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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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民重罹兹苦,是兵未来而先自弊也。愿朝廷亟止之,如经费果阙,以恩例劝民
入粟,不犹愈于强括乎!”又言:“霍州回牛、夙楼岭诸厄,戍卒几四千。今兵
既去而农事方兴,臣乞量留侦候,余悉遣归,有警复征。既休民力,且省县官,
万一兵来,亦足御遏。举一事而获二利,臣敢以为请。”诏趋行之。
又言:“河东两路农民浸少,而兵戍益多,是以每岁粮储常苦不继。臣切见
潞州元帅府虽设鬻爵恩例,然条目至少,未尽劝诱之术,故进献者无几。宜增益
其条,如中都时,仍许各路宣抚司俱得发卖,庶几多获贮储,以济不给。”于是
尚书省更定制奏行焉。
又言:“交钞贵于通流,今诸路所造不敷所出,苟不以术收之,不无阙误。
宜从行省行部量民力征敛,以裨军用。河中宣抚司亦以宝券所支已多,民不贵,
乞验民贫富征之。虽然,陕西若一体征收,则彼中所有,日凑于河东,其与不敛
何异。又河北宝券以不许行于河南,由是愈滞,将误军储而启衅端。”时以河北
宝券商旅赍贩南渡,致物价翔贵,权限路分行用,因鼎有言,罢之。
又言:“比者朝廷命择义军为三等,臣即檄所司,而潞帅必兰阿鲁带言:
‘自去岁初置帅府时已按阅本军,去其冗者。部分既定,上下既亲,故能所向成
功。此皆血战之余,屡试可者。且又父子兄弟自相赴援,各顾其家,心一而力齐,
势不可离。今必析之,将互易而不相谙矣。国家粮储,常恐不继,岂容侥冒,但本
府兵不至是耳。况潞州北即为异境,日常备战,事务方殷,而分别如此,彼居中
下者,皆将气挫心懈而不可用,虑恐因得测吾虚实。且义军率皆农民,已各散归
田亩,趋时力作。若征集之,动经旬日,农事废而岁计失矣。乞从本府所定,无
轻变易。’臣切是其言。”时阿鲁带奏亦至,诏遂许之。
又言:“近侦知北兵驻同、耀,窃虑梗吾东西往来之路,遂委河中经略使陀
满胡土门领军赴援。今兵势将叩关矣,前此臣尝奏闻,北兵非止欲攻河东、陕西,
必将进取河南。虽已移文陕州行院及陕西邻境,俱令设备,恐未即遵行。乞诏河
南行院统军司,议所以御备之策。”上以示尚书省,宰臣奏:“兵已逾关,惟宜
严责所遣帅臣趋迎击之,及命鼎益兵渡河以掣其肘。”制可。既而鼎闻大兵已越
关,乃急上章曰:“臣叨蒙国恩擢列枢府,凡有戎事,皆当任之。今入河南,将
及畿甸,岂可安据一方,坐视朝廷之急,而不思自奋以少宽陛下之忧乎。去岁颁
降圣训,以向者都城被围四方无援为恨,明敕将帅,若京师有警,即各提兵奔赴,
其或不至自有常刑。臣已奉诏,先遣潞州元帅左监军必兰阿鲁带领军一万,孟州
经略使徒单百家领兵五千,由便道济河以趋关、陕,臣将亲率平阳精兵直抵京师,
与王师相合。”又奏曰:“京师去平阳千五百余里,倘俟朝廷之命方图入援,须
三旬而后能至,得无失其机耶?臣以身先士卒倍道兼行矣。”上嘉其意,诏枢府
督军应之。
初,鼎以将率兵赴援京师,奏乞委知平阳府事王质权元帅左监军,同知府事
完颜僧家奴权右监军,以镇守河东,从之。至是,鼎拜尚书左丞,兼枢密副使。
是时,大兵已过陕州,自关以西皆列营栅,连亘数十里。鼎虑近薄京畿,遂以河
东南路怀、孟诸兵合万五千,由河中入援,又遣遥授河中府判官仆散扫吾出领军
趋陕西,并力御之。且虑北兵扼河,移檄绛、解、吉、隰、孟州经略司,相与会
兵以为夹攻之势。已而北兵果由三门、集津北渡而去。
鼎复上言:“自兵兴以来,河北溃散军兵、流亡人户,及山西、河东老幼,
俱徙河南。在处侨居,各无本业,易至动摇。窃虑有司妄分彼此,或加迫遣,以
致不安。今兵日益盛,将及畿甸,倘复诱此失职之众使为乡导,或驱之攻城,岂
不益资其力。乞朝廷遣官抚慰,及令所司严为防闲,庶几不至生衅。”上从其计,
遣监察御史陈规等充安抚捕盗官,巡行郡邑。大兵还至平阳,鼎遣兵拒战,不利
乃去。
兴定元年正月,上命鼎选兵三万五千,付陀满胡土门统之西征。至是,鼎驰
奏以为非便,略曰:“自北兵经过之后,民食不给,兵力未完。若又出师,非独
馈运为劳,而民将流亡,愈至失所。或宋人乘隙而动,复何以制之?此系国家社
稷大计。方今事势,止当御备南边,西征未可议也。”遂止。是月,进拜平章政
事,封莘国公。又上奏曰:“臣近遣太原、汾、岚官军以备西征,而太原路元帅
左监军乌古论德升以状白臣,甚言其失计。臣愚以为德升所言可取,敢具以闻。”
诏付尚书省议之,语在德升传。三月,鼎以祖父名章,乞避职,诏不从。
朝廷诏鼎举兵伐宋,且令勿复有言,以沮成算。鼎已分兵由秦、巩、凤翔三
路并进,乃上书曰:“窃怀愚恳,不敢自默,谨条利害以闻。昔泰和间,盖尝南
伐,时太平日久,百姓富庶,马蕃军锐,所谓万全之举也,然犹亟和,以偃兵为
务。大安之后,北兵大举,天下骚然者累年,然军马气势,视旧才十一耳。至于
器械之属,亦多损弊,民间差役重繁,浸以疲乏,而日勤师旅,远近动摇,是未
获一敌而自害者众,其不可一也。今岁西北二兵无入境之报,此非有所惮而不敢
也,意者以去年北还,姑自息养,不然则别部相攻,未暇及我。如闻王师南征,
乘隙并至,虽有潼关、大河之险,殆不足恃,则三面受敌者首尾莫救,得无贻后
悔乎?其不可二也。凡兵雄于天下者,必其士马精强,器械犀利,且出其不备而
后能取胜也。宋自泰和再修旧好,练兵峙粮,缮修营垒,十年于兹矣。又车驾至
汴益近宋境,彼必朝夕忧惧,委曲为防。况闻王师已出唐、邓,必徙民渡江,所
在清野,止留空城,使我军无所得,徒自劳费,果何益哉?其不可三也。宋我世
仇,比年非无恢复旧疆、洗雪前耻之志,特畏吾威力,不能窥其虚实,故未敢轻
举。今我军皆山西、河北无依之人,或招还逃军,胁从归国,大抵乌合之众,素
非练习,而遽使从戎,岂能保其决胜哉?虽得其城,内无储蓄,亦何以守?以不
练乌合之军,深入敌境,进不得食,退无所掠,将复遁逃啸聚为腹心患,其不可
四也。发兵进讨,欲因敌粮,此事不可必者。随军转输,则又非民力所及。沿边
人户虽有恒产,而赋役繁重,不胜困惫。又凡失业寓河南者,类皆衣食不给。贫
穷之迫,盗所由生,如宋人阴为招募,诱以厚利,使为乡导,伺我不虞突而入寇,
则内有叛民,外有勍敌,未易图之,其不可五也。今春事将兴,若进兵不还,必
违农时,以误防秋之用,此社稷大计,岂特疆埸利害而已哉!其不可六也。臣愚
以为止当遴选材武将士,分布近边州郡,敌至则追击,去则力田,以广储蓄。至
于士气益强,民心益固,国用丰饶,自可恢廓先业,成中兴之功,一区区之宋何
足平乎。”诏付尚书省,宰臣以为诸军既进,无复可议,遂寝。
既而元帅承裔等取宋大散关,上谕鼎曰:“所得大散关,可保则保,不可则
焚毁而还。”于是鼎奏:“臣近遣官问诸帅臣,皆曰散关至蓦关诸隘,其地远甚,
中间堡垒相望,如欲分屯,非万人不可。则又有恒州、虢县所直数关,宋兵皆固
守如旧,缓急有事,当复分散关之兵。余众数少,必不能支,而凤翔、恒、陇亦
无应援,恐两失之。且比年以来,民力困于调度,今方春,农事已急,恐妨耕垦,
不若焚毁此关,但屯边隘以张其势,彼或来侵,互相应援易为力也。”制可。
二年四月,鼎乞致仕,上遣近侍谕曰:“卿年既耄,朕非不知,然天下事方
有次第,卿旧人也,姑宜勉力以终之。”鼎以宣宗多亲细务,非帝王体,乃上奏
曰:“天下之大,万机之众,钱谷之冗,非九重所能兼,则必付之有司,天子操
大纲、责成功而已。况今多故,岂可躬亲细务哉?惟陛下委任大臣,坐收成算,
则恢复之期不远矣。”上览其奏不悦,谓宰臣曰:“朕惟恐有怠,而鼎言如此何
耶?”高琪奏曰:“圣主以宗庙社稷为心,法上天行健之义,忧勤庶政,夙夜不
遑,乃太平之阶也。鼎言非是。”上喜之。
三年正月,上言:“沿边州府官既有减定资历月日之格,至于掌兵及守御边
隘者,征行暴露,备历艰险,宜一体减免,以示激劝。”从之。二月,上言:
“近制,军前立功犯罪之人,行省、行院、帅府不得辄行诛赏。夫赏由中出则恩
有所归,兹固至当。至于部分犯罪,主将不得施行,则下无所畏而令莫得行矣。”
宰臣难之,上以问枢密院官,对如鼎言,乃下诏,自今四品以下皆得裁决。
时元帅内族承裔、移剌粘何伐宋,所下城邑多所焚掠,于是鼎上言:“承裔
等奉诏宣扬国威,所谓‘吊民伐罪’者也。今大军已克武休,将至兴元。兴元乃
汉中、西蜀喉衿之地,乞谕帅臣,所得城邑姑无焚掠,务慰抚之。诚使一郡贴然,
秋毫不犯,则其余三十军将不攻自下矣。若拒王师,乃宜有戮。”上甚是其言,
遂诏谕承裔。鼎以年老屡上表求致仕,上谓宰臣曰:“胥鼎以老求退,朕观其精
力未衰,已遣人往慰谕之。鼎尝荐把胡鲁,以为过己远甚,欲以自代。胡鲁固佳,
至于驾驭人材,处决机务,不及鼎多矣。”俄以伐宋有功,迁官一阶。
八月,上言:“臣奉诏兼节制河东,近晋安帅府令百里内止留桑枣果木,余
皆伐之。方今秋收,乃为此举以夺其事,既不能御敌而又害民,非计也。且一朝
警急,其所伐木岂能尽去,使不资敌乎?他木虽伐,桑枣舍屋独非木乎,此殆徒
劳。臣已下帅府止之,而左都监完颜闾山乃言尝奉旨清野,臣不知其可。”诏从
鼎便宜规画。是时,大元兵大举入陕西,鼎多料敌之策,朝臣或中沮之,上谕枢
密院官曰:“胥鼎规画必无谬误,自今卿等不须指授也。”寻又遣谕曰:“卿专
制方面,凡事得以从宜规画,又何必一一中复,徒为逗留也。”
四年,进封温国公,致仕,诏谕曰:“卿屡求退,朕初不许者,俟其安好,
复为朕用尔。今从卿请,仍可来居京师,或有大事,得就谘决也。”五年三月,
上遣近侍谕鼎及左丞贾益谦曰:“自去冬至今,雨雪殊少,民心不安,军用或阙,
为害甚重。卿等皆名臣故老,今当何以处之。欲召赴尚书省会议,恐与时相不合,
难于面折,故令就第延问,其悉意以陈,毋有所隐。”元光元年五月,上敕宰相
曰:“前平章胥鼎、左丞贾益谦、工部尚书札里吉、翰林学士孛迭,皆致政老臣,
经练国事,当邀赴省与议利害。”仍遣侍官分诣四人者谕意焉。
六月,晋阳公郭文振奏:“河朔受兵有年矣,向皆秋来春去,今已盛暑不