堆笑:“妹妹身边怎可少了人服侍?严妈这会恐怕正午睡,还是不要打扰她老人家了,让杏儿去吧,我送公子回去歇息。
若水眼看着仙儿扶奉直回主屋歇息,心里难受,无奈自己身子不爽快,只好带着虹儿回去歇了。
躺下心情烦闷焦躁,想着奉直和仙儿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会子严妈也睡着,旁边再没外人,奉直又喝了酒,会不会一时情热做下什么?可仙儿也是奉直的女人,怎么着都是应该的,自己又能怎样?越想心越烦,翻来覆去半天,才迷迷糊糊睡去。
仙儿扶着奉直回房,脱了鞋袜和外衣,费力地把他安置到床上盖好被子,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心情却无比爽快,终于有了和他独处的机会,特别刚才若水心情十分低落,终于也让她尝到被冷落的滋味了。
奉直酒劲渐渐上来,浑身酥软无力,迷迷糊糊的躺着,觉得有一双轻柔的手用温热的巾子擦了他的脸,又轻轻揉着他的两鬓和额头,直觉是若水,可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轻轻拉住她的手,嘴里呢哝着:“若水,你是有身子的人,仔细我们的孩子,别累着了,来,过来躺着!”
说完不由分说,往里挪挪,把仙儿拉到身边躺下,手搭在她的腰上沉沉睡去了。
仙儿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浓密的长眉、英挺的鼻子和轮廓分明的双唇,这是她渴望很久的容颜,终于可以在他睡着的时候,大胆地端详和触摸了。
奉直感受到了,嘟哝一句把她的手拉下来,翻身半压在她身上又沉沉睡去。
仙儿心都要跳出来了,依偎着结实的胸膛,轻轻地阖上眼,细细感受着他的体味和呼吸,幸福得浑身颤栗,面色潮红,几乎快要晕过去。
可很快意识到这种幸福是偷来的,奉直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了若水才会这样亲密,有她占着他的心,自己纵使费尽心思得不到半点柔情蜜意,在他心里只能是一个好使些的丫头罢了。
想想心里涌上许多恨意,奉直初见时要把她退回去的情景象一根刺扎在心上,时时滴血,时时疼痛,只有把若水赶去才能除去这根刺,这温暖宽阔的怀抱才能属于她。猛然又想起刚才奉直说若水有了身子的话,仙儿一惊忘了身旁的奉直,一下子坐起来。
奉直仍迷迷糊糊,咕哝了一句眼皮也没抬,翻了个身又睡去了,见没吵醒他,仙儿才放下心来,暗怪自己鲁莽,思索半天轻轻下床,含痴带怨地看着沉睡的奉直,心里爱得不行,强压住心头的狂跳,低头在他满是酒气的唇上轻轻地吻下去。
正心旌摇荡、意乱情迷之际,门轻轻被推开了。
仙儿惊得猛回过头,却是杏儿捂着嘴吃惊地站在门口,顿时放下心来,又象做贼被抓个现行,又羞又恼,狠狠瞪了杏儿一眼,拽住她匆匆退到外面。
杏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轻声求饶:“求姑娘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保证不会乱说的,你打我骂我出出气都行,千万别赶我回厨房做杂活去,我以后再也不敢乱闯了!”
仙儿咬着牙狠狠拧了一下她的脸蛋,压低声音骂道:“死蹄子!也不长长脑子!公子的卧房岂是你随意进的?竟敢在我面前不自称奴才?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看不把你卖到妓院去!”
杏儿忍着疼,既不敢躲闪又不敢求饶,只忙不迭磕着头。
仙儿怕惊醒奉直,也不敢太声张,踢了一脚令她滚一边去,细一思量,收敛一下自己的情意也好,这会奉直正爱若水的紧,他本不是放浪滥情之人,必不能一下接受自己,若他惊醒之后因为羞怒更瞧不起自己,说不定就因此再无得宠的机会。
面色一缓说:“算了,看在以前的姐妹之情和这几天还算忠心的份上就不怪你了,只是以后千万要小心从事,这可是服侍主子,不比在厨房涮锅洗碗,必须事事按规矩来,要不咋死都不知道。刚交待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杏儿怯怯地说:“奴才都按公子的交待对章大嫂说了,她说定会安排妥当,请姑娘放心。”
仙儿想想,从手上褪下一个金箍子递给她:“好,你总算中用了些,再去厨房一趟,把这个给章大嫂,说是给公子和老夫人也照那个做一份,晚饭时辰送过去,再找个洁净心细的丫头,将鲜藕洗净去皮,放在玉臼里捣烂,潷出一盅汁子送过来。然后你再去我屋里,把老太太赏的贡菊拿过来。”
第二卷 庭院深 四十九、三人(三)
仙儿呆呆地坐着,想起奉直说若水有孕的事,震惊之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去告诉夫人和老夫人。
如果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定不会让人抓住证据有损奉直名声,私奔不说,竟然还未嫁先奸,这传出去也太骇人了,她们必然为了保全奉直的名声撵了若水,说不定还直接想法子要了她的命,如果是那样,就再没人和她抢奉直了。
想着再也按耐不住,下定决心先去告诉老夫人,刚好杏儿传话回来。
面色一凛压低声音叮咛到:“杏儿,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公子一时半会醒不来,你乖乖在外面侍候着,等我回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一个人在卧室里服侍公子。记住别让任何人进去!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以后少不了你的好!”
杏儿忙不迭答应,并一再保证做到,贴身丫头可比在厨房打杂舒服体面多了,哪怕只是个通房丫头的丫头,她才不想惹恼仙儿被送回去。
安排妥当,仙儿急急地向老夫人院里赶去,一定要趁奉直未醒之前赶回来,若被他疑上自己一生可就完了。
来到院门口,仙儿却犹豫了。刚若水莫名作呕,明眼人一看就会怀疑有孕,倘若老夫人知道后,一怒之下对若水或撵或罚,自己的嫌疑是最大,奉直略下些功夫就会知道自己趁他睡着来看过老夫人,以奉直对若水的看重,岂可轻饶自己?那这一生不是活寡守定了?更别说什么生儿育女升姨娘了,永远都是不如流的通房丫头。
顿时迟疑了,扶着门框站定,迟迟没有跨进去,正不知该是进还是退,守门的婆子眼尖,见是老太太的红人来了,又新被二公子收了房,忙不迭殷勤地迎进来。
“哟,仙儿姑娘来了,姑娘可真是有心,都成了公子的屋里人,还不忘一天几趟地来看老夫人,难怪老夫人和公子疼你!快快进来吧,老夫人这会可能睡醒了!”
这一嚷嚷,仙儿不进去也不行了,连忙换上笑脸一再致谢,然后身不由己的跨了进去,边走边思索着待会见了老夫人该怎么说,总不能什么事也没有又跑过来,才刚离开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进得屋里,两个小丫头侍立着,忙过来见礼,说是老夫人刚刚午睡醒来,李姑姑端了茶进去,仙儿谢过,很快已经想好该怎么说。
进去后老夫人半倚在床上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