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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迷谍香-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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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舟全然无语,深吸两口气,一甩袖看向别处。忽然他又想到什么,警惕地问道,
  “所以你告诉苏辟的都是假的?那你究竟对秦王说了什么,他竟会放了你?”
  范雎并不回避,闲适地说,“我告诉秦王,伪造密诏、要我调兵转攻魏国的人,正是他宫里的宁妃。而我,是无辜的。”
  从舟顿时轰的一懵,这才联想到几日前听见市井秦人议论,秦王的宁妃——当年从赵国嫁来的联姻公主,突然病逝宫中。原来病逝是假,却是范雎…
  “宁妃是谁,你比我更清楚。”范雎声音冷淡,“她的真名是铭儿吧?想来应该是从前赵国相邦肥义的女儿。肥义为救赵王,舍生赴险,死于公子章手下。赵王念其恩情,将铭姑娘封为公主,留于深宫长大。
  “她对赵王想是早就情根深种。从前李兑霸权时,她放着公主不做,改名换姓,心甘情愿扮作风尘,为了赵王潜伏于李兑身旁。李兑自尽后,赵王主政,她又拾起公主身份,路远迢迢嫁至秦国,名为联姻、实为伏间吧。你与她自幼相识,当是了然于心。我说的没错么?不然,仅凭我几句编造的指证,她怎会心虚自杀?”
  虞从舟身形摇晃,脑海中回忆起少年时候,铭儿、王上、与他三人在宫中互依互伴、谨慎度日的一桩一件。那倾城美丽的容颜,那份在王上面前深藏不露的隐恋… 她曾对他执着地说,“我是爱王上,但他只是我的王兄。你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我生了情愫,我对他说过,这一切都是父亲临终前嘱咐我做的事……我不想让王抱憾,也不想让王牵挂。”
  而如今,铭儿香消玉殒,王再也不会知道她心中的爱恋。从舟满胸悲痛,眼眶泛红,他愤恨地看着范雎,全无往日沉着,
  “所以你为了异国的高官厚禄,故意嫁祸于一国同胞、逼她自尽?!”
  范雎幽幽不语,令人猜不透他的心。
  从舟怆然而笑,笑而不止,突然解下佩剑,连剑鞘一并扔向范雎道,
  “若你一心只想在异国平步青云,我的头颅,应该比宁妃的命更能帮到你。你是长兄,你若要杀我,我绝无怨言。”
  范雎忽然神色冷酷、别开头答道,“我构陷她、只是因为她是赵王的人,除掉她,亦可救我自己,一石二鸟之事,我何乐而不为?”
  “我也是赵王的人!你何不除掉我?!”
  范雎抬手抚摸那镶着宝石的紫色剑鞘,深邃的双眼盯着从舟说,
  “你?你是我的人。”
  


☆、梅花已谢

  楚姜窈发觉、自从虞从舟由咸阳回到邯郸后;总是沉默寡言。她几番询问,他只说没事。姜窈便也不再多说,常常只是默默陪在他身后。
  那晚星星不多,虞从舟看着看着,忽然开口喃喃而语,
  “你说;如果知道前路千险万阻、必死无疑,最后的时日里该如何待你爱的人?”
  “……”楚姜窈神情霎时一愣;僵了片刻,立刻又缓了目光、抬眼望天;忽然扯起笑说,
  “那,要看他爱不爱我啦。”
  “哦;会有区别?那,如果爱的人不爱你、是该如何?”
  楚姜窈眨着眼说,“若他不爱我… 那就藏得离他远远的,不让他看到,那样就算死了他也不会知道。以后他有空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想到我一下下。”
  “为何要藏起来?”
  “死前痛苦的样子很难看吧,死后会烂诶,更难看了。不想让他看到… 他原本就不爱我了,最后的印象还那样儿,呓~~”她咧着嘴发了个抖,“那下辈子估计都不会爱我了。”
  虞从舟潸然一笑,又问,“那如果他爱你呢?”
  她眼珠溜溜一转,反而得意地跳上石头说,“那当然就要对他‘强取豪夺’啦,想抱他就抱,想啃就啃,想睡就……诶诶,反正天天都要和他在一起,趁着还有时日,把天下有情人想做的事情都一一尝遍。这样将来逊了才少点遗憾。呵呵,反正他心甘情愿、予取予求的嘛!”
  从舟叹笑出声,她的话语不无天真,听来让人不悲而暖。他忽然想起,在邯郸见到她的第一次,她也是这般得意地跳上赌台,天真洒脱。数年过去,她忘记过往,却一如那日,依旧明媚快意。
  从舟作了个揖微笑道,“女侠,你这般洒脱,真是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楚姜窈好不容易逮住次机会能居高临下看他,乐呵呵说,“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我……?”虞从舟又陷入沉思,会怎么对窈儿呢?他也不知道,或许…
  “…我会想办法让她忘了我吧,希望她再也别想起我。这个世界没有我,她也应该过的很快乐,她只需要记得将来更爱她的人就好。”
  他长袖一拂,坐在那石块边,侧头靠在她的腿上,说,
  “因为让人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记忆”
  ……
  冬日将尽,冰雪初融时,韩王遣密使至赵国邯郸,欲求与赵国合纵,以韩从赵。
  赵王知道,此时若与韩合纵,在秦国看来必为挑衅。因而意欲拒绝,却仍有犹豫,当下召虞从舟进宫商议。
  大殿之上,虞从舟略显心思飘忽。赵王说了说韩王的密信,问道,“韩国请求附从赵国,从舟,你以为当行么?”
  虞从舟听见王唤自己,方凝了眼神,微微抬头看向赵王。思虑片刻后,容色淡漠道,
  “韩王请求从赵?… 韩王犯了大忌、是韩王之过。”
  赵王点了点头,舒了口气说,“我也以为不妥,所以我并未诺许。”
  “王未诺许?”虞从舟眼神里忽然起了波折,向赵王走近一步道,
  “…那就是王的过错了。”
  “韩国请从,你说是韩王之过,我不应许,你又说是我之过。究竟这合纵当行不当行?”赵王愈发疑惑,不知从舟今日到底在想什么。
  虞从舟静静一笑,栗色的眸子泛起润色光华。他知自己方才魂游神外,未说清楚,便又解释,
  “古来小国与大国合纵,有利益则大国享其福,有坏处则小国受其祸。如今韩为小国,却请求从赵,韩王乃是自请其祸。而赵国为大国,王上却拒绝韩王之请,乃是自辞其福。所以从舟才说,韩王错了,王上也错了。”
  赵王凝眉细听,思绪一下子清明起来,不觉淡淡哂笑。原来从舟看似心不在焉,思路仍是缜密。
  赵王赞同地点了点头,“好,既如此,我就诺许韩王之请。韩王会秘密入赵、与我共商盟约。不如就定在成邱相晤。具体事宜,你多打理些罢”
  ……
  回到虞府,从舟远远看见窈儿立于梅花树旁。她穿着一身青蓝色的男式长衫,发髻上两抹银丝飘带随风翻逸。
  枝上梅花,浓艳如血。
  枝旁玉人,莹白如雪。
  他向她走去,唤了一声“窈儿… ”
  他看见姜窈小手冻得通红,掌心里盛着几瓣蔫萎的梅花。她双眼空空洞洞,忽然怔怔说了一句,
  “梅花… 要谢了。”
  ……那么,就快要到春分清明了…
  “小傻瓜,梅花谢了,春天就到了,到时候会有更多更美的花,又何须感伤?”从舟怜爱地笑着,世人向来伤秋,不曾想他的窈儿竟会伤春。
  她没有答话,侧过脸去,望向别处。
  虞从舟又道,“到春分时,晴暖花开,莺飞草长,我们一起去踏青采桑,可好?”
  听见‘春分’二字,她心中炙痛难熄。她依旧别着脸,半晌轻轻说了声,
  “好… ”
  见她的小耳朵被寒风吹得通红,从舟臂弯一揽,将她搂进怀里。这才发现她浑身抖得厉害。他心疼地说,“若冷,怎不多穿一些?”
  窈儿忽然也张开右臂,紧紧地搂住他,仿佛要在他身上汲取所有温暖。在那一刻、从舟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真的很重要,他染着绯色地笑着,颔首在她额上印上一个吻。
  忽然听见她问,“邯郸的春天,很美的,是吗?”
  “对。等你看到了,说不定就记起来了。”
  “嗯…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从舟抚摸着她润滑的发丝,又说,“到了清明,我陪你去给你爹娘、姐姐扫墓吧。过去几年,清明时你总不在邯郸… 虽然你不记得了,但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
  她沉默不语,将整个脸抵在他胸口,牙齿紧紧地咬在他的衣襟上。他的衣衫渐被润湿
  ……
  是夜,从舟将案上卷折阅完大半、便和衣卧在榻上浅寐。
  檀木在铜盆中暖暖地烘烧着、发出噼啪的细微声响,像是春风拂动枝桠的声音。
  半暖如雾熏,一梦到舒春。从舟不知不觉已沉入短眠。
  梦里景致很美,是春天的模样。窈儿在他面前踏歌而舞,吹起点点橘色的蝴蝶、飘在她身边与她共舞。从舟浅浅弯起唇角,心中溢满憧憬。
  即使在梦中,他仍旧感觉到有一双温柔的目光靠近他、注视着他,因为他的梦境里忽地耀起了暖阳。他潜意识中、便觉得那是窈儿。
  他越加舒展了寐姿,双唇微启,带出一张最迷人魅惑的睡颜。
  那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似乎眷恋他的每一寸身姿。他很想伸出手搂住她,又怕惊乱了她的心思。
  他很享受地侧了侧头,在姜窈的目光中寐意虚幻,任她凝看。
  忽然一滴液珠淌落在他脸颊,他的梦境瞬时阴沉、似乎风雨欲来。他惊得全然醒了,一把抓住眼前人,果然是姜窈,他怔怔问了声,
  “你哭了?”
  “呃。。。 ”姜窈未料他是假寐,果然身上颤了颤。
  远处案上的烛光太弱,他看不清她的脸。她起身去点起榻边的一支红烛,再转回来时,脸上甜美地笑着、全无一丝泪痕。
  虞从舟半跪在榻上,将她搂紧,担心地打量着她。好在她一反日间的清冷疏颜,笑得妩媚任真。
  她似乎被瞧得有些羞赧,红润了脸、低头道,“没哭,是、是淌了口水。。。 ”
  虞从舟愣愣眨了眨眼,又听她笑着解释了一句,“就像狐狸看到肉,看久了就会淌口水。。。”
  从舟哭笑不得,蹭了蹭她的嘴角,把脸颊凑在她唇边说,“那,你咬一口好了,莫谗坏了。”
  姜窈珍惜地亲吻上他的左脸,婉转缠绵、不愿离唇,倒吻得从舟脸颊发烫、体热难忍。
  “从舟哥哥,你的左脸真好看。”吻罢,姜窈笑意盎然,在他怀里总结了一句。
  虞从舟得意魅笑,听她一句赞、如飘万里山。
  但忽然又一压眉问道,
  “难道我右脸不好看吗?”
  “喔,你右脸没有酒窝,所以没有我好看!”姜窈咯咯咯地娇笑。
  从舟没料到小妖精居然跟他比美,真是近墨者黑、臭美之态赶上他自己了。
  他情|欲四起、一转身将她反压在身下,不停地揉吻她右颊的酒窝,吻得她又痒又酸。她一边扭着身子大笑、一边连声求饶,“放了我。。。呵呵。。 放了我!”
  “不放!我偏爱吻你,若把你右脸的酒窝吻平了,我就配得上你了!”
  他邪邪地笑着。姜窈作势还想抽身逃跑,从舟看着她痴嗔慌张的小模样、心中更乐了。
  小妖精半夜三更自己送进房来,还想逃?当他‘邯郸虞君’是寡欲清君?
  他一把捞过她、贴在胸前,左手一撩、拨开金帐勾,一帘青纱帐悠悠扬扬飘落、笼在他们周围。
  房中絪缊,恰合春情。他引着她渐渐入戏,在她最舒适时执着地令爱意深浓。
  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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