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球-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什么可以喝的吗?”
“当然有啰。”贝思一把拉开冰箱门。“要喝特制可乐吗?”
“你在开玩笑……”
“这种罐头的图案设计和我们的不一样,可能是热饮,不过确实是特制可乐。”
“既然那家公司50年后都不会倒闭,”哈里说道,“我要买他们的股票啦。”他读着罐头上的文字。“太空旅行探险指定饮料。”
“是呀,一种推销广告。”贝思说道。
哈里把罐头转了半圈。另一面印着日文字。“我倒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意思是,不管怎么说,千万别买那种股票。”贝思答道。
诺曼喝着可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打他上次来这儿看了以后,厨房里仿佛发生了难以捉摸的变化。他不是十分肯定——上次来时他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但是他通常对屋子的布局记得很清楚。他的妻子老是开玩笑说,什么样的厨房,诺曼都能熟门熟路。他说道:“我记得厨房里没有冰箱。”
“我自己从来也不注意这种事儿。”贝思说道。
“事实上,”诺曼说道,“我觉得整个屋子都变了,看上去比原来的大,而且——我也说不清——不一样了。”
“那是因为你饿了。”哈里咧嘴笑道。
“也许是的。”诺曼说道。哈里可能说得没错。在60年代,人们对视觉曾进行一系列的研究,结果说明人们的主观意识会根据其预先的想象来理解模糊的观察对象,在饥饿的人眼里,什么都像食物。
可是这间屋子看上去确实与原先的不一样了。譬如,他记得进厨房的门不像现在那样在左边。他记得是在墙的中间,而那墙隔开了床铺和厨房。
“这边走。”贝思说道,领着他们继续往船尾走,“实际上,正是冰箱给了我启发。这种东西装有许多食品,是被派遣穿过黑洞的考察船上用的。可是,配备一只冰箱——干吗要费神干这种事?这使我想到,也许有着一伙船员。”
他们进入一个很短的玻璃墙通道。一道深紫色的光从上方向他们射来。“紫外线,”贝思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用途。”
“杀菌消毒用的?”
“可能是的。”
“可能是洗太阳浴的,”哈里说道,“维生素D。”
随后他们进入一间大屋子,诺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屋子的地板透出紫光,使整个屋子自下而上沐浴在一片紫外线中。四面墙上竖着一排排直径很粗的玻璃管。每根管子内是一条窄窄的银色褥垫。那些玻璃管似乎都空着。
“这边来。”贝思说道。
他们仔细看着一根玻璃管。一个赤裸裸的女子,当年十分美丽,这一点现在仍然看得出来。她的皮肤吴深棕色,满是皱痕。她的身躯已经干枯了。
“木乃伊吗?”哈里问道。
贝思点点头。“我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么认为。我没有把它打开,怕遭感染。”
“这间屋子是干什么用的?”诺曼问道,一边朝四周张望。
“这一定是某种冬眠室。每根管子都分别与维生系统——供电设备、空气控制器、加热器、各种装置——相连接在隔壁屋子里。”
哈里数了一下。“20根管子。”他说道。
“铺位也是20个。”诺曼说道。
“那么,其余的人在哪儿呢?”
贝思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个女人是唯一留在这儿的吗?”
“看来好像是的。我还没发现其他人。”
“我倒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去的。”
“你进过那个大球吗?”诺曼向贝思问道。
“没有。问这干吗?”
“只是心里感到纳闷。”
“你是想知道这些乘员是否是在那个大球搭乘之后死去的?”
“基本上是这样。”
“我认为,不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说,这个大球都不具有侵略行为,也不会带来任何危险。”贝思说道,“这些乘员很可能在旅行过程中死于自然原因。譬如,这名女子被保存得如此之好,这会使你想知道她是否因辐射致死。在黑洞的周围有着强大的辐射网嘛。”
“你认为这些乘员是穿过黑洞时死去的,而那个大球是后来自动搭载在太空船上的吗?”
“有这个可能。”
“她很漂亮,”哈里盯住玻璃管望着,一面说道,“那些记者看到后会发疯的,是不是?一名未来的性感女子被发现全裸,而且木乃伊化了。晚上11点放的电影。”
“她的个子也很高,”诺曼说道,“她一定超过6英尺。”
“一名亚马孙女子①,”哈里说道,“长一对大nǎi子。”
①亚马孙是相传曾居住在黑海边的一族女战士中的一员。
“行啦。”
“有什么不对的——为她而愤愤不平吗?”哈里说道。
“我觉得没有必要作出那种评论。”
“事实上,贝思,”哈里说道,“她有点像你。”
贝思皱起了眉。
“我是当真的。你有没有好好瞧瞧她?”
“别胡思乱想啦。”
诺曼用手挡住地板上紫外线灯管的反射,细细地看着那玻璃管。这名被木乃伊化的女子确实像只思——比贝思年轻,比她高,比她结实,然而和她很像。“哈里说得没错。”诺曼说道。
“也许,她是未来的你。”哈里说道。
“不,她显然才20来岁。”
“也许她是你的孙女。”
“完全不可能。”贝思反驳道。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哈里说道,“珍尼弗像你吗?”
“不太像。不过她正处于成长的阶段。她不像这名妇女,我也不像。”
贝思肯定地否认她和那名木乃伊化的女子有任何相像之处,或是存在任何联系,这使诺曼感到很吃惊。
“贝思,”他问道,“你认为这儿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这名妇女是唯一留下的?”
“我认为,她在这次探险中地位重要,”贝思说道,“她甚至可能是船长,或者副船长。其他人大多是男子。他们干了某种蠢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某种她建议他们不要做的事——结果他们都死了。她一个人继续生活在这艘太空船中。她驾驶着它回家。但是她也出了差错——某种她身不由己的事——于是她死了。”
“她出了什么差错?”
“我不知道,某种差错。”
有趣极了,诺曼思忖道。他从来也没有这么想过,可是这间屋子——就此而言,这整个太空船——是一个罗夏①测验室,或者更确切地说,是TAT,主题统觉测验。主题统觉测验是一种心理测验,由一系列意义模糊的图画组成,受测对象应当说出他们认为这些图画中发生了哪些事情。由于这些图画并不暗示任何明确的故事,受测对象便提供故事。这些故事常是在介绍说故事的人的情况,而不是这些图画的内容。
①Rorschach,瑞士精神病学家,因设计广泛应用于精神病临床诊断的墨迹测验而闻名。
贝思是在讲述着她对这个屋子的奇思怪想:一位妇女是这次远征探险的负责人,那些男人没能听取她的忠告,结果都死了;她仍然活着,是唯一的幸存者。这个故事并没有涉及太空船的许多情况,但告诉了他们贝思的许多体验。
“我明白了,”哈里说道,“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那个出了差错的女人。她驾驶太空船深入过去,结果跑太远了。典型的女性驾驶员。”
“你对什么事情都得开玩笑吗?”
“你对什么事情都得那么当真吗?”
“这是当真的事。”贝思说道。
“我来给你说个不同的故事吧,”哈里说道,“这个女人毁了一切。她应当去做某件事情,可是她忘了,或是出了差错。随后她就进入冬眠。由于她的过错,其余的乘员都一命呜呼,而她再也没有从冬眠中醒来——她终于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因为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实际上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相信,你比较喜欢这个故事,”贝思说道,“这完全符合你们黑人男子对妇女典型的鄙视。”
“别当真。”诺曼说道。
“你对妇女拥有的力量表示不满。”贝思说道。
“什么力量?你把举重称作力量?那仅仅是力气——力气是来自于软弱的感觉,而不是力量。”
“你是个没有血肉的小人。”贝思说道。
“你打算干什么?把我揍得鼻青脸肿?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力量?”
“我知道什么是力量。”贝思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一边说道。
“别生气,放松些,”诺曼说道,“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了。”
哈里问道:“你是怎么看的,诺曼?你对这个屋子也有故事可说吗?”
“不,”诺曼回答道,“我没有故事。”
“噢,得啦,”哈里说道,“我敢打赌,你一定有。”
“不,”诺曼说道,“我不打算在你们两个之间搞折衷调和。我们得一起待在这儿。只要我们还留在海底,我们就得互相合作。”
“是哈里挑起的,”贝思说道,“从旅行一开始,他就设法给每个人制造麻烦,老是那种卑鄙恶毒的言论……”
“哪些卑鄙恶毒的言论?”哈里问道。
“你完全明白是哪些卑鄙恶毒的言论。”贝思答道。
诺曼走出了屋子。
“你上哪儿去?”
“你们的听众要走啦。”
“为什么?”
“因为你们俩让人感到厌烦了。”
“哦,”贝思说道,“头脑冷静的心理学家断定我们使人感到厌烦了?”
“是的。”诺曼回答道。他头也不回地穿过那条玻璃通道。
“你对别人作了这一番评价后,想躲到哪儿去?”贝思朝他的背影大声吼道。
诺曼继续往前走着。
“我在对你说话呢!我对你说话时,你不准离开,诺曼!”
他又一次走进厨房,打开那些抽屉,寻找果仁条。他的肚子又饿了,搜索食品使他忘了其他两人。他得承认,目前事态发展的方式使他深感不安。他找到一块果仁条,撕开锡箔纸,吃了起来。
不安,但不是惊奇。在研究团体动力时,他早就检验出一条古老的格言是千真万确的:“三人不欢。”在高度紧张的环境里,由三人组成的群体本来就是不稳定的。倘若每个人没有明确规定的职责,这个群体往往会形成不断变换的联盟,两个反对一个。这就是目前发生的状况。
他吃完了一块果仁条,立即又吃另一块。他们还得在这儿待多久?至少还有36个小时以上。他想找个地方放剩下的果仁条,可是他的聚酯纤维连衣裤上没有口袋。
贝思和哈里走进厨房,一副很后悔的样子。
“想吃果仁条吗?”诺曼问道,一面咀嚼着食品。
“我们想表示歉意。”贝思说道。
“为什么?”
“为了做出孩子般的举动。”哈里说道。
“我很难为情,”贝思说道,“我感到懊悔,居然那样发脾气。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十足的白痴……”贝思垂着头,盯着地板。真有意思,诺曼思忖道,贝思刚才还是盲目自信、咄咄逼人,忽而却又跳到另一个极端,卑躬屈膝、自谦自责。没有一点介乎两者之间的味儿。
“我们不要把问题说得那么严重,”哈里说道,“我们全都累了。”
“我感觉很糟糕,”贝思继续说道,“实在糟透了,我觉得自己仿佛拆了你们俩的台。首先,我根本不应当待在这儿,我不配留在这个团体中。”
诺曼说道:“贝思,吃块果仁条吧,别再为自己感到歉意。”
“是呀,”哈里说道,“我想,我宁愿看到你发脾气呢。”
“我讨厌这些果仁条,”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