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谍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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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窈脸上一阵飞红,为自己刚才兴奋中的误解而感到羞赧。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尴尬笑了笑,说,“对啊,忘了告诉你了,这里向北十四、五里路,就能看见驿道了,沿着驿道一直向东,三十里左右便能到邯郸西城门,那里你就都认识了。”
他抿着嘴,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意识,便冷冷说了声“嗯”,转过马身、也不再看她,催马驰出。
只是这一驰出,骤然听见嗤喇喇一记裂响,和她一声惊叫。回头看时,她摔在地上,已被他的马拖拽出几丈,而她的衣服从上到下被撕裂了,衣裙一角钩在他的马鞍上。
或许是他转过马身时,马鞍不知哪里擦钩住了她的衣裳。他急忙下马,回跑几步,见她衣不蔽体,肩上颈上似乎都有血痕,心中一惊一悔。此时也顾忌不了许多,立刻将她合衣抱起,置于马上,自己再翻身上马、道,“摔得痛么?”
“还好。” 她羞红了脸,拢着被扯碎的凌乱衣服,简直想把脸埋进那马的鬃毛里去。
虞从舟也实在不知道眼光该往哪里搁,只好尽量平视。
二人沉默着骑了好远。从舟忽然想到一件事,不解地问道,“我们明明掉入深崖,究竟怎么上来的?”
楚姜窈一闭眼,抖抖索索地说,“你武功那么好,是你拽着我攀岩爬上来的。”
她一再叫自己要镇定。身上已经衣裳残破,若此时被他看出破绽、扔于荒野,那就算不被狼吃了、也要被色狼吃了。
“什么?!怎么我完全不记得?”
“你… 你爬上崖顶的时候,脑袋撞上一块大石头,昏过去了,所以可能不记得那段事了。” 她执着地说。
他愈发狐疑地审视着她。
她壮着胆子,看了他一眼,说,“你后脑勺还撞出一个大口子,出了不少血呢。”
他伸手一摸,果然后脑勺有一道伤口,好在已经结疤、不再流血了。自己竟然完全想不起是如何撞出这伤的,难道真的被撞丢了那段记忆?
于是又开始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
还是他忍不住开了口,“方才你一人走夜路,不怕么?”
“我… 遇到‘加影'前,我常常一人走夜路,所以不怕了。”
“你边走边唱的,是什么歌?”
“我不晓得名字。也是我那位神仙朋友教我的,他说唱歌的时候,就不会去想害怕烦恼的事情了。”
他听又是那个”旧友”,便没有再说出口。但其实、他也觉得这歌婉约动听。
…那种感觉,似乎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曾经听到过这首歌。
约莫两刻之后,他们已经进了邯郸城。越来越靠近虞府,也就越来越热闹。人一多,楚姜窈更是羞得不知所措,拉起衣服遮了这里就露出那里。
虞从舟轻声道,“把脸藏到我怀里。”
她连忙转过身,把脸贴靠在他胸前。从舟广袖一扬,拢在她身上,尽量不使人看见她的摸样。
经过这几天‘小虞儿’的缠绵洗礼,楚姜窈倒是颇习惯他怀间的心跳和气息,这一藏、令她心安许多。
却只是苦了虞从舟,温香在怀,惴喘声声,此刻更是胸胸相贴。他的手心搭在她半露半遮的右肩,只恨那些扯碎的衣线,圈不起心猿,搁不住臂弯。
从前在声色之地,他虽然也少不了与人搂搂抱抱,但那不过是繁花应酬、过眼云烟。因为他心里想抱的、始终不过江妍一人。
而现在在他怀里的,究竟是江妍的妹妹,还是… 江妍的影子?虽然她明明没有哪点性格与江妍相似。
他甩了甩头,不愿再想。眼见虞府就在前面,他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把她放下、不用再包粽子般抱着了。
却哪曾想,都已经能看见虞府大门了,却见几位大臣落下轿来,一齐行至虞府门口,躬身与杜宾行着礼,像是有事来找他商议。而门前侍卫见他正好远远行来,连忙指着、告知杜宾和众臣们。于是许多双目光全向他投来。
他郁闷难诉,此刻方知为何行为鬼祟之人都爱穿黑衣、骑黑马,而不会像他,整日靓色衣饰、引人注目。
如何是好,若被众人看见楚姜窈衣衫不整地依偎在他怀里,岂不是坏她一生的女子名节?他蓦地一沉眉,手上虽缠紧马缰,却故意使马东摇西晃、前行后止,扮成好似酒醉归来、无心谈事的模样。
众朝臣见他深夜方归,醉得连马都控不住了,怀里还有个衣发零乱的女子,均是唏嘘不已。没想到虞卿当不上合纵长、竟然就如此荒淫放纵。而那女子衣片拖地,脸都贴上他的胸了,定是风尘中人。
虞从舟见众人无意离去,竟似要八卦到底,不觉更生恼意。而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楚姜窈不解他为何会行马如此摇晃,居然抬起头来,左右张望地说,“怎么了?”
这一张望,岂不是她的容貌全要被那些八卦人士看个精光?他心中忿意冲击,双手一下子甩开缰绳和她肩上残衣,全去紧紧捧住她的脸庞、再不容她能有丝毫动弹,偏让这小妖精惊慌地看向自己漫火的双眸。
而下一瞬间,他一闭眼、径直俯下头,强自冲吻上去,用双唇、紧紧按压住她的嘴,不给她发声、甚至喘息的机会。
这不堪的一幕显然刺激到众朝臣的神经,不曾想虞卿平日稳重冷矜,私下却如此放浪。众人连忙向杜宾告辞,急急上轿,虽然还是很想八卦、这后面是否还有当街脱衣之类的劲爆之事,但为着自己的清誉、还是假装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而生了愧疚。
……终于走光了!虞从舟半眯着倾艳明眸,余光向虞府门前扫去。直到最后一个身影都消失不见,他立刻撤了双手,抬起头,放开惊慌茫然地楚姜窈。她的嘴唇被他的重吻压得深红如血。他想到这一切荒唐,都是因为她抬头张望、说了句害人的“怎么了?”,不禁眼带狠意地盯着她。她或许以为他欠她一个解释,但他不想解释!他只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怎么了’?!不该说话的时候你偏要说!你总是多说多错!三日之内,休要再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他把她从马上一把揪起来、重重扔到地上,气鼓鼓地、也不理杜宾惊讶的目光,直接纵马进府。
此刻的虞从舟和楚姜窈,各自都是眼中含泪,双双委屈地黯然自语道,
“我的初吻,竟然就这般莫名其妙地给了那个疯子!”
☆、湿衣画帘
回到书房中,虞从舟愤恼地喝了盏凉茶,左手一扫、摊开案上一卷竹简,努力地逼迫自己细读卷中每一个字。方才的事情实在太荒唐,比平原君抱着柱子大哭还要荒唐!自己这两天究竟为什么总撞上诡异的事?
尚未平复情绪,忽听晁也在门外求见。他开了门,见晁也神色谨慎,心知必有要事。
晁也进屋后立即将门关好,略一低头,呈上一份密谏说,“是秘驻秦国的暗人发回的。”
虞从舟接过密谏,一番通读,不由地锁上双眉,“若是真的,奉阳君必然受不住这等诱惑。”
晁也静立不语,虞从舟飞快地理了理思路,低头伏在晁也耳边对他说了一番安排。
晁也得令正要去办,忽然虞从舟说了声“且慢”,又踱到窗边,双眼出神,似有深思。
……脑海中盘旋不去,似乎有个女子对他说,“桑榆已失,不如弃舍。东隅未升,焉知不可得?”究竟是谁,那声音仿佛是姜窈、灵动娇俏,但她又怎么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他本以为失了联军主帅之位,要斗垮李兑更是难上加难,而如今,要如何才可反转逆势,弃舍桑榆、重得东隅?他不断这般想着,忽然眸光一闪,遂旋身坐下、拂袖提笔疾书。一炷香功夫,已写完密信,交至晁也手上,要他务必连夜呈送赵王亲阅
……
清晨时分,他朦朦胧胧醒来,又成了‘小虞儿’。窗外似乎淅淅沥沥下着雨。‘小虞儿’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大书房里的一张藤床上。这书房的摆设似乎有些熟悉,但他想不起来哪里见过。正在疑惑间,他忽然想到什么,猛然坐起、左右望寻,但心仍像被倒空的酒杯、抛进湖中骤然沉底。
这几天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原来不是每次醒来、都会有小令箭陪在身边。他终于还是把她弄丢了么?
还是说,她真的是小妖女,已历人间,便被大妖女抓走了?
小虞儿倏地站起来,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小令箭在哪里,但他还是想去找她。他一推开门,门口的虞福、虞善齐齐向他行了个礼。他急忙问道,“小令箭呢?我要找小令箭!”
虞府上的人时常听小盾牌称呼楚二小姐为“小令箭”,这时听公子爷也这么叫她,虞福、虞善有些好奇,什么时候公子爷也这么亲热地叫楚二小姐的昵称了?二人忙一躬身道,“小的这就去找。”
他们向厢房那边走去,小虞儿见这两人似乎信心满满、知道小令箭在何处,不觉心中稍宽,紧紧跟着他们。
还未到楚姜窈的厢房,路过虞从舟的卧房那边时,虞福虞善听见公子爷喊了声,“不必找了,我看见她了!”
他们回头望去,看见公子爷鼓着嘴呵呵地笑着,而楚二小姐居然正从公子爷上房的窗户那儿往外爬。
楚姜窈自然是以为虞从舟昨夜睡在他上房里,所以趁着太阳刚升,溜过来找小虞儿,没想到他房中无人,她以为出了什么纰漏,赶紧钻出来。却被小虞儿撞个正着儿。
小虞儿带着坏笑,看着她卡在窗户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她张口求饶了,他才故意懒洋洋地走过去,把她拎了出来。看她头发都松散了,就整蛊地揪着她的几缕散发一圈圈绕上她的发髻。两人靠得如此之近,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发际了。
虞福、虞善从不知公子爷和楚二小姐已经亲昵到这般地步,都想,不该看的快别看!一人忙转头向右、另一人转头向左,两人的脑袋噗咙一声撞到一起。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小虞儿笑着低头看着她。
“你想要去哪儿?”
他环顾四周,天色阴沉沉地没有生机,府里小径上也都结了寒冰,便说,“想去没有结冰的地方。”
小令箭看着他温暖的神色,心想,今天是最后一日能和小虞儿在一起了,他想要的、都想给他。
“那,去千询舫好么?” 她莞尔一笑,“听闻那里,河有画舫,舫有画梁,河水不蠹;寒冬不冰。”
他就知道她最懂他心意,说,“好,酒过千巡便更好!”
二人刚出虞府,细雨越下越大,他却欣然地笑了,一伸手握住小令箭的腕,拉着她就在雨中奔跑起来。她也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之态,只是紧跟着他的脚步,边跑边笑,任由雨水仿佛泪水一般,浸润眼眶、滑落脸庞。
冬日阴雨中的邯郸城,本没有多少车马行人。他们二人的衣裾翻扬便自成一道风景。
一路雨奔,佳人在侧,巧笑在耳,他自觉酣畅淋漓。
奔至河边,她所说的千询舫,停靠在梅花坞边。果然是流水不蠹;入冬不冰。寒风虽冷,却将红梅、褐舫、白水、青山,一齐熏作一幅水墨画。
他正想登船,忽然听见有画舫侍者喊道,“这么大清早的,还没开始做生意呐!”
他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枚金刀币,抛给那侍者,“那今日就别做生意了!借给我二人玩玩吧。”
侍者接了金子,好生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