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妖后十七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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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担心,她又放下那份倔强。
她选择不回答,闭上眼漠然承受,孩儿在她腹中已不再安分的剧痛。
孩儿,不可以离开娘亲,你是娘亲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一次唤作太后笑起来,笑得异常张狂,好似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解憋闷已久的笑话。
“那个妖女腹中的贱种,随你处置了!下手啊!孽子!哀家愿用这条命,换下你还没坐热的龙椅!”太后毫无畏惧,杏目圆瞪,气势威严。
这就是,统领后宫数十载的女人。
“骂吧!朕的母妃会在地狱等着你们母子。哦,不对,朕会让你的儿子生不死,偿还你欠下的血债。”云离落唇角微勾,口气邪佞。
太后的张狂瞬间消失殆尽,“你,你什么意思?轩儿……轩儿还活着?”
云离落突然松了手,笑靥如花,“你可曾亲眼见过他的尸首呢?呵呵……”
太后狼狈站稳,疯了般嘶吼,“轩儿到底在哪里?你若敢伤轩儿一根毫毛,哀家宁血染整个国家,也要砍下你的脑袋!”
云离落突然没了耐心,命张公公将情绪失控的太后“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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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麝香
云离落突然没了耐心,命张公公将情绪失控的太后“请”了出去。
殿门“砰”然紧闭,太后凄厉的嘶喊在殿外传来,“皇贵太妃小产了!天灭我儿子嗣啊!!!”
云离落的唇角慢慢放大,一抹不堪得意的笑逐渐绽放,又逐渐凋零。
他回眸又瞪向残月,她仍漠然承受撕裂的剧痛,他突觉胸中怒火再无法忍抑。宫女重新端来药,他一把抢下来,一手拖起残月的头,不顾残月的挣扎就往下灌。
“不……不不……”不住摇头抵抗,苦涩的药汁仍不住灌入口中。
一直不开口的杨晚晴,默然垂泪,半坐在残月身边,哽声说,“喝了吧,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了性命,还可以再怀啊。”
“滚!!!”残月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再一次打翻药碗,手上余力正打在杨晚晴的脸上,当即出现一道红痕。
“谁要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就跟他拼命!!!”残月凄声嘶喊,一把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直接指向云离落。
夏夜的风闷热难耐,透过窗子吹进来,混着女子身上浓郁的胭脂味,怡人的香气直沁心脾。
窗外有人在哭,悲切的呜咽声,好似风吹过干枯的树枝。
有众多的声音齐呼,“太后节哀。”
随后,是混在一起参差不齐的呜咽声。
在这些哭声中,又有多少是发自内心,为那还来不及出生就夭折的幼儿而落泪?有些人为太后精心谋划的阴谋,无奈落败而悲丧。有些人揣着暗喜,故作哀伤,哭——只是他们自保的面具。
那些笑的人,又是谁?
残月双手颤抖地抓紧匕首,她已分不清身体哪里在痛。汩汩涌出的温热中,她双耳嗡鸣,感觉有人在笑,四处寻看,却不知到底是谁在笑。
聚在一起商议小产缘由的太医们已有了结论,孙太医作为代表,跪在地上回禀,“皇上,经多位太医研究,娘娘应是闻了浓度极高的麝香才会导致小产。”
云离落高颀的身体隐约一颤。
残月更紧抓住匕首,心口漫开的刺痛,瞬间淹没腹部撕扯的剧痛。
杨晚晴也不计较残月打的那一巴掌,红着眼问孙太医,“可查清楚了?只是闻到味道?就会小产?”
“回良妃娘娘,月……娘娘的身子……”孙太医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太医接下。
“这事臣知道。”出声的是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太医。他又略显为难地看一眼云离落,“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离落并不出声,只是看着那握在残月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那锋利的刀刃正对着他。
一时间,他竟有些分不清楚,是那刀刃的寒光刺痛了他的眼,还是不断从她身下蔓延开的血刺痛了他的眼。
“田太医但说无妨。”杨晚晴抹下眼睛的泪。
096:苟且
“田太医但说无妨。”杨晚晴抹下眼睛的泪。
“这个……”田太医又迟疑了下,眼光流转心下一衡量,想博得头筹只在此一举,或许可以邀功,笃定想法,壮着胆子说。
“大概三个月前,臣被人挟持去医治一女子,由于双眼被蒙,无法看清女子的长相,不过从脉息上可以断定,那日臣所医治的女子就是月娘娘。臣斗胆回报,当时从脉象上看,身孕是两月有余,从时日上臣可以断定,娘娘所怀之胎,并不是先皇的子嗣,皇上大可以臣为证,完全驳倒太后娘娘诏告天下的懿旨,月娘娘的身孕很可能是与人苟且……”
田太医正怀揣几分激动地说着,并未注意到杨晚晴逐渐苍白的脸色。
孙太医也吓得冷汗涔涔,苟且。还不待孙太医寻个言辞阻止田太医口无遮拦,隐约看到一抹冷光闪过,田太医的咽喉处瞬时乍现一抹极细小的血痕。
只听闻一声闷哼,田太医瞪着惊大的双眸,愣愣地看着云离落阴晴莫定的俊脸。
云离落唇角一勾,口气阴寒地说:“那人正是朕。她怀有朕的血脉,可是苟且?”
田太医的口张了张,好像要说什么,只能发出血水堵塞喉口的呜咽声,随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孙太医吓得老迈的身子抖若筛糠,只能更深地低下头。
“哼,哼哼……”残月闷笑起来,噙满泪水的眸子一片通红。
“是你,一定是你。”残月目光憎恨地盯着云离落,终于发泄似的嘶吼起来,“这一切,一定都是你的计划!!!啊!!!!”
她费力从榻上爬起来,身上的血染红了明黄色的褥子。
灯火下,匕首冷光闪烁,直接逼近云离落的心口。
“不要!”杨晚晴大喊一声,急匆匆站起来挡在云离落身前。
匕首锋利的刀刃没入杨晚晴的腹部,血汩汩涌出,如一朵妖冶的红莲,肆意绽放在她浅色的衣裙上。
残月不知为何惊慌,仓皇放开匕首,颓废地瘫坐在床榻上,身子下是一片湿答答的黏液。
云离落眼角一跳。一手抓住杨晚晴痛得颤抖的肩膀,他墨黑的眼底蕴着几丝难得的无关情爱的心疼。
杨晚晴忍住疼痛,紧紧按住伤口,血沿着她的指缝涌出。
097:月儿,听落哥哥的话
杨晚晴忍住疼痛,手紧紧按住伤口,血沿着她的指缝涌出。
他是有心疼她的,为何她的心却这么冷?只因他的目光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短暂的几秒么?
顺着云离落冷凝的目光,杨晚晴看到残月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她心疼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却又忍不住有些妒忌,她可以让他对她那么的好。
好到让她妒忌的地步。
宫女们围上来,赶紧搀扶杨晚晴去一侧,孙太医也与另外两个太医扑上来。
好在残月力气薄弱,刀口并不深,不至害命。
肉体撕裂的疼痛加剧,残月一把抓住床柱,拼命想忍住身体的热量不断流失,依然控制不住那越涌越多的血。
她绝望地哭起来,凄绝的声音好像要将深宫沉寂的夜晚撕碎。
稳婆无法劝说云离落离开,只能与几个宫女在榻上帮残月顺利催产。
“娘娘……您用点力,只要用力,就出来了。”稳婆擦了擦头上的大汗。
“……滚!”残月固执地喊着,一手紧紧护住肚子,好像只要这么做,她的孩子还会留在她的体内,还会继续成长,直到分娩的那一天。
“不要……不要逼走我的孩子……”哭着祈求围在身边的宫女稳婆,最后祈求地看向人群外云离落冷冰冰绷紧的脸。
“我听话……好不好?别害他,他是你的……孩子,不是孽子啊……求你啊。好不好……”
云离落一把推开身前的宫女,坐在榻边,紧紧抓住残月冰冷的柔荑。
“月儿。”他的声音很沉,好似从胸腔内传出,“听话,听落哥哥的话。用力,孩子……我们可以再有。”
残月弯起唇角,笑得苍白。双眼的视线变得无力模糊,伸出手毫无目标地乱摸一气,好像要抚摸云离落俊美的脸庞。
云离落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薄凉的侧脸上,她的掌心更冷,好似她的心……
“落哥哥……接月儿回家好么?月儿……好怕,月儿只有落哥哥啊……”
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十年前,她刚到密室时的光景,到处一片漆黑,到处尸体的腐臭,她经常躲在角落里哭,哭着想念落哥哥的怀抱。
为什么落哥哥要将她丢在这么可怕的地方?为什么还不接月儿回家?
“残月,给你。”寒刃拿着半个脏兮兮的馒头给她。
她却用怀疑又警惕的目光瞪寒刃。当她狼吞虎咽吃下馒头时,却听到寒刃饿得肚子咕噜噜的声音……
“寒……寒刃……”她呓语般地呢喃。
譬如死地的绝境中,好像看到了些许希望。
098:赐名无极
譬如死地的绝境中,好像看到了些许希望。
寒刃可以帮她的,寒刃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她?她好怕。
“月儿……你说什么?”云离落没有听清楚,耳朵凑到残月嘴边。
“寒刃……救我……”
云离落眼底闪现的温柔与心疼瞬间凝固,随即狂风卷过,眼底嫌弃惊涛骇浪。
愤怒地一掌劈下,将残月打晕,一脚踹开一侧帮着顺产的宫女,愤然起身离去。
寒刃,寒刃!走了个云意轩,又来个寒刃!!!
他愤恼地低吼一声,“孙太医务必查出麝香的来源!!!”
走向正殿,灯火照不亮的暗处,风吟低着头静静站着。
云离落如一阵风瞬移过去,挥起一拳正中风吟胸口。风吟魁状的身子被震得颤抖,口中溢出一抹鲜红。
“是属下失职。”风吟跪在地上。
“让你保护她的安全,你是哪了!”
“属下……失职。”是莲波突然来通传,云离落有任务吩咐,待他赶去莲波说的地点,却没有看到云离落。
云离落长喘几口气,怒火稍稍平复些许,唤来灵伊,“去将各个嫔妃的宫里都翻查一遍。”
灵伊应声而去,身影消失在屋顶的最暗处。
云离落颓然坐在龙椅上,听着内殿隐约传来的嘈杂声,心如刀割……
那是个女婴,只比手掌大一点点。又细又小,通体发紫,五官轮廓已清晰可辨。刚生下来时,她还有一口气息。
云离落亲眼看她断了气,却又无能为力,生平第二次落泪。
第一次,是亲眼看着母妃死时。
嬷嬷将女婴包好,正打算按照宫中规矩,将她丢到后山的河里,取意顺水漂流再寻投胎之所。
“以公主之礼厚葬,赐名无极。”
里面传来云离落淡淡的声音,好似疲惫得已无气力的口气,却吓得嬷嬷直接跪在地上。抱在怀里的死婴,瞬间变得尊贵无比,赶紧从像裹着包袱拎着变成双手捧着。
既然皇上发了话,也别深究这“无极公主”是哪位皇帝的血脉,独独这不足月夭折,不但被赐名还以礼厚葬,在云国可是史无前例。
当初那位“月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