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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凤月无边-第170部分

小说: 凤月无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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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秉等世家风度翩翩地走来,这时,一人转眼瞟到了卢萦,便低声说了句什么。当下,耿秉等人也向她看来。

    不一会,他们已走到了卢萦身前,朝她看了一眼后,耿秉点了点头,朝她说道:“可识得太殿下?一起去迎接如何?”

    卢萦朝他一揖,正准备说话。只听得一个世家少年淡淡说道:“耿二哥没地抬举了这厮。”

    卢九郎也闷声闷气地说道:“耿二哥偏心。”

    听到这两人不满的反驳,卢萦却只是笑了笑没有理会,她深深一揖,回道:“敢不从命。”说罢。她站起身来,目光瞟过众人后,她唇角噙起一朵浅笑,跟在耿秉身后朝码头走去。

    耿秉朝她看了一眼。见朝阳下,这个金冠束发。白衣翩然的少年实在美得不像话,又听到后面传来的隐隐不满声,嘴角不由扯了扯。

    众世家一进入码头,一进入这些黑甲金戟的军阵中,同时都安静下来。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众大臣身后。到了这里,耿秉等一些有官职在身的人都走了开来,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等着太地到来。

    卢萦是个没官职的,所以她只能与范阳卢九等纨绔站在一侧不显眼处。

    卢萦不想理会这些少年盯向她的目光,抬头看向洛河中。

    此时朝阳升起不久,金灿灿的阳光铺在河水上,泛地了金色的波纹。

    就在卢萦盯着一片金圈寻思时,几个声音同时说道:“来了!”

    就来了?

    卢萦连忙抬头。

    果然,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船队。走在最中间的,是十来只大船,而散在大船两侧的,则是一些尖刀状的快船。

    大船只有十来条,可那快船却是密密麻麻。卢萦眼力过人,瞟了一眼后暗暗想道:这些快船有点眼熟,与阴澈那日率领的快船看起来极为相似。

    众船来得极快,转眼间,洛阳的水面上,便密密麻麻全是大船小船。而那驶在最前面的大船二层上,隐隐站着十数人,而那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只是一眼,卢萦突然心跳如鼓。

    只是一眼,她突然发现,她一点也不怕他的处罚,她只是想快点见到他。

    只是一眼,她才发现,自己这些时日里,原来一直在思念他。以至于这陡然见到,她的心欢喜得要跳跃起来。

    众船越来越近了。

    卢萦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站在二层最前面的高大男人。朝阳的金光,此刻铺满了他全身,令得一袭太袍服,头戴冠冕的他,宛如从遥远时空中走下来的神祗,似乎这天地间的光亮,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渐渐的,他俊美无畴,被金光染得如同雕刻的面容,出现在她视野中。

    朝阳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那双深黑的眸里,没有半点波澜。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在俯视苍生的神祗,更似是凝视着他民的至高无上的帝王。

    这一刻,包括白发老臣在内,包括耿秉等人在内,都不约同时地低下头,安静地等着他们的未来君王地到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刘疆那要求
    于漫天的金光中,船队越来越近。 浮在东边的朝阳是如此明灿,直把天地间洗得清澈无比,令得这一向喜欢生出水雾的洛河,这一刻也是阴霾尽去。

    因为可见度高,很快的,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时刻,众人才发现,站在太身后侧的,赫然便是陛下最为宠爱的皇刘阳。刘阳身材稍瘦,尤其是站在高大伟岸的太疆身边,还没有长成的少年更加显得瘦小不起眼。与刘疆那霸道得仿佛他是天地唯一的存在不同的是,十五六岁的刘阳,脸上一直挂着温润的笑容。他这样的笑容,几乎每个大臣都熟悉,也是他这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令得刘阳得到了不少大臣地拥戴。此刻,刘阳目光明亮安静地看着前方。因他身边的太刘疆太过显眼太有气势,要不是刻意,几乎无人会注意到他这个皇。

    卢萦一怔,想道:不是说耿六他们随着刘阳到开封去玩的吗?这么巧,刘阳居然与刘疆遇上了,还一道回来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不止是刘阳。

    此刻,卢萦正转头看向洛河两侧。

    筹拥在大船两侧的数百快船,在高大巍峨的大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尖细修长。此刻,这些快船正以护卫的姿态行驶在十来条大船的两旁,密密麻麻,直占据了整个水道。

    而大船的左侧,众快船的最前面,挺立着的是一个银袍银甲美少年。

    那少年身姿笔直,他眉目如画,一袭银甲在阳光下散着寒光,配上他拄在手中的金戟,给人一种奇异地冲击感。

    这美少年。赫然正是阴澈!

    卢萦心惊地想道:阴澈才与我分道多久?以他的性格,定然不会主动去护送刘疆……他是与阿疆巧遇了?还是有公事走到一块,或者,是阿疆又欺负人了?

    想到这里,卢萦再次转头看向那个站在船头,俯视苍生的俊美无畴的,如同雕塑般的男人。

    就在她昂头看去时,正好这时,沐浴在金光下的男人,也微微侧头。一双黑得看不见底的眸瞟过她所在的方向。

    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卢萦,那一瞬,刘疆的双眼微微眯了眯。

    正当卢萦对上他完美的面孔有点发怔时。突然的,她身后传来一个低语声,“太从来不喜轻浮之人……卢文,你每次让人记住,总是以赌开场。你以为你这样的人。能被太相中?”

    声音带着嘲讽,正是卢九郎的声音。

    卢萦也不回头,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金光下的刘疆,挑了挑眉后说道:“太的心意,你就这么有把握?也许他偏是看重我呢?”

    她这话一出,卢萦的身后。同时响起了四五声哧笑声。却原来众少年都在认真倾听他们的对话。

    卢九郎也是一阵失笑,他哧之以鼻后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说罢,他衣袖一甩走了开来。

    卢九郎刚走开。卢萦的眼角瞟到一人,那人她是见过的,是常自跟在郭允身边的一个护卫,长得十分普通寻常,是那种丢在人群中也不起眼的人。

    此刻。那人正在朝她招手。

    卢萦蹙了蹙眉,她看了一眼行驶十分缓慢。再说便是停了船,光是搭木板,与众朝臣见礼都要花好久时间的刘疆。想了想后提步,朝着一侧退去。

    见到她后退,卢九郎等人再次发出一阵哧笑声。

    这时刻,不但朝臣来得差不多了,便是有资格进入这码头亲迎太的年轻人,也已到齐……卢九郎等人对卢萦意见颇大,便是因为为了这次可以站在这码头上,他们都是费了老大心力的。可他卢文倒好,本来也只是凑凑热闹,却偏被耿家二郎看中了,顺口便把他邀了来。这令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这个名额的纨绔们情何以堪?

    因大船还没有靠岸,众人站得比较松散,卢萦这一走动,除了她身边的那些少年,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卢萦退到一个稍显偏静的地方后,转向那护卫问道:“你这个时候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吩咐?”时辰不多,只能长话短说,因此卢萦一开口便直接问重点。

    在外人面前,那护卫站得笔直,他也不朝卢萦行礼,只是看着她的下颌处严肃地说道:“主公马上就要上岸,卢文,你可知道主公唤你前来的用意?”

    卢萦正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用意才不安着。当下她淡淡说道:“还请赐教。”

    那护卫慢慢说道:“主公的意思是,等他见过群臣,朝你这方面走来时,卢文郎君你自发走出队列,跪在主公面前向他效忠……”

    卢萦:“……”

    她唇哆嗦了下,似是一口中气提不上一样,直过了好一会才问道:“还有吗?”

    “主公说,你向他效忠时,需说出“愿为殿下肝脑涂地,纵九死而不悔”的话。”

    卢萦似是声音给哑在嗓里,好一会都无法说出话来。

    直过了良久,她虚弱地再次问道:“还有吗?”

    “主公说,你性太顽劣,给了有些人太多希望。所以,卢文你还必须当着众人的面,对主公宣誓说“惟愿此生伴于吾主身侧,主有危,文先死!”

    主有危,文先死!

    主有危,文先死!

    他竟是要她自己发誓,说是他如果有了危险,她愿意死在他前头!

    直过了好一会,卢萦才黑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那一次他当着众臣下的面,说是他若是有所不测,我必须马上陪葬……他不就是嫌那些话听到的人不多,他不就是巴不得整个天下人都清楚一件事,我卢文与他死也要死在一块吗?他这人,他这人!”他这人怎么样,她没有说下去。

    护卫沉默。卢文说的确实是主公的意思。要不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君臣有别,男男授受不亲。要不是他们还不够“熟”,主公要卢文说的就不是“主有危,文先死”了,而是“死同穴,尸同棺”了。

    一阵沉默后,那护卫低声说道:“郎君不必过于着恼,我家郭头儿曾经说过,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主公这么在乎一件事,一个人。郭头儿还说过。主公这是入了卢文的障呢,已恨不得与她骨肉相溶,生死不离……郎君。小人悄悄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可别去质问主公。”

    卢萦一怔,声音放缓,“你说。”

    “主公前不久令人修好了陵墓,地方不大。并不符合主公的身份。郭头儿说那布局,便是普通的王侯也不如,不过所选的地方风水是极好的,位置就在长安附近的一座山里。那陵中只有一个主室,并不曾给太妃和众侧妃留下配室。而那八角型的主室,足比一般的皇陵主室大上一倍。有人问时。主公回答说,地方小了,卢文会嫌挤的……”

    在一席话说得卢萦呆呆怔怔时。那护卫继续说道:“当时风水师很不满,说是从来没有不带配室的皇陵。主公却说,难道他下得阴曹地府,也得带上那些不知所谓的女人?又说,他带卢氏一人就够了。”

    卢萦这时真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世间。万物万物都在变迁,如这人心。便没有前朝那么古朴。可是,无论是前朝还是数百年前,还是现在,世人都如秦始皇那样,把死这一字看得极重。所有人都从内心深处以为,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在阴间继续另一种生活。

    正因为在权贵皇族眼中,死亡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称雄,所以,刘疆这话,已算得上承诺!上穷碧落下黄泉,生不分离死不弃的承诺!

    卢萦的唇抿了一会,最后却是白着脸僵硬地笑道:“诗经上说,执之手,与偕老。主公却是要执我之手,与我同归么?”

    她这笑话说得僵硬,那护听了没半点反应。

    这时,前方一阵水声传来。那护卫看了一眼,“船到了。”他转向卢萦,认真说了一句,“卢文,我刚才跟你交待的事,你可记熟了?这事很重要,主公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既然是这个意思,那就谁也不能违逆。”他这嘱咐却是担心卢萦不按他说的做,事后引得刘疆迁怒了。

    对上护卫慎重得不能再慎重地叮嘱,卢萦低叹一声,抿唇说道:“知道了。”说罢,她过身,沿着角落朝着众少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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