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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弃妇再嫁-第71部分

小说: 弃妇再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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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要走了,有些不舍。”

  几个丫鬟眼眶齐齐一红,垂着头,都说不出话来。

  紫苑长长的叹息:“从前来的时候,心情不爽利,如今要走了,却是万般不舍。回到了燕京,怕是日子也没有这么悠闲了。”她所说的,也正是叶子衿此刻的心理。离别当前,也唯有强颜欢笑,“我那黄芪,还没长成呢”

  话音刚落,就见冯显媳妇挑着两个木桶,晃悠悠走了进来,见她尚在,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赶上了”叶子衿一愣,就见冯显媳妇将木桶挑着近了一些,“这两桶水是我才上山挑的,里头有几块冰还未化,也不知燕京有没有泉水,您既然喜欢,就带一些回去。”

  叶子衿心里一酸,露出了些许微笑,“难为你一番心意了。”冯显媳妇强忍着眼里的眼泪,笑道:“本来以为这次您和从前一样,去了还会回来,我可早上过来的时候,见着宋妈妈带着小丫鬟接连搬了许多东西,这次和从前,怕是不同了。”

  叶子衿微微颔首,有心交待几句,奈何话到了舌尖,却是无语哽咽,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日后多和陈鹏媳妇走动走动,这药草要比庄稼来的值钱,若是可能,再种些花草换银子,也能改善改善如今的生活了。”

  冯显媳妇一一应了。

  叶子衿知道一时半会让她接受自己那一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想到初来时她的雄心壮志,再联想到如今的处境,有些讽刺罢了。来了这庄子上,除了种了些黄芪,竟然一无所成。

  所庆幸的,是识得了这许多人,也见识了许多事。

  送走了冯显媳妇,叶子衿从荷包里翻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紫苏:“待会想法子将这银票送去冯家,他们家三个儿子,大的都二十四了,还未娶亲,也算是我一番心意。”紫苏连连点头,“我现在就去。”

  叶子衿亲自去了厨房,秋菊正忙忙碌碌的,准备最后一顿午饭,见了她进门,也是挥着袖子抹泪,“小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叶子衿却只是微笑,过了片刻才说道:“你手艺很好……”

  秋菊红着眼,勉强笑了笑。

  叶子衿便拔下了头上的金簪,“我听说你家闺女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这簪子是我为她添妆了。”秋菊慌忙不敢收,叶子衿却执意塞到了她手中,“这簪子也还值些银子,若是哪一日手头紧,只管让她拿去当了。”

  秋菊握着簪子,泪流满面,跪下来重重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小姐赏赐。”叶子衿心中酸楚,却竭力不让泪落下来,很硬气的挺直了身子,慢悠悠走了出去。到了院子里,想着该向苏明睿辞行,快步去了南院。

  只是没想到,偌大的院子里,已经人去楼空。

  “苏公子半夜走的时候说了,要是您过来问起,就告诉您一声,说是他**病重,让他赶紧回去。”那婆子见着叶子衿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又说道:“看样子走的很急,连东西都是胡乱用布裹着,就急急忙忙走了。”

  在大半夜的离开,自然是有急事了。

  叶子衿想到了上次苏明睿来寻黑护子一事,嘘叹了一声。当初不是说服了药,病已经大好了吗?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不过这病情,说好的时候,千好百好,说不好,也是来势汹汹,一切都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没能见到苏明睿最后一面,叶子衿心底还是有说不出的失落。这一回到燕京,每走一步,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哪能像现在这般,想见谁便见谁。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踱回了屋子,少了许多东西,屋子里瞬间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一缕缕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射进了屋子,将雕花窗棂的影子,倒影在了地面上。

  叶子衿默默立了好一会,只听得屋外传来紫苑的声音:“小姐,用饭了”叶子衿这才到了厅堂上,满满一桌子,都是丰盛的菜肴。按照叶子衿每顿只需三四样菜色的情况来看,这么多菜,每一样夹上一筷子,怕是这顿饭也饱了。

  说到底,这都是秋菊的一份心意。

  叶子衿几乎是含着泪,将所有的菜都品尝了一番,一如当初的美味,只不过自己的心情,实在有些凄凉。满目菜肴,却再也没有了当初大快朵颐的兴致。这顿饭吃得格外的慢,几乎过了半个时辰,叶子衿才放下了碗筷。匆匆扫了这厅堂一眼,如水的微笑绽放在脸上,“日后这地方,怕是没有人再来了。”

  满屋子人都垂下头去拭泪。

  叶子衿昂着头走了出去,站在回廊上,看着丫鬟们断断续续的将包袱搬上马车。而后,她也任由紫苏扶着,出了院子,站在了庄子前。

  上马车前,叶子衿转身,望着这苍茫的大地,最后回眸一瞥。

  这地方,终究不是长居之地。

  不管是她,还是苏明睿,亦或是楚夕暮,到头来,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第一百零六章 选择(一)

  第一百零六章 选择(一)

  马车的咯吱咯吱声,为这萧索的冬日,更添了几分寒意。

  饶是叶子衿穿了厚厚的一身衣裳,在渡过长江以后朝北的一路上,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每到这时候,她总是想起当初苏明睿温暖的怀抱,以及那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夜晚。不过,那样的日子,终究是化作了记忆。

  越是美好的事情,越是无法重来。

  不过也就是因为无法重新来过,在记忆里才愈发显得美好。

  马车这狭窄的空间,令叶子衿有着说不出的烦闷。可哪怕是这样,她也情愿这段路更长一些。时间越长,她能思考的,也就越多。或许叶子衿内心深处也在盼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有朝一日,会传来国公爷的噩耗。

  叶子衿所有的烦恼,无外乎于国公爷的专制和蛮横,只要他撒手人寰,眼下的烦恼,都不能称作为烦恼。那次回府,已经从叶夫人和黄氏口中得知国公爷病重,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叶子衿却正年轻着。

  就好像那初出土的嫩苗,沐浴着柔和的阳光,而身后大片的阴影,却来自于一株枯树。

  从时间上比较起来,叶子衿显得更有优势。不过谁知道国公爷会不会趁着自己还剩一口气,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叶子衿从来都用最险恶的心思来揣摩国公爷的意图,越是这样想,越是让自己悲哀。

  “小姐——”紫苏的一声呼唤将她从混沌中拉回神来,“您是不是很冷?”叶子衿一怔。紫苏已露出了几分焦灼,“您身子发颤,是不是冷得紧?”叶子衿顺势点头,“是有些冷呢”紫苏忙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件披风,为她披上,搓了搓冰冷的双手,“的确是越来越冷了。”

  隔着厚厚的窗帘,叶子衿也看不出什么,只得掀开了一条细缝,朝着外间望了几眼。马车所过处,都留下了长长的车轮银子,茫茫雪原上,人烟罕至。可见得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大家都乐于窝在暖融融的家中,无人乐意出来走动。

  这也就是在江南,年关才能那般热闹,在北方,夜晚冷的无法忍受,哪来那么多人出来看花灯?念头闪过,叶子衿蓦地想到不告而别的苏明睿,心中又是一痛。紫苑呵了一口气,问道:“还有多久到燕京?”

  叶子衿又朝外看了好一阵,北风呼呼的顺着细缝灌进来,让人全身寒浸浸的。叶子衿慌忙拉下了车帘,摇了摇头,“不知是什么地方,眼生的很,不过过了长江,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这一路上都是大雪,速度自然不能和秋季的时候相比,怕是得耗上十多日才能安然到达。

  叶子衿心中倒也不急,这时候急得上火的,该是病榻上的某人才对。

  多一日,少一日,对于叶子衿自己而言,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可从唐妈妈来了以后当晚就催促自己收拾,第二日就动身的情况来看,国公爷的病情应该是不大好,不然也不会这样心急火燎的。

  只不过,这老天爷似乎有意和国公爷作对,从苏州到这里,夜夜都降大雪,将归期拖延了一日又一日。大雪封路的时候,叶子衿反而还兴致勃勃的在驿站里吃茶,丝毫不在意唐妈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偶尔叶子衿也不咸不淡的说上几句天意难违,积雪难行之类的话,更是惹得唐妈妈心急如焚吗,只是叶子衿哪怕再不得国公爷喜欢,那也是主子,得罪不得。只能按捺着脾性,不住催促人清理出一条路来。

  除了跟着唐妈妈来的那些人,这浩浩荡荡将近一百个人,可都是看着叶子衿的脸色行事。见着她不急不缓的,丝毫没有归心似箭的苗头,也都懒怠了,各自寻了地方歇息,吃酒闲话,不亦乐乎。

  宋妈妈对于这些人的行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唐妈妈咬碎了银牙,也不动声色。横竖走不得,叶子衿闲下来时,还拉了人下棋品茶。那驿站里驿丁的媳妇也是百无聊赖,见了这一行人,也寻机凑上去前来同叶子衿说了几句话。

  叶子衿见着她说话有趣,也就留了她坐下,说些这借宿之人们的奇闻轶事。渐渐就引到一件事情上来,那驿丁媳妇见众人听得在心,也就卖了个关子,“在小姐们来之前几日,这驿站外头还出了件大事呢”

  前几日?

  叶子衿顿时有了几分兴致,问:“什么大事?”那驿丁媳妇眼珠子转了转,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也就是五六天以前,在我们这驿站的外面,突然死了一群人。”说到这里,啧啧叹了几声,“谁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大概有十来个人,据那官府的差役们说,都是被剑划破了喉咙,可真是凄惨。”

  众人面面相觑。

  叶子衿却不动声色的笑道:“莫是掰谎糊弄我们的吧?”那驿丁媳妇见她有几分不信,慌忙赌誓:“要是我有一句扯谎,叫我烂了舌头去”叶子衿端着滚烫的茶水,暖和着手,心中却泛起了微微的寒意。

  站起身来,从窗口,朝着驿站外望了好几眼。白茫茫一片,视线所及处,皆是大雪。

  有谁能知道,这里曾死过十几个人?

  那驿丁媳妇犹不尽兴似的,又加了一句:“这附近有些不要命的,见着那死人口袋里鼓鼓的,竟大着胆子去掏,才发现竟然有阉人”“什么?”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叶子衿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阉人?”

  “是啊。”驿丁媳妇见她神色郑重,又加重了口气:“不过只有两个阉人,其他倒都是好好的。”“后来有没有人来过?”叶子衿一连声追问。那驿丁媳妇霎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连连摇头,“没有,只是官府后来也没有再来问起这事,也不让我们胡说。”

  刹那间,叶子衿心乱如麻。寻了个由头坐到了自己的房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紫苏见着她神色不对,跟了进去,低声问:“小姐,怎么了?”叶子衿张了张嘴,万千思绪,不知该从何说起。“怎么会这么巧……”她低声呢喃,只觉得自己方才,隐隐约约,似乎窥见了什么大事。

  如果是阉人,那极有可能,就是宫里的太监。

  能使唤这些太监的,只有宫里的那些主子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是皇帝,随意寻一个借口,就可以差遣这全天下的人来缉拿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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