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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星空倒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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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风斩!”弗莱德满面皆赤地大喝。
这违反格斗常识的一击大出红焰的意料之外,他忙就地横着打了个滚,很不体面地躲过了这一棍的攻击范围,同时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小子,有种别跑。”弗莱德又是一声大喝,又是一棍劈去。
我心里又好笑又奇怪,好笑的是,这个精灵虽然看上去十分年轻,但少说也该有两百多岁了,弗莱德居然当面直斥“小子”,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奇怪的是,此刻的弗莱德和刚才情绪大不相同,完全失去了平日稳健冷静的的姿态,甚至于比这个粗犷的精灵武士表现得还要狂烈。我疑惑地望向达克拉他们,他们也一脸的惊讶,不知道弗莱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轮不讲技巧的野蛮攻势完全打乱了红焰所习惯的节奏,一直在酣畅淋漓主动抢攻的精灵武士此刻仿佛面对着一只失去理智的疯狂野兽,依仗着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巨大力量和速度优势跟着他穷追猛打,偏偏失去了先机,他所有高超的刀法技巧都施展不出,束手束脚的处处受制。
终于,这个火暴的精灵在也受不了这一直忍气吞声挨打的窝囊,眼看着弗莱德一棍直砍,他大骂一声:“见了鬼的,跟你拼了!”双手短棍向着来棍用力迎去。这一下毫无花巧,纯粹是力量与力量的较量,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动,终于分出了高下:
弗莱德的优势在于抢到了先手,又是双手持棍,红焰的力量和速度虽然比弗莱德胜出了一筹,但仍然落了下风,双手短棍脱手飞出。
而弗莱德的优势也并不明显,他的双手虎口迸出了鲜血,棍子虽然没有脱手,但显然也抓不牢了。
弗莱德把棍子往地上一扔,我们都以为事情结束,正准备欢呼庆祝,却没想到场中的两个人同时一声大吼,互相扑了上去。两个英俊的年轻人你一拳我一脚地纠缠在一起,几丝血花不时从两人中间迸发出来。渐渐地,两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刚开始时身为优秀战士的自觉,完全沦落到街头流氓们打架的套路上去了:弗莱德气喘吁吁地扭住了红焰的脖子,红焰惨叫着掐住了弗莱德的胳膊,弗莱德的手肘一下下撞在红焰的小腹上,红焰的膝盖顶住了弗莱德的肋骨,啊,天呐,无赖,简直是无赖,弗莱德居然一口咬在的红焰尖细的耳朵上,这或许是精灵与人类相比最大的弱点了,可红焰也并不比对手凄惨到哪里去,他居然一手捏在弗莱德的裆部……
被精彩的比拼所吸引住的围观者们渐渐清醒了过来,这已经不是一场以小小的赌注和武者的荣耀为目的的友好竞技了,场面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两个主角在激烈的搏斗中丧失了理智,完全陷入了以战胜对手为目的的狭隘狂热情绪中。我们忙冲过去把两个人拉开扔在两边。红焰被分开之后爬在甲板上,边捂着耳朵边大声喊着:“痛快,兄弟,好样的!真他妈疼死我了,你是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哎哟……好久没那么痛快过了,哈哈哈……哎哟……”
我扑向弗莱德,只见他嘴角流血,满脸异常的红光,眼神涣散,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不时喷出一阵闻起来不怎么诱人的味道。
我哑然失笑,现在可以解释弗莱德为什么一反常态地情绪失控,满嘴脏话地与红焰滥打在一起,答案很简单,他喝醉了。比斗中间灌进的那一大杯劣酒对于原本就不怎么能喝酒的弗莱德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天全船人各有所获,水手和商人们欣赏了一场精彩的格斗表演,为疲惫的旅程平添了几分刺激;红焰看来十分赞赏弗莱德死缠滥打的风格,认为找到了一个难得一见的合适对手,情绪十分高涨,频频举杯为那个“勇敢的小伙子”干杯庆祝——当然,那个“勇敢的小伙子”已经到船舱下和睡不醒的卡尔森作伴去了;而我么,因为竞赛不分胜负,投向两方的赌注自然就都成了我的个人财产。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重要的教训:千万别惹喝多了的弗莱德,这小子的酒品太差了!

第三卷:水火 第二十一章 黄金玫瑰

晨曦河,发源于法尔维大陆中部翁泽克高原的西翁泽克拉尔山脉,自西向东横贯福莱恩、迈芬、德兰麦亚、彼特布卡等七个国家和地区,最终从圣盾海湾涌入星之海。在晨曦河沿岸,曾经出现过法尔维大陆中最富有、最文明、最古老、最美丽的国家,甚至包括众多由精灵族统治的古老森林和矮人统治的山峦,因此,晨曦河被称为法尔维大陆“流动着的历史”。
据说,在远古的时候,掌管星辰的大神艾洛斯塔失手将太阳滚落在地面上,太阳滚过的地方涌现出万丈红霞,后来变成了巨大的河流,这就是晨曦河。因此,有人说晨曦河是受到神迹祝福的河流,这里孕育着整个法尔维大陆的文明。
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有根据的,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铺撒在晨曦河中时,水中荡漾着的金色粼光层层向远方荡漾开去,散发出比天光更为璀璨的色彩,让人分不清到底真正的晨曦朝霞是在水中,还是在天上。当太阳从河面上喷薄而出时,整个世界都换了装扮,整个水面仿佛都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肌肤,仿佛在我们脚下流淌着的并不是水波,而是一道温暖的阳光。难怪晨曦河上的日出被称为德兰麦亚最美的景色之一。
在我们观赏着河上的美景时,弗莱德面色苍白地扶着船舱走了出来。这可怜的家伙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几乎把胃液和胆汁都呕吐出来了。
“嗨,我的兄弟,你起来了。”红焰眼睛一亮,迎上去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他的左耳被涂上了一层紫色的药水,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见。
“您好,先生,你的耳朵……”弗莱德一愣,回答说。
“不用理我的耳朵,哈哈,你是个好样的。除了喝酒,你真是个好样的。”红焰摇晃着脑袋,大方地回答。
“啊,是的是的,谢谢您的夸奖,先生。杰夫……”弗莱德低声招呼我,“他的耳朵是怎么搞的?”
“你不记得了?”雷利在旁边大声问,“你该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我……该死,雷利,你的声音就不能小点么?”弗莱德脸上一红,尴尬地看看四周。所有的人都偷笑着看着他,让他有些慌乱。
“我记得,我和红焰先生打了一场,后来我喝了一点酒,再后来……我就……躺在床上了。”
真是个可爱的人,喝醉了之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最感到丢脸的是红焰,他居然被一个完全没有意识的人打得那么狼狈,这简直是有辱一个杰出游侠的声誉。
“杰夫,我真的……咬了他的耳朵?”听完了我的叙述,弗莱德看着红焰耳朵上的齿印,羞愧地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啊不,是水底下——去。
“实在太对不起了,先生。”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弗莱德惶恐地向红焰道歉,“我从没想到我会干出这种事来,这是在是太失礼了,我真诚地向您道歉,希望您……”
“嗨,兄弟,你这是干什么?”红焰拦住了他的话,“这是战斗,是伟大而光荣的男人的仪式。哈哈,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让我那么狼狈的对手了,我很高兴,不用道歉。按照我们的习俗,如果你能喊我一声兄弟,我就更高兴了。”
“那,红焰……兄弟,冒昧地问一句,你的眼罩是怎么戴到了……右眼上。”罗尔在一边害羞地问。
“老戴在左边左眼会很难受,我一般是三天换一只眼睛戴着。”
“难受为什么还戴?”达克拉摸着大脑袋问。
“造型,知道么?是造型。你不觉得我戴着这个眼罩更显得气宇轩昂高大英俊么?在小说中,许多小姐们都喜欢这种充满男子气概和阳刚之美的造型,你看我是不是帅。”红焰摆了个臭美的姿势,可惜,如果不是有一只耳朵被药水染成了紫色,他的造型可能会更完美些。
“战舰!挂着温斯顿旗帜!”忽然,了望手的声音从头顶炸开,打乱了船上原本的祥和气氛。人群马上陷入混乱之中,胖大的商人们不知所措地来回乱窜,不知把自己的大屁股搁在哪里才好。休恩虽然是个成功的商人,但显然不是个有经验的船长。他忙乱地指挥着水手,但看他的表情我很难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几只船?”弗莱德的情绪瞬间平复,大声问了望手。
“两只,一只温斯顿战舰在追一只……天呐,在追黄金玫瑰号。他们看见我们了,正在向我们冲来。”
“黄金玫瑰号是什么?”弗莱德问。
“他们是晨曦河里的一伙水盗,可他们不算是坏蛋。只要你是正当的船只,被拦截后只要交纳很小一笔钱就能保证通航安全,他们甚至还会护送你走一段路程,帮你度过几个险滩。他们可是些好人,比税务官员要友善多了。”有水手回答,
“该死,哪来的温斯顿人……”
“是东路军,屠城者开普兰,他可能已经攻陷东部军港卢比芝林了,那战舰是从那来的。居然是战舰,全体后撤!”休恩命令道。
“等等后撤!”弗莱德打断了休恩的指令问,“你说的那个屠城者是怎么回事,休恩先生?”。
“那家伙是温斯顿东路军的领军统帅,是个残暴自大的家伙,曾经在东北方的坎森平原被围,损失惨重,西路军占领提特洛城之后才脱离险境地。占领蓬克利西亚的时候,他为了挽回被围的脸面,居然下令屠城,几万人一夜之间就丢了性命,其中以妇女和孩子居多。上面的那些高官怕引起骚乱,这些事情没有公开。”
“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是商人,哪里有交易哪里就有我们的人,很少会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见鬼,后撤!”
“你说他们屠杀没有反抗能力的妇女和孩子?”红焰眉毛一扬,紧了紧手中的双刀。
“是啊,足足杀了一夜,听说起码有三万妇女儿童惨遭毒手,真是造孽啊。快撤!”
“船长,黄金玫瑰号送来信号求救,他说船上有德兰麦亚的平民。”了望手报告。
“不许后撤,准备战斗。”弗莱德大声命令。水手们顿时慌了,不知道该做怎么做。
“我才是船长,我说,不能去送死!”休恩冲着弗莱德大喊。
“不是救他们,是自救,船长!”弗莱德粗暴地回答,“对面是只温斯顿战舰,是战舰,知道么?你也知道上面整整装了一船的杀人野兽。如果等他们杀完了盗贼船上的人,还会放过我们么?他们可比我们快多了,等他回头来追我们,我们还跑得掉么?你也该清楚,就算你把所有的货物扔下水,把所有无关的人扔下河我们也跑不掉!该死,现在还有机会,趁着他们混乱,我们还有机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弗莱德两眼圆睁,凶狠地与休恩对视良久,终于,休恩松了一口气。
“好吧,见鬼,现在你是船长了。最多大家就死在一起。我得找把趁手的家伙去。”
“船上有没有远距离攻击武器?”弗莱德。
“没有,我们是商船。”
“全体听我指挥,先稳住温斯顿人,旗语回复,我们是商船,无法救援。对,就这样回答,这是给那群温斯顿疯子看的,能骗他们多久就骗多久。全速向战舰靠拢。甲板全体准备登舰。了望手随时报告。能够战斗人,拿上武器上甲板。”弗莱德回头对我们一笑,有意无意喊出一句玩笑,“这不是演习,重复一次,这不是演习。”
甲板上的大部分战斗人员是水手,这帮粗鲁汉子听见了这话纷纷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这些只上过一次战场的新兵顿时也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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