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飞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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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大吃一惊,心想这黑衣女姑娘心思之缜密委实超凡绝俗……正想之时,黑衣女取出珠子一看,只见那颗绿色的珠子,已变为红色。
她仰天冷笑一声,站起身子,自言自语道:“差点吃他瞒过,弄出天大的笑话……哼,皇甫维啊,你虽然机警绝伦,宛如昔年的一皇,但碰上姑娘,也不过白费心机。”
皇甫维听到这里,陡然生出和她斗一斗心机智谋之意,但目下尚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斗斗……只见黑衣女径自出房而去,他又松口气,便想离开床底。蓦地心头一动,暗忖那黑衣女既是头脑缜密,谋略出众之流,说不定会在房外隐身窥视房中动静。反正自己没有事情,无须急急离开,于是便耐心绷在原处。
隔了一阵,忽然又见到黑衣女进来。皇甫维暗暗~笑,颇觉得意。那黑衣女进房之后,毕直走到床前,然后在床边停步。皇甫维见她凝立在眼前,似是已知床下有人,故意站在那里嘲弄他,不觉大大一怔!
黑衣女站了片刻,竟没有低头向床下瞧看,忽然又转身出房而去。
皇甫维实在被她的举动弄得迷迷糊糊,又见那房门已经关上,实在忍之不住,从床底下立起。
他伸个懒腰,全身骨骼发出一阵低连珠脆响,身躯便恢复了原来大小。这时他心中极感不安,只因他刚才还想和那黑衣女斗斗心机,谁知对方出其不意地把他戏弄了一下。由此看来,黑衣女实在要比他棋高一着。
他颓丧地往床上一躺,把木床撞得直响。这时他倒希望那黑衣女闻声进房,便可直接面对面地询问他们的来历及那红衣女为何要出手相救之故!
但房外毫无动静,反倒发觉枕头下面好像有点异响。皇甫维像弹簧似地跳起来,摸摸脖子,并无异状,枕头下也没有钻出什么东西。
他苦恼地哼了一声,突然一掌拂去,掌力到处,那个枕头飞到床角,同时一张素笺飞了起来。
他不由得苦笑一下,心想原来她在枕头下放了一张素笺,故此一枕在上面,便发出异响。当下伸手虚虚一抓,那张素笺夺的一声飞入他手中。
低头一看,只见笺上写道:“慎防和尚,莫近红衣,银狐有毒,切勿多情。”
旁边只有一行小字写着:“阅后敬希焚毁,妾玄衣仙子上。”
皇甫维再看一遍之后,当真取出火招,把素笺烧掉。然后沉思道:“第一句慎防和尚,我懂得这个意思必是指少林寺之人暗中有加害于我之心,故此要我提防。第二句莫近红衣,这红衣二字分明指的是那位自称姓舒的红衣姑娘,但她不是喊那红衣姑娘做大姊么?为何要警告我不可近她?况且听那红衣姑娘的口气,好像对我没有什么恶意?”
他迷惑地叹口气,觉得凡事如果有女人介入,总会变得复杂紊乱,就像那个瞧不上任何男人的辣水仙杜筠,这一回似乎对自己很不错,起初是赠银五百两,后来又制止金旭的无礼出手,倒不知她是何居心……想到这里,思路又转回那“玄衣仙子”的留言上。
“第三句银狐有毒,可就不懂得是什么意思了,我从未听过有人叫做银狐,他毒不毒与我何干?第四句切勿多情,定必指第二第三两句而说无疑,这样说来,莫非那银狐是个女人?纵然是个女人,但与我并无一面之缘,怎知我会对她们有情?就算我会对她们有情,又如何得知她们肯让我接近?尤其是名叫银狐的女人。”
总之,这四句留言除了第一句之外,都令他觉得似懂不懂,特别是玄衣仙子和红衣姑娘既以姊妹相称,何以背后竟加以破坏?如若“莫近红衣”之句说的不是红衣姑娘,那又是谁?
突然间他想起早先那姓舒的红衣姑娘把他抱到床上时,动作间毫不避嫌,使得他的面庞埋在她胸前丰满柔软的双峰之上。此时回想起来,鼻端似乎又嗅到一阵香暖的气味…
他的心施微微摇荡一下,旋即想到那红衣姑娘当时实在以为他已失去知觉,所以竟不避嫌,此事万万不可往坏处想。不过那红衣姑娘对自己没有坏印象这一点却可以确定,不然她就不会亲手抱他上床了。
自那黑衣姑娘留字走了之后,一直到翌晨,竟没有人再来打扰。皇甫维反而觉得甚是奇怪,尚有半个时辰便是辰时,他已忍不住高开客店,直向屠府走去。
只见那屠府大门上挂着两盏丧事用的巨大灯笼,府门站着一些家人都臂缠黑布,个个面露悲戚之容。
皇甫维望得一望,已有许多赶来吊祭的人走进屠府内。他这时反倒踌躇一下,心想从那灯笼上已知死的是屠府主人神算公子屠元庭,这样说来,那辣水仙杜筠定必衰戚忙碌,今晨之约恐怕会因此取消。
正在转念之际,府中突然有个人急步出来,那些家人及来吊条的武林朋友们一见此人,仅都纷纷行礼。皇甫维格目一瞥,只见这人相貌丑陋,眼中自然流露出一股阴煞之气,年纪约在四旬上下,举动极为敏捷迅速。
那人晃眼间已站在皇甫维身前,抱拳道:“兄弟易恒,奉杜姑娘之命在此敬候皇甫兄大驾。”
皇甫维哦了一声,道:“久仰易兄大名,请问今晨之约是否要取消?”
易恒锐利的眼光四下一扫,道:“皇甫兄请移驾府中,再作详谈如何?”皇甫维道:“区区昨日还见到屠公子,想不到今晨重来,屠公子便已作古。看他昨日精神奕奕,谈笑风生,叫人万万难以相信……”话未说完,易恒已惊讶地瞧瞧他,接口道:“原来皇甫兄昨日曾经晤过屠公子,兄弟竟然不知此事!”
皇甫维可没有打进瞒骗之意,但如果从头说起,却太费唇舌,是以微微一笑,道:“昨日只是匆匆一面,当时还有铁骑大将蒲老在座,时间甚为短促,难怪易兄不曾听闻。”
易恒眉头一皱,道:“那么皇甫兄曾与屠公子会晤之事,杜姑娘定然晓得的了?”
“不错,我先见到杜姑娘,然后才获见屠公子。”
易恒点头道:“这就是了,实不相瞒,昨日上午兄弟和邵一峰、金旭二兄都为了访寻皇甫兄的下落,离府他出,想不到皇甫兄却已驾临……”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屠公子昨日忽然暴毙,但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连鬼医向公度也查验不出死因,这可是个极机密的消息,皇甫兄听在耳中,切莫向别人提起。”
皇甫维大感惊异,道:“屠公子以前得过什么病没有?一个人死去总得有个致死之因啊!”
易恒道:“皇甫兄说得不错,屠公子年事尚轻,决不是衰老致死。又有一身精纯功夫,可说百病不侵,以前也未患过任何奇怪的疾病。故此昨晚忽然发现他暴毙在~个露天院子的墙下,人人都感到悲戚惊异,要说有仇家碎加暗算,可是以蒲坚和妙手巧匠职青等这几位武林大家细心踏勘现场之后,竟找不出丝毫线索,只知道屠公子在濒死之际,曾经一掌劈碎身边四块砖头
是南维听他这样说,也想不出有什么新的道理,只好随口应忖道:“不知屠公子这一掌蓄势伤敌抑是发地体内不适之感?”
易恒叹口气,道:“除非等屠公子活转来再问问他,否则谁也不敢妄下断语!”这时他们又走入一座花木扶疏的院落之内,院内那幢屋子特别高峨宽大,墙壁全是麻石砌成,看起来不但坚固异常,气派也有点不同。
易恒领他走入屋内。
只见挑起房帘的人正是那个把银子送给他的俏传婢青霜。她含笑向皇甫维长点头,道:“公子请进来!”易恒大声道:“皇甫兄请吧,怨我失陪了
皇甫维进得房去,只见此房面积不大,陈设也极为普通,除了那俏侍婢之外,竟不见杜筠芳踪。
青霜瞅住他抿嘴一笑,道:“公子把银子化光了么?今天是不是还要带一点回去?”皇甫维微微一笑,道:“姑娘作得取笑,你家小姐呢?”
“她还在前面灵堂中,嗯,这几天总有得忙的啦!”
皇甫维突然觉得这侍婢态度和口气轻松得出奇,按理说若是府中主人亡故,纵然从未得过他的恩泽,但在外人之前,也应装出沉重的神色。
“屠公子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除了我家姑娘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了……”她巧笑倩兮地回答道:“他的元配夫人刚在数月前故世,没有孩子,如今公子一死,屠家除了公子几名侍妾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人了……因此公子的丧事都得由姑娘安排主持。”
“那么今晨的约会是不是暂时延期?”
“婢子不晓得,公子你可是有什么事待理?”
皇甫维陡然想起许多事情,额首道:“不错,我怕没有时间耽搁在此……”青霜立刻接口问道:“公子,你府上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微微一笑,道:“恕难奉告,假如你家小姐抽不出功夫,我也不能久留此地……”青霜怔一下,道:“你这人真奇怪,别的人巴结小姐都巴结不上,但你的口气却好像反而要小姐恳求留下你不可。”
皇甫维也不回答,过了一阵,房帘微响,那辣水仙杜筠穿着一身素服进来她走到皇甫维面前,纤手一伸,道:“璇玑玉盒呢?”态度不大客气。皇甫维年青气盛,心中甚觉不悦.从囊中取出玉盒,冷冷道:“在这里,但你得先说说如何安排法?”
杜筠谈谈一笑,道:“青霜自然会带你走,你可以亲眼看见一切的经过和听到每一句说话!”
皇甫维道:“这就对了,同时请你转告鬼医向公度,武潘安余防的一份别忘了交给我!”
杜筠眉梢轻扬,眼中流露出冷酷无情的光芒,道:“你不是说过亲眼见到我把玉盒交给鬼医向公度之后就立即离开么?而且恐怕他们一定要武潘安余防亲自来取才行,他如今人在何处?”
皇甫维坦然道:“他已经死啦,向公度如果不肯,你把玉盒还给我。”
她寻思一阵,道:“好吧,就依你的话。余防可是死在你手中?”
皇甫维嗫懦一下,道:“他虽然死在我掌下,但我却不是存心杀他…”他本想把误杀余防的经过说出来,可是杜筠已截断话头,道:“以后再说吧.现在时间已到……”她凝望他一眼,又道:“你有本事杀死武潘安余防,已足以震惊武林,我如非昨日见你挡了金旭一掌,也不容易相信……不过目下却不必把余防的死讯告诉他们,以免大家不信,弄得节外生枝。”
她走了之后,青霜便默默带着皇甫维出房,走到甬道尽头,伸手向石墙上一推,忽然现出一扇门户。青霜指着里面道:“你从这里进去,顺着夹壁复道向右走,一直走到最末的一个小房间内,在右边的墙上装有特制的透镜可以看到隔壁房间中的一切,也听得到他们说话……”她突然停口,皇甫维向她笑笑,道:“昨天和今日都麻烦过姑娘……”青霜忽然低下头,道:“今天的事你不必谢我……那个小房间的房门你过去后便会自动关好,请吧!”皇甫维惊讶地点点头,便走入那条复壁内的暗道。
隔了一阵,甬道上出现一条人影,片刻间已纵到侍婢青霜的身边。青霜吃了一惊,忙伸手要关住墙上暗门。那人道:“不必了,他已进去了么?”
原来这人乃是一身素服的辣水仙杜筠,她又问道:“你亲自领他进去的?”青霜低低应一声是,杜筠点点头,道:“那就行了!”
青霜暗中透一口气,心情立时平静不少,再度伸手去关闭那道暗门。辣水仙杜筠本已转身欲出,突然又转回来,道:“等一等,我要进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