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谍-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鄢筠转身就要挤进人群,齐小弟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把她拉住,“等我一下,我去拴马。”
看着齐小弟走入后院,鄢筠转身扎进人堆,看到昏倒在地的温化雨,眉峰一挑,想了想便要过去。
“别去。”鄢筠突然听到身后有人低语,她身子骤然一僵,心中却是狂喜,苏逄阁!
“跟我到后院去……”苏逄阁低声说着便没了声息,鄢筠也不敢四处乱寻,赶紧低下头往后院跟去。
合欢楼的后院有个大空场,一方面可以栓养客人的马匹,一方面有些客人的货物也能暂时存放。
鄢筠进到后院,却没了苏逄阁的影子,她再往里探探,齐小弟迎头走了出来。
“不是叫你不要乱走。”齐小弟皱起眉头,“这里乱得很,被人拐了去可没人救得了你。”
“你……”鄢筠想了想,“从里面出来没见有人进去?”
齐小弟望着鄢筠,夜色下,双目黑幽幽的,仿佛别有深意。“你是循着人跟进来的?”
“是啊,我看着那个背影像是宁志轩。”鄢筠敷衍道。
齐小弟摇摇头,“没看到。”
“那我进去找找……”
鄢筠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齐小弟拉住胳膊。
“你是傻了?不是告诉你这里很乱吗?”
“我知道,好歹我也在这里住了一阵子,能不比你清楚?难道说齐公子住在此地的时间更长?”
鄢筠随口打趣,齐小弟却不领情。
“只要我在,就再不许你随随便便出入这眠花宿柳之地。”
齐小弟如此认真,倒让鄢筠一时有些不适应,“可是……”
“没有可是。”齐小弟异常强硬,推着鄢筠就往外走。
“啪啪啪……”院子的角落里传来拍手声,一个人影从暗处走出,他一身黑袍,难怪鄢筠和齐小弟都没有发现。
“难得见你这般听我的话……”苏逄阁的语气淡淡的,“倒是这位小兄弟有些本事。”
下意识的,鄢筠离开齐小弟半步,“我……”她张口要解释,齐小弟突然拦在她面前,问道:“你是谁?”
“我?”苏逄阁的面孔终于出现在灯光下,他看着鄢筠,轻轻抿唇一笑,“我是她的未婚夫。”
此话一出,齐小弟的身子先是一震,急急道:“不可能!”
鄢筠早就傻呆呆的定在那里,“未婚夫”三个字好像定海神针,把她镇住了。
“为何不可能?”苏逄阁又走近几步,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只是盯着鄢筠,“我是她老爹亲笔写在家谱上的女婿,只是还没圆房而已,算不得未婚夫吗?”
齐小弟双拳一握,回身看着鄢筠,“筠姐,这是真的?”
“我……我不知道……”鄢筠被苏逄阁眼中厉芒盯得心里一慌,连忙低下头。
“呵呵……”苏逄阁喉间低笑,“你总是这样……”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宠溺鄢筠的样子,“就算丢了你我定情信物,怕我责怪,也不该这样跑掉啊。”
苏逄阁说着,把手从背后拿出来,绕过齐小弟,走到鄢筠身边。“我给你簪上……你还记得这是我第几次给你簪发?。”
苏逄阁柔声细语,深情款款的说着,齐小弟在一旁早就黑下一张脸,后退几步,抱臂观看。
鄢筠突然觉得头上一痛,是簪子划痛了头皮,她刚才的呆傻蓦然惊醒,抬眼看向苏逄阁,却只见到他目中的冷意。
刚刚那一刻听到苏逄阁声音的惊喜,此时被冰冷疏离的目光彻底打散。鄢筠眨眨眼睛,眼眶中涌入的泪水终于没有溢出。
她挺挺脊背,尽量漠视苏逄阁冰冷却紧盯不放的目光,心中因他刚才的话引出的联翩浮想也统统挥去。
“我记不得了……”她说着把头一偏。
苏逄阁回落的双手停顿了一下,就势又抚上她的面颊,嘴角挑得更高,“是吗?”他的目光扫向一旁,“新欢旧爱玩得太高兴了,把我这个正经夫婿甩在脑后吗?”
鄢筠气息一滞,眉头不禁皱起,“什么意思?”齐小弟也在旁边垂下手臂。
“你今日是来见谁的?簪子又给了谁?还要我多说吗?”
苏逄阁的质问煞有其事,仿佛她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让鄢筠胸口一阵憋闷。
“你?”鄢筠气极反笑,“你一个男人,醋意未免太重了吧。”
苏逄阁脸色骤沉,退开一大步,“你是什么身份,莫要忘了,我只不过是看在鄢大师的份上而已。”
“身份?”鄢筠眼睛一瞪,鼻中冷冷哼出气来,“可不是,我竟然忘了。”她说着拔下头上的簪子,摔在苏逄阁脚下。
“鄢大师……他肯承认我,我未见得还非要高攀,若不是为了这……”鄢筠没说下去,因为苏逄阁的目光非常严厉,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可是她又何错之有呢?
心中一乱,鄢筠把头再次偏向一边,“我回去了。”她说完看了齐小弟一眼,转身跑到齐小弟的马前,解了缰绳就翻身上马,动作竟然出奇的利索。
苏逄阁又是一声冷哼,“原来骑马也学会了,我竟不知齐家牧场破落到如此地步,委屈齐大少和你同乘一骑。”
鄢筠一扬马鞭,齐小弟要赶上前,却被苏逄阁有意挡了一下,鄢筠的马顿时错过他们冲出了门口,拐上大街,“的的”离去。
齐小弟猛的推开苏逄阁,追了几步到门口,眼见鄢筠远去,回身就冲到木桩旁解了一匹马。
苏逄阁拦在门口,沉声道:“等一下,我找你有事。”
齐小弟怒气冲冲的一挥马鞭,“让开!她才刚刚学会,这样回牧场,万一在夜里迷了路怎么办?”
苏逄阁盯着齐小弟看了半刻,似乎要确定他说得真假。“我和你一起去。”
鄢筠驾着马飞奔,夜风温温的,闷闷的,她的心也闷闷的,还有些痛。
她原以为苏逄阁这个王爷是不一样的。他可以和她同吃同住,经风历雨,他们是同伴,没差别的。
可是……鄢筠知道怨谁都不如管住自己,灰姑娘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的。罢了,明日就和苏逄阁摊牌,撤伙不做了,从此两不相干。
夜间的草原似乎每一个山坡都是一样的,鄢筠勒马努力辨认了一下,终于放弃。
她想起老马识途之说,索性放松缰绳,任凭坐骑带她回去。
爬过一个高高的陡坡,鄢筠看到了终于露出云层的月亮,晕黄的月晕,照在静寂的草原上像盖上一层纱。
鄢筠纵马冲下草坡,那种心脏要跳出心腔的感觉让她几乎跌下马。她紧紧抱住马头,伏在马鬃上。
过了很久,“嘶嘞嘞……”一声马的嘶鸣让鄢筠抬起身子,她被自己眼前的景象震惊。
草原上,一大群黑压压的、看不清内容的背景下,站立着一匹白色大马,健美粗壮的四肢,高昂的马头正转向这边。
鄢筠下意识反应过来,这是齐小弟常说的野马群!
她倍感兴奋,坐骑也撒着欢儿的颠起小跑,好像要讨好对方。
越来越接近了,鄢筠终于看清楚,大白马的身后是一大片黑色、棕红色的野马群。
眼看她们就要接近,一匹更高大更健壮的黑马出现在白马身边,它高傲犹如王者般的轻轻睨了鄢筠她们一下……
地面似乎传来“隆隆”的声音,那一白一黑瞬间消失了,鄢筠不明所以的继续纵马靠近。
苏逄阁先齐小弟一步带马上到坡顶,二人停立在那里,眼前的景象和地面上传来的低沉的声响让他们骇然。
“天哪!”齐小弟一提马缰就要冲下去,却又被苏逄阁拦住。“我去!”苏逄阁说话间已然冲下草坡。
齐小弟停了一下,紧跟其后,边跑边喊道:“筠姐快回来!”
当隆隆声变成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铺天盖地而来时,鄢筠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拼命勒了坐骑调头回去。
昏昏的月色下,她看到草坡上冲下两个人,后面那一个在拼命挥舞着手臂。
鄢筠奋力鞭打着坐骑,小马似乎也意识到危险,狂奔起来。可是那隆隆声好似飞来一般,鄢筠只觉四周围一暗,她的身子也矮了下来,紧接着突然天翻地覆,一切骤然平静了……
“筠姐!”齐小弟在半坡上眼见鄢筠的马跪倒在地上,鄢筠从马上滚落,他大声嘶喊出来。
苏逄阁几乎同时如鹏鸟一般从马上飞起,扑向鄢筠落马的方向。
“天哪,不行!”齐小弟拼命抽着马鞭,他向苏逄阁大叫,“你会送命的!”
野马群震天撼地的压过每一寸草地,苏逄阁赶到那边时野马群已经踏上鄢筠落马的地方。
齐小弟赶了上来,苏逄阁呆立在那里,满脸木然。
那片草地已经是一片稀烂,野马健壮的足蹄可以对付一头凶猛的猎豹,何况肉质人躯?
“筠姐!”齐小弟跌跌撞撞滚下马,一跤摔跪在草地上,双手扑地。当他再抬手时,掌心殷红,仿佛是血迹……
“是你!就是你!是你害死了筠姐!”
草原上的风带着血腥味、泥土味、草根味……四周静得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苏逄阁脚下一个踉跄,向前冲出一步,“扑通”一声双膝点在地上。
他刚才奔跑得太过脱力,一时不察,腿下竟然没了半分力气。
齐小弟越过苏逄阁冲进那片野马群刚刚经过的草地,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筠姐……筠姐……”
齐小弟喊得破了嗓子,草原上除了他一声惨似一声的叫喊,没有半点回应。
齐小弟奔跑着冲回到苏逄阁面前,目中已经充了血丝,他一把拽起苏逄阁的领子,“你害死我姐姐,我找你偿命!”
苏逄阁肩头轻轻一抖,齐小弟的拳头落空,他又觉手腕一麻,顿时松脱开苏逄阁的领子。
“你牧场上能召集多少人?”
齐小弟愣了半刻,“此时……估计能有三十个壮丁……”
“你速去找他们过来……”苏逄阁目色深沉,薄唇一抿,“就算是尸身……我也要把她挖出来。”
齐小弟骑着马回去叫人,苏逄阁一人草原上寻找。他低声呼唤着“鄢筠……”,有时伏在地上细看。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赤手空拳一阵猛挖……被泥土掩埋的是一只绣鞋,淡蓝色的,上面绣了一朵黄菊……只是,菊瓣被血污和泥土染得失了原色。
苏逄阁喉结处深深一动,他伸手捧出绣鞋,小心的掸掸干净。
远处的草坡上传来马蹄声,是齐小弟带着人赶来了。
苏逄阁跪坐在原地,握着绣鞋没动,齐小弟指挥着众人在他周围仔细寻找。
天空乍现第一缕红霞时,三十几个人堆坐在一起,唯有苏逄阁一人静静坐在原地。
齐小弟望着跳出地平线的太阳,狠狠咬了咬牙,“再找!”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人响应。他们都已满身泥泞,一宿没睡的扒地三尺,疲倦不说,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苏逄阁这时突然站了起来,“回去换人再来。”
“这……”人群中有一人小声嘀咕道,“别说是个姑娘,就是头熊,掉在野马群里也踩个稀烂了,还找什么呢?”
苏逄阁突然眼光冷冷扫向这人,“齐少爷,这奴才你卖给我吧。”
齐小弟看看那人,嗤了一声,“他值几个钱,你要命也是随便拿去。”
苏逄阁闻言慢慢迈步过来,那人早已吓软身子,伏在地上叫饶命。
“怕什么?”苏逄阁走到了他头前,声音平平的,冷冷的,好像冬天里的石头,“我只是想让你试一试,掉在野马群里会不会连一根头发也找不见。”
“不不……不用试了,找得见的,找得见……”那人伏地磕头。
“是吗?”苏逄阁嘴角慢慢翘起,表情却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