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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迷谍香-第43部分

小说: 迷谍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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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悲寒。此时湖风吹过,拂起柳叶翻飞、婆娑有声,他听见范雎安抚她说,“只是风而已。小令箭,你怎么了,今日如此紧张?”
  “我… 我看见一枚… ”楚姜窈想起虞从舟手中那玉,顿了顿、还是没说下去,打岔道,“或许我看错了。”
  范雎柔柔抚上她肩膀,轻声说,“我总是让你担心,对不起。”
  二人缓缓沿湖而走,耳语声轻如无物,漾入纯澈碧湖。虞从舟并不想听,他依旧背身定于树后,无力挪步。
  天色渐黑,小令箭向范雎别过,正欲离开,范雎说,“要走回去么?很累的。”他食指与拇指轻扣,置于双唇间吹出一声奇妙哨声,片刻间、两匹一高一矮的马驹从树林中奔出,都向范雎跑去。范雎笑着说,“原来‘加影’同你一起来的,我还想让‘林风’送你回去呢。”
  那两匹马互相一见,不禁互相吸引、耳鬓厮磨,竟比它们的主人们更显亲密。小令箭呵呵笑道,“‘林风’!眼里就只有‘加影’,不要小令箭了么?”
  那匹乌黑高大的骏马立刻低了头,乖顺地走近姜窈身边,用额头在她手臂上蹭来蹭去,发出“哧哧”的喘声。楚姜窈从怀中摸出什么、塞到它嘴里说,“给,你最爱吃了。”
  她抚了抚林风的马鬃,终是低了头、牵过加影,再次向范雎别过,缓缓离开。
  虞从舟并没有跟她离开,此时此刻,他居然害怕与她持近相处。是因为他不了解她么?还是因为,他更恼她不想让他了解?
  马蹄声渐远,范雎独自一人、在夜幕下沿着湖边静静漫走。虞从舟被某种意识推动,远远跟在他身后。
  他该怎么想、他能怎么想?娘亲直到临终,仍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当年哥哥曾被人救出。娘亲嘱咐他收好毕首玉,来日或许藉此寻到哥哥。那是娘一生的牵挂、一生的遗憾。
  他冲动着想奔至范雎面前,一问究竟。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方才湖边落日下、他们两人两马依依不舍的黑色剪影……那仿佛围成一片他无法落足的禁区。
  自己在姜窈面前算什么,在范雎面前又能算什么?他站在夜色中,眸光欲暖还寒。
  


☆、为间之道

  第二日清晨;楚姜窈和小盾牌正在园中对踢着毽子,忽见虞从舟与杜宾、晁也脸神肃穆,行色匆匆,直直向门口走去,楚姜窈收起毽子,屈身行了个礼;笑着问道,“哥哥这么早;要去哪儿呀?”
  虞从舟心中郁堵难散,本不欲理她;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走出数步,忽然思绪一变,他停下脚步;一回身、冷冷向她走去。
  他似笑似怒,眼中毫无温度。他几步逼近姜窈,俯首紧紧盯着她眼睛说,“平原君府的门客范雎,约我相见。”
  他果然看见姜窈眼中闪过一抹慌张。她几乎脱口而出,“别去!”
  从舟心中炙寒交迫。楚姜窈,难道一听见他的名字,你连忍一忍、装一装,都自控不到了么?!
  姜窈说完亦觉失礼,她该如何对从舟说呢… 淮哥哥如今的身份是秦王派入赵国的暗人,他为何要见虞从舟?可是有何谋算?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安。
  “为何?!”
  她脑中混沌,却听见从舟沉沉问道。
  “嗯… 其实… 哥哥不是说他一身邪气么,你正人君子遇上他、会吃亏的!”楚姜窈鼓着小嘴,憋出几句。她既担心淮哥哥,又担心从舟,可是却什么都不能说。
  “哦?”虞从舟冷笑一声,想起当日她趴在虞府墙头贪看范雎背影的一幕,道,“原来你早知那人便是范雎!”
  他狠狠一甩袖,大步向府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谁会吃亏,你未必说得太早!”
  楚姜窈心里有些怕他的样子,总觉得从舟今日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不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心中怅然若失。
  直到天色全黑,也未见从舟回府。楚姜窈转来转去,不觉走到园中的湖心小亭。本想拿石头打几个水漂解解心闷,但看见水面上有许多蓝绿色的蜻蜓,舞着透明的翅膀,她想若是砸到这些小家伙们、委实不好,便握着石头块儿,只在手中捏来捏去。
  此时杜宾从远处走来,他脚步很缓,一直都走到姜窈身后了,她才听见声响。她回头看见是他,起身问了声安,却见他脸有愁色,仿佛满腹心事,她担心地问道,“杜将军… 你怎么了,有事烦忧?”
  杜宾在亭里坐下,看着水面半响无声。楚姜窈不敢多问,便在一旁站着。杜宾叹了口气,忽然开口说:“白日间,王上有了口谕,要派公子入燕。明里是与乐毅互为将相,实际上,就是要让公子爷去燕国做暗人… ”
  楚姜窈蓦然一怔、心中陡寒。赵王要从舟做间谍?入那种生死之局?她忍不住脱口问道,“哥哥答应了??” 
  但只是转瞬,她忽然想到什么,全身又轻快了。她笑着说,“放心,你家公子爷做不成间谍的。”
  “什么意思?”杜宾略惊,他觉得自己演得挺像回事的,难道哪里被她看穿了?
  姜窈笑笑说,“他可是‘天下七俊’,树大招风、锋芒毕露的,谁能安心让他去做间谍呢。除非想用美人计,呵呵… 再说… ”
  “再说什么?”
  “反正我知道王上是绝对不肯让哥哥去做间谍的。所以、王是逗他玩呢,要不,就是你骗我玩呢。”
  杜宾一时语塞,尴尬中往亭外树林里望了一眼。
  虞从舟此时在亭外隔树而立,借着夜色遮挡,在黑暗中打量着楚姜窈的每一个眼神。
  姜窈没有注意到杜宾的尴尬,她的笑容里明显僵着一丝羡慕,她仿佛在自言自语,“王上如此牵挂他的安危,又怎肯让他去做间谍、让他九死一生?”
  杜宾见她望着手里紧紧攒着的一块石头、目光定定,似在出神,便借机探问道,“若王上、想让你去做间谍呢?”
  这一问,楚姜窈敏感地缓过神来,她脸上又不失时机地绽放出明亮的笑容,说,“我去啊!”
  “你不是说,九死一生?”
  “我是无牵无挂之人,有何不可?”她在杜宾边上坐下,摇摆着小脑袋,一脸天真地说,
  “我虽然诗书懂得不多,但从小街上混大的,酒、艺、赌、毒,都还略通一二。况且我又会好几国方言,呵呵,王上不找我去做间谍,真是浪费呢。”
  杜宾看不清她这到底是不是欲抑故扬,又追问道,“难道你放着虞府的小姐不做,倒愿意做间谍那种为人不齿的事?”
  ‘为人不齿’这四个字深深刺中她的心神,她霍地站起,忿忿看着杜宾说,
  “‘为人不齿’?杜将军,间谍和将军,究竟有何不同?间谍在敌国冒死潜伏,收集情报、动摇敌心,你才能堂堂正正做将军、在沙场无往不利。将军和间谍,到底要怎分贵贱?一个留美名,一个背骂名而已!但你若问王上,他又能缺了谁?”
  杜宾被问得哑然,虞从舟在亭外亦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有如此反应。
  楚姜窈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她扯了扯胸前的小辫,有些无措地走到水边,面对水天一色的漆黑,轻声喃语,
  “你们做将军的,一身繁华、耀如天上明星,又怎会看到为间之人,心神倾轧、命如暗夜无边……”
  “你难道,看得到?”杜宾冷冷地问。
  楚姜窈回头一笑,“我只不过听多了坊间苏秦的故事,时常想到他惨烈的收场,心有唏嘘而已。”
  “你小小年纪,竟会崇拜苏秦?”杜宾带了丝平淡的笑容,眼神深邃地望着她。
  “嗯,他可是为间之道的极致!” 姜窈倒也不躲不掩。
  “在你心目中,何为‘为间之道’?”
  “嗯… ”楚姜窈微微一侧头,思考了一下说,
  “周之兴盛,因吕牙在殷*;燕之兴盛,因苏秦在齐。此是间道之盛。
  “但即使苏秦身掌四国相印之时,亦早知等着他的不过车裂之刑,他依然一生对燕王信如尾生。此是间道之烈。
  “而以一己之悲剧收场,谋一国之昌、甚至天下一统,此是间道之义。”
  “你一个女娃娃… 居然… ”杜宾眼光如琢如磨,不知眼前到底是顽石还是隐璞。
  楚姜窈呵呵笑道,“我一个女娃娃,没法心如磐石,想这些也是可望不可及。还是洗洗睡了……”
  她向杜宾道了晚安,也不管他打量的目光,甩着小辫走开了。
  杜宾叹了口气,便也离开了湖心小亭。见他走远,楚姜窈忽然无力站稳,沉沉地蹲□来,眼光平平,看着湖面上依然在跳跃的蜻蜓。杜宾为何会对她说这些事?是不是虞从舟有些怀疑她了?她恼恨地握着拳头敲自己的脑袋,明知有此可能,为何刚才还对杜宾口无遮拦?明知他或许转身就会去说给虞从舟听,为何还使性子只想一吐为快?
  可能只是… 只是太想天上的亲人了,父亲、姐姐,还有她的家族里其他为间的人,那些为间道赴死的人。那“为人不齿”四个字,竟这样轻易的成为她不可承受之重。
  虞从舟透过树林,静静看着她。楚姜窈,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你说的、你做的,和你脸上的单纯顽皮总是那么格格不入。
  有一只蜻蜓停在姜窈面前几尺的地方,他看见她默默伸出手,手指驻留在离开蜻蜓蓝绿色翅膀几寸的距离,缓缓地、隔空抚摸着那透明的曲线。看着那小昆虫,她的眼中,竟流出泪来。
  清风吹过,蜻蜓腾飞离开。楚姜窈抱着双膝,哭得无声,却不忍不止,她在蜻蜓曾停留过的地方,挖了一个小坑,把手中的石头埋进泥里。石头的结局,真的只能是暗夜无边吧。
  她心中暗想,“如果… 如果从舟真的怀疑我了,是不是就到了,要与他离别的时候了?”
  ……
  第二日晨色朦胧,虞从舟与沈闻在后园对招练剑。沈闻只觉公子今日戾气过盛、防护不足,不像往日剑气优雅从容。他正欲收剑,恰见杜宾、晁也、樊大头等人走近。原来是有消息传来,三日后,有韩人与赵人联档,在邯郸酒坊办纵横之会,群邀各国游说之客,和身处高位的赵国朝臣。名为论说纵横之道,实际上,只怕有诸国暗人潜入,欲以三寸不烂之舌、鼓惑赵臣行差踏错。
  “知己知彼… 我们也该去吧?”沈闻问道。
  “当然。我正好奇、不知道那些暗人说客近来又有些什么新的说法。” 虞从舟哼笑一声,旋剑入鞘。
  他的视线落在远处那湖心小亭,脸色渐暗,道,“楚姜窈呢,叫她过来!” 
  虞福诺了,转身去寻。晁也抚掌笑道,“各国说客、暗人都混在一堆,怎可缺了她这位好翻译?”
  虞从舟似乎没有听到,神思飘忽间,自言自语说,“‘为间之道’?… 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是纵是横。”
  不一会儿,楚姜窈和小盾牌一起跟了虞福过来,手里还捏着晨市里买的小零小碎。晁也同她说了个大概,姜窈向来爱凑热闹,一听什么说客、论会,不由眼里都闪光了,点着头说,
  “好啊好啊,听上去就很有趣呢。”
  沈闻见她毛毛躁躁的神态,忍不住想笑,但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说,“那论会上,皆是男子,她一个姑娘,如何能带在身边?”
  晁也闻言,咂了咂嘴,倒没想到这点。
  虞从舟目光淡漠,一眼扫过楚姜窈,忽然冷冷地开了口,“那里既是天歌酒坊,最多的,就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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