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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于公案-第2部分

小说: 于公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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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邹公哭到伤心,默尊:“上苍!邹某无作伤天害理之事,为何遭此凶祸?欲要回家,又无盘费,且身带重伤,吏部递呈领补文凭,更缺使费;若寻拙志,岂是男子?”辗转思想,复又哭起,长吁短叹,不觉红日归宫。忽听车声响亮,邹公用目观见车上是位年尊的老者,车夫催驴,转盼之间,相离切近。老者亦听邹公哭的甚惨,又见遍地横尸,啼哭之人浑身是血,瞧够多时,就知祸事不小,看其人品不俗,连忙下车,走至跟前,高声说道:“官人为什么浑身血迹,身傍尸骸,独坐荒郊,这等伤心,请问是何缘故?”邹公答道:“老丈,恕下官身体着伤,不能施礼,若问情由,望容细诉:下官姓邹,名其仁,奉旨蒲台县上任,今到林前,不幸遭逢强盗,被其刀剁身亡,家人丧命,行李文凭,尽行劫去,下官死而复生,进退无路,多承垂询,敢问尊姓大名,何方人氏?望求指示。”

老者闻听,不住点头叹气,复尊:“老父母原是蒲台县新任,遭此大祸!小儿云济,现任蒲台县巡检,正是大人属下,小老儿不知,多有失敬。今日赶集从此经过,不期会晤堂翁,奉劝不必悲啼,且随老汉到家,调养刀伤,如旧打点,奉送上京部中递呈,请补文凭,上任要紧。”邹公听罢,减愁换喜,含笑尊声:“老丈与下官萍水相逢,就肯周济,患难流离之际,如此恩德,当图重报。”老者连称:“不敢,大人言重,但愿及早到任之后,照看小儿,感情不浅。”说罢,唤过车夫,搀邹公上车,缓缓而行,从岔路抄进村口。来到门首,老者用手击户,开放柴门,走出一个家童,老者吩咐快开客屋。忙将邹公搀扶下车,让进客房,去请大夫瞧看刀伤,开方服药,端出酒饭,恭然而敬,将息伤痕。时光迅速,半月有余,邹公刀伤全好,就要起身赴部补领文凭。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五回  邹公子登途自叹 蒲台县寻父遭擒

话说邹公刀伤已好,起身补凭,云老者设酒排宴,亲自相陪。酒饭完毕,进内捧出三十两纹银,新衣一套笑嘻嘻口尊:“父母请听,一向寒舍屈尊,乡村简慢,诸望恕容。今日补领文凭,乃为大事,急急进京,吏部递呈,先将失盗由详细诉明,文凭到手,刻即赴任,行文再拿恶盗报仇。老汉家贫,不能多凑,仅聊表寸意耳,伏乞晒纳。”邹公接过致谢,说道:“老丈恩重如山,图报有日,岂敢负德?”作揖分别,拜辞出门。老者口称:“父母,此处离河间府七十里之遥,道路崎岖,十分难走,老汉家中驴车现成,已经吩咐收拾停当,令家人送至阜成驿,再雇牲口,岂不两便?”邹公复又拜谢,然后上车起身。云老者观瞧走远,这才转身进内闭门。

且说邹公傍晚到河间府城内住下,次日打发安童驴车回去,又雇一辆马车,治了些被套行李,独自一人坐在车内,又走四日,赶进北京,投到前次领凭的张家店内。店主一见心疑,上前细问情由,邹公诉说一遍,店主闻听赞叹。随将行李搬至上房安歇,酒饭茶汤比先更加殷懃。次日,打点呈词,到吏部衙门找着前次办事的书吏,商议失盗窃去文凭情由:“无奈转回具呈求缉,望先生鼎力疏通,感德不浅。”书吏说:“此事容易办理,大概一切使费必须纹银五百两方可,不然呈词批坏,诸事不便。”邹公闻听,默而不语,心内盘算,如此花费从何而出?真真无法!沉吟良久,开言说:“邹某从患难中逃出,若非老者周济,早作山坡之鬼,囊中所剩约有十余两,那里凑如许之多?还求先生一力担当,俟上任之后,加倍奉上,不知意下以为可否?”书办闻听;先就冷淡好些,勉强答讪说:“小弟尽可代办,别处不能赊欠。”邹公亦明知不中,旋即告辞回店。住了数日,呈词并未批出。找书吏,不给与面,盘用花消堪堪将尽,急得泪流满面。想前思后,当年枉读诗书,因以微名斗禄,抛妻弃子,临行妻病,知我领凭赴任,那晓遇贼被害,受此艰难。愁中想起一事:风闻于成龙特旨升了山东按察,已经到任。久慕此公才高智广,铁面无私,初任乐亭县为官,审驴断事如神。而今进退无门,趁着还有几两银子,何不赶到济南谒见于公,细述苦衷,倘然一念垂怜,岂不是个机会?主意已定,雇一辆马车,开清店账,装上行李,出店上车,竟往山东济南告状。

且说充官群贼,自杀邹公,扮为知县,昼夜兼程而行。这日将至官亭,转牌先到,蒲台巡检云公、县丞芦公及合县人员,青衣衙役庄丁,执事鲜明,一齐接迎强贼,走上官亭参见。强贼吩咐:“搭轿!本县进城,走马到樱”众役答应,排开执事,前呼后拥。又有主簿典史道旁打躬,一概免礼。登时进衙升堂,也不行香拜庙拜客,不投文,不放告,不办事,终日只在后宅,假推有病,每日畅饮,暗差伙贼八个,济南一带购买马匹,预备瞅空盗库银以便好跑。

且说邹夫人与公子,自从邹公上任去后,不觉两月有余。

夫人病体己痊,总不见来接。罗氏夫人这日独坐房中,不由心惊肉跳,闷闷不乐。莫非老爷途中有什么事情?令人难测,至今音信杳然,暗自落泪。正在叹惜,听得帘拢一响,进来幼子邹舒,口尊:“母亲为何伤感?”夫人叹气开言,备细说明缘由:“你来的甚好,明日清晨收拾行李,多带盘费,前到蒲台瞧看汝父,可速回来报我,休叫为娘的盼望。”公子闻听,连忙答应:“为儿晓得。”夫人又吩咐丫环:“与你少爷收拾行李。”母子分别,出门往蒲台县访问音信,一路无辞。这日望见前面有一村庄,垂杨树下,多人拥挤。公子停驹观看,却是年高算命先生,旁边写着‘赛神仙”三字。公子思想:何不与天伦算其吉凶?邹舒弃镫,马拴垂杨树上,挤入人群之内,望其施礼。先生离座说道:“少爷有何见教?”公子含笑,口尊:“先生,敢劳推算一命。家父今年四十二岁,八月十七子时生。”先生细排四柱,富贵穷通算定,尊声:“少爷令尊八字很好,己酉科中举,五行全有身君恩,目下不利,逢劫杀之运,白虎穿宫,路遇恶人,险作无头之鬼,真是死里逃生,幸遇善人,恶运今年交过,从此享受荣华。学生据实直谈,不会哄骗。”邹舒说:“先生,讲哪里话!”连忙将卦资躬身奉过纹银一钱。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六回  芦县丞冤屈公子 于按察初破贼人

话说邹公刀伤已好,起身补凭,云老者设酒排宴,亲自相陪。酒饭完毕,进内捧出三十两纹银,新衣一套笑嘻嘻口尊:“父母请听,一向寒舍屈尊,乡村简慢,诸望恕容。今日补领文凭,乃为大事,急急进京,吏部递呈,先将失盗由详细诉明,文凭到手,刻即赴任,行文再拿恶盗报仇。老汉家贫,不能多凑,仅聊表寸意耳,伏乞晒纳。”邹公接过致谢,说道:“老丈恩重如山,图报有日,岂敢负德?”作揖分别,拜辞出门。老者口称:“父母,此处离河间府七十里之遥,道路崎岖,十分难走,老汉家中驴车现成,已经吩咐收拾停当,令家人送至阜成驿,再雇牲口,岂不两便?”邹公复又拜谢,然后上车起身。云老者观瞧走远,这才转身进内闭门。

且说邹公傍晚到河间府城内住下,次日打发安童驴车回去,又雇一辆马车,治了些被套行李,独自一人坐在车内,又走四日,赶进北京,投到前次领凭的张家店内。店主一见心疑,上前细问情由,邹公诉说一遍,店主闻听赞叹。随将行李搬至上房安歇,酒饭茶汤比先更加殷懃。次日,打点呈词,到吏部衙门找着前次办事的书吏,商议失盗窃去文凭情由:“无奈转回具呈求缉,望先生鼎力疏通,感德不浅。”书吏说:“此事容易办理,大概一切使费必须纹银五百两方可,不然呈词批坏,诸事不便。”邹公闻听,默而不语,心内盘算,如此花费从何而出?真真无法!沉吟良久,开言说:“邹某从患难中逃出,若非老者周济,早作山坡之鬼,囊中所剩约有十余两,那里凑如许之多?还求先生一力担当,俟上任之后,加倍奉上,不知意下以为可否?”书办闻听;先就冷淡好些,勉强答讪说:“小弟尽可代办,别处不能赊欠。”邹公亦明知不中,旋即告辞回店。住了数日,呈词并未批出。找书吏,不给与面,盘用花消堪堪将尽,急得泪流满面。想前思后,当年枉读诗书,因以微名斗禄,抛妻弃子,临行妻病,知我领凭赴任,那晓遇贼被害,受此艰难。愁中想起一事:风闻于成龙特旨升了山东按察,已经到任。久慕此公才高智广,铁面无私,初任乐亭县为官,审驴断事如神。而今进退无门,趁着还有几两银子,何不赶到济南谒见于公,细述苦衷,倘然一念垂怜,岂不是个机会?主意已定,雇一辆马车,开清店账,装上行李,出店上车,竟往山东济南告状。

且说充官群贼,自杀邹公,扮为知县,昼夜兼程而行。这日将至官亭,转牌先到,蒲台巡检云公、县丞芦公及合县人员,青衣衙役庄丁,执事鲜明,一齐接迎强贼,走上官亭参见。强贼吩咐:“搭轿!本县进城,走马到樱”众役答应,排开执事,前呼后拥。又有主簿典史道旁打躬,一概免礼。登时进衙升堂,也不行香拜庙拜客,不投文,不放告,不办事,终日只在后宅,假推有病,每日畅饮,暗差伙贼八个,济南一带购买马匹,预备瞅空盗库银以便好跑。

且说邹夫人与公子,自从邹公上任去后,不觉两月有余。

夫人病体己痊,总不见来接。罗氏夫人这日独坐房中,不由心惊肉跳,闷闷不乐。莫非老爷途中有什么事情?令人难测,至今音信杳然,暗自落泪。正在叹惜,听得帘拢一响,进来幼子邹舒,口尊:“母亲为何伤感?”夫人叹气开言,备细说明缘由:“你来的甚好,明日清晨收拾行李,多带盘费,前到蒲台瞧看汝父,可速回来报我,休叫为娘的盼望。”公子闻听,连忙答应:“为儿晓得。”夫人又吩咐丫环:“与你少爷收拾行李。”母子分别,出门往蒲台县访问音信,一路无辞。这日望见前面有一村庄,垂杨树下,多人拥挤。公子停驹观看,却是年高算命先生,旁边写着‘赛神仙”三字。公子思想:何不与天伦算其吉凶?邹舒弃镫,马拴垂杨树上,挤入人群之内,望其施礼。先生离座说道:“少爷有何见教?”公子含笑,口尊:“先生,敢劳推算一命。家父今年四十二岁,八月十七子时生。”先生细排四柱,富贵穷通算定,尊声:“少爷令尊八字很好,己酉科中举,五行全有身君恩,目下不利,逢劫杀之运,白虎穿宫,路遇恶人,险作无头之鬼,真是死里逃生,幸遇善人,恶运今年交过,从此享受荣华。学生据实直谈,不会哄骗。”邹舒说:“先生,讲哪里话!”连忙将卦资躬身奉过纹银一钱。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七回  于大人盘问贼人 韦驮爷土房显圣

话说公于交过卦资,说:“还要相烦再瞧一命。”随讲自己八字。先生细看一遍,说:“此命一十九岁,九月初八酉时降生,造定荣贵,前程远大,为官作宦,尽是实言,并非奉承。

眼下也是生灾,丧门吊客,又犯豹尾,还有几天牢狱之厄。”

邹公子闻说,愁眉不展,此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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