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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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苏逄阁的两枚金钱,鄢筠决定过两天就回家取一趟,顺便安排一下手下人的新工作。
游园会回来七八天,鄢筠的身体彻底恢复。这一日吃过午饭,她就打算回家去取钱。
才走到袁府的大门口,身后突然有人急急叫住,顾不上解释,连拉带拽的把她带回袁银瓶的闺房。
鄢筠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低泣声。这声音她太熟悉了,那天在知云阁里,袁银瓶就是这样哭了大半天。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鄢筠推门而入,心中却猜测十有八九与那妖孽有关。
果不其然,袁银瓶抽泣着道明缘由。
原来是近日有人风传,柏公子给襄宿城里的一位贵女写了情信,传说情信上写的,要娶那位女子为妻……
“别伤心了。”鄢筠拍拍袁银瓶肩膀,“襄宿城离这里那么远,既然是风传,那就不一定是真的。”
“不!”袁银瓶泪眼如花,抓着鄢筠的手,“他们传得言辞却却,假不了的。”说完,她的眼泪又如珍珠断线般落下。
“那你要如何?”
“小鄢……你可不可以帮我去看看……”袁银瓶委委屈屈的哀求着。
鄢筠推开手,“你要我去看看那情信?去襄宿城?”
“嗯。”
“若是真有其事,你待怎样?”鄢筠直言相问。
“我不信……那日柏公子待我不一般……怎会是有了心上人的?”
“你既然不信……直接去问柏公子如何?”鄢筠真是服了恋爱中的女人。
“我确定那是假的!”袁银瓶一直这样别扭着。她不肯去问柏水章,说自己不信,却还是偏要鄢筠到襄宿城给她看看。
鄢筠满面愁云,推辞了袁银瓶要用家中的马车送她的好意,自己徒步回家。
走在路上,她心中一直不平静。潜入襄宿城卫国将军家中找信……这个难度对她目前来说有点大。
下等丫环进不了小姐的闺房,上等丫环她的身份又不够。再说,这会儿人家不见得招人。她千里迢迢的,怎么办呢?
回到阔别多日的陋室,鄢筠暂时放下愁思。望着熟悉的一景一物,虽然清贫,却也倍感亲切。
蹲下身子,鄢筠在灶台的砖缝处摸索,一会儿脸上露出笑意,取出一把轻薄的小刀,在石缝处扣了几下,便把一块土砖取下。
她把手伸进去一摸,掏出一个小布包,轻轻打开……啊!鄢筠几乎甩飞手里布包。
她藏在里面的一吊钱和二枚金钱全不见了,手上所托变成一堆碎石……
鄢筠慌张的站起来,是谁偷了她的钱?房东家?不应该……自己都住了一年了。虽然他家的小鬼头讨厌得紧,但是她当初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还是认定房东家比较可靠的。
那就是莲花九他们了……虽然应该不会……但是要去问问。
鄢筠马上把布包塞了回去,填好土砖,收拾了一下落下的粉尘,心神不宁的去找小九。
莲花九一眼看见鄢筠,就喜笑颜开的主动跑上来。“筠姐!这些日子怎么也找不到你,有生意!”
鄢筠眉头潜皱,“你去过我家?”
小九刹住脚步,脸上一愣,“嗯,有位公子有急事,我见他相貌还老实,也拿着咱们的名片,就带着他去找你了。”
“然后呢?”鄢筠急问。
“那公子见你不在家,就给你留了一个字条……”小九边说边往外掏,他藏的很仔细。“那公子嘱咐,除了你,不能叫外人看到。”
鄢筠把字条接到手里,匆匆打开。
“苏逄阁……”鄢筠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但她还有一事不明。
“他怎么会有我们的名片?我从来没有给过他!”
小九又掏出一物,交给鄢筠。“就是这个,虽然泡花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交到鄢筠手上的,是一条字迹大部分模糊了的布条。上面仅仅依稀可见“街面……莲花九……玲珑卦……”等字。
鄢筠把布条紧紧攥在手里。她想起来了,苏逄阁一定是派人搜了她替换下来的、湿透的衣服……
想到这儿,鄢筠满面怒容,一扭头就要走。“筠姐?去哪?”小九追上几步。
“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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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锦绦园是北雁国首辅大人府邸里的一座名园。
正值春日,阳光晴好,云高且淡。
排排垂柳,丝丝柳绦,微风下斜摆,好似云锦织机上的根根丝线。
嫩绿的叶芽吸饱了昨夜喜雨,片片娇艳欲滴的翠。
一小湖引自城外小雁山的活水,水质清凉剔透。湖底更是铺满晶莹的北雁国特产——云青石。
五六对南屏国进贡的金丝银鲤畅游水间。三两个容妆工整的婢女,立于湖边,偶来低声私语,掷入些食饵,看那鱼儿争抢。但更多的时候,她们的眼角都瞄向对岸……
岸边柳林草地之间,一处湖石台凳,两名公子对坐而弈。
青衣男子长发拂肩,眉目如画,精致细嫩的肌肤让女儿家艳羡。
他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却带着难以言表的妩媚。微微露敞的胸怀,白皙却健美的肌肤惹人遐思。
“衣服拉好。”青衣公子对面,身着枣紫色朝袍的男子,眼睛盯着棋盘,口中却如此命道。
青衣公子嘻嘻一笑,装似好不情愿的瞥了那人一眼。“好生无趣。”他说着落下手中棋子,才缓缓拉紧胸口。
“王爷,你都好久没单独和水章在一起了……”
“柏水章,皮痒痒了就去小雁山的石崖里面壁,不用请旨。”紫衣人说话头也不抬。
“苏逄阁!再有一年咱们的事就了了,你休想要我再受你差遣!”裁云城第一公子媚态全无,指着对坐之人,生龙活虎的吼着。
苏逄阁抬头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说过什么?”
柏水章口中的苏逄阁,没有易容时便是宏王爷——略显苍白的面色,剑眉若勾,眼波水透,胸前挂着那块美玉,格外晶亮。
柏水章“哼”了一声,转颈看看远在湖对岸的女婢,才又白了苏逄阁一眼,压低声音,“没易容的时候不要叫你苏逄阁……可难道我敢在这里大骂宏王爷吗?皇上知道,我的脑袋就没了。”
苏逄阁垂下眼皮,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落子填了一眼,嘴角一抿,“十目。你可以谁也不骂。”
柏水章一愣,看向棋盘,“啪”的一声丢了棋子,脸颊染上薄怒,“你就不能让我一回?让我高兴一回?”
苏逄阁悠悠然抓起手边毛巾,拭了手,又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微笑。“那样我会不高兴。”
“好了,好了。”柏水章惊慌的扭开脸,“你别笑了,我错了还不成?”
他说着挑着眼角偷瞧了一下苏逄阁,嘟囔着:“若说我是妖孽,你才是妖孽的老祖宗。哪个不是你教的?”
苏逄阁收了笑容,掏出一叠纸,交给柏水章。“这个月的诗词,你找时间背了吧。”
“可是……”柏水章接过来,满脸不情愿,“平郡主那丫头忌恨我上次说她,要我给她下次弹琴赔罪……所以,这个月我不想去诗会。”
“你不会再见到她。”苏逄阁面色隐有不快,柏水章察觉出来。
“怎么?”
“……皇上已经下旨,平郡主下个月远嫁南屏。”苏逄阁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被牵动了烦心事。
柏水章眼珠一转,“皇上他……老人家……是不是又抓你的差了?”
苏逄阁点点头,突然压低着嗓音,学着说,“小弟啊,去南方的人选找好了没有?要是还没有的话,不如就送平丫头去南屏吧。”
柏水章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你当初为什么答应替皇上办事,现在麻烦了吧。不过,平丫头是你的侄女辈,也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就去呗。”
他说完,越发得意的仰头大笑,好像刚才输棋的郁闷统统解脱了。
“你还是我的外甥呢,刚才不是一样在这里搔首弄姿?”苏逄阁一本正经的说完,往后一仰身,正靠在柳树干上,任凭柳绦在脸颊拂过,抬眼望着天空。
“你……”柏水章脸上一红,“谁是你外甥?一年后你想叫我爷爷,我也不理你。”
“我真是活得太无聊了吗……小章?”苏逄阁一脸困惑,眼神有些迷离。
柏水章却再次狼狈的避开眼睛。他最受不了苏逄阁两个表情,一个是盯着你微笑,一个就是满脸满眼的迷离。
“哼,达官贵人的私密探出问题来了吧?四年前就告诉你,不要参与各府里探子的事情。谁知你去了一趟瑁瑕山,像遇见鬼一样,我怎么劝也不听了。”
柏水章想起当年,不禁怨气滔天。“我要是知道谁怂恿的你,一定和他没完。”
苏逄阁垂下头,下巴贴着前襟,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一翘,“不错,她是该陪我一同才对。”
柏水章和苏逄阁终于收了棋子,起身沿湖散步。
柳绦中翩翩穿行的两个身影,让满园春光为之失色。
湖边喂鱼的婢女偶然抬头,一袋饵料尽撒湖中。
人都道她家公子是裁云城第一,可是为什么,那个脸色比她家公子还苍白,表情总是安静沉默的王爷,可以与他时时比肩……
苏逄阁和柏水章刚回到书房,就有珍园的家人来报,有位鄢姑娘拿着苏逄阁的信,到珍园找苏公子。
挥退下人,依然是宏王爷原貌的苏逄阁,眼中少见的笑意盈盈。
柏水章见了不喜,一边往里间走,一边嘲讽道:“你干脆换成苏逄阁的样貌算了,每日都要易容,太累。”
苏逄阁跟着进了里间,柏水章已经为他拉开暗门,露出一条地道。
苏逄阁走到暗门口时,朝服已经褪下,交给柏水章。轻软贴身的白色丝织里衣,将人衬出几分柔弱,似乎更加可亲一些。
他又摘下头顶的蟠龙金冠,散下头发。
苏逄阁拿着金冠一回身,发现柏水章抱着朝服愣愣的看着自己,他递过金冠没有言语,抬脚迈进地道。
“柏水章?”暗道里传来苏逄阁的叫声,柏水章急忙低下身子。
“我在这儿……”他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个黑物掷来,不偏不倚整整砸在鼻梁上,一行酸酸的热泪顺流而下……
“再让我看到你那副蠢样……第一公子马上就消失……”地道里传来冷而不快的声音,随着苏逄阁渐行渐远。柏水章低头一看,身前落着两只朝靴。
“妈的,”柏水章站起身,踢了一脚朝靴,“自己明明是妖孽的祖宗,还来教训我,真他妈冤枉!”
他咒骂着,不时拂拂鼻梁,一路踢着苏逄阁的朝靴走到里间的平榻边,把苏逄阁的衣物统统掷于榻上。
看着榻席之上散乱的衣物,地上歪扭的朝靴,柏水章突然一脸坏笑,他不禁自言自语:“若是传出第一公子和宏王爷……那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走出地道的苏逄阁已经易容完毕,一张童叟无欺的善良面孔,眼中却闪着兴奋。
谁也想不到,首辅大人家的一间书房和珍园的一间书房秘密相连。
其实,珍园的北墙就和首辅大人府邸的南墙仅隔一条窄街。
苏逄阁购买了地道必经之处的地上房产,一条地道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好了。
鄢筠等在珍园的首堂,喝了三杯清香四溢的春茶,用了一盘制作精美的糕点,苏逄阁终于从后院穿了过来。
鄢筠立刻板起面孔,站起身,“我的钱呢?”对于窃贼实在没必要客气。
“你的?”苏逄阁指上夹出两枚金钱,“这分明是我遗落的暗器。”
鄢筠一咬唇,与他争辩无意,把眼睛一瞪,“还我那一吊钱,那是我一点一点攒起的。”
苏逄阁摇摇头,“我家财万贯,会贪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