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唐演义全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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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营去了。叔主兜转身,叫声:“尚将军,我和你仍上马战吧。”遂跳上黄骠马。尚师徒一看叫声:“呵呀,我的马呢?”叔宝笑道:“又是我敝友牵去了。”说罢,大笑回营,气得尚师徒三尸直爆,六孔生烟,只得匆匆回关。
这里叔宝回营,见了呼雷豹,心中大喜。吩咐牵到后槽,急急上料,一面摆酒庆贺,是晚,程咬金想这马为何这等厉害,遂走到后槽看看,只见众马皆远远立着,不敢近他。咬金就把呼雷豹带住,一发将他痒毛一拉,他就嘶叫一声,众马实时跌倒,尿屁直流。咬金摇头道:“为什么生这几根毛,这般厉害?外面好月光,我自牵他出去,放过辔头看。”遂将马牵出营来,跳上马背,往前就走。走一步,址一扯,那马一声吼叫。程咬金把毛乱扯,那马就乱叫不住,咬金大怒,一发将他这宗痒毛,尽行拔起来。那马性发,颠跳起来,前蹄一起。后蹄一竖,掀翻程咬金在地,遂跑到临阳关来,守关军士认得是元帅坐骑,忙出关带进报知。尚师徒大喜,近身一看,却没有痒毛了,凭你扯他,只是不叫。尚师徒因这马虽然不叫,还是宝驹,便吩咐军士好好上料,按下不表。
单说程咬金当下被呼雷豹掀翻在地,及爬起来,不见了这马,就回营去睡了。次早叔宝升帐,军士报禀此事,叔宝大怒,喝令把咬金绑去砍了。咬金叫道:“秦大哥,你为何轻人重畜,为一匹马,就杀一员大将?而且你我是好朋友,亏你提得起!”叔宝听了,吩咐松了绑,说道:“你这匹夫,不知法度,暂寄下你这颗头,日后将功赎罪。”话未说完,忽见军校来报,尚师徒讨战,叔宝即使提枪上马出营。未知后事如何,已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叔宝戏战尚师徒 元庆丧身火雷阵
当下叔宝出营,尚师徒骂道:“你这伙贼,两次盗我宝驹,将他痒毛拔去,使他不叫。今日相逢,决个饶你。”说着就把枪刺来,叔宝将枪架住,这尚师徒使开这杆枪,犹如银龙闪铄,叔宝抵挡不住,回马往北而走。尚师徒紧紧追来,叔宝战一阵,败一阵,直走至一个所在,是一条大涧,水势甚险,有一条石桥,年远坍颓,仰在涧中,已不能走过的了。望到上首,有一根木桥。又见尚师徒赶近,一时手忙,就在这一个桥头,把马加上一鞭,要跳过涧去。不料这匹马,战了一日,走得乏了,前蹄一纵,腰肚一软,竟扑落涧中。那水底都是石桥,折在下面,利如快刀。其马跌在石上,连肚皮也破开了,死在水中。叔宝忙将枪向马前尽力一插,却好插在石缝里。就趁势着力,在枪杆上一扳一纵,刮喇一声响,人便将近了岸,那条枪竟折做两段。
叔宝爬到岸上,那尚师徒已从木桥过来,叔宝便取双…迎敌。尚师徒见他没了枪马,稳杀他,把枪就刺。叔宝将身一闪,在左边顺手一…,却照马腿打来。尚师徒忙伸枪一架,拦开了铜,复手一枪,叔宝又跳在右边。原来叔宝是马快出身,窜纵之法,是他绝技。那尚师徒的枪法虽然高强,却一边在地下,一边在马上,不便施为。怎当得秦叔宝窜来跳去,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东一…,西一…!那尚师徒恐怕伤了坐骑,暗想,这个战法,如何拿得他,必须与他步战,方可赢他。遂四下一看,见没有人,就取过双鞭,跳下马,把提炉枪往地上一插,缆定缰绳,抡鞭直取叔宝。叔宝舞…相迎。两人又斗了一回,叔宝心生一计,将身侧近呼雷豹,连发几…,大叫一声:“兄弟们,走紧一步快来救我。”把双…往身上一护,就地一滚过去,尚师徒倒缩开了两步,四下一看,不见一个人影。掇转头来,叔宝已跳在马上,连枪拿在手中,跑过木桥,大叫:“尚将军,另日拜谢你的枪马吧!”言罢飞跑去了。尚师徒气得目瞪口呆,只得回关,修书去请红泥关总兵新文礼,前来助战。
那秦叔宝得了枪马回营,不胜欢喜。岂知那日叔宝劳倦过度,又在涧中受了一惊,又饥又湿,回来又多饮了酒食,饥寒伤饱。次日发寒发热,病倒营中。徐茂公吩咐诸将紧闭营门,将养叔宝不表。
再说红泥关总兵新文礼,身长丈二,使一条铁方槊,重二百斤,在隋朝算是第十一条好汉。那一日得了尚师徒的请书,便将本关军务,委官料理,自往临阳关而来。尚师徒迎入帅府,将前事备述了一遍,并说:“因此特请将军到来,望乞扶持。”新文礼道:“不妨,明日待我出马,杀退他便了。”尚师徒称谢,摆酒接风。
次日,新文礼持槊上马出关,抵营讨战。探子忙报入营,徐茂公吩咐紧闭营门,弗与交战。新文礼在营外恶言叫骂,天晚回关,次日又来付战,令军七百般辱骂,不料运粮官裴元庆解粮到此,望见营外一员大将,领了许多军士,叫骂讨战。元庆大怒,叫手下押过粮草,拿了双锤进前喝道:“何处贼将,敢在此无礼!”新文礼听了,回头一看,只见是个小孩子,便喝道:“来将何名?”元庆道:“俺乃西魏王驾前,天保将军裴元庆便是。你这厮却是何人?”新文礼道:“我乃红泥关总兵新文礼便是。你这孩子,要来寻死!”遂把铁方槊照头顶打下,裴元庆把锤往上一击,当的一声响,把铁方槊打断一节。新文礼虎口出血,叫声:“呵呀!”回马就走。元庆紧紧巡赶,城上军士,连忙放下吊桥。新文礼上得吊桥,裴元庆追上,照着马尾一锤,打中那马屁股,新文礼跌下水去。元庆却要抢关,城上矢发如雨,因押的粮草未曾交卸明白,便回马转去,城上军士出城,救起新文礼。尚师徒留在帅府,将养了七八天,方才无事。这边裴元庆回至营门,押入粮草,见了徐茂公,给了收粮回批。元庆备言杀退新文礼,诸将庆贺,元庆又去候了叔宝,不表。
再说新文礼将养好了,便与尚师徒商议,先除元庆,而后可破各贼。尚师徒道:“下官有一计在此,不怕不除此人。”遂附耳低言,如此如此。新文礼听了喜道:“妙计!妙计!”遂差人到城南庆坠山中,暗暗埋下地雷火炮,石壁上令军士预备筐篮伺候。次日,新文礼上马抵城,单要裴元庆出战,探子飞报进城。裴元庆闻报,就要出战,徐茂公止住道:“将军今日不宜出马交战,决然不利。”元庆道:“军师又来讲腐气的活了!我今日不杀新文礼,也不算成好汉!”竟上马出城去了。徐茂公只是叫苦。众将忙问其故,茂公道:“不必多言,这是大数难逃,此去不能活矣!”众将各各惊疑。
当下元庆出营,见是新文礼,举锤便打。文礼挡了一锤,回身向南便走,元庆紧紧追去。新文礼且战且走,引入庆坠山,见两边皆是石壁,直追至窟中。外边军士就塞断了出路,石壁上放下筐篮,新文礼下马坐入筐篮,上边军士把他拽上去,遂点着干柴火箭拉下来,发动地雷,一时烈焰飞腾,可惜这少年勇将裴元庆,就这样烧死在窟中,其年十五岁。
新文礼就乘势领兵冲下山来,又到营前讨战,茂公得报,便说:“不好了!裴将军命决休矣!众将可一齐迎敌。”众好汉一声吶喊,各执兵器,杀出营来。战鼓如雷,把新文礼裹在核心,用力大战。那秦叔宝病在…上,忽听得战鼓乱响,叫声秦安:“天色已晚,那处交锋,战鼓甚急?”秦安道:“只因天保将军被新文礼引到庆坠山中烧死了,新文礼又来冲营,为此众位老爷一齐出战,在那里厮杀。”叔宝闻言,说声:“呵呀!”眼珠一挺,忽然昏去。秦安见了忙叫道:“大爷,苏醒!大爷,苏醒!”叔宝渐渐醒转,开眼一看,大骂新文礼:“这狗头,伤我一员大将,誓必亲杀此贼,快快取我披挂过来。”秦安道:“大爷病重,取披挂何用?”叔宝怒道:“谁要你管,快去取来!”秦安没奈何,只得取过披挂来。叔宝走下…来,两只脚还是涩流流的抖着。秦安道:“大爷,这不是儿戏的,还是睡睡好,且待病好了,杀他未迟。”叔宝道:“唗!还要多话,速去备马,取我双…来。”秦安又不敢违,只得牵出呼雷豹,又把双…捧出来。叔宝两手抱了双…,勉强上马,一只脚踏在镫上,另一只脚又不住的抖,那里跨得上?便骂秦安道:“狗才,还不来扶我一扶!”秦安走过去,攀着肩扶了上去。
叔宝才出营门,但见四下灯球火把,如同自昼。众将周围驰骤,喊杀连天。那新文礼在中间,左冲右突,大步奔腾。叔宝一见大怒,两眼一睁,挺身举…,大叫一声:“众兄弟不要放走那厮,俺秦琼来也!”谁知这一声大叫,浑身毛孔都开,出了一身大汗,身子就松了大半,一马冲进阵内,众人看见,齐吃一惊。新文礼举起铁方槊,正要迎击,却因被金墉诸将围杀半天,弄得筋疲力尽。忽然头一眩晕,手法错乱,铁方槊还未压下,便被叔宝纵马一…,打倒在地。众将一齐上前,把他剁为肉酱。
那尚师徒闻知新文礼被围,正领兵来救,亦被众将围住。徐茂公乘势连夜领兵抢关,叔宝见尚师徒与众将混战,便叫:“尚将军,你关隘已失,何苦如此恋战?我劝你不如降了吧!”尚师徒回头一看,果见关上灯火通明,吶喊奔驰,遂长叹道:“罢了,我不能为朝廷争气,死有何惜!”遂拔剑自刎而死。叔宝遂得了尚师徒盔甲,领兵入关,并令人到庆坠山收取元庆骸骨安葬,一面发兵来取红泥关。
到了关下,将新文礼首级示关上军士,招他们归降。军士见主将被杀,一齐开关投降。叔宝入城安民,养兵三日,又起兵往东岭关迸发,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打铜旗秦琼破阵 挑世雄罗成立功
这东岭关守将,乃杨义臣,官拜大元师,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有五个儿子,名唤杨龙、杨虎。杨豹、杨熊、杨彪,都有本事。当下闻报叔宝来取东岭关,即聚众将计议道:“叔宝为帅,十分勇猛,此人只可计擒,不可力敌。可在关外摆下一阵,周围用二十万雄兵把守,中间立一旗杆,用八枝大木头,合成一枝,长有十丈,上边放着一个大方斗。那斗有一丈余大,内坐二十四各神箭手。叫东方伯为守旗大将,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前面赤须,使一把大刀,站立在铜旗之下。此阵名铜旗阵,外又摆着八面金锁阵,内藏绊马索、铁蒺藜、陷马坑,只待叔宝闯来,必定被擒。除了此人,西魏易破矣!”杨义巨又写一封书,差官到幽州请罗艺前来,保守铜旗。差官奉命,往幽州而去。
却说燕山罗元帅,得了杨义臣的书,大惊道:“原来西魏王造反,秦琼为帅,已夺数关,兵到东岭,来接我去,保守铜旗阵。”即对差官道:“你且先同,本帅身为元戎,汛地难离,恐防边外扰乱。就差公子罗成前去,擒拿反贼便了。”差官谢了,竟回东岭关报知。那罗公吩咐罗成道:“你去保守铜旗,不要认那反贼为亲。必要生擒见我,待为父的亲斩此贼,不可违令。”罗成道:“爹爹放心,儿是隋家之将,他为金墉之帅,两下交兵,各为其主,岂肯为私而丧国家大事?”罗公大喜,叫声:“我儿,若能如此,我心无忧矣!你可速速收拾,即便动身。”
罗成应诺,即回身走入内堂收拾,暗暗对母亲说知。夫人道:“我儿,你爹爹的话,你却听他不得。须看你娘的面上,只有一个表兄,你前去切不可助那杨义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