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君纲-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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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说道:“他与我作了协定,他可以为我洗清嫌疑,也可以想办法让我们顺利成婚,但是以三年为限,我们帮他水道渠成,他也助我们水道渠成,到时任凭我们去哪。”
“要相信他么?”
苏政雅点点头:“我方才与他说了,只要你没事,让我怎样都行。”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幽幽地插进一个声音来:“陛下也说了,再也不回宫了。”
温婉二人回过头,便见司马嘉沿着江畔缓步而来。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看来是回过城包扎过伤口了。惨淡的月光下,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看不出或喜或悲的神情。
苏政雅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和刺他的那一剑,微微有些发窘。但一想还不是他自找的,便哼声说道:“若不是婉婉说要帮你水到渠成,我是巴不得现在就跟她一起离开京城的,你居然还有意见了?”
司马嘉说道:“这样也不错。背着‘通敌叛国’之名亡命天涯,也不是一般人可能享受得到的,应该别有一番风味吧。”
“你……”苏政雅被他一句话堵得气不打一处出。
温婉晃晃他的手,说道:“跟你抬杠呢。回宫里快乱成一片了。”
苏政雅“嗯”了一声,与温婉相携着往回走。司马嘉独自一人落后三五步的距离,慢慢地跟着。苏政雅紧握着温婉软软暖暖的手,长长地吁了口气。失而复得的感觉,这一刻真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心满意足。随即又想到刺司马嘉的那一剑,自己下手还真不轻,心中还是颇有些过意不去。忍不住回头问道:“司马,我那一剑若不故意刺偏,你就……你真不怕死?”
司马嘉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说的事情与自己毫不相干。“那你也再也见不着温小姐了。”
“你……”苏政雅忍不住回头跟温婉抱怨说道。“你说他这是不是损人不利己,用得着这样么?”
温婉挽着他的手,偎在他身侧莞尔地笑。他们二人之间维系着的,真的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情感。看起来是势不两立的立场,却又是最要好的兄弟。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制】
御书房与尚书院一对记录,那份多出来的奏折的来历很快就查清了。原来是年前司徒大人呈上来申请增设乡学的折子。当时皇帝批阅后,采纳了这个建议,便将折子送到尚书院执行并存档。如此一来,问题的关键点就从御书房转到了尚书院,而温婉也基本撇清了与这件事情的关系。不过至于是官复原职,还是调往他职,却不是一时能定,只能回到家中等待圣旨的到来。
温向东治水成效显著,回京述职,一到家便得知温婉又被停职在家的的消息。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他是清楚的。心思缜密,处事沉稳,绝不是会主动惹事之辈。此番估计又是被有心之人陷害了,不免颇觉无奈,慨叹温婉这仕途走得真是坎坷。
更衣时候又想到,如今温婉也算是正式入过仕,而且也进过,将来史册上提及第一位女学士,也绝对是温婉无疑。如此说来,他当初培养温婉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那么既然有人见不得女子为官,那便不做官好了,为后为妃更好。苏政雅与温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这里了,这皇后之位难道还会旁落么?待温婉当了皇后,那他便又是国丈了。两个女儿,两朝皇后,这样的风光,可是舍他其谁了?
于是,温向东在述职之余,便探了探苏政雅的口风。听苏政雅的意思,似乎是要公开选妃,温向东心中不由起了嘀咕,回家后便与温婉说了。“你说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要立你为妃,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么,这样大张旗鼓地选妃,是要你与其他官家千金争么?”
温婉也是第一次听到苏政雅要选妃的消息,先是惊愕了下,随即转念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太上皇的意思。”毕竟新皇登基的时候,都是要册妃。苏政雅想方设法地拖了这么久,估计也拖不住了。
“爹爹也不是怕你会被其他千金小姐抢了风头,就是担心选妃的决口一打开,会出些意想不到的麻烦事情。”温向东叹着气,忧心忡忡,再三地向温婉确认苏政雅对她的心意可曾有过改变。
他治水艰辛,又连日赶路回京,温婉不想他再为此事操心,便谎称选妃这事,之前苏政雅是与她商议过的。绝对不会像温向东所想的要与诸千金同室邀宠,他们早有应对之策。听温婉这么说了,温向东才稍稍放心。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苏政雅就又从宫里溜出来,悄悄地跑来见温婉,说道:“今天跟你爹爹提了选妃之事,我猜他会跟你说。我也不想这么大张旗鼓的选妃,但是父皇那边坚持要,说不能损了皇家风范。不过你放心,我和司马会安排好一切,让你顺利进宫,至于其他人,就算留在了宫中,我也不会理睬她们的。”
苏政雅说完之后,便发现温婉沉默着不说话,以为她在为选妃之事感到不高兴,连忙拉着她的手,转到她面前说道:“我说过不理她们,便真不理睬她们,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温婉见自己都没说他,他倒自个儿先着急上了,不由抿着嘴乐:“我当然相信你了。只是我在想,你选妃选了那么多秀女进宫,又不理睬她们,那她们在宫中孤独终老不是很可怜么?每一个儿女,都是父母将来的希望,这样一来,她们的父母不也会老无所依么?”
她们是不是孤独终老,苏政雅是管不着那么多,但是提及她们的父母,苏政雅想想便有些于心不忍了。“那也没有办法,是否参选都是自愿的,又没有人逼她们,到时候自然不能怪我。”
温婉说道:“但是我们可以事先想些防护措施呀。”
“你有想到办法么?”
温婉点点头。自打苏政雅当了皇帝之后,她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设想过很多方案,得出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但终还是无法确定会不会引起朝臣们的反弹。“我在想,可不可以把选妃和选秀区分开来,当成两件事情来办。”
“分开?”苏政雅有些不解。自开朝以后,皇帝册妃一般就是两种形式,一是直接拟旨册妃,二是全国采选秀女进宫,由皇上与后妃一同挑选。一般而言,选秀即是选妃,所以他不太明白这分开是何意义。
温婉解释说道:“就是选妃为甄选皇帝的后妃,而选秀则为挑选宫女。换句话说就是,选妃是挑选皇帝的老婆,选秀是挑选皇帝家的女仆。”
“噢。”苏政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选妃只选五人,即皇后和贵、德、淑、贤四妃。参选者仅限制于正五品以上京官家中、年龄在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小姐。这样,参选的人数少了,但是成功的比例却高了。而且一旦成功,立马可以晋升高位。不成功也可以马上回家另谋亲事,我想着倒是个双赢的法子,只是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
苏政雅琢磨一会,说道:“我觉得可以。这无非就是个博弈,只是博得比以往大了些。这样说来,我就只要选出五个就可以了。”
温婉瞧了他一眼,提醒道:“最多五人。其实大可以找着法子空缺,比如皇后之位,完全可以找理由先空缺。”
温婉这么一说,苏政雅便明白了,高兴地点头称是。原来她心底还是担心他会多选,担心他们之间会多出几个人来,分去他对她的一片心意。
“至于选秀,便是全国采选。进宫是从宫女做起的,每日当差,俸禄按月发放,但不排除将来为后为妃的可能。选秀三年一次,每次采选前,宫中的宫女均有一次自主选择的机会,选择离宫回家,或是继续留在宫中当差,任何人不得干涉。”
这样一来,就等于将皇妃与宫女的界线严格地区分了开来。皇妃是权贵千金,宫女是小吏或平民之女,在无形之中在人的心里面筑起了一道藩篱,促使人恪守自己的本份,不要逾越。虽说一开始或许会有人抱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进得宫来,但只要皇帝守得住界,三年下来,就会发现,所谓的宫女其实就是皇家的女仆,成为主子的机会微乎其乎。那每三年一换班,要求出宫的人应该也会不少,也便不会耽误太多人的青春。
苏政雅回宫后,将温婉的法子与司马嘉一合计,司马嘉也觉得可行,但苏政雅却自己留了个心,硬是将选妃之事拖过了年。年底,工部尚书告老还乡,苏政雅准了奏,嘉其功绩,更是赐了重重的封赏,使他在年关之前衣锦还乡。开年便以治水有功社稷的名头,将温向东提为正三品工部尚书。此后,三月中,下旨选妃,施行的便是温婉所说的新制,选妃的同时全国采选秀女,不过选妃的范围却被他从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改成了三品官以上。这样一来,参选的范围又缩小了一大半。再加上年龄的条件一限,最后参加殿选的,包括温婉在内,就只有十人。
十人中选五人为后妃,两人中取一人的机率,前所未有的高比例,而且一旦选不济也是个贤妃。有女儿入选的官员都分外激动,期待值很高。不在参选范围内的官员虽然或多或少有些言论,但本来娘家势力不如人,就算进了宫,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还不如安安份份嫁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子弟。因此此项选妃新制度的推行,勉强还算顺利。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选妃】
温婉自然在殿选名单之内。
殿选当日,一大清晨地起来,温婉本穿了件平素里时常穿的衣衫,只稍微多戴了些首饰,便想出门。却被柳氏拖了住,硬是换上了身锦绣衣裳,还重新梳了发髻。将两鬓的青丝在耳后结成丝缕,柔顺地披泄下来,并且别上了一排精致的镂金发卡,华贵中又不少女的秀丽和柔媚。
这是前些天柳氏随同陈氏夫人到相国寺上香时,从来往的小姐中间瞧来的发形。当时就忖着自家女儿梳的话,或许还要更漂亮些,今日一试,果然不错,但温婉却有些不自在。她平日里要看书写字,为方便起见,两鬓的头发都是梳上去的,有些像是改良版的男子发式,极少作这等完全的女儿装容。她忖着换回去,柳氏却道:“这样重要的时刻,自然是打扮得越漂亮越好。而且如今正值青春年华,这个时候不打扮漂亮,莫非还要等到老了去?”
温婉在采青的陪同下,坐着轿子进宫,到宫门再由管事公公领着去慧元殿。辰时时分,十名候选佳丽便已然到齐。由于家世和年龄符合的都直接到殿选,所以大半都是容貌平平。温婉细细看了遍,便发现只有一人堪称绝色。
闺秀间两两有所往来的便坐在一起轻声说话,温婉平日里除了仕途官场,便只与水玲珑要好,所以与她们一人都不识得,便独自到一旁坐好。附近不远处便是那位绝色女子,留了心听她与另一名女子的谈话,才知她原是大司马的外甥女,常德将军的小女儿,聂敏柔。
在温婉留意她的时候,聂敏柔也注意到了温婉。瞧了两眼,便大大方方地款步过来,说道:“这位想来便是工部温尚书家的婉儿姐姐吧?”
温婉连忙起身回礼。
聂敏柔眨着眼睛,笑得分外俏丽:“姐姐可知我是怎么认出来的?”
温婉笑着说道:“可是曾在国学院中见过?”
聂敏柔笑着说道:“敏柔确实是在国学院中读书,不过,敏柔进国学时,婉儿姐姐已经科考去了,所以并未曾见过。我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姐姐,完全是因为……”她上前一步,附到温婉耳侧,压低声音说道。“这一屋子的人呀,除了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